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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过来,阮卿的烧已经退了,夏明之不放心,总想再喊家庭医生过来看一下。
但阮卿翻了下自己的手机,看见元姝昨天和今天都给他发了信息,公司的群里也在给他安排工作。
他干脆利落地起身穿衣服,宽松的浴袍随手脱下来,露出白皙清瘦的身体,窗帘里微微透出的一点光勾勒出曲线的美好,腰肢纤瘦得不盈一握,臀部却如蜜桃一样饱满挺翘。
他浑身都是赤裸的,昨天他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夏明之只来得及匆匆给他包上睡袍就塞进了被子里。
眼下夏明之看着这样的阮卿,情不自禁有点心猿意马。
但阮卿很快就拿衣服穿上了,这些衣服都是酒店帮忙新买的,并不是阮卿喜欢的风格,不过眼下也来不及挑剔了。
他低头扣着扣子,夏明之在旁边看他。
一夜过去,阮卿昨天的脆弱与伤心都消失了干干净净,若不是眼睛还微微有点红肿,夏明之几乎要怀疑,昨天那个抱着他的脖子嚎啕大哭的阮卿只是他的一个幻觉,一觉醒来,就如泡沫一样消失了。
察觉到夏明之看他,阮卿不解地抬头看了一眼,问道,“你还准备睡吗?那你把车钥匙给我,我先开车去上班。”
夏明之只能也翻身下床,他走过去掰着阮卿的下巴亲了一下,“早安。”
阮卿却不解风情地拍开他的脸,“快去洗漱,我赶时间。”
-
趁着夏明之在洗澡的功夫,阮卿打了个电话给元姝。
元姝知道他昨天回阮家参加寿宴了,也知道他回阮家的真正目的。
阮三小姐是他亲生母亲这件事,除了他,全世界就只有元姝知道。
因为她陪着他度过了刚去国外最难熬的那两年,是她抓着阮卿的手一遍遍说你不是没有价值,不是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阮卿才慢慢熬了过来。
然而就连元姝也不知道,阮卿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阮卿的电话打过去,元姝很快就接了起来,她大概已经在工作了,飞快地跟旁边的人交代了几句,就走出来跟阮卿说话。
“你怎么一直不回我消息?”元姝听见阮卿叫她名字才放心了一点,她怕阮卿昨天是心情不好才不回她的,一直没敢打电话去打搅。
现在听见阮卿声音都正常,她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昨天离开阮家已经太晚了,就没有看手机,后来太累了又睡着了,早上才看见的。”阮卿轻描淡写地略过了昨天的一切。
“那你……和阮家谈判得怎么样?”元姝有点紧张。
“挺正常的,估计过几天你就能看见阮家登报与我脱离关系了,”阮卿淡淡道,“阮家也不会想不开非要认回我,阮三小姐已经去世了,我又不是什么宝贝,不值得抢来抢去的。”
元姝听了心里堵得慌,刚想反驳,却听阮卿又道。
“昨天夏明之也一直在我身边,有他陪着,阮家顾及到夏家也不会昏了头为难我,你别担心。”
元姝靠在公司的墙壁上,旁边的占据了半个墙的窗户,阳光很好。
她听见“夏明之”三个字就不由咬了咬嘴唇,迟疑了一下才问道,“你和夏明之现在怎么样了?他对你还好吗?”
阮卿不由自主地有点心虚。
元姝刚回来的时候他还骗她说自己说不定也会厌倦,会主动和夏明之分手。
那时候他抱着的想法是,早晚有一天夏明之会离开他的,也许都不用很久,一年不到夏明之就会觉得旧情人也不过如此。
但转眼几个月过去了……
他和夏明之都同居了,他却还没告诉元姝。
“挺好的,元元我可能……”阮卿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我可能没法主动离开他了。”
“我说谎了,”阮卿低声道,“我没有办法对他感觉到厌倦。”
“但我们现在感情很稳定,元元你不要生我气,”阮卿放软了声音,有点小孩子仗着大人舍不得骂他的意味,“我就是觉得,也许我和夏明之,这次能走得远一点……”
他还没有那么贪心,敢去贪求夏明之的一生,他还是忘不了上一次的惨痛教训。
但他还是心里偷偷地期待着,期待着这个,四年间一直思念他的夏明之,能陪在他身边久一点,再久一点。
元姝已经没力气生他气了。
她半靠在墙上,借着墙壁才能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你是不能离开他了,但他呢,如果有天他再离开你呢?你怎么办?”元姝疲惫地问。
阮卿沉默了几秒,他想起昨天他缩在夏明之的怀里泣不成声,而夏明之这么温柔又坚定地与他许诺,他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他。
夏明之还说会证明给他看。
夏明之说得这么情真意切,即使他的理智拼命叫嚣着不可以相信,他的心却还是变得一片柔软,情不自禁想往夏明之靠拢。
“那就到那天再说吧。”阮卿说道,“如果真到了那天,我会努力放手的,在我还没有变得面目可憎之前。”
他听见浴室里的水声似乎停了,是夏明之洗漱完了。
“元元我先挂了,我待会儿要去上班了。”
阮卿挂断了电话,走进卧室里,夏明之刚好从浴室走出来。
-
过了几天,阮家果然登报表示,四年前已经与阮三小姐收养的养子——阮卿,解除了收养关系。从今往后,各不相干。
一时间,想要看阮卿笑话的人也不少。
毕竟从明面上看,阮卿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依靠在阮家的名下,对他只会有好处。如今收养关系解除了,就说明有天阮老爷子一倒,阮卿就真的什么也分不到。
却也有一些人,相对知道一点内情的,有不同看法,说阮家待这个养子实在算不上好,就算留在阮家怕是也得不到什么。但这个养子也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笨人,转眼就攀上了夏家这棵大树,日后还真说不准会怎样。
但不管外界如何议论纷纷,甚至连他公司里都有了打量的眼神,阮卿也没有放在心上,照常上班下班。
时间久了,看热闹的也散去了一些。
但夏明之也跟着变忙了,阮卿只知道他有一个书似乎改拍成电影了,再过阵子就要上映了,夏明之作为作者,宣传期可能也有需要配合商讨的地方。
然而夏明之真正在忙的是——
“哥,你说我跟阮卿求婚,到底用什么方案成功率会比较高?”
夏明之面对摊了满桌子的策划方案愁眉不展,非要把他哥也摁在沙发上一起参考。
“你还有快三个月才求婚,现在准备是不是早了点……”他哥一脸黑线,“而且我早跟你说过了,我跟你嫂子求婚,靠的不是什么浪漫惊喜。”
夏明一颇为自豪地拍了拍胸口,“是我作为一个alpha的真诚,责任感,让你嫂子答应的。”
“你可别扯了,嫂子说你要是长得不好看,你就算追断腿她都不答应嫁你,你还是感谢咱妈把我们生得好看吧。”夏明之冷笑一声,又枪毙掉一份方案。
第四十八章 热情
又过了几天,阮卿发现自己的发情期似乎快到了。
这几天他都有点食欲不振,体温也略有升高,对于夏明之的信息素反应也更为敏感了。
偏偏夏明之自己不知道,还一天天在他身边打转,略带苦味的香气从夏明之身上散发出来,充盈着阮卿的鼻尖,夏明之只是随意地碰一碰他,他就情不自禁地腿脚发软,没一会儿就倒在夏明之怀里,任夏明之把他抱去床上,吃干抹净。
阮卿简直怀疑,再这样下去,他绝对会被夏明之的信息素勾引得提早发情。
偏偏他又不能拒绝夏明之,也不能告诉夏明之他的发情期快到了。
他知道如果自己说出来了,夏明之一定会陪他度过,而且以夏明之如今对他的温柔与怜爱,这一定会是他几年中,度过的最舒适温存的发情期。
当初他十八岁成年以后,人生的第一次发情期,就是夏明之陪他一起度过的,那也是夏明之第一次这样陪着一个omega,整整七天,寸步不离。
阮卿那时候才刚刚被夏明之拐上床,睁着懵懵懂懂的一双眼睛,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夏明之耐心地哄他,引导他,让他像一朵玫瑰一样慢慢打开了花心,把自己交付在夏明之手心里。
他沉浸在夏明之的信息素里,白檀与微微的药香,让他感觉到了安全与被珍惜,脸上明明还挂着眼泪,身体却情不自禁去索取夏明之的吻。
后来夏明之笑他是“小色魔”,他一边害羞地红了脸,拿脚去踢夏明之,一边心里想,这能怪他吗,明明是夏明之勾引的。
然而这么温柔美好的发情期,阮卿只拥有了一次,第二次,他们就分手了,只留下满地的狼藉。
阮卿站在浴室里,不再去回忆以前,明亮的灯光笼罩下来,他的颈边还留着夏明之刚刚印下的吻痕,玫瑰花一样温柔缱绻。
他却在镜子前慢慢撕开了从医院领取的抑制剂包装,拿出针管,对着手臂注射了下去。
阮卿当初第一次用抑制剂,是在国外,元姝是个beta,不太懂omega的发情期到底需要什么,阮卿就自己去校医院领取。结果他因为以前从没有用过抑制剂,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易敏感体制,领取了a3型号,当夜就因为过敏被送进了医院,还好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
针管里的抑制剂逐渐全部注射进去了,阮卿没有把抑制剂扔在浴室的垃圾桶里,而是收进了自己装杂物的包里,准备明天偷偷扔了。
他不希望夏明之发现他发情期到了,最好夏明之想起来的时候,他可以轻描淡写地说已经过去了。
但他也不是多抗拒和夏明之一起度过发情期,只是发情期omega会极度依赖alpha,被发情热冲昏了头脑,完全依靠本能行事,甚至在意乱情迷的时候,暴露出很多平时只能埋藏在心底的想法。
之前曾经有omega微嗔地抱怨,这哪里是发情期,分明是吐真剂,什么平时不好意思说的情话都说出了口,听得alpha们一个个飘飘然,表现得更加卖力了。
而且发情期的怀孕率实在太高了,如果不是特意吃了专用的特殊避孕药,即使做了防护措施也经常有人中彩。
阮卿暂时还不想冒这个风险。
阮卿解开了头发,从浴室里走出去,夏明之在床上拿着个本子在写着什么,阮卿掀开被子,钻进他怀里,凑过去一看,是夏明之的新书大纲。
夏明之自然而然地在阮卿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说,“你先睡。”
阮卿往夏明之怀里又钻了钻,闻着夏明之信息素的味道,乖乖闭上了眼睛。
-
阮卿本以为他今年的发情期,会和过去四年一样平静无波地度过,r7型号的抑制剂一直他用的最稳定的一个,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差错。
然而他刚用完抑制剂的第二天,从早上起,他就觉得浑身有种说不出的软绵绵的感觉,连走路都没什么力气,还一直觉得缺水,需要不停喝水才能补充身体里的水分。
但他没有多想,只以为可能是发情期快来了有一点变化,再打两只抑制剂就好了。
可是这天下班的时候,他因为处理工作加了半小时的班,公司里的人都走完了,他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突然感觉到一股灼烧般的热意从腹部窜上来。
这时候才到傍晚,百叶窗里透出一点金色的落日的光,照在阮卿蜷缩的手指上。
阮卿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腿间一片濡湿,腰软得几乎坐不住,让他只能倒在椅子上喘息,然而连呼吸都是痛苦的,每一口气都带着灼热的意味。
阮卿的额头上冒出了一点汗,他大口喝了几口水,但是都没有用。
突然之间,他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渴望着alpha的信息素,他躺在椅子上,痛苦地呜咽了一声。
他知道这是发情期到了。
但是没有理由啊,他明明昨天才打过抑制剂。
阮卿强撑着拉开柜子,颤抖着手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备用的抑制剂,强忍着身上的不适,给自己注射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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