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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清嘉通过梦境得知了重生和系统的存在,任何一个小小的变化都能引发后续海啸山崩,此后的进程轨迹和第二重世界完全不同,为第三重世界。虞清雅以有心算无心,靠着系统的作弊毒死了虞清嘉,第三重世界里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底细,公平竞争,虞清雅就再也赢不了了。
慕容檐这段时间的反常,多半是因为梦境里透露出来的第二重世界的后续。强极则辱,慧极必伤,虞清嘉知道慕容檐看着冷血骄傲,但其实最经不起失去。他冷漠薄凉,可是如果在意什么东西,那就是将其融入筋骨血脉中,一旦失去伤筋动骨。那种满怀期待而去,却得到了最可怕的噩耗的感觉,对他的冲击其实非常大吧。
虞清嘉知道慕容檐没有安全感,所以只能尽量安慰他,支持他,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虞清嘉心渐渐软了,她伸手抱住慕容檐的脖颈,将侧脸靠在他的胸膛上,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我们生同衾,死同穴,我不会离开你。”
慕容檐心里酥酥痒痒,有点疼又有点麻,他越发抱紧虞清嘉,说:“好。”
虞清嘉让他静静抱了一会,最后实在忍不住,缓慢扭动腰肢,四处寻找出去的路:“时间不早了,我得卸妆散发,明日还要拜庙稷。”
“我唤婢女来。”
“等等。”虞清嘉拉住慕容檐,说,“她们都睡了,她们也忙了一天,没必要因为这种事喊她们起来。我自己来就好。”
慕容檐没有意见,没有人来打扰他和虞清嘉独处,他当然求之不得。慕容檐将虞清嘉抱到梳妆台前,在虞清嘉的指挥下替她拆下发髻上的钗环。慕容檐用帕子沾了清水,一点一点擦拭虞清嘉眉心上的朱砂。慕容檐的呼吸规律扑打在她的眉心上,语气冷淡,不掩嫌弃:“这枚花画的不好,还不如我来。”
虞清嘉瞟了他一眼,道:“说的简单,那你来试试?”
慕容檐将帕子扔回铜盆中,不知为何笑容中带了些意味深长的味道:“试试当然要,但可不是现在。”
虞清嘉都没反应过来,身体猛地腾空而起。她下意识地惊呼一声,旋即,就只剩下无助的呜呜声。床幔缓缓垂落,两只儿臂粗的红烛上,又砸下一滴烛泪。
第139章 燕尔
清早,婢女们守在门外,手中捧着铜盆、香薰等物,不一而足。白芷身为首席陪嫁丫鬟当然站在最前面,她又探头朝窗格里看了看,眉间渐渐笼上焦灼。
银珠悄悄嘀咕:“都这个时候了,娘子怎么还没动静?按照往常,早就起了。”
白芷瞪了银珠一眼,银珠赶紧低头,不敢再说。白芷伺候虞清嘉这么多年,她当然知道现在比虞清嘉正常起床时间晚了太多,可是,新婚和闺阁时期能一样吗?
白芷想起昨夜的事情,本来是小姐的大好日子,结果却被一伙人围住了王府,虽然很快这群人就被真正的精兵反杀,但是着实将众女眷吓了一跳。
白芷可以说是从小看着虞清嘉长大,和虞清嘉亦仆亦姐,她想给自家小姐一个完美的婚礼,然而略显仓促的定亲,行程快得过分的六礼,以及昨夜的正日子,好像怎么看都称不上完美。白芷心中略感遗憾,但是她想起昨日琅琊王的做法,心里那一丁点遗憾就被满意冲没了。即使王府都被不明人马围了起来,琅琊王都坚持行完合卺礼,将小姐安顿好才出去,用心程度可见一斑。昨夜所有观礼的宾客都见证了这一幕,白芷就亲眼看到府外围兵散去后,众夫人脸上那复杂又忌惮的神情。
白芷心中不无得意。她们家六小姐从小锦衣玉食、精心教养着长大,虞家和普通庶族门第有如天堑,但是也只是兖州一个普通豪强世家,曾经最好的打算也只是和门当户对的世家公子结亲,并没有想过嫁入帝王家,更不会想到六娘会得到这位阎罗郡王的看重。琅琊王的行为足以抵消婚礼上所有的不如意,可是今早的事情,又有些微妙。
昨天夜里本该是虞清嘉的洞房花烛夜,可是却不得不独守空闺,白芷心疼自家娘子,就劝虞清嘉先卸了妆,自去休息。可是虞清嘉却不肯,还将她们都打发到外面。白芷没法,只好退出去,小心注意着外面的动静。然而白芷提了十二分小心,还是不知道琅琊王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只知道一大清早,天还没亮,琅琊王就又离去了。
白芷肚子里开始打鼓,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正想着趁没人好好问一问虞清嘉呢,结果等到现在,虞清嘉都没有叫人进去。白芷又等了一会,终于下定决心敲门询问,这时候里面传来虞清嘉的声音:“进来吧。”
白芷无声地松了口气,推开门,领着两队侍女鱼贯而入。白芷掀开帷幔,身后丫鬟立刻取出金钩挂住,隔着屏风,一个模模糊糊的女子侧影映入眼帘。
白芷小心地唤了一声:“娘子?”
“嗯。”虞清嘉撑着额头,身上仅着中衣,一袭长发披散及塌。虞清嘉小幅地打了个哈欠,说:“更衣吧。”
怎么说呢,昨天夜里,虞清嘉四舍五入就是没睡。慕容檐走后她终于能好好躺一会,然而刚沾枕头,天就亮了。
这种时候虞清嘉无比庆幸慕容檐分门立户,独自立府,偌大的王府里除了虞清嘉自己,再没有其他主子。也就是说,虞清嘉无需给任何人请安,她大可想睡到什么时辰就睡到什么时辰。
但是虞清嘉要脸,她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情。她今天已经晚起了太多,再睡下去,岂不是让满府的下人看笑话?即便身上困得不行,虞清嘉还是坚持爬起来洗漱更衣。丫鬟捧着水、舆具、帕子跪在塌边,虞清嘉只消做出一个起手式,她所需要的东西就正好递到手边。皇室虽然总被人诟病,但是在享乐这块实在没得说,训练出来婢女委实贴心。
虞清嘉婚后第一个清晨过得十分舒心。因为是新婚,她的衣服全是各式各样的红色,虞清嘉挑了件赭红色纹金上襦,下面系着绯红长裙,腰系七彩织绦。她换好衣服后坐在紫檀雕花镜台前,由着侍女将她的全部长发绾起,盘成发髻。
说来也是奇异,此时战乱频发,人丁凋落,偏偏有着最华丽的音乐、辞赋和服饰,男子好傅粉,女子的发髻更是盛大奢侈,琳琅满目。今天是虞清嘉新婚第一天,上头又没有长辈压着,不必担心迟到,白芷卯了劲打扮自家小姐。虞清嘉的嫁妆里带来了满满三匣子钗环、珠翠,白芷早就准备出来,她看到梳妆台上还有两个木质细腻的盒子,奇怪问道:“这是什么?”
王府里的侍女给虞清嘉福了一礼,说:“这是殿下给王妃准备的发饰。”
虞清嘉惊讶,随便挑了一个盒子打开。木盒分上中下三层,最底层是一个大抽屉,另外两层都分位两格,每个隔层都整整齐齐放满了首饰。白芷惊住了,虞家亦是大家族,白芷绝不是没见过好东西,可是她还是被慕容檐的手笔震慑到了。如果只是亮闪闪的金银等物也没什么稀奇,奇就奇在这其中每一支簪子都精美异常,随便挑一支出来都足以作为压阵之物。
王府的侍女见状解释道:“这是殿下这些年来,一样样亲自挑选的。这只是挑出来的一部分,库房还另外有其他首饰。这是库房的钥匙,殿下吩咐了,如果王妃有兴趣,可随意去库房挑选。”
陪嫁丫鬟们听说这还不是全部,一个个都愣怔了,虞清嘉扫了钥匙一眼,说:“今日另有其他事,没工夫去库房,把钥匙拿回去吧。”
王府侍女一动不动,甚至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王府,这是殿下吩咐的。”
虞清嘉无话可说了,她初来乍到,一上手就急急忙忙要王府的钥匙,恐怕会被人看轻。反正虞清嘉又不缺钱,实在没必要作此姿态,可是她没想到,她的推辞反倒给王府侍女出了难题。
虞清嘉只好说:“好罢,那我暂时替殿下收着。”
王府侍女很明显松了口气,情真意切地对虞清嘉道谢:“谢王妃。”
白芷得到了虞清嘉的示意,上前将钥匙收起。她拿着钥匙的时候不知为何感觉怪怪的,俞夫人嫁到虞家后,经历过什么白芷最清楚不过,哪家的婆婆妯娌是省油的灯,新妇为了立足,少不得要受些委屈,慢慢立威。俞氏的遭遇给白芷留下深刻印象,白芷为此学习了许多如何和人斗和天斗和婆婆斗的技巧,没想到她的一身拳脚还没来得及施展,就在新婚第一天拿到了夫家的库房钥匙。
而这时候,王府侍女们还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巴不得白芷赶快把钥匙收好。
白芷这时候终于生出些真实感。从前虽然知道虞清嘉是王妃,但是白芷并没有察觉嫁作王妃和嫁给普通人家有什么区别。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确意识到,她们家六小姐已经是琅琊王妃,住邺城里数一数二的名贵庭院,人人见之行礼。这么大的王府,大小事宜,全由虞清嘉一人做主。
陪嫁丫鬟全都一副踩在云上发飘的模样,虞清嘉却在心里轻哼了一声。别人不了解慕容檐,她还不了解么,慕容檐这个人偏执又不讲道理,冷漠的时候能路见不平而过之,但是较真时,连一只簪子也要吃醋。她今日如果不用他买的首饰,恐怕这位主回来又要闹脾气。
虞清嘉眼前猛地飘过昨夜的画面,她顿时脸颊发热,赶紧将这些念头掐掉。好在侍女都忙着给她挑发簪,并无人注意到虞清嘉的异样。
虞清嘉悄悄松了口气,直到现在,她的腰依旧隐隐发酸。虞清嘉不着痕迹地揉了揉腰,然后指挥侍女为她戴上一顶银色翟鸟冠,发髻两边插上华丽的孔雀羽绒珠花,周围配以紫翠色的玉饰,最后,白芷轻手轻脚地在发髻背面,插上一对精致的银流苏发梳。
妆成,侍女们不禁发出一阵赞叹。虞清嘉端正地跪在镜台前,皮肤如瓷,脖颈纤细,耳后的银流苏叮铃铃摇晃着,姿容潋滟。白芷从小看着虞清嘉长大,饶是如此此刻也看得有些呆了。她发觉今日虞清嘉美得格外不同,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虞清嘉似乎更水润勾人了。虞清嘉盛装坐在这里,白芷身为一个女子也颇感把持不住。
侍女们围在虞清嘉身边,叹声不绝,良久不愿意散开。虞清嘉无奈,只能站起身去里间屋子,直到再也看不见虞清嘉了,侍女们才意犹未尽,慢慢散开。
等人都走了后,白芷悄悄跟到里间,低声问:“娘子,今早殿下怎么天没亮就走了?”
“昨夜颍川王生乱,宫廷里也不安生,他有许多事要出面。其实他昨天能抽出时间回来,才真教我奇怪呢。”
白芷点点头,然后凑得更近:“娘子,那昨夜有没有……”
虞清嘉等了半天,结果白芷良久不说剩下的半句话,虞清嘉一头雾水,忍不住问:“有没有什么?”
白芷羞红了脸:“就是……有没有做……那个。”
虞清嘉才意识到白芷竟然在问这件事,她咳了一声,脸也红了。这个问题她不知道该应还是不该应,不说的话白芷又眼巴巴等着,最后虞清嘉实在没办法,只能含含糊糊“嗯”了一声。
虞清嘉说完就尴尬得不行,两人都闹了个大红脸。白芷嘴边带上笑,叹道:“真好,若是夫人知道,她也能安心了。”
虞清嘉想起昨夜的事情就心有余悸,她赶紧转移话题:“今日该当是我拜公婆、进宫谢恩的日子,如今宫里如何了?”
白芷摇头:“不知道。听人说昨夜颍川王勾结两王造反,昨夜就被关起来了,琅琊王殿下深夜进了宫,至此之后还没人见过皇上。现在宫里如何,谁都不知道。”
虞清嘉记下,又问:“那颍川王会如何?”
白芷又摇头,她张嘴正要说话,折屏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问他做什么?”
虞清嘉惊讶,跟着众人站起身来:“殿下?”
第140章 色令
慕容檐音色独特,听过一次后绝对不会忘记。虞清嘉听到慕容檐的声音着实吃了一惊,她以为事情堆积了一夜,慕容檐昨夜抽出空回来已经是极点,白日他绝不会再有闲暇。没想到,这才多久,他竟然又回来了。
白芷下意识地循着声音回头,晨光里慕容檐容色清冷,身姿萧萧,扈从如云,抬眸的那一瞬间让人心惊。白芷愣住了,她身边的人狠狠捅了她一下,白芷才回过神来,跟着众人跪拜:“参见殿下。”
慕容檐已经换了一身黑色锦衣,他踱步走来,两边的侍女头都不敢动一下,只看到黑色的衣角从眼前晃过。慕容檐没有理会其他人,径直走到虞清嘉身边,将她扶了起来:“你讲究这些做什么。”
慕容檐两只手握住虞清嘉的手臂,虞清嘉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说:“礼不可废。”
慕容檐笑了一声:“我做这一切,就是为了让你不需要在意任何礼节。如果我的身份反而让你束手束脚,那还有什么意义?”
白蓉还在屋里,虞清嘉借着袖子的掩饰,用力掐慕容檐的手心:“你说什么呢。”
慕容檐被太子旧部给予厚望,现在却说出起兵只为了一个女子这等话,让臣子们听到岂不心寒?虞清嘉那点力气对慕容檐来说完全不痛不痒,他依然漫不经心:“有什么不妥,实话实说而已。”
慕容檐心里还真是这样想的,他当然爱权力,但如果指望他勤俭修身,为国家大义克制己身疏远爱人,那就找错人了。慕容檐恣意又疯狂,绝不会委屈自己。
虞清嘉没好气瞪了他一眼,然后和慕容檐去给成德太子、太子妃牌位敬茶。虞清嘉本来都已经做好准备,独自去给公婆敬茶了。太子、太子妃已逝五年,她需要敬的只是牌位,实在没什么可担心的。虽然如此,但是慕容檐忙里偷闲回来,并且陪着她一起去敬茶,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从祠堂回来后,虞清嘉和慕容檐并肩坐在榻上。这对两个人来说自然有些小,而且也不成样子。虞清嘉本来打算坐到对面去,然而她起身好几次都被慕容檐牢牢扣住,虞清嘉也没办法了,干脆破罐子破摔,靠在慕容檐肩膀上说话。
自汉以来,主流推崇的乃是夫妻之敬,夫妻二人一举一动都得体合礼,彼此恭敬,相敬如宾却不亲近狎戏,这才是为人所称颂的夫妻楷模。妻子取齐之意,要的乃是家族联姻、传宗接代、操持祭祀以及孝顺公婆,男人对妻子要敬,亲昵交融自有姬妾。按照主流礼教,夫妻在公开场合更要客客气气像待客一样,像慕容檐这种婚礼当天直接牵虞清嘉的手,当着众多仆奴的面揽着虞清嘉的腰,已经是妥妥的色令智昏、败家子弟的模样了。若是让礼部学究们听到慕容檐刚才的话,恐怕老先生们一口气上不来,就要全部吓晕了。
白芷隔着平纹木隔,问:“殿下,王妃,可要用茶?”
虞清嘉应道:“端上来吧。”
白芷将茶盏放在几上,慕容檐低头扫了一眼,挑眉:“这种东西又咸又涩,竟然还被南朝士人捧到了天上。我不喝,换酪浆来。”
虞清嘉劝他:“你昨天一夜未睡,今天天不亮又出了门,喝些热的驱驱寒气吧。”
“我不需要。”慕容檐不屑一顾,虞清嘉拿他没办法,只能对白芷说:“去换酪浆。”
“是,王妃。”白芷昨天还总是改不过口,早上也一半“王妃”一半“娘子”混着叫,没想到在慕容檐跟前,一口一个王妃格外顺溜。
白芷轻声后退,退到隔断后白芷忍不住抬头,隔着花瓶玉件等摆设,复又朝慕容檐望了一眼。不知为何,白芷对慕容檐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琅琊王的容貌自然是一等一好,别说男子,就是放在女子中,他的五官也足够出彩。白芷莫名觉得眼熟,可是奇怪,她明明才见了琅琊王几次而已。
似乎很久以前,也有一个人,以姿容美而出名。白芷觉得奇怪,但是她并没有将这两人联系起来。毕竟没有事先知晓,谁会跨越性别,胡乱揣测人呢?
再说白芷本来也和慕容檐不熟,在慕容檐还是景桓的时候,广陵时他有独立的院落,被迫搬迁后白芷白芨随着虞文竣滞留在后,唯有虞清嘉和慕容檐两人逃了出来。等虞文竣养好伤回到虞家,已经五个月过去了。等过了年,虞文竣和虞老君很快因为柳流苏的事而闹翻,虞文竣因此下定决心搬离虞家。他们搬到了名为朋友家实则是慕容檐产业的地方,白芷白芨更不会见到慕容檐了。
所以,真正和景桓、虞清嘉相熟的,乃是他们二人初到虞家时的侍女银珠和银瓶。银瓶攀附富贵,很早就被虞清雅发卖,剩下的银珠是个憨人,她觉得琅琊王殿下好好看,曾经的景桓主子也好看,果然和六小姐亲近的人都长得好。更多的,就没了。
虞清嘉带到王府的四个大丫鬟,白芷白芨不熟悉,银珠脑子不好使,剩下的白蓉自己就是张黑牌,怎么可能泄露慕容檐的身份?
流落民间的小皇孙蛰伏五年后强势归来,杀叔婶,灭奸臣,为父报仇,可谓极其传奇,就是话本里也不敢这么写。京城众人害怕慕容檐,但是也好奇,皇帝的追杀令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五年,慕容檐究竟怎么躲过了朝廷的天罗地网?
可惜,这个答案势必要成为千古之谜了。
王府的下人手脚非常利索,很快,婢女换了今早新鲜酿好的酪浆,之后都不消主子开口,众女看到琅琊王殿下的脸色,极有眼力劲地退干净了。
屋内无人,虞清嘉自在许多,被慕容檐拥着也不觉得尴尬了。慕容檐问:“你刚才问慕容栩做什么?”
虞清嘉愣了愣,才想起来,慕容檐刚进门时,她们正在谈颍川王的事。虞清嘉都不知道该感叹慕容檐记性好还是心眼小,都过了这么久,慕容檐竟然还记得这回事。
虞清嘉说:“我听说昨夜王府被围是颍川王主使,有些好奇,所以才和白芷随便说两句。对了,你怎么回来了?”
慕容檐看着她,挑眉:“我回来看我的王妃,这还有为什么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虞清嘉叹气,“我不太懂朝政,但是也知道刚出事那段时间是最关键的。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你镇压了颍川王,其他人不说话,但是未必服你。外面有那么多要紧事来处理,你昨天夜里已经……已经耽误了不少时辰,我独自去敬茶也省得,你何苦再跑一趟?”
“怎么能一样。”慕容檐语气淡淡,“造反此事迟早会解决,但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只有一次。那些老头子要如何说话我大概能猜到,既然都是见同样的人处理同样的事,那我为什么不先做些让自己开心的事,反正最终的结果都一样。”
虞清嘉沉默,她觉得慕容檐这番话逻辑诡异,可是偏偏自成一体,让虞清嘉没法反驳。她和慕容檐对视,果然很快败下阵来,叹气道:“罢了,你的歪理总是一套一套的,我说不过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许让自己受伤。你答应过我的。”
“好。”慕容檐右手在虞清嘉下巴勾了勾,如逗猫一样。虞清嘉又问:“宗室和普通人家不一样,第二天侍奉公婆,还要进宫谢恩。我可用去宫里拜谢皇恩?”
慕容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去宫里拜谁?”
虞清嘉想了想,发现还真是。皇后已死,皇帝虽然还在,但是看慕容檐的样子,皇帝和昨夜之事干系匪浅,这病能不能养好恐怕不好说。慕容檐的亲生父母早在五年前就双双逝世,其他宗室王爷看到慕容檐就犯怵,哪里敢让虞清嘉行礼。这样数一圈,京城里竟然没有当得起虞清嘉行礼,或者敢担虞清嘉一拜的人了。
虞清嘉想到这一点,神态又惊又奇。慕容檐原本带着调侃意味,可是他看着虞清嘉明艳勾人的妆容,盛大华丽的衣着,渐渐眼神有些暗了。他抬头朝外瞥了一眼,虞清嘉奇怪,问:“外面有人等着你吗,你看外面做什么?”
慕容檐不说话,莫名叹气:“怎么偏偏挑在这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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