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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煦从容不迫道:“没有啊,我们关系很好。”
“你们都多少天没说话了,这像关系很好的样子吗?”钟昌明觉得他简直在开玩笑。
傅煦无视了恩师激动的神情,镇定道:“也就两天而已。”
钟昌明瞪大了眼睛:“两天还不够长吗?你们是主演,是剧组里的同事,一举一动都被大家看着,已经不少人到我面前来问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了。”
傅煦带了点不可思议的语气说:“大家都很关心我们啊。”
钟昌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是八卦。”
傅煦右手撑着下巴,指腹在唇角轻轻滑过:“看来我和小冶平时的关系在外人眼里真的很好,所以才让这么多人担心。”
“都说了是八卦,不是在担心你们。”钟昌明强调道。
傅煦给钟昌明倒了杯茶:“行了老师,我和小冶之间没问题,过几天就好。”
既然傅煦都这么说,钟昌明也只能信了,再有人问到他面前来,他一律用他们没事打了回去。
很快,白长安捉奸金兰的戏份就到了。月生一直害怕着不敢说,他喜欢白长安,也喜欢金兰,这两个人对他来说如兄如姐,胜似父母。
偏偏是白起风那个坏人,定是他强迫了金兰,月生本来还这么想。
但随着他发现的次数多了,他就越来越绝望。
其实府里渐渐有了传言,不知道的,只有白长安一个人罢了。
白起风总是挑白长安不在的时候偷偷上门,白长安在的时候,白起风几乎不碰金兰。
白长安又太忙,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师弟和自己的妻子已经在他眼皮底下暗度陈仓许久了。
等到金兰被确诊出有孕,月生几乎要难过死了,他看着白长安多么高兴,心里恨得想要咬死白起风。
但私心里,他却不敢告诉白长安,他怕这个温和善良的大哥,会承受不住,这个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家会散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到底事情还是败露了,起因是厨房的采买和厨娘嚼舌根,被前去看金兰吃的燕窝有没炖好的白长安听见了。
月生跟在白长安身后,看着他大哥颤抖着身子,当下眼睛就红了。
白长安僵硬着身子回头,他脸上还挂着勉强的笑容,嘴里喃着怎么可能,当他对上月生溢满泪的一双眼时,白长安彻底的绝望了。
他声音嘶哑地问:“你也知道?”
月生哭着想抱住白长安,想讲自己不是故意不说,是不敢说,可惜白长安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把将他推开,跌跌撞撞地冲金兰的房间跑去。
一切都发生的这么快,如此混乱,月生跟着白长安跑,看他状若癫狂地逼问金兰,看他颓唐倒地大哭大笑,看他跑出门去,找上了少校府,寻白起风。
月生一直跟着白长安,两个人几乎没有阻拦地就进了少校府,也许是白起风交代过,他师兄来的时候不许拦。
有副官迎了上来,大概是察觉出了白长安的不对劲,想要拦一拦。白长安停住脚,一双通红的眼望向了副官:“起风在哪?我想见他。”
他收敛了神色,不像在家中那样恨到发狂。
撕心裂肺的背叛与不可饶恕的狂怒充斥着他,几乎要将他毁灭。
副官只来得及说了一句在后院,白长安便直奔而去。
白起风穿了一身全黑的练功服,正在练武,瞧见白长安来了,还惊喜地停了下来,朝白长安走来,笑得爽朗:“师兄,你怎么来了?”
这个人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后,还冲他笑得如此安然,白长安站住了脚步,用全然陌生而审视的目光看着白起风。
白起风像是意识到了不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睛里的惶恐与慌乱翻涌而上,他小心翼翼地接近着白长安:“师兄,发生了什么事了?你别这样看我,我害怕。”
白长安缓慢地道:“你说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是吗?”
这话如惊雷,将师兄弟之间的平和残忍地撕裂开来。白长安痛苦地怒吼:“你怎么敢这样对我!她是你的嫂子!是我的妻!我是你师兄啊!起风!你的师兄!”
白起风惨白着一张脸,他启唇,却又无话可说。
白长安红着眼冲了上去,白起风为了自保,只能边防边退,狼狈地接着白长安的掌风。一切就像十年前那个雨夜,白长安听从师命要废了白起风的武功。
那时候白长安尚且舍不得,这一次,师弟也相信他舍不得。
直到白长安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把刀,狠狠捅进了白起风的肩窝里,只差那么点,就是心脏。
血溅了白长安一脸,将那温和英俊的眉眼,污成了恶煞。
白长安恨到极致,反归于平静,他面无表情的望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白起风说:“白起风,你怎么不去死?”
雨终于是落了下来,越来越凶,将那些血污冲散了,白起风缓缓抬起手,捧住了白长安染了他鲜血的半张脸,艰难地动了动唇。
他想说话,却到底说不出来。
他太疼了。
师兄,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雨终于停了,摄影机里的两个人僵持着没有动,钟昌明喊了卡以后,也很有些激动。这场戏完成得比他想象的还要好,堪称完美。
他抚掌望向还站在场景里的两个人,人工造雨中止了以后,谢时冶脸上的眼泪是那样明显,极大颗地滑落,那是伤心极的眼泪。
谢时冶将手无力地放下,转身走了几步,想要离傅煦远远的。
他手上沾满了黏腻的血浆,他却顾不上,他用双手捂住了脸,泪水冲淡了手上的鲜红,戏里那种真实的情绪依然没从他身上消散,他沉默地哭着,直到傅煦喊了他一声:“谢时冶。”
谢时冶茫然地看了过去,傅煦朝他张开了手,唇边噙着抹笑,就像他第一次从学校表演的舞台下来,所看见的那个画面,傅煦等着给予他一个拥抱。
傅煦说:“过来。”
在那瞬间,谢时冶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了,只能看见那张开的双手,那敞开的胸膛。
他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了他的光。
第57章
谢时冶和傅煦这一抱,效果惊人,吓得钟导演话筒都掉了,正在喝水的刘艺年被呛到,文瑶吹了声口哨,四周的工作人员皆对他俩行注目礼。
这拥抱简直像世纪和好,大家都被他们这一出惊呆了。
天知道前几天行同陌路的两人为什么这样突然,只见傅影帝将谢大明星搂在怀里,安慰小孩似的一下下顺着背心,还凑在人耳边低语了两句,大约是不要哭了之类的话。
钟昌明回过神来,他助理已经将话筒捡起来擦干净,递到他手里。
他清了清嗓子,拿起话筒开始指点那些站在原地的工作人员,比如让摄影赶紧过来,叫灯光师快点搬器材,喊美术马上布置场景,让大家都动起来。
两个主演都不把这个拥抱当回事,其他人就别这么瞎起劲了。
导演一通指挥,总算把人都散开了,再望向傅煦和谢时冶,傅煦已经把人松开了,谢时冶脸上乱七八糟的还有血浆,被眼泪哭花了不少。
谢时冶总算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丢人,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态,他手还抓着傅煦的衣服,抬头一看,才惊觉他弄脏了对方的脖子。
是刚才抱在一起的时候,被他脸上的血浆蹭到了。
分明拍摄的时候,傅煦脖子还很干净。
谢时冶为难地皱起眉,因为刚哭过,模样实在有点可怜,他盯着傅煦颈项道:“抱歉。”
紧接着谢时冶感觉眼睛下方被人碰了碰,是傅煦的手指,拇指在他颊边擦过,粗糙的指腹在他脸上留下了鲜明的触感。
傅煦自然地收回手,垂在了身侧:“没关系。”见谢时冶惊讶地望着他,又平静道:“你脸上有很多血浆。”
谢时冶反应过来后,退了几步,找自己的化妆师。
而阿星早已等在一边,拿着卸妆和补妆的东西,傅煦只有脖子上沾到了点,需要重新化妆的只有他罢了。
阿星见他总算跟傅影帝分开了,赶紧迎了上来,抬手往他脸上抹了点卸妆的,又给他拆了一包湿巾擦手上的血,谢时冶接过来刚想递给傅煦,却发现对方已经转身走了。
谢时冶的手举在半空,最后失落收回,阿星看在眼里,跟他说:“是服装师把傅老师叫走了。”
阿星仔细打量谢时冶的脸色,他正面无表情,好似刚才那点失落是她想太多。
阿星试探地问:“你跟傅老师和好了吗?”
谢时冶闭上眼睛,微微弯腰让阿星给他卸妆更方便些:“我和他没有吵架。”
血浆有点难弄,反复几下擦拭,谢时冶脸上就红了。阿星见状只能让谢时冶回化妆间,得用其他卸妆方法。
谢时冶回化妆间的时候,傅煦已经换好了另外一个场景需要穿的衣服。
傅煦看见谢时冶的脸,竟然皱眉道:“怎么红了?”
谢时冶心想,傅煦眼神真厉害,看得这样仔细,连他的脸上是真红了,还是血浆没处理干净都分的出来。
脸上确实有点热,谢时冶下意识用手摸了下:“是不是肿了,很明显吗?”他还没能照到镜子,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傅煦说:“有红血丝。”
谢时冶走到化妆镜面前,凑近了看,化妆镜四周是一圈灯泡,很亮,脸上的情况被清晰地反应在镜子里,果然有红血丝,集中在两颊处,瞧着是不太好。
他往后退了些,不愿再看自己的脸,因为不好看。
阿星拿着卸妆泡沫进来,被傅煦颇具压力的视线一扫,差点像个兔子一样往后跳,谁让傅影帝平时这样平和的一个人,猛地这么看人,实在吓人。
阿星正想问怎么了,谢时冶就转着椅子回身:“阿星,我脸上有点烫。”
当下她也没心思问傅老师搭错那根筋了,快步上前查看谢时冶的脸:“是有点伤到了,先敷个面膜吧。”
谢时冶说:“会不会耽误拍摄进度?”
阿星:“也不用敷多久。”
谢时冶说:“算了,直接用遮瑕盖盖,别浪费时间了。”
这时傅煦声音从旁边传来:“敷吧,不耽误多少时间,场景也要重新布置。”
傅煦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谢时冶想自己进化妆间时,傅煦分明是要离开的模样。
阿星已经把医美面膜掏了出来,本来还想再劝劝,就见刚刚还想随便处理的谢时冶乖乖道:“好。”
阿星:“……”果然是没有吵架,真吵架了,谢时冶能这么听傅煦的话吗?这算不算一物降一物?
谢时冶不想让傅煦看见自己敷面膜的模样:“哥,你先去现场吧。”
傅煦很少拒绝谢时冶的要求,除非实在不合理。因此他点了点头,离开了化妆间。
等人一走,阿星就大喘气般松了口气,姿态很浮夸。
谢时冶脸上敷着冰凉的面膜,闷声道:“你怎么了?”
阿星:“我好像被傅老师瞪了,我是不是有哪里得罪他了?”
谢时冶听了很费解:“有吗?你跟他没接触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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