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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一个字不说,只拿眼睛看着他,猎户就仿佛听到了小狐狸的千言万语。
当然,最美妙的,还要当属他按着小狐狸,用唇舌征服小狐狸的过程。
一步一步,让原本还强硬的小狐狸,因他而瘫软柔弱,多情勾人。
……
“混蛋!”良久,林安终于被猎户放开,止不住的骂道,“大白天的,三哥你做甚么?”
又不是大晚上,夜半无人私语时,做那等事情,他还能完全接受。这可是大白天啊,万一一个不小心,两人擦枪走火可怎么办?
猎户能忍,可是,万一擦枪走火的那个人是他,那可怎么忍?
好在猎户不知道林安所担心的是自己不能忍受那等事的事情,只道林安是在气他方才的行为,只板着脸道:“是你忘了一件事,我自要惩罚你。”
一句话说的林安立刻瞪大了眼睛:“我忘了甚么事情?就是忘了,你说给我听就好,为甚要惩罚我?还有,亲吻也是惩罚的一种?”
猎户意味深长的往林安的下三路看了一眼,道:“不,这只是惩罚的开始。剩下的惩罚……等到了夜里,三哥再来讨要。”
林安:“……”这可是自己挖了坑自己跳?
他怎的忽然这样嘴欠?
林安心中兀自郁闷了一会,又开始追问猎户,他到底是忘记了甚么事情,怎的他一点都想不起来?
可是猎户却像是嘴巴被缝了线,一个字都不肯吐露,只拿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他看。
林安还想不到到底是什么事情,却早早被猎户的一双眼睛看的心虚了。
到底是甚么事情?
难道是最近太忙,没空陪猎户?
可是也不对啊,他每天晚上,都在很亲密很亲密的陪着猎户这样那样啊。
或许是他最近和甚么人走得太近,让猎户吃醋了?
林安拧着眉细思,但是也不可能啊,他身边一直跟着猎户,一旦他和谁走得近了,猎户才不会做那等秋后算账的事情,猎户一般当场就上前去阻止了。是以根本不会有事后吃醋的事情发生。
那该是何等事情?
林安再拿眼睛去看猎户,猎户却不看他,只拿着他的弓开始擦拭。
林安心生嫉妒,恨猎户只看弓,不看他,一副把那张弓当成了小老婆的模样!
等等!
他好像想起来自己忘了做甚么事情。
前些日子,他曾说要置办一个靠山的小庄子,好方便猎户打猎休息。可是后来事情太多,林安又心情不好,就不小心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我、我已经着人去看地方了。”林安压根不敢说自己忘了这件事,只道,“只是事情太多,地方太多,要慢慢选。三哥且再等上一等。很快就能找到地方了。”
猎户又哪里是真的介意这些?
他见他的小狐狸讨好的看着他笑,一双小酒窝若隐若现,心中就忍不住柔.软了起来,叹道:“这些都在其次。可是媳妇儿,你最近因何心绪不宁?三哥看你,最近只顾着忙,连你原先最亲近的弟妹,每天也只去看上一眼,匆匆忙就回来了。你到底在担心甚么?怎么会这般不高兴?”
猎户和他的小狐狸每天都待在一处,就是到了晚上,他们还要睡在一处,他对小狐狸的了解比对自己还多,因此小狐狸一难过,他就看出来了。
更何况,小狐狸不单单是白天难过,就是到了晚上,小狐狸还会偶尔梦呓。
小狐狸不好受,猎户就不好受,因此才会这般,问了出来。
林安张了张嘴,想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猎户摸了摸林安的脸,然后大手就开始下滑,落在林安的衣领处,解开了两个扣子。
林安:“……”不带这么威胁人的!
可是这一招虽说阴损,但还是很管用的。
林安终是叹道:“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然后就把林婉惦念张灿的事情,说给了猎户,末了道,“我只是想让婉儿过得快活。张灿可以让婉儿快活,但是张家不行。而且,最重要的是,张家人的品性,我信不过。”
张家人能在他风光无限时,就对林婉下黑手。那么他日,他若风光不再,张家人又会做出甚么事情?
如果林婉有亲生子,林安还能相信张家不会过分。可是,现下从白远传来的消息看,林婉如果真的回了张家,有亲生子的可能性极低。那种情形下,张家人还有甚么可顾忌的?
就算他知道张灿心悦林婉,可是张灿能护得住林婉么?
林安始终不肯放心,因此才会直接和林家提了和离的事情。
这个时候,虽然和离的女子不太好再嫁。但是以他的官位,让林婉就近嫁一个有秀才或举人功名的人家,也并不太难。只要那家人的人品过得去,以林安如今的地位,并不担心林婉过得不好。
退一步说,如果林安将来真的没了如今的官位,林婉那时也该有了自己的孩子。母以子贵,林婉出嫁的那家人,单单是看在林婉的孩子和丰厚的嫁妆上,也不该对林婉做些甚么。
猎户只问:“媳妇儿觉得,你做的不对?”
林安道:“对当然是对的。张家人不可信,我不能安心把婉儿送回去。可是,”林安话锋一转,抿唇道,“可是,婉儿心中,惦念张灿。”
林安并不觉得自己错了,可是,眼看着林婉一日比一日瘦,偶尔弹琴,琴音中,缠缠.绵绵,处处是情,处处是思。林安听了,如何能不多想?
“难道是我错了?”林安忍不住道,“我只没料到,婉儿会如此情深。”
他只道张灿有一颗痴心,会痴恋林婉。可怎么也没想到,林婉平日看着淡淡的,心中竟也没逃过一个“痴”字。
林安想,如果林婉再这样下去,说不得有一日,他真的要不得不妥协了。
猎户道:“那林婉可求过你,让你不要这样做,不要和张家和离?”
“并无。”
“林婉可对你说过,她心中只有张灿,求你想法子让她归家,然后让她和张灿单独搬出张家?”
“亦无。”
张灿是张家独子,有无官身,单独搬出张家……这怎么可能?
猎户道:“既然她甚么都没说,可见是懂事的。知道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着她好,所以愿意一切都听你的。那你还担心甚么?”
担心甚么?自然是担心林婉心中难受,日渐消瘦。
林安心中叹了口气,埋首在猎户肩膀上,却不说话了。
猎户没有妹子,不知道有妹子的苦。他是为着林婉好不假,知道林婉听话也不假,可是,他也是希望林婉能高高兴兴的。
如此他为林婉做了许多,没让林婉高兴,却让她因思念而衣带渐宽,林安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后悔。
“莫怕。”猎户拍着小狐狸的背,慢慢道,“会有法子的。张家不是说了一个月后,才来探讨和离的事情么?说不得,这一个月里,张家就会有什么转机。”
转机?
能有甚么转机?林安心道,就算张家有转机,他也没法子说服自己,让林婉再回那等龙潭虎穴啊。
一个月后,猎户一语成谶,张家真的有了转机。
张灿是穿了一身孝衣进的林家的门。
林安当下一愣,忙忙将已经瘦成竹条是的张灿给搀扶住了。
“你、你这是……”林安心中一跳,道,“你们家,这是谁没了?”
张灿面容哀伤,却没有泪,平静道:“是我曾祖。张家祖上的那等丑事,被张家这几代的姻亲知道了,俱都来闹,曾祖先前还据理力争,结果曾祖母和祖母原本是一家,他们以捅出这件事情为由,把曾祖母和祖母的排位和嫁妆,俱都要了回去,还说要让亡人和离。曾祖母的一件东西,都没有留给曾祖父。他们走后,曾祖父紧接着就病倒了。”
然后一病不起,死在了床榻上。
林安心中只道不好,道:“那你来……”
张灿定定的看了林安一会子,一甩下摆,就跪了下去:“我来接婉儿归家。”
曾祖父去世,林婉还没有和张家正式和离,自然还是张家的人。曾祖父的孝,林婉也要守。
林安当下就觉不妙,脸色铁青。
☆、第80章 会算计的大状元
林安脸色蓦地一变,正巧来房间里送茶水的小厮背上立时生了冷汗,低头弯腰,往房间角落里一靠,愣是一声都不敢出。
张灿额头也冒了冷汗,可他还是倔强的跪着道:“婉儿还是我的妻子。”
林安沉默。
张灿说的一点都没错,林婉的确还是张灿的妻子,而张灿连孝衣都穿来了,可见张灿的那位曾祖,的的确确是离开人世。
而林婉因还没有和张灿正式和离,也的的确确还是张家的媳妇儿,曾祖去世,林婉确实需要为其守孝一年。
林安不是不能在这个时候和张家签和离书,可是张家祖上有孝,林婉这个时候和张家和离,无论如何都要被旁人安上个不孝的名头,林安如果想让林婉再嫁个好人家,虽说不是不可能,但也会难上加难。
古人大多愚昧且固执,如果是旁的缺点,这时候的人们还能忍受,可是,不孝和贞洁两个,林安不将这些看在眼里,可是其他人却不同。即便林婉在张家曾祖去世前就搬了出来,可是和离书一日没有写下,林婉就一日是张家的人。
张家曾祖的孝,林婉是想守该守,不想守也要守。
林安再想护着林婉,这种时候,除非他打定主意让林婉不再出嫁,并且不介意林姝因此名声受损,这次林婉,必须回张家守孝。
林安心中一阵焦躁,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才要将张灿扶起。
张灿一动不动的跪着:“安哥儿你让她跟我回去,我一定能护得住她的。”
“护得住她?”林安唇角勾了勾,“那你可能让她跟你在孝期吃肉?”
张灿立时愣住。
这自然是不行的。张家老太爷是守三年重孝,他和父母也要守一年的孝,怎么可能吃肉?
林安却道:“舍妹病了,还在调养身子。你让她回去守孝,每日只能吃素,身子又该如何调养?到时只怕会病上加病。你又如何护得住她?”
张灿回过神来,明白过来,忙道:“这件事,我会与母亲说的。母亲心中对婉儿也有愧疚,必不会不同意。”
林安不可置否,只道:“你起来罢。我当不起你这一跪。”
张灿口中苦涩,讷讷不得语,见林安攥着拳头回过神,坐在太师椅上,面色极为难看。张灿张了张嘴,终于还是起身,坐在了一旁。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家那等事情,我虽知道,但并未外传。白远那里,你们也尽可放心,那个家伙心中只有医道,根本不在乎你们家的事情。”林安心头怒火暂时按捺下去,这才开始慢慢询问,“是谁把消息捅到你曾祖母和祖母娘家的?你曾祖母和祖母的娘家,他们把二人的嫁妆拉走,到底是生气为主,还是单纯的……为了钱财?”
张灿心知自己方才那些行为,对林安来说根本无用。当下也严肃而苦涩地答道:“把消息说出去的人……我不好告诉安哥儿,只能说,这件事的确是和白大夫、安哥儿无关,家里人也都知道是谁做出的这件事情。只是大家都猜到舅公一家回来家里讨回公道,因舅公一家儿子多,原先只以为舅公会讨要嫁妆而已。却没想到舅公一家气性那么大,会公然讨要曾祖母和祖母的棺木,令亡人和离。”
张灿说道:“曾祖父、祖父和父亲并不在乎舅公一家讨要曾祖母和祖母的嫁妆。可是,舅公一家打算让亡人和离的事情,彻底惹恼了曾祖父。再加上曾祖父年纪太大,因此才会病倒,一病不起。”
张灿虽没有说到底是谁将那件事情捅了出去,可是林安听了,立刻就道:“不知令堂如今如何?”
张灿面色瞬间发白。
他稍稍迟疑了一会,才叹气道:“我娘之前已经数日不曾和我爹还有我开口说话了。昨日我去求她,让我来接婉儿,我娘才开了口。只是她也说了,等曾祖父的丧事结束,她就会搬到后院最里头的院子里住,再不见父亲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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