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天道都看不惯你们秀恩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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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别说是苏誉惊呆了，便是墨一玄霄他们，也是茫然至极，就连苏暮离自己，就算此刻是清醒着的，也不会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意外之所以被称之为意外，就是出乎意料，让人完全想象不到的意思。

而真正能够弄清楚情况的，大概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墨九卿。

墨九王爷忽然被动地从随身空间被抽离出来的时候，眼中还带着浅浅的茫然，直到他想起来最后在空间中看到的那些到处乱窜的雷电，然后再睁眼，看到高空中漂浮的劫云，心中顿时就滑过了几道明悟。

他的离儿，身负上古血脉，而他，则是个背负法则的人，两两相加，倒是惹出来了大麻烦了。

天道这是，察觉了什么，所以容不下他们了啊。

只是，他原本以为，天道会挑他进阶的时候来，却没想到，被逼急了的时候，就连天道也会不要脸，竟然不顾规则，借着离儿小阶段晋级来找茬。

墨九卿这么想着，以为自己已经猜中了全部，却不知道，他逆天而为的觉醒，的确是天道强追不放的原因，但是，他护在身后的苏暮离，却是另一个大大原因。

墨九卿修魔，走的就是大开大合，逆天行事的杀伐之道，如今再加上更加逆天的觉醒之事，算是彻底把天道的意志给逆了个彻底。

而苏暮离，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违逆天道的存在了，毕竟，按照天道轮回来说，此刻，苏家的这位嫡长女，本来就应该是个死人了。

而墨九卿，这个违逆天道的第一号人物，如果不是遇到了苏暮离，身体根本不会有痊愈的可能，他的这个觉醒，按照原来的轨迹，更是根本就不应该存在的，是苏暮离的存在，催生了他灵魂的自我觉醒和完善。

如此这般，天道已经够烦弃他们这一对儿了，偏偏苏暮离选择的道，还是医者大道，这里可没有什么阎罗王，所以，苏暮离每一次救人，其实根本就是在跟天道抢命。

而墨九卿，又是个命脉与苏暮离交缠着分不开的，换句话说，等这个男人彻底觉醒了，变得连天道都要忌惮的时候，天道就只能委委屈屈地看着苏暮离被墨九卿护着，然后恣意欺凌它了……

天道憋到这个时候才来收拾这两只，说实在的，也是够仁慈了。

所以说，如今这天雷滚滚，天劫压境，不过都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罢了。

而墨九卿猜测的虽然不全，却也异曲同工，所以，应对的法子，总不会是有错的。

此时，墨九王爷看着正闭目消化最后一丝悟道的苏暮离，眼底的一抹遗憾，最终变成了浓得化不开的霸道——虽然打破了计划要提前炼化自己，但是，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哪怕是天道！

这场灾难，在她知晓之前，他便会将它变成她的机遇！

墨九卿这么想着，目光隽永地轻碰了一下苏暮离的脸颊，静静地等着她醒来。

看着她略带几分欣喜地睁眼了眼睛，然后疑惑看着自己的模样，墨九卿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一挥手，整个水球彻底被密不透风的黑色灵气所覆盖，遮住了所有的光线，更遮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宝贝儿。”

黑暗之中，墨九卿低沉好听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仿若埋藏了几百年的纯酿一样，让人不自觉地就想醉倒在这把嗓音之中。

“怎么了……唔！”苏暮离只觉得唇上一凉，仿若是被羽毛轻轻触碰了一下一样，当下便什么都忘记说了。

她的耳尖子不由自主地便红了起来，眼底却忍不住浮上凝重。

墨九卿的样子，让她有些不安。

她伸手往身前探去，却竟然扑了个空——周围根本没有了墨九卿的存在！而只剩下了他的声音！

到了这个时候，苏暮离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这个人，分明就是神魂虚弱到彻底变成了阿飘了！

苏暮离抿唇，强压着心中的恐慌：“你……你过来！我有办法的！走尸派的控魂术中，有一篇讲的就是帮人补充灵魂力量的办法，我可以帮你！”

把我的灵魂分你一半，难道还保不住你吗？

她抬手就想要扯去周围那层黑色的灵力薄雾，却被墨九卿拦住了。

“乖，别动。”墨九卿低低地笑了一声，黑暗中，苏暮离却根本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只能够听到他带着几分遗憾，几分轻松的声音。

“若非时间来不及，我还想想上一次一样，狠狠地亲一亲宝贝儿，尝一尝宝贝儿的味道……”

所以，并非真的满足于那样轻轻的触碰一下，而是，那么一下，就已经是极限了。

苏暮离被他言语间所隐含的诀别意义，弄得手脚冰凉，心中顿时大恸：“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别骗我！”

她看不到墨九卿，墨九卿却能够将她的模样看得清清楚楚，那种惊慌失措的悲恸模样，他从来都不知道，竟然有朝一日会出现在离儿这个情绪缺失了的人身上。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他的分量够重，竟然刺激得他的宝贝儿彻底在此刻情绪完整了，还是在厌弃自己，竟然让她生出了这种情绪。

不过大抵，他是心痛的。

所以，他终究还是舍不得了。

原本打算好的，什么都不说地离开，变成了将能够坦白的部分，全部都告诉她，只为了让她安心。

“罢了，是我不好，不该因为想让你记着我，就这般……”墨九卿顿了顿，抬手抹去了头顶的一片墨色，微暗的光线透了进来，将两个人都应在了彼此的眼中。

苏暮离这才看见，墨九卿此刻，竟跟她以往所见的模样，是完全不同的。

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他就像是一个完全由黑暗和邪肆凝聚出来，却又反过来，完全掌控了黑暗和邪佞的暗夜君王，瞳孔是诡异的黑红色，眼角边上扬着诡秘而邪气的黑红色纹络，就连薄唇，都颜色深沉。

而他的眉心，那枚似黑似红，交织错落的藤蔓纹络，则让人看一眼，便会心生不安，只因为，那纹络中，扑面而来的，全部都是黑暗，杀戮，不详的气息！

苏暮离怔怔地看着他，心中若有所悟。

墨九卿此刻已经触碰不到她了，见她愣怔地看着自己，几不可见地扯了扯嘴角，本应目中无物，视天下为蝼蚁的狭长凤目里，却独独印着她的身影。

这双本该无情的眼睛里，早就多了一个他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存在，那就是她苏暮离。

他虚空轻抚苏暮离的脸颊，低醇悦耳的声音，说不出的隽永：“这是一个炼化觉醒的好机会，所以，我要走了。”

苏暮离怔怔地看着眼前完全不一样的墨九卿，无比清楚地认识到，精分给墨九卿带来的，绝对不只是走火入魔那么简单，而是，不融合了，化二为一，眼前的这个人，就会彻底消失，哪种性格的都不会存活下来！

“你……”苏暮离紧了紧拢在袖袍下的拳头，视线有些模糊，却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够帮助眼前的这个人。

墨九卿却一眼就看穿了她未尽的话语，几不可见地笑了笑，眼底一片温软：“你已经帮我很多了。这几个月，我很开心。你喜欢我，就是叫我最开心的事情了。”

他看着苏暮离微红的眼眶，心疼，但是同样真的很愉悦。

无论是精分墨的九王爷，还是没有精分的墨九王爷，从本质上来说，本来就是同样的一种人。

所以，当他的这两种性格，都愿意为了苏暮离，而克制心中的黑暗的时候，他们，就是一模一样的。

只不过，这种一模一样，从始至终，也都只存在于苏暮离一人面前而已，于是，神魂分裂的问题从始至终都仍旧存在。

墨九卿需要将这部分异端，一点点融合，并且必须完美承接，这是一种觉醒，更是一种传承，就像是在不断找回自己失去的记忆和本能，一点点将所有缺失的部分都填充回来。

但是同样的，他觉醒的这一部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又是独立的。

而这个独立的部分，他也喜欢苏暮离。

不，或者，应该说是爱了吧。

毕竟，如果仅仅是喜欢，又怎么会愿意，只是为了让她的神魂安稳一些，就肯用自己的“生命”，去抚慰填充呢？

只不过，爱滋生偏执，他开始不由自主地想要做些什么，将这个不一样的自己，刻画在苏暮离的心中。

而他，只要这样无声息地走了，不用说一句话，就能够以一种刻骨铭心的痕迹，留在苏暮离的心中。

可是最终，他舍不得了。

所以，他选择将这些都摊开在了苏暮离的面前，因为他希望下次归来时候看到的，是笑着的苏暮离，仍旧没有悲伤情绪的苏暮离，而不是失而复得，悲伤不已的苏暮离。

他轻笑着摸了摸苏暮离的脸颊，将自己两部分神魂的觉醒和沉睡，一一说给了苏暮离来听。

“……所以，虽然本质上我们是一样的，但是，他沉睡的时候，与我彻底融合之前，我偶尔也会觉得……独占你，真的是一种极为诱人的体验。”

墨九卿笑得很放肆，但是眼底，却带着对苏暮离宠溺和小心翼翼。

爱之入骨，便难免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