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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跟我上楼吧。
柏越走进公寓楼,里面的声控灯应声亮起。他快走了几步按下电梯,回头笑着问肖承泽:你吃过晚饭了吗?
肖承泽的视线落在柏越的唇角,在看到伤口的那一刻,他明显皱了一下眉。
柏越心下一惊,连忙伸手捂住唇角,却因为太过用力而弄疼了伤口,疼得他轻轻地嘶了一声。
肖承泽蓦地伸出手,将他的手抓住,缓慢而用力地挪开。
他看着柏越,认真地问:怎么回事?
柏越不太自然地看向对方的眼睛,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叮
电梯刚好抵达,慌乱的少年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挣脱了肖承泽的手,一边喊着电梯到了一边迅速地钻进去。
肖承泽在原地顿了几秒,随后也走进电梯。
他们两人的身高几乎一样,在逼仄的空间里,柏越刚刚好正对着肖承泽的眼睛,压根就无处可逃。
看了一眼柏越紧抿的唇,肖承泽没再继续追问,转身按下四楼的按钮。
气氛沉闷,让人几乎喘不过气。
柏越几度想开口说出实情,却又在张嘴的瞬间失去勇气。
率先说话的人是肖承泽。
我还没吃。
他回答的是柏越进电梯前问的问题。
听到这四个字,柏越愣了愣,忙拿出手机对肖承泽说:我正打算点外卖呢,你要和我一起吗?
肖承泽转头看了眼柏越,没有说话。
我本来想点kfc的,但是你好像不太爱吃这种垃圾食品。柏越一边划着外卖软件一边顾自说话,要不然点份披萨吧?
这时,电梯到了四楼。
肖承泽沉默地走了出去,柏越跟在他后面,以为他不爱吃披萨,又说:你不喜欢吃披萨的话,那咱们点麻辣烫也行
那我就欠你两顿饭了。肖承泽忽然说。
柏越这才明白,原来对方是因为这个不高兴。他忙说:没关系呀,以后有的是时间,你请我就好啦。
肖承泽看向他。
柏越这时发现,他好像也没有不高兴,眼底的情绪依旧是淡淡的。
那就披萨吧。柏越迅速下了单,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屁颠屁颠地拿出一双新的拖鞋给肖承泽。
肖承泽低头一看,发现这双拖鞋和柏越脚上的那双一模一样。
外卖大概还要半小时才到,柏越让肖承泽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点播了一部迪士尼的动画片,开了两罐冰可乐,大剌剌地盘坐在沙发上看着荧屏傻笑。
肖承泽没心思看电视,也没心思喝可乐,一双眼睛时不时看向柏越。
正在这时,柏越因为笑得太用力而扯到嘴角,眉头不禁皱起。
消毒了没。肖承泽忽然问。
柏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傻傻地看向他,眼神里充满疑惑。
肖承泽蓦地伸出右手,捏住柏越的下巴。
干燥冰凉的指腹让柏越微微一愣。下一刻,他感觉自己的脸开始发烫。
肖承泽的手指在伤口边缘轻轻划过,留下的触感像一道烙印,烫得柏越呼吸困难。
不消毒会发炎的。肖承泽的眼神有些严肃,有酒精和棉签吗?
柏越咽下了口水,喉结艰难滚动。他慌乱地跳下沙发,差点摔倒,嘴里不停重复着我去拿我去拿,就像是肖承泽要吃了他似的。
几分钟后,柏越从角落里找出棉签和酒精,拿起一面镜子放到茶几上,准备给自己消毒。
他早就习惯这种事了,根本没想过找肖承泽帮忙。
肖承泽却起身走到他旁边,伸手夺过棉签,蘸了点酒精。
柏越坐在沙发上,只见平日里高冷的男神忽然蹲了下来,从稍低的角度仰视着他,狭长的眼睛里流转着让他喘不过气的温柔。
冰凉的棉签触碰到柏越的伤口,他后知后觉地倒吸一口冷气。
酒精带来的刺痛感让柏越差点叫出声。
肖承泽的动作很迅速,没几下就结束了消毒的过程。他放下手中的棉签,抬头问柏越:很疼吗?
柏越疼得说不出话,不停地点头。
就在这时,肖承泽再度伸出手,捏住柏越的下巴。
柏越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对方的脸从下方缓缓凑近,近到他难以呼吸。俊朗的五官在他面前被无限放大,带来的视觉冲击感也几何增长。
肖承泽的嘴唇在距离柏越的唇角两厘米的地方停下,开始缓慢而轻柔地朝着伤口吹气。
柏越感受着唇角微凉的气息,疼痛感早已飞到九霄云外。
电视机里的嘈杂声音再也不能进入他的耳朵。
整个房间里,他只听得见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
第19章
柏越想说些什么,大脑却一片空白,手脚如同被禁锢般动弹不得,只剩下急促而短暂的呼吸提醒着他这一切不是梦。
他的注意力全部被眼前那双漆黑的眼眸夺走,这样好看的眼睛就在距离他几厘米的地方,他几乎可以看见眼眸中自己的倒影。
吹气的过程持续了十秒不到,柏越却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还疼吗?肖承泽松开他的下巴,稍稍后退,两人之间的距离恢复正常。他注视着柏越的唇角,眼神里还残存着些许温柔。
柏越的心又开始狂跳。
这哪里是冰山,这简直是行走的撩人机器。
肖承泽见他一副傻傻的样子,伸出纤长的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疼傻了?
不,不疼了柏越紧张地往后缩了缩,他试着动了动嘴角,好像真的不那么疼了。
肖承泽点了点头,回到沙发上坐着,顾自看着电视屏幕。明明刚才是他主动的,但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这让柏越对他的内心想法愈发看不透。
没过多久,外卖提前送到。柏越去开了门,提进来一个12寸的披萨。
打开盒子后,柏越递给肖承泽两只塑料手套,盘坐在地板上,打开盒子便开始大快朵颐。
肖承泽看着他的模样,竟觉得原本不怎么喜欢的披萨味道意外地香,忍不住坐到柏越身边,伸手拿了一块开始吃。
原本3个人才能吃完的分量,他们两人不一会儿就全部吃完了。
柏越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少年,看着他唇角沾着一些酱料,一时间有些怔愣。
这样的肖承泽看起来,竟然有些可爱?
一双清冷的眼睛看过来,柏越忙移开视线,慌张地说:你,你嘴角,没擦干净
肖承泽盯着某人通红的耳朵看了一会儿,拿起纸巾不慌不忙地擦了擦。
柏越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收拾完东西,肖承泽就坐在沙发上,有些百无聊赖地看着他的动作。
等他忙完了,准备坐下来喝口饮料时,肖承泽忽然开口说话。
现在能说了吗,受伤的原因。
平淡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认真。
柏越差点被饮料呛到。他不敢看向肖承泽,支支吾吾地说:就回家的时候
肖承泽盯着他的表情。
柏越被看得心一紧,喉咙干涩,明明刚刚才喝了饮料,却干渴得说不出话。在这样近乎逼问的视线之下,有那么一瞬间,柏越想说明实情。
但陈愈说的那些话再度出现在耳畔,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说出实话。
我在路上摔了一跤。柏越的声音意外地平静下来,他回看肖承泽的眼睛,认真地说:你不用担心啦,不小心蹭到了而已。
肖承泽没有说话。
有一抹复杂的情绪闪过他的眼底,最终他微微颔首,轻声说:嗯,没事就好。
柏越觉得他似乎看穿了自己,又觉得他是相信自己的。
在有些微妙的氛围里,肖承泽站起身,淡淡地说:我该走了,今天谢谢你。
柏越忙起身送他走到门口,看着他换上鞋子,系好鞋带,跨出大门。
肖承泽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在问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柏越深呼吸一口气,笑着对他说:路上小心。
肖承泽点了点头,走向电梯。
正在这时,一条来自房东的微信出现在手机锁屏上:你回家了没?
柏越回复道:回了,怎么了?
我之前出门的时候看你朋友在楼下等你,你见到了吗?
柏越抬头看了一眼在等电梯的背影,回复道:见到了。
那就好。他等了快两个小时了吧,说要带你出去吃饭。
房东发来的消息让柏越微微一愣,这时电梯刚好到达,肖承泽在门开了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柏越想追上去说些什么,脚步却又在迈出的瞬间停住。
电梯门缓缓地合上了。
其实他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要说些什么。
想告诉肖承泽,谢谢你等我那么久?
想跟他说实话,其实自己是打架受伤的?
想和他约定下次再去外面吃饭?
柏越低下头,盯着地板发呆。
他不是没有欺骗过别人,一直以来他也都以虚假的形象和肖承泽相处。
但这一次他对肖承泽撒的谎,让他感到无比难受。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柏越叹了口气,关上门。
电梯里的肖承泽并没有按下楼层按钮,似乎在等待什么。
当他听到关门声响起的那一刻,他低下头,不明的情绪从他脸上划过。
最终他还是按下了一楼的按钮。
柏越受伤的事,除了徐寅,没有人知道真相。
帅哥破相了。周一下午的化学实验课,程若雨拿着一根试管,一脸惋惜地看着柏越,再也不能说你是咱们班第二帅了。
柏越正在找试剂,抬头不服地道:什么叫第二帅,程若雨你有没有心?
程若雨憋笑道:那你觉得自己是第一帅么?
柏越有些得意地说:那肯定的。
别贫了,你做到第几步了?程若雨翻了个白眼,我这个化学学渣都快做完了,你比我还慢呢。
柏越手忙脚乱地把试剂倒进烧杯里,口中振振有词:我追求的是严谨,严谨你懂不懂。
陆陆续续地,大部分同学都完成了实验,得到了想要的实验数据。
程若雨也开始填最后的表格了。
而多年没做过化学实验的柏越,正手忙脚乱地做第二步。
这什么啊?盐酸?闻着像醋啊柏越拿着瓶试剂边闻边自言自语。
程若雨正准备去交表格,惊讶地瞪着柏越道:有你这么闻试剂的吗?你以为自己是在吸氧啊?如果那是氯/气你已经晕过去了。
柏越被吓了一跳,急忙放下手里的试剂,心里有些紧张。
正在这时,一个身影走到了柏越的身边。
肖承泽扫了一眼表格上乱七八糟的数据,默默地拿起桌上的一瓶试剂,对柏越说:用这个,倒15毫升。
柏越愣愣地接过来。
肖承泽拿起柏越的表格,边看边说:第一步里面有两个数据不太对,一会儿重新做。第二步反应时间比较长,你倒完试剂后先做第三步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在午后的实验室里,却显得格外性感。
说完后,肖承泽见柏越还呆呆地看着他,伸手取出试管,倒入反应物,动作干脆利落,表情十分认真。
接下来的时间里,肖承泽一步一步地教柏越该怎么做,并在同时向他解释实验原理。
柏越本来就不笨,经他这么一点拨,顿时茅塞顿开,做实验的动作也越来越快,没过多久就得到了所有数据。
交表格的时候,他竟然不是最后一个。
哇柏越走出实验室,一脸崇拜地看着肖承泽,你怎么这么厉害呀?
这回是真的崇拜,不是装出来的。
肖承泽反倒被他弄得有点不自在,过了一会儿才说:基础知识而已。
柏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着说:今天多亏你了,不然我铁定做不完
肖承泽看了一眼柏越,忽然说:嘴还疼么?
柏越愣了愣,下意识地伸手去触碰唇角,下一秒,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手还没洗呢。肖承泽严肃地盯着他,不怕感染?
柏越忙收回手,有些尴尬地说:我,我现在去洗。说完便转身跑向厕所。
洗手的时候,柏越盯着自己的手腕看了一会儿。
似乎最近和肖承泽的肢体接触越来越频繁
柏越的脸慢慢地变红。他忙鞠了一捧水,拍打在脸上,试图让脸降温。
别想太多。柏越对自己说。
或许是因为柏越的体质原因,再加上高中生新陈代谢比较快,所以他的伤口过了一周时间便痊愈得差不多了。
周五的时候,肖承泽看柏越的脸,可以看到他唇角的痂已经脱落,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两人已经形成了默契,肖承泽走向停车棚的时候,柏越步伐轻快地跟了上去。
肖承泽刚坐到车上,柏越已经迫不及待地坐在了后座上,一点也不客气。
肖承泽对他这种行为倒是不反感,和上次一样低声说了句抓稳后便骑出了校园。
柏越正欣赏着路边的风景,忽然看到了不远处的一行人。
他视力非常好,记忆力也很强,一眼便认出那行人是刀哥的手下。
刀哥并不在里面,柏越估计他应该去医院了。
单车路过那行人的时候,柏越迅速抬手挡住自己的脸。
但是非常不幸的是,他今天穿的外套,和他上周末打架时穿的外套是同一件。
那群小混混对这件外套印象深刻,立马有人喊了起来:操,是那小子
肖承泽听到声音,转头看了路边的那群人一眼,有点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们的视线里充满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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