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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茂想了想,虽然觉得云舒说的第二点不是很有必要,毕竟他从一开始没想过输这个字。

笙歌听出了云舒的意思,对此并灭有异议。

等云舒说完两点规则之后,朱茂便有些着急地说道:“这些规则都是可行的,你还有别的话没有?”

即便只有两条要遵守的规则,朱茂也已经觉得够多了,他一向不喜欢拘束。

况且,他根本没想过要将顾笙歌打残什么的,只是想要打他个痛,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武艺高强。因此一直觉得云舒的规则很没有必要。

云舒见他着急,之后又快速想了想还有什么要注意的没有,最后才说道:“那么就这样开始吧,也没什么要注意的了。”

说完,那去拿碳的小厮也快速回来了。

云舒接过了碳,在地上画了一个很大的圈,然后清退了无关人员,让他们都到廊上站着,免得朱茂他们伤及无辜。

二人都没有带武器,摆好架势,伺机而动。

很快,还是容易着急的朱茂先出手了。他抬手一掌向前,笙歌用云手将他的手往上抬,然后出击。

朱茂顿时往后退去,一边上脚。

二人就是这样你来我往,动作很快,反应速度就跟鹰一样,眼睛贼亮,打得十分认真。

他们看得人也是十分认真,难得见着高手过招。这时候虽然没有什么专门的武侠小说,然而武侠元素是许多小说中都拥有的。

什么奇人、大力士,总是那些话本子里才有的。

笙歌他们打架虽然没有那么奇幻,却也比外面那些表演胸口碎大石,口里喷火的要精彩多了,所以一时间无人记得喝彩,因为都不将他们这当作表演了,所有人都投入了进去。

因为他们没有武器,就是纯肉1搏,所以打起来的时候,云舒他们能听到衣服猎猎的声音,以及每一次攻击敲打的声音。

云舒旁观看着,甚至怀疑他们练就了什么钢筋铁骨。因为正常来说,就算是他一个大男人,估计也是挨不了他们两三下重拳的。

虽然二人都势均力敌,然而最后还是朱茂被踢出了圈子。

最后为了快速取胜,朱茂被笙歌一个靠山背强硬顶出了圈。虽然朱茂很快稳住了身形,并且准备再打,然而云舒却已经判决了他的失败。

输给笙歌,朱茂很生气,甚至有些不服气云舒给他画的圈。因为原本他即将要赢了,然而下一秒就因为被推出了圈内而失败,这落差太大,他不太想要承受。

可是朱茂好歹还是愿赌服输的,他同意了规则,既然犯规,那便是输。他会承认自己输给了规则,却不愿意承认自己输给了笙歌。

而在在场大部分人看来,朱茂跟笙歌的武力值差不多,笙歌最后智取,也赢的光明磊落。

比武完毕,也快到了晚饭时间。云舒他们请朱茂留下吃饭,顺便在家住一晚。

朱茂一人在外的,就算不是好朋友,因着同乡的身份也该照顾。

朱茂也早想到会被留,云舒他们一说,他就欣然接受了。

晚间,大家坐在一起各自聊了一下近年自己以及身边的状况。

虽然都书信往来,然而因为距离遥远,又不能时时遇到顺路的托人带一封信,来往的邮费很贵,他们平时也就是一年来那么两封信的程度。

一年发生了这么多事儿,区区八行如何能写的尽呢?

到了晚间,朱茂被邀请留下吃饭,男女不同桌,然而因着朱茂是旧相识,也就没有拉帘子或者女眷分开在别处吃。

朱茂还是同从前一样活泼,将顾家一众女眷逗笑。

因是过年,林氏觉得朱茂人在异乡难免思乡,于是留他在家过完年再说。

朱茂考虑了没多久,也就同意了。

第二天还是休息,云舒已经养成了生物钟,早醒了之后因为贪图暖和,又在床上赖了半个时辰才起床洗漱。

因为是过年,这几天略懒些也没什么。

早上吃过饭,云舒就想着回去看会儿书什么的。他总有一种预感,就是年后可能会被调去六部别的地方工作,或者就是升官。

在回京都之前所有官员都能明显感觉到,皇帝偏心二皇子。

然而云舒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回京都之后,皇帝已经对二皇子没有之前那么偏袒了,并且略有扶持太子的意思。

这样一来,云舒他们这些明面上不怎么表现出来,然而实际就是太子党羽的人肯定会受到一部分影响。

当然,有明显的好处,就会迎来明显的嫉妒。不管是升官还是被调到影响力更大的部门,只要是太子党内的人得到提拔,之后这人的政治主张一定会被打击。

尤其是二皇子那边的官员,就喜欢跟太子这边的人唱反调。不管太子这边官员的政治主张是否有用,对方首先上来就先说个反对。

这样的内斗,必定会托住整个国家的发展进程的。

云舒用过早饭,一路回到自己的屋里。

他才坐下静心看了会儿书,没过一会儿月儿就过来说:“宫里头有公公过来,正在外头等着,说是太子殿下请二爷和三爷出去说话。”

第110章

这会儿正是年节, 朝内的事情也在年前恢复了秩序。况且太子身居东宫,照理来说不会轻易从皇宫内出来。

云舒虽然有些疑惑,然而既然是宫里的公公过来说话,也不可能是伪装。

思绪转动, 云舒立马决定先去会一会那位公公再说。

这边一路从自己屋里出来, 到了会客的前厅,见了人, 发现果然是太子身边常跟着的一位公公。

于是云舒立马过去问候:“纪公公, 大年节下的, 太子殿下是有什么事儿要专门吩咐我们过去?”

云舒话刚说完, 弟弟就过来了, 也是一样, 跟纪公公打了招呼。

纪公公对于云舒在殿下心里的位置有些了解,因此对顾家兄弟二人的态度都很好。

“也没有别的, 国舅爷的身体不大好, 殿下就出来瞧瞧,想着难得出宫一次,就想到了二位大人,想请二位大人去国舅爷那里说说话。”

云舒闻言, 从纪公公那里能听出些许消息。

第一,太子殿下找他们并不是因为什么急事儿。第二,不是什么坏事儿。

林氏那里也听到了宫里有公公过来家里的事情,知道云舒他们已经在外招待, 就派了幼鱼过来想要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云舒于是叫了幼鱼到身前来,吩咐道:“太子殿下出宫, 找我跟弟弟过去说些话, 不是什么大事儿, 大概用过午饭,晚饭前就回来,请母亲不要担心。我们就走了,你去回话吧。”

幼鱼见云舒他们神色坦然,也就放心了,于是回去林氏那里回话。

云舒他们于是跟着纪公公一起出了门,一路到了忠义侯府。这便是国舅爷家里了。

云舒他们在角门被迎接进去,一路走,大概走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才走到见面会客的地方。

整个府邸讲究且规整,一踏入就让人有一种不敢大声说话的感觉。

云舒他们到了之后,先去了国舅爷的屋里,问候他的身体,国舅爷就是在帘子里浅浅说了两句话,然后云舒他们便被带去见了太子殿下。

天气冷,太子殿下就在一个光线极好的院子内,坐在屋里喝茶跟侯府世子爷说话。

云舒他们是见过世子爷他们的,忠义侯府是武将出身,世代承袭爵位,最近两三代人又都能出些文官。

虽然近年没落了些,可将话说粗一些,就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跟云舒他们家比起来,侯府还是很上层的人物,始终没有从京都一流里面掉出来。

这边云舒他们到了,跟在场所有人见过礼,太子殿下就笑着让他们坐下说话。

“这会儿正是年节下的,你们过来也不要拘束。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就是出宫来走走,今日咱们没有尊卑,就将我当作比你们大些的兄弟便是,原本该请你们去酒楼说话,只是外面人多口杂的,到底不如舅舅这里安静些。”

云舒他们应了太子殿下的话,然而虽然他说了不让拘束,云舒他们却也没有办法不拘束。

坐下聊天,几人本没有什么共同话题,论年纪、出身、经历,都找不到什么共鸣,又还不在酒桌上,不可能即兴就来一首诗,于是说着说着,不免又拐到政治上来了。

忠义侯府世子王绥同太子殿下差不多年纪,三四十岁的模样。

都说外甥像舅,仔细看的话,这位世子爷长得跟太子殿下确实有几分像。

同样气质儒雅,长相清俊,属于越老越有味儿的类型。比较大的不像处是太子殿□□弱,世子爷的身子康健。

聊着聊着,就听见王绥说道:“当今局面算是控制住了,北边咱们是迟早要打过去的,大概只等西北平定,就该要重新开战了吧?”

秦承业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这倒不一定,父皇自从回京之后,越发比以往要怠政了。最近身体又不好,方士练出来的丹药,一丸接一丸地吃下去也不见好。我想,他大概是不想再打仗了的。”

王绥有些委屈似地说道:“那么殿下,难道咱们就从此不打仗了?就叫北方那些乱臣贼子们这么逍遥下去?如此一来,咱们大周威严何在?”

太子殿下闻言,叹气皱眉说道:“本宫也是不服,只可惜本宫如今还未掌权,二弟弟那边又逼得紧,本宫也是如履薄冰,时刻要担心自己会被人挤下来。若是这时让本宫去劝父皇,惹了他生厌。”

这时云舒他们兄弟二人都没有说话,太子殿下见他们沉默,云舒又是一副安静沉思得模样,便问道:“慎之,你是什么看法?”

云舒这会儿心里还在想着别的事情,只留了两分心思去听太子殿下他们说话,因此忽然被叫到之后,先是从思考中回过了神来。

然后回想了一下太子殿下他们方才说的话,这才恭敬回答道:“抛却陛下的想法外,臣更担心的是国内的别的隐患。”

太子殿下挑眉,问他:“哦?是什么,你说来听听。”

云舒应道:“是。”

遂整理了一下自己脑内的想法,尽量让自己将意思表达清楚。

“春秋的晋文公在周时堪称一霸,请求过周襄王允许他死后享用王室的隧葬礼制,被襄王拒绝,‘王章也。未有代德而有二王,不然,晋文公有地而隧,又何请焉?’。晋文公有地可以随意隧葬,又何必请求襄王呢?必定是礼制如此,不可违逆。‘不请于天子而自立,则为悖逆之臣’,不为天下人所容忍,必定要遭受群起而攻之。而‘今请于天子而天子许之,是受天子之命而为诸侯也,谁得而讨之?’。”

在场三人,太子殿下、王绥、顾云安在听到云舒说了这么一通之后,眼神都变得严肃认真了起来。

云舒见状,只好继续说道:“殿下,北方攻打南方,将天子逼逃,最后那些带头的人物,烧杀抢掠,杀人无数,甚至有些人是盗贼、罪犯,这些人在做尽坏事之后不但没有被绞杀,反而过得极其滋润,您觉得那些能够拥兵的官员难道就都不会眼红吗?即便他们安静,那么百姓们的心,还是向着朝廷的吗?

他们这些人本来就是乱臣贼子,只要皇上不给他们名分,他们便永远都是乱臣贼子!然而如今皇帝亲自将北方多地划给他们,封爵的封爵,给官的给官,这些匪盗之类,竟然成了正版的官员了。名正言顺,谁还敢对他们大小声?”

秦承业闻言,只觉得脊背一阵阵地发凉:“慎之,你的意思是?”

云舒知道他已经明白了,只是差他一个回答而已。

“殿下,礼数只要乱了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西北若能结束战役,近年之内,还是先不要想着攻打回去了吧,国内只怕还要稳定。”

秦承业这会儿就像是忽然被点醒了,明白国内巨大的隐患之后,他的脸色已经不再如之前那般轻松了。

这会儿正在年节,况且只有云舒他们几个人,真要商量也商量不出什么来。

因此中午也不再议政,云舒跟弟弟被留了饭,然后就从王家回去了。

跟朋友、亲戚聚过之后,这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今年开春,虽然一切和平,然而皇帝的身体却越发不好了。为了追求长生,沉迷炼丹,越发不务正业,时常只同美人、方士们混在一起。

夏季之时,没有多少意外的,皇帝传位太子,将二皇子分封在外,马上启程离开。

云舒在这之前,多少也听闻了皇帝对二皇子失望的原因。

不过到底是宠溺了这么多年的二儿子,周帝倒也没有亏待这个二儿子,将他送去的是一个土壤肥沃又离京都甚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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