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8|继续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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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打死不认账, 还是先去自首？

摆在太子胤礽面前的似乎只有这两条路可以选择。

然而这两条路都不是什么好路。

太子胤礽这些年来充分的理解了什么是人心险恶，只要这事和自己扯上关系, 不用说, 肯定会有人以最大的恶意去猜测自己的想法。

到时候……

要是搁在二十年前，哦, 不, 搁在十年前, 太子胤礽也不会如此左右为难, 去向皇上认错自首便是。

可现在……

感情这玩意真的经不起时间的摧残, 能让原本恩爱的夫妻变得反目成仇, 也能让原本父慈子孝的父子相互猜忌, 更能让相亲相爱的兄弟欲置对方于死地……

太子胤礽怕了。

从索额图饿死狱中后, 太子胤礽就感觉到皇上对他的宠爱是大不如前，相反皇上反而是对大阿哥胤禔和其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各种看重宠爱，加上索额图等人之前为了让太子胤礽偏向他们对他的各种间接的“洗脑”, 这让太子胤礽异常敏感, 就怕某一天皇上转变了心意要废了他立其他人为太子。

太子胤礽也是从小学史长大得，又有索额图等人在一旁，如何不知自古以来能顺利登基的太子屈指可数, 而且其中是嫡子的人更是用手都能数得出来。

“太子殿下, 还请太子殿下示下，奴才应该如何是好？”凌云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

“查！”太子胤礽睁眼，然后呼出一口气来“给孤把事情查清楚，此事到底是意外, 还是有人故意的。”

凌云犯了错，心里本就悬得很，见太子胤礽发话，他也没有过多想法，太子怎么说他怎么做，也没问其他，直接应道：“是！奴才这就去查清此事。”

等凌云走后，太子胤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过来多久，太子胤礽才找来他身边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太监吩咐道：“你去找你干爷爷，让他这段时间多多关注汗阿玛的脸色和心情。”

太子胤礽心里也不确定，皇上到底是查到了为了庇护他隐而不发，还是现在还没查到这事。

“奴才遵命。”

小太监领命离开，却拐去了凌云的帐篷里，一五一十的将太子胤礽说得话告诉了凌云，随后才去找他干爷爷去了。

等小太监走后，凌云帐篷里的阴影处，却显露出一人来。

凌云连忙才位子上站起来“大人，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

“当然是按计划行事。”黑衣人开口道。

凌云却有几分踟蹰“真要如此？”

黑衣人冷笑一声“你阿玛做了什么事情，你别说你不知道，要是被皇上知道了，肯定是要掉脑袋的。你放心，我家主子是太子的舅老爷，还会害太子不成？而且就算事发，咱们不也已经找到了替死鬼，怕什么。但一旦成功了，你家可就是东宫旧人，想想如今的曹李两家，在江南多风光呀！这天下早晚都是太子的，我们不过是让太子早点拿到手而已。”

一边是美好的未来，另外一边是掉脑袋，是人都会选美好的未来。

凌云闻言想了想，咬牙道：“好，奴才这就吩咐下去，一切按计划行事！”

***

作为在皇上身边当了四十多年的总管太监，一直都没有被人挤下去，梁九功的业务能力无疑是顶尖的。

而且皇上既然已经因为这是对另外的三个儿子起了疑心，当然私底下是有一些预防动作的。

凌云前脚去找太子胤礽，后脚皇上就收到了消息。

最开始皇上并不以为然，毕竟凌云是太子胤礽的奶兄，就像他和曹寅一样的关系，去找太子胤礽太正常不过了。

但随之而来的消息就让皇上一下子提高了警惕心。

“奴才发现有人和凌云在密谋。”跪在皇上面前的暗卫说道。

“是什么人？密谋什么？”

暗卫回道：“奴才只听见那人说‘一切按计划行事’，并未听到是什么计划，听声音应该是京城人士，因为全身上下都遮遮掩掩的，看不清真容，奴才尚未确定其身份，只是隐约听到他背后之人似乎是太子殿下的舅舅。”

太子的舅舅？

皇上闻言一愣，能被称为太子舅舅的人只有赫舍里氏，但自从他将索额图给活活饿死后，因为担心赫舍里氏心怀不满铤而走险，因此特意狠狠的打压了赫舍里氏一番，这几年来赫舍里氏都老老实实的，而且他还让人一直盯着，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等等！

不对！

能被太子称为舅舅的还有几人。

赫舍里氏嫁出去的姑奶奶的儿子！

比如岳乐家的那几个。

对于安亲王岳乐，皇上是非常敏感和忌惮的，哪怕他死了，哪怕他对安亲王府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压，现在安亲王的爵位都变成了镇国公。可近三十年如一日的忌惮，还是让皇上养成了习惯，听不得他们半点异样的消息。

皇上自然是让人盯着如今的镇国公玛尔浑，可问题是这家人是从太宗起就发的家，那个时候别说皇上了，就是先皇都还没出生了，皇上也不知道他们手里有没有暗手，

在皇上心里，岳乐就是一个诡计多端的老狐狸，就算他死了，也不能不防。

如果真是玛尔浑和太子胤礽绞到一起，皇上心里并不意外。

还是那句话，小孩子才看对错，大人只会看利益。

玛尔浑之前和八阿哥胤禩交好，那是因为有八福晋郭络罗氏在，可现在八福晋郭络罗氏干出了那样的事情来，双方就差撕破最后表面上的礼仪了，自然不可能在合作。

别看玛尔浑之前不支持太子胤礽，那是因为有他额捏赫舍里氏在，他额捏可是太子胤礽的生母的亲姑姑，有这关系，就算太子胤礽上位了也不会对他下死手。

以前不支持太子胤礽，只是因为利益不够大而已。

现在玛尔浑已经被皇上贬为镇国公，虽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到底不如以前，没有了那挑三拣四的资本，没有了选择利益最大化的资格，他只想恢复以前安亲王府的荣耀，安亲王府不能毁在他手上。

别看现在太子胤礽各方面情况都不好，而且马上就要被废了，事实上到现在为止太子胤礽都还握有大义和优势，一旦此时皇上驾崩归天，那无论大阿哥胤禔跳的多欢，其他阿哥太多的小心思，那新皇之位一定是太子胤礽的。

原本皇上还不愿意往最坏的方向去想，但玛尔浑竟然有可能搀和进来了，那皇上就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继续监视凌云，另外调查玛尔浑。”皇上吩咐道。

“是，奴才遵旨。”

皇上就比太子胤礽聪明多了，他知道就算太子胤礽有什么想法，也不可能自己亲自去做肯定是要吩咐人的，而太子胤礽身边能让他绝对信任的就只有凌云几人了，故而一直都让人盯着这几人，果不其然现在盯出来了结果。

只是这结果，并不是皇上想要的。

***

京城

“太医和伺候两位阿哥的人都送走了？”诺敏问道。

松德站在下面说道：“郡王爷已经派妥善之人送出了京城。”

如今京城众阿哥里，三阿哥胤祦的爵位最高，自然成了领头羊，很多事情都要过他的手。

诺敏闻言点头，在心里默默的说道【要开始了】。

上辈子她和儿子胤裪都不得宠，所以像南巡北巡的事情压根就没有他们母子两，康熙四十七年的塞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诺敏并不知道，只能从后面的某些事情里推测出一二来。

首先这一次废太子，皇上并没有非常周全的计划，说是一时之间因为气愤然后在冲动下废了太子也不为过。

以至于，他完全没有想到，以前他认为兄友弟恭的儿子们，一个个竟然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他也没有想到，朝堂上竟然会有那么多朝中大臣重臣要臣，纷纷下台站位，参与到了这场夺嫡的大战里，甚至于一度是要“逼迫”他立八阿哥为太子。

因此皇上才整出来一个千古奇况来：二立太子！

从上辈子的记忆来看，诺敏只能确定三点。

第一、太子胤礽不算冤枉，不管是被人背叛，还是被他身后的势力裹挟，还是因为其他原因，他手下的势力就是真对皇上动手了。

第二、胤祥在这一次一废太子中被皇上抓住了把柄，以至于之后十年无宠，成为了皇上成年儿子里唯一一个没爵位的阿哥。但从后面的情况来看，这把柄并不是什么实质性的把柄，有点像流言蜚语那种似是而非的把柄。

而且无法确定这事到底是传说中的胤祥替雍正背了黑锅，还是被胤祉心怀怨恨（因敏妃事件被降了爵位）诬陷了。

唯一能确定的是，胤祥心里或许是有野心，也有一些小动作，但并没有上升到亲自动手争夺皇位的程度上来，不然雍正上位后也不会立马对胤祥委以重任，还给了兵权。

第三、大阿哥胤禔在这次事件里，智商严重下滑，不知道是中了某些人的算计，还是因为利令智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