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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梁锐希喜道,“那我下次可以往上面抹点别的果汁,让你猜是什么口味的吗?”
周琰忍俊不禁:“还得寸进尺了是吧……”
梁锐希走向那水果摊,挑挑拣拣后买了一串葡萄、半斤龙眼和半斤柑橘,想着周琰估计还在律所,便拎着东西拐去了边上的时洋广场。
楼下大堂刚好在运货,刷卡口的人工通道是开着的,梁锐希没给周琰发消息,直接跟着工人进了电梯厅,上了十二楼。
到了雅言,碰上一个穿衬衫的年轻男子,问他找谁。
梁锐希说是周琰的朋友,对方上下打量他一眼,笑了笑,便直接放他进去了,还给他指了个方向:“周律和阮总办公室挨着,就那边,你自己过去就好。”
“谢了。”梁锐希环视一圈,发现章翰林今天不在。他走向周琰那个办公室,隔着磨砂玻璃见里头立着两个人,正在说话。
“你妈妈也太狠了,这是一点活路都不给你留啊……”是阮雅东的声音。
“抱歉雅东,连累到你了。”周琰低声说。
“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我们可是伯牙遇子期,只要志同道合,再艰难的事儿,能有我党成立新中国这么难么?人生嘛,就是要越多的挑战越刺激,否则等老了回想起来,一辈子顺风顺水的,那多无趣……”
“前面半句我赞同,后面半句你还是别往外说了。”
“咦,”其中一人身形一顿,“有什么人来了……”
第49章 有点想你
周琰立即拉开办公室的门, 瞧见外头站着的梁锐希,怔道:“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梁锐希放下正打算叩门的手,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感觉周琰看见自己时脸上的愕然要大过于惊喜。
“唷, 小梁啊。”阮雅东笑吟吟地招呼他进去。
“雅东哥, ”梁锐希也扬起微笑,“刚听见你们在说话,没打扰到你们吧?”
“打扰是没打扰,”阮雅东故作神秘地调侃他, “不过, 你是不是听到我和阿琰的秘密了?”
“你俩还有啥我不知道的秘密?”梁锐希挑眉。
“我们啊, ”阮雅东瞥了周琰一眼,戏谑道, “我俩私下里的秘密可多了去了。”
相较阮雅东轻松的状态, 周琰却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立在旁边,看着尤为紧张。
“哦?”梁锐希看他俩这表现, 又见阮雅东故意吊胃口的模样,也被勾起了八卦的兴趣,“那你们这秘密, 小章同学知道吗?小章知道的话,我就不追究了。”
“如果他也不知道呢?”阮雅东笑着反问。
梁锐希放下袋子, 摩拳擦掌道:“小章要是也不知道, 你们就别怪我叫他过来,一起对你们严刑拷打一番了。”
阮雅东愣了愣, 忽然放声大笑。
周琰也跟着嘴角一抽, 紧绷的神情松懈下来, 但他仍有些担心,问道:“你刚都听见什么了?”
“我听见你说连累雅东哥,”隔着门梁锐希也没听太清楚,“好像是跟你家里人有关的,你们是不是碰上啥问题了?”
“还真叫你听见了啊……”阮雅东叹了口气,勉为其难道,“算了,那就告诉你吧。”
周琰立即扭头看过去,阮雅东朝他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对梁锐希道:“其实这么多年,阿琰一直没跟他家里人说过性向的事,我估计他妈妈最近隐约有些猜到了。你也清楚,我跟阿琰以前是高中校友,一个地方的。咱们那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阿琰的妈妈在本地挺有人脉,辗转一打听,知道了我是个同性恋。本来阿琰只是单纯跟我在一起创业,结果现在他妈妈可能是误会我俩在谈恋爱了,这不,前几天她还给我打电话,跟我打探,向我施压呢……”
梁锐希听得一阵哑然。
阮雅东望着梁锐希道:“但我以我的人格向你保证,我跟阿琰只是纯粹的朋友,绝对没什么不清不白的地方。”
“嗯,我知道……”梁锐希心里莫名感到沉重,不是为潜在的出柜压力而沉重,而是难受周琰为这段感情独自承受了这么多。为保护自己,减轻他的负担,还要连累阮雅东为他们的关系打掩护。
“你也别怪阿琰瞒着你,他好不容易能跟你在一起,就怕你压力一大就后悔了,所以才不想让你在现阶段被牵扯进来,但你也用不着担心我,”阮雅东从容道,“我从小就跟家里出了柜,我爸妈也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阿琰的妈妈就算找了我父母一起来给我施压,也奈何不了我的。”
“行了雅东,”周琰感激地看了阮雅东一眼,“我单独再跟锐希说吧。”
周琰带梁锐希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却先转移话题问:“怎么来之前也不给我发个消息?”
“你是怕我听见这件事么?”梁锐希问。
“不是,”周琰解释道,“我下午出去了,其实也才回律所没多久,原本打算和阮雅东说两句话就回去的,你要是早一点来或是晚一点来,都可能扑个空。”
所以正巧就让他听见这些话了……
“下次有这样的事,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的。”梁锐希又想到昨晚和周琰说的话,想到周琰顶着这样大的压力,却还要不露声色地安慰自己,心里那内疚劲儿就别提了。
虽然他还没做好公开关系的心理准备,但也不希望自己总像个懦夫一样躲在周琰身后,还要不相干的人来承受压力。
“怎么告诉你?你马上要考试了,告诉你让你去面对我妈妈么?”周琰拧着眉头安慰他,“我和雅东是多年的朋友,帮点这样的小忙对他来说是举手之劳,再大的事,也可以等你考完试再说。”
梁锐希理解了周琰的用心,轻叹一声,缓和语气道:“我瞧你刚刚那么紧张,还以为你是在担心我误会你跟雅东哥的关系。”
周琰笑了笑,眉心舒展开来:“你还没回答我怎么突然过来了,怎么还买了这么多水果?”
“没,我就是……”梁锐希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有点想你。”
那四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梁锐希整个人还有点迷茫,周琰跟着一愣,很快便走过来,牵着他的手将他拥入怀中。
“我也想,每时每刻都在想,”周琰在他耳边低喃,“不要担心我家那边,我喜欢你这么多年,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掰得回来,也不可能向他们妥协。”
“那你要一直瞒着你父母么?”梁锐希靠在周琰怀里问。
“其实他们从来没有问过,我爸他……可能不会很在意我喜欢谁,我妈妈一旦问了,我也不会向她撒谎,我会坦诚地告诉她。”周琰道。
“嗐,”梁锐希自嘲道,“如果你也想这么瞒着,我心里还觉得平衡了一点呢。”
周琰轻笑一声,说:“这种事急不得,我们也不需要对外宣告来证明什么。”他紧紧搂着他,就像六月末那个晚上一身疲惫地从外面回来,也用同样的力道将他搂在怀里,仿佛他是他的精神支柱,他是他的救命稻草。
梁锐希原本忐忑的心情也在这个拥抱中得到了安抚,他反搂着这个看似强大却又莫名显得脆弱的男人,语气坚定地安慰他:“你也别怕,周琰……我不后悔跟你在一起。”
周琰微微一颤,闭着眼睛用嘴唇贴他的耳朵,像是在回应他的誓言。
两人相拥片刻,等从彼此身上汲取了足够的力量,才分开来。
梁锐希又问:“你家里是不是挺有背景的?”
刚被阮雅东一提,他才从稀里糊涂的热恋状态中反应过来:周琰跟自己不一样,周琰是有完整的家庭的。
以前他跟周琰只是朋友,不好多打听,但现在他们是恋人,那些压力他们早晚都要一起去面对。何况有前女友那个事的前车之鉴,梁锐希也不想到时候面对周琰的家人也那样猝不及防。
“是有一点,”周琰淡然道,“但那些背景都跟我没什么关系。”
“为什么这么说?”梁锐希回忆起周琰大学期间每次谈家色变的模样,忍不住道,“你不会还在叛逆期吧?”
周琰被他这形容逗笑了:“都多大了,还叛逆期?你觉得我有这么幼稚么?”
“你是不幼稚,但你有时候挺一根筋的。”梁锐希评价道。
周琰一噎,苦笑着说:“我只是跟他们理念不一样。”
梁锐希从袋子里抠出一颗葡萄,直接拿手背擦了擦皮就塞进嘴里,又挖了一颗,问周琰要不要。
周琰摇头,直接接过他的袋子:“先回去吧,洗一洗再吃。”
已经七点多了,周琰收拾了一下东西,跟梁锐希一起出了办公室,正巧又碰见阮雅东。
“聊完了?”阮雅东愣道,“这就要走了?”
周琰看了眼手表:“下班都快一小时了,你还不走么?”
“不是……”阮雅东扫了一眼周琰手上的水果袋子,动了动嘴唇,无语道,“算了。”
第50章 你的理想
已是八月中旬, 临近处暑,秋老虎正肆虐。
明明是入了秋的时节,城市里白天的最高温度仍高达三十四五, 晚七点也不见降温。出了办公楼,只觉得一阵热气铺面而来, 叫人的步子也不由沉了许多。
两人边走边继续聊刚刚的话题,梁锐希问:“你父母都是做什么工作的?”
“人民公仆。”周琰说得很保守。
其实最早他们一起去南市那一回, 吕靖同就好奇打听过, 那时周琰也没明说,但他们都猜到了周琰家里应该有人当官,毕竟他言谈举止时的气质就跟别人不大一样。加上他们在南市游玩那几天, 随行接送的司机都对周琰毕恭毕敬的,虽说是朋友家的司机,但能让人这样对待他, 也说明周琰本身的身份比较特殊。
大二萧芷入学和周琰成为情侣后,梁锐希和他们走得近,也会在无意间听他们聊几句家中的事,从两人透露的消息判断出周琰的父母大概是做政法相关工作的, 但具体他就不知道了。
“应该不只是普通公务员?”既然现在问了, 梁锐希也想问得清楚一些。
“嗯……”
周琰越是隐忍不言, 梁锐希越是浮想联翩,他打量着对方的神情, 忍不住说:“难不成是南市的‘班长’‘团支书’那种?”
“别瞎猜, 只是跟我们这一行相关的,”周琰微微抬头, “是坐在上面看着的那个。”
“法……”第二个字被梁锐希自动消了音, 像被吓到了似的。原来周琰的妈妈才是那个能让犯罪无处遁形的大boss。
“我爸的职位比我妈低一些, 在另一个体系,但也差不了太多。”周琰道。
梁锐希战战兢兢地问:“你说你跟他们理念不同,难不成他们都是贪……?”
“他们不收钱……”周琰啼笑皆非地打断他,旋即又黯然地说,“但人情社会,只要在那个关系网里,就很难做到独善其身。”
这种事梁锐希能理解,但他想不通到底有多严重,严重到周琰宁可自己在外自己打拼,也不愿跟家里人扯上一点关系。
周琰似乎也察觉到他的迷茫,解释道:“我喜欢我妈妈从小教给我的道理,也向往她曾讲述给我听的那个理想社会……可她说的,和她所做的,并不一致。”
“言行不一?”
周琰点点头,低落道:“其实从道德层面来说,我作为她的儿子是没什么资格去审判她的,毕竟她所贯彻的那套东西在这个社会上真实存在,我从小到大又切切实实享受到了她为我争取到的良好环境……”
“那你们的矛盾是什么?”梁锐希问。
“她讲给我听的那些道理已经塑造了我的基本人格,而她后来希望我成为的又不是这样的人,”周琰涩然一笑,“她可能自己都没意识,这两种东西不可能在我身上共存。我为她尝试过,但始终没法向内在的自我妥协。”
聊了一路,梁锐希仍听得一知半解。
但认识周琰这么多年,梁锐希也知道周琰想问题总是比较深刻,既然周琰明确表达了他与家人的理念不同,就说明对方已经想清楚自己要走的路。
比起了解他妈妈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梁锐希此刻更在意周琰想要的是什么。
“那你的理念是什么?”梁锐希看向他问。
周琰闻言先瞥了他一眼,眼神闪烁,随即又目视前方,说道:“做严守规则的人,做对得起道义和良心的事,即便不能位高权重至兼济天下,也可以用一己之力和毕生所学去维护所见、所闻和可触及范围内的公正。”
天边消逝的最后一抹晚霞仿佛印在了此时周琰的脸上。
大学那四年,周琰身为法学院新生代表,身为学生会主席,身为校园主持人,曾无数次上台发言,他也是这样意气风发、镇定从容。可那时候的周琰更像一个完美的表演者,现在的周琰却是生动夺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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