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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关我事,真的不关我事,小梁是被货吓疯的……”质问梁锦出事当晚的情况时,刘新给予我们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
当晚烧货的并不是我,我之前从来也没有烧过货,今晚也就是第一次,但还没到得及把货推进火化炉就已经被抓住了。
那晚烧货的是小梁,不过当时是我值夜班,他要烧货必须先过我这一关,所以他收钱后分了我二万块。而我要做的只是帮他把货扛到火化室,并帮他打开火化炉的电源总开关。
其实,把货扛进来时,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我好像隐约觉得袋子里的货微微动了两下,但当时我只是以为自己太紧张,心理作用而已,没想到之后竟然发生那么可怕的事。
我扛着货跟小梁来到火化室门口后,就走去打开总电源。小梁则独自把货扛进火化室,等我把总电源打开后,他就会把货烧掉。我跑到外面打开总电源后,马上就返回火化室想看看他有什么要帮忙的,可是当我走到火化室门口时,里面就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
那是我听过最可怕的叫声,犹如来自地狱深渊的魔魇。虽然我当过兵,见过不少可怕的事情,但那一刻我还是给吓倒了,吓得整个人跌倒在地上。魔魇般的叫声虽然瞬间即逝,但在寂静的走廊里,在我的脑海中却回荡良久仍未消散。直到听小梁惊恐的尖叫,我才回过神来。我知道小梁出事,因为像我这么胆大的人,在门外也给那叫声吓倒,而小梁就在火化室里面,那会不心胆俱裂呢?
果然,当然我冲进火化室时,他就已经疯了,我问他什么,他也只会回答火化室有鬼,有要找他报复……
听完刘新叙述,我已经大概明白梁锦疯掉的原因了,不过我还需要证实一件事,就是“货”是怎么死的。而要知道死者死因,只要等流年过来自然就能得知道。正当我准备打电话催他时,手机就响起了。接听后得到他已经来到火葬场门口,告诉他我们在火化室,没过多久他就出现在我眼前了。
因为时间匆忙,他只是一个人来,所以我得帮忙把尸体拉出袋子。刚把尸体拉来,我马上就知道死者的死因了。因为死者的躯干有多处伤口,而且伤口平整,显然是用手术刀剖开的,感觉就跟那些像被流年解剖后的尸体一样。不过死者的出血量十分少,这应该是干冰起的作用。
流年用戴上手套的手伸进死者各个伤口中摸索片刻,接着又取出工具检验了一会儿,然后就神色严重地对我说:“太可怕了,他是被人活体解剖致死的,身上的主要器官全没了。手法很专业,一定是外科医生所为,而且手脚很快很熟练,肯定已经干过不少次。”
我把刘新所说情况告诉他,想确认制成那可怕叫声的原因是否如我推测那样。他思索片刻后说:“如果上次的死者跟这次一样,都是被人活体解剖致死。那么被火化时,很有可能并没有真正死亡,而是因为麻醉剂的作用处于深度昏迷状态,甚至是假死状态。当火化炉点火的时候,高温使死者瞬间苏醒。一个活人被烈火焚烧,当然会本能地发出痛苦的尖叫。”他的解释跟我的推测相差无几,上一个死者是在火化炉里被活活烧死的,梁锦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疯掉。
虽然我已经知道梁锦疯掉的原因,不过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向刘新求证。
“那晚的‘货’是你烧的。”我冷森森地对刘新说。
“不是,不是我,我没有烧过,真的没有,一次也没有。”他非常惊慌,显然是心中有鬼。
我冲他冷笑一声:“不是你烧,那会是谁烧呢?”
“是,是小梁烧……”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话前后矛盾。
“你刚才不是说,打开电源之后没多久,梁锦就已经疯了吗?既然他都已经疯了,那还怎么操作火化呢?怎么把火化炉里的骨灰掏出来?怎么把火化炉清理好?”我冷眼看着他,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一切,不然你就准备好下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我顿了顿便提高声调冲他吼道:“快说,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到底是谁,你们到底干了多少次,弄死了多少人!”
“我不认识他,是小梁,是小梁跟他联系的。只是因为我是保安,他们必须经过我这关,他们才会给我钱,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他虽然已经十分慌乱,但我对他所说的话仍有保留。终究是当过兵的人,还不至于会被我唬几下就会全盘托出,而且我发现他话里存在漏洞。倘若刀疤男只跟梁锦联系,那么梁锦疯掉后,刀疤男又怎么还会把尸体送来?而且雪晴刚才说,刀疤男到达之前,他就整晚都坐立不安。其后接听了一个电话,更不时往门外张望,显然是与刀疤男有联系。
我也懒得跟他废话,从他身上搜出手机,并查看通话记录。手机显示最后通话时间为零时十五分,是一个打入的电话,与雪晴的描述相符。我把他的臭袜子再次塞进他的嘴里,然后走出火化室,直接用他的手机回拨。
电话接通后很久才有人接听,但对方没有说话。当然,我也没有开口,只是仔细聆听背景声音,希望能从中得到线索,推测对方现时所在的位置。听筒出嘈杂的人声,对方应该是在一个人多的地方。静心聆听,我更隐约听警笛声,难道对方正在接受路检?
对方或许也跟我的想法一样,想从背景声中得到某些信息,不过我身处的走廊寂静无声,而我更干脆憋住气,连呼吸声也没发出,他根本无从判断,因为他不能排除信号不佳以致通话无声的情况。良久,他终于沉不住气,听筒传来他严肃的吆喝:“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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