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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委员惊讶地挠挠头,等祁渡往比赛场地走去,悄悄问席真刚才说了什么。

是什么高情商的说话技巧吗?我也想学。

体育委员十分羡慕,然而席真摇摇头,高深莫测地说:这个技巧你学不会。

体育委员:

席真捏了捏指关节,做了几个热身动作,去跑道上准备了。

同一时间,主席台上,肖驰茂、地中海、校长并多位老师领导,簇拥在两个虽然穿常服、依然腰背挺直的中年男人身旁。

地中海有些谄媚地弯着腰,笑容满面地给两人介绍,这是某某体育生,那是某某顶A,都是一等一的好苗子。

肖驰茂坐在最边上,听周围老师咬耳朵,原来这两位是羲和军事学院的招生老师,最近到各高中调研,准备选拔一批身体素质优秀的年轻人提前录取。

羲和军事学院,江湖人称全A军校的那一所?

这么早就来招提前批?

听说前段时间全国军校大比武,输给了北斗指挥学院。

憋着一口气呢,这就来抢人了。

这届学生运气不错。

那也得有实力,人家是为了挑尖子生。

说话间,招生老师里个头稍矮一点的指了指跑道上一阵风似的冲过终点的男生:那位同学是哪个班的?

地中海顺着他手指看去:那不是席真吗?肖老师肖老师罗中校,介绍一下,那位是高一九班的席真,这是他班主任。

肖驰茂慢吞吞走到地中海身旁。他正愁怎么处理席真和祁渡的事儿,这羲和的老师不会就看上席真了吧?

麻烦一件跟着一件啊。

地中海还在乐颠颠地介绍席真这位优秀学生,夸他正直、勇敢、身体素质强,绝对是把当兵的好料。

本来嘛,以席真的成绩,高考很难说能上本科,好不容易撞上千载难逢的特招机会,当然得使劲儿推销出去。

地中海吹得天花乱坠,肖驰茂听得眼皮直跳,看主任终于停下喝口水,他见缝插针地说:但这孩子有个问题,太有主见,行事冲动,不好管理。

军校应该喜欢服从性强的学生吧,肖驰茂是这么想的。

谁知一听这话,本来还神色淡淡的罗中校竟然露出感兴趣的笑:我喜欢有主见的孩子,肖老师,能引见一下吗?

肖驰茂:

地中海小声说:还不快去叫席真过来?

肖驰茂硬着头皮想帮席真再拦一拦,地中海却已经等不及,冲到栏杆边,弯腰冲跑道上喝水的席真喊:过来,老师有事找你。

席真正喝着水,听着体育委员和一帮同学的庆贺恭维,冷不丁头顶响起地中海的声音,一口水差点喷对面贺晨星脸上。

贺晨星吓了一跳,小声说:难道破纪录的奖励就是地主任?

席真:

丁淮一脚踹飞他:别瞎说,学校不至于这么坑。

贺晨星躲开那一脚,说:好啊,你居然暗示地主任是个坑货。

丁淮:我哪句话是这个意思你回来,说清楚。

两人追打着跑开了。

顾超踮脚瞥了眼还在比赛的祁渡:真哥,一会儿我就跟祁哥说,让他去陪你。

席真捏着塑料瓶子的力气一下加重:让他陪我?

这么快就被看出来了?

顾超点点头:祁哥不是主任的得意门生么,有他在能替你说说情。

去你的,我又没干坏事。席真不以为然,把剩下的水一口吨了,丢给顾超,我去了。

顾超:加油。

体育委员:刚把爹。

席真:

丢下这群二货,他一个人上了主席台,第一眼就看到肖驰茂在给他使眼色。

他正摸不着头脑,胳膊被地中海亲亲热热拉住,整个人被推到俩浓眉大眼、一身正气的中年人面前。

席真,这是罗中校和苏少校,羲和军事学院的老师,来咱们学校调研学生资质。

席真跟那位罗中校对上视线,莫名有种熟悉感。

罗中校也愣了一下,往他走近了一步,微微抬头仔细看了看他的面庞:你姓席?

席真点点头。

罗中校迟疑:席岩卿和你是什么关系?

席真:我父亲。

果然。

罗中校神色有些动容,伸手想拍拍席真肩,感觉到不远处一股和校服气味同源的信息素隐隐有针对之意,动作一顿,循味望去,看到黑发黑眸的男生立在主席台边的台阶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罗中校收回手,问:那是你同学?

席真转头一看:祁渡,你也比完了?

祁渡走过来:比完了,肖老师,主任,校长这两个老师找席真有事?

地中海不太自然地搓搓手:是啊,你有什么事吗?

跟席真不一样,祁渡是清北的种子选手,地中海生怕他被羲和看中。虽然羲和在军校里很强,但总归清北才算金字招牌,多上一个清北,学校的名头就更响亮一点。依着地中海本意,非但不能把祁渡推出去,还要藏起来为好。

祁渡哪有心思揣摩地中海脸色,听说席真被喊走,他就跟了上来,结果一眼看到有个Alpha手往席真肩膀上搁。

他压下轻微的不爽,多看了那Alpha一眼。年纪很大了,气质像军人,显然没有威胁。

年纪很大的罗中校皱眉看了眼祁渡。按理他应该对这个攻击力、控制力都很强的Alpha见猎心喜,不知怎么的却生出一股自家白菜要被拱了的不爽。

祁渡被他这么一看,也陡然生出几分得罪老岳父(?)的不安,想了想道:没什么事,就是来通知席真去领奖。

地中海想把他赶走:你去帮他领吧。

以前大家光知道祁渡长得白,现在才发现他不仅白,还皮厚。

他像是听不懂主任的意思,笑了笑说:晚点领也没关系。

然后就若无其事站旁边,打定主意要旁听的模样。

地中海:

肖驰茂:

席真忍不住笑了一声,被气不打一处来的地中海迁怒地瞪了一眼。

罗中校从怀里翻出本皮夹子,从夹层里捻出一张五人合照,递给席真。

你看看这里头有没有你父亲?

席真接过,低头看了看,最中间个最高的可不就是他执行任务多年未归的老爹。

旁边笑容灿烂的小个子,看着正是眼前这位罗中校。

童年的记忆被唤醒,席真想起来,小时候和老爸去军营探望父亲,有位特别爱笑的战友经常带他去打拳。

他递还照片,想了想问:你是罗凌叔叔?

真的是席岩卿的儿子。罗中校严肃的脸一下就绷不住了:还记得我?以前你才这么点大。他手伸到膝盖前比划了一下,几年不见,长成大小伙子了。

席真笑了笑:罗叔叔倒是没什么变化。

看了看自己和席真的身高差,罗中校笑骂:没大没小,说起来我还是你干爹。

我怎么记得那是你单方面认的。

那也是干爹。罗中校心潮澎湃,席岩卿是他的老班长,能在这儿见到他儿子,他怎么也得意思意思,没想到刚转业就碰上了你,也算是咱们父子有缘,中午胡主任,魏校长,我能带席真出去吃个饭吗?

可以可以,地中海连忙道,这两天运动会,学生本来就可以放松放松。

行。罗中校心花怒放,余光瞄了眼旁边脸色有点僵硬的祁渡,促狭道,席真,这你朋友吧?中午一起吃饭?

他倒要看看这上来就对他释放敌意的家伙有没有胆量吃这顿饭。

本以为高中生是最叛逆的年纪,八成撂不下面子,谁知祁渡没有犹豫地回答:那就谢谢罗叔叔了。

罗中校:

地中海:

罗中校不由对祁渡另眼相待,这家伙有点他老班长的风范,想当年老班长追妻,被老丈人追着揍的时候想远了想远了,他这干儿子才上高一呢。

相比较罗中校的感慨,地中海的心情却要沉重得多,难道祁渡真想进军校?那岂不是少了一个必得的清北?

得找个机会,好好跟他聊聊。

这位人形喇叭没了说话的心思,主席台一时安静了很多,席真和祁渡跟罗中校打了声招呼,就一起回观众席了。

路上席真道:还好你也一起,其实我跟那个叔叔好久不见了,吃饭的时候肯定会很尴尬。

祁渡道:毕竟还是你干爹。

也就是小时候的玩笑话

那也就是我的干岳父。

席真卡了半天:你想得可真远。

祁渡却郑重地说:中午我要好好表现。

席真踢了他一脚:用不着啊,你别乱来。

祁渡:就当是见家长的模拟考。

要不怎么说是学霸呢,这也能模拟。隔着十几厘米,席真虚虚地狂踹:所以说怎么会想到那么远啊?

祁渡顿了顿:这样会给你压力吗?

席真摇头:这倒没有。

祁渡看着他:那我什么时候见家长?

这话问的,席真欲盖弥彰地扭头走,丢下一句:不都见过了?笨蛋。

此一时,彼一时。

祁渡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跟上,用触手挠了挠席真的尾巴根。

席真有所察觉,疑惑地回头,只看到祁渡面色平静,目光中带着询问:怎么了?

尾椎骨突然有点痒算了,老毛病了,这种隐疾也不好大张旗鼓。席真摇了摇头,回道,没什么。

第46章

找到一处人少的角落,两人并排在观众席坐下,靠在一起看操场上一轮接一轮的比赛。

加油呐喊声不停,比赛的间隙还有啦啦队劲歌热舞打气,学生把手放在嘴里、抵在腮边、伸到头顶,尖叫声口哨声鼓掌声齐飞,四处热闹非凡,唯独这块角落安安静静。

祁渡触手就搭在座椅边缘,漫不经心往席真身体靠近,快贴到时被席真一尾巴甩飞,落到不远处蔫巴巴趴一会儿,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轮回。

就这样被连抽几下,触手终于学乖,沿着塑料座椅围了一圈,和席真保持了两三厘米的距离。

他这么乖,席真摸了摸身上,从兜里掏出颗糖:给你。

祁渡接过,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脑子里顿时满是席真的味道,糖也好巧克力也好,都甜不过席真,而且糖吃多会腻,席真却不会。

叠好糖纸收进兜里,祁渡拿出手机打了几个字,想说的话不好意思张口,打到对话框里想发给席真,低头看了一会儿,耳根逐渐变红,自己删掉了那几个字,默默摁灭手机,对着黑屏发呆。

隐约看到一鳞半爪的席真不以为然,不就是没你甜吗?恋爱中的小情侣讲两句情话多正常。他试图装作老司机,来一波现场教学,甜言蜜语还没出口,热气就涌上了头。

算了,还是假装无事发生吧。

两人齐齐看操场,突然对比赛都很感兴趣,神色专注,眼睛眨也不眨。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是谁先侧了下身子,原本还有些距离的两片肩膀轻轻撞在一起。席真没说话,搭在座椅边缘的触手得到默许似的圈住他的腰。触手末端和席真小腹轻轻贴上的那一刻,祁渡神情纹丝不动,只有眼睛飞快地眨了一下。

席真垂落在身后的尾巴左右扫了扫,卷起触手定住不动。没被拍飞,祁渡不习惯地蜷了蜷手指,喉咙发干,手心发热,余光看到席真手指纤长,骨节分明,得寸进尺的欲.望在心头翻滚。

四周都是人,不能亲也不能抱,他不露声色伸出另一条触手,想摸一摸席真的尾巴,尾巴灵活地避开,在祁渡小腿肚子上绕来绕去。

又不让摸,又要撩。

触手和尾巴一个追一个躲,最后触手追累了似的赖在席真腰上不动,祁渡想抽回,根本抽不动,信息素总是能出卖主人最真实的想法,他一刻也不想从席真身体离开,想要时时刻刻贴在一起。

祁渡控制不住地亢奋。

感觉到腰上力道越来越重,触手一条又一条地缠上来,席真觉得不太对劲,抬起尾巴要把触手甩飞,尾巴尖刚一动,就被另一根触手牢牢禁锢。

粘稠的Alpha信息素分泌到尾巴上,一股电流从尾巴尖窜到尾椎骨,席真整个人抖了一下,捏住座椅边缘,从脸红到脖子。

看到他这样,祁渡脖子上也跟着出了几滴汗,挂在隐约可见的青筋旁。

有同学路过,脚步一顿,回头多看了两人几眼。

席真镇定道:太晒了。

祁渡点头,起身说:找个阴头吧。

走。

两人快步离开了这个角落,留下那同学纳闷看天:今天不是阴天吗,怎么都热得满头大汗?

没人回答他,只有一阵海盐夹杂着蜜桃的风吹了过去。

中午运动会告一段落,席真和祁渡跟着罗中校去了家粤菜馆,和罗中校一起来的苏少校则自个儿去学校教工食堂,由地中海陪着吃饭。

想吃什么就点,别客气。罗中校说,我跟你爹是一样的。

这话是这么说的吗?席真手指停在菜单第一页:我怎么觉得你占我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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