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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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分明是在挖苦自己瞧不起她这个小皇帝。
又想起当初刚刚登基那个软软糯糯的小皇帝,马元康也不禁感慨,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小皇帝竟也已经颇有了为君的风度。
看来自己真得抓紧时间了。
马元康也不与君瑾瑜计较,直接答道:确有要事,是关于皇上的大事。
闻言,君瑾瑜立马警惕地直起了身子。
莫非马元康已经得知皇兄在苏州一事了?
何事?君瑾瑜蹙了蹙眉,问道。
见君瑾瑜这般警惕,马元康也还以为君瑾瑜早已知道了他要说的事。
不应该啊。
想着,为了保险起见,马元康又道:事关皇上身世,臣也不敢妄言。还望皇上恕臣无罪,臣才敢说出来。
虽然不知道马元康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君瑾瑜想恕他无罪也应当无碍,便应了下来:朕恕你无罪,说罢。
这下,马元康才彻底放下心来,道:臣前不久得知一个消息,皇上其实并非太后长孙氏所出。
大胆!闻言,君瑾瑜立马忘了方才说的话,气得拍桌而起,好你个马元康,谁给你这么大胆子在朕面前胡言乱语的?
说她可以,说她母后就不行。
君瑾瑜的反应也在马元康的意料之中。
既然发那么大火,那她先前对此事便应当是一无所知的。
想着,他一改往日处处与君瑾瑜作对的风格,反而像是在奉承君瑾瑜一般,低了低头:这这不是皇上方才自己说的恕臣无罪嘛,不然,臣怎么敢在皇上面前说出这种话来。
马元康的反常,君瑾瑜也注意到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说不定他另有所图,且听他说完也不迟。
想着,君瑾瑜脸色的怒火倒像是熄了些,转而问道:这是谁那么大的本事,连朕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却知道?况且,为何他要告诉太尉,而不来直接告诉朕呢?
回皇上的话,臣府里近日有一故人来拜访。臣和他夫妻二人攀谈间,无意中得知了故人之妻乃是是当年皇上和公主殿下的接生婆。酒过三巡,她便趁着酒劲,将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事都说了出来。说着,见君瑾瑜没有打断他,马元康又继续说道,皇上且听臣把当年之事细细说来。
作者有话要说: 敢说我阿姐是臭婆娘,看我阿姐一只手劈了你。
你们是不是都不爱我了,评论一章比一章少,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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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十七年前。
太医为不幸小产的长孙莨诊完脉, 便一脸沉重地跪在了君迁面前, 小心翼翼道:皇上, 皇后娘娘身子暂无大碍了,只是以后恐怕恐怕
君迁坐在床榻边, 紧紧地握着长孙莨的手,闻言, 才偏过头去看着那太医, 蹙了蹙眉,问道:恐怕什么?
恐怕再再难有子。说着,那太医颤颤巍巍地磕了一个响头。
谁允许你在这里胡说八道!君迁怒道, 握着长孙莨的手却不曾放开。
这时,长孙莨反握住君迁的手,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有些艰难地开了口:皇上,臣妾自己的身子, 臣妾自己知道。太医也是实话实说而已, 您就别再为难他了。
闻言,君迁叹了口气,将那太医连带着周围的人都叫了下去。
莨儿, 是朕没能照顾好你, 是朕对不住你。说着,君迁内疚地在长孙莨手背上落下一吻。
长孙莨脸色苍白,却还是对君迁扬起了一个微笑,道:皇上不要再自责了, 今日,确实是臣妾自己不小心才摔了的,应当是臣妾对不起皇上,没能保住皇上的骨肉。
闻言,君迁将脸贴在了长孙莨手背上,静静地感受着属于她的气息。
又过了一会儿,君迁抬起头,长孙莨便另外一只手也覆上了君迁的手:皇上,事到如今,臣妾劝您还是听朝臣们的话,广纳后宫吧。
朕不愿。
简单的三个字,却代表了君迁对长孙莨真挚的爱意。
长孙莨发自内心地笑了。如果她生在寻常人家,那她便可以沉浸于夫君对她无限宠溺且只属于她一人的爱恋中。可她是皇后,她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她便不能只站在儿女情长的角度考虑问题。
君家素来子嗣单薄,皇上的兄弟姊妹,也没有适合继承皇位之人了。难道皇上,愿意眼睁睁地看着君家祖上辛辛苦苦打下来,又守了这么久的江山,后继无人吗?
闻言,君迁不说话了。
他也多希望自己只是一户寻常人家,可既然生在了帝王家,便要承担更重的责任。
良久,君迁才忍着心痛,缓缓道:朕会考虑的,但朕心永远属于皇后一人。
半月后,君迁迫于朝臣的压力,封了自己青梅竹马的表妹顾氏为贵妃。
又三月后,顾氏和长孙莨同时被诊出有妊娠脉象,全国上下举国同庆。
十月时光转瞬即逝。
那日下午,顾氏和长孙莨在同一间房里准备生产。经过几个时辰的煎熬,长孙莨顺利产出了一对健康的龙凤胎,而贵妃却不幸难产而亡,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保住。
当年太后并非真的有子,顾氏也并没有难产。皇上和公主殿下顺利出生后,先帝本想秘密处置了当年所有的产婆和接生的宫女,但太后长孙氏心软,为她们了求情,先帝便让她们拿了银子,永远不准再踏进京城一步。事后,先帝也暗中派了人去追杀她们,却还是放走了一个漏网之鱼。那个漏网之鱼,便是臣故人之妻。说罢,马元康注意到君瑾瑜沉思的神情,不禁扬起了嘴角。
良久,君瑾瑜才深呼吸了一口,道:太尉如何得知,你所说之人所言是真,而不是在胡乱编故事?
此等欺君之事,臣觉得,她没那么大胆子。况且臣从来只听闻酒后吐真言,倒还没听说过酒后编故事的。马元康应道。
那太尉今日跟朕说这些事,意欲何为?君瑾瑜又问。
既然皇上不是长孙氏所出,那与丞相和皇后,和皇上自然也并非血缘之亲。如今丞相的权势很庞大,皇后也不仅是后宫之主,还在临朝听朕。臣怕说着,马元康做出了一眼担忧状。
朕知道了,太尉先回去吧,把那个自称是当年接生朕的产婆给朕传进宫来。君瑾瑜说着,朝马元康挥了挥袖子,做出一脸不相信的表情,转过了身去。
这下倒轮到马元康不解了。
这不应该呀!这小兔崽子平常明明是个很没有主见的人,别人说什么就算他不相信,也会颇有猜测,今日怎么好似一点都没听进去一样,这般淡定
想着,马元康坐不住了。
不行,得再想个法子让她对此深信不疑。
是,那臣便先告退了。应着,马元康便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等人走后,长孙婧宸才缓缓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柔声唤道:陛下。
皇后看见长孙婧宸,又想到刚才马元康说的话,君瑾瑜再也忍不住,一把扑进了长孙婧宸怀里。
长孙婧宸亦伸手抱住了她:陛下可信他说的话?
皇后,其实朕有些信的说着,君瑾瑜将抱住长孙婧宸的手紧了些,朕小时候便听到过一些宫人的闲言碎语,说朕和母后长得不像后来还是父皇杀鸡儆猴,这才让那些嚼舌根子的人闭了嘴。可是
虽然这么久没人提过,但这件事始终是陛下心里的一个膈应对不对?长孙婧宸柔声道。
闻言,君瑾瑜愣了愣,待反应过来,又闷闷地应了声:嗯。
朕答应过,要信任皇后的,那便什么事都可以跟她说,即使是对她不好的。
陛下不用担心,再等会儿那人了来了,一切就都见分晓了。说着,长孙婧宸伸手抚了抚君瑾瑜的后颈窝。
在漫长的等待时间里,君瑾瑜怀揣着心事用了晚膳。这晚膳,君瑾瑜自然吃的也是不多的。长孙婧宸看在眼里,也颇为无奈。
这个节骨眼上,怎会出了这种事?但愿这一切不是真的,不然明日便更不好办了。
虽然长孙婧宸心里也有些担忧,但为了让君瑾瑜宽心,她倒是没将心里的担心都表现在面上。
两人用完膳后不一会儿,马元康便带着他口中的那个人来了。长孙婧宸又像方才一般躲在了屏风后面后,君瑾瑜才让两人进了殿。
作者有话要说: 阿苏的手是用来缝葡萄皮的,码字太多了容易手抖,所以每天写得要适量,哼。
还有说要养肥的,不你们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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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见到那人, 君瑾瑜便起身对马元康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是。马元康点了点头, 见长孙婧宸不在, 又瞥了那个人一眼,才退了下去。
草民参见皇上。那人向君瑾瑜行了个礼, 抬头望见她有些不好的脸色,又想起马元康对她说的那些话, 心中不禁暗自打起鼓来。
免了她的礼, 君瑾瑜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叫张花。那人应道。
朕听太尉说,你当年曾接生过朕和皇妹, 此话可是当真?君瑾瑜憋着心里的不舒服,装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问道。
可君瑾瑜的语气越是无所谓, 做贼心虚的张花便越是紧张:当当真,草民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也不敢欺瞒皇上啊。
君瑾瑜点了点头, 又问道:那父皇曾给了你银子,让你永远不准踏进京城半步,可又是真?
是。应着, 张花低了低头。
闻言, 君瑾瑜立马变了脸,连带着音调也高了起来:那你好大的胆子,不仅违抗父皇的命令,还敢站到朕的面前, 你就不怕朕杀了你吗?
四五十岁,本就是个容易受惊吓的年纪。平素本就胆小的张花一听,更是吓得连忙跪了下来,连声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草民草民也是一时糊涂
这时,长孙婧宸才缓缓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边走边说道:那你便把当年的事情都如实说出来,如有半点虚假,本宫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本来长孙婧宸光说的话就已经将张花吓得够呛了,等张花真正看清越来越近的长孙婧宸时,更是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连忙将头埋了下去,颤颤巍巍道:草民参见参见
马元康本以为长孙婧宸真的不在甘泉宫,刚才在来时,便没有跟张花提起过她。如今真的见了长孙婧宸,张花倒不知道她是谁了。
见她半天憋不出话来,君瑾瑜轻道一声:朕的皇后。
闻言,张花将头埋得更低了。
素闻这皇后在民间行走江湖时,便是一个出了名的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如今真见了,张花更是吓得腿都瘫软在了地上。倒吸了一口凉气,张花才敛住了自己的心虚,行礼道:草民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长孙婧宸淡淡地应着。
草民谢过谢皇后娘娘,得到了长孙婧宸的允许,张花才敢站起身来,缓缓说起了当年之事,回禀皇上,皇上和公主殿下,确实是顾氏所出。草民草民不敢有半分欺瞒。
单单凭马元康和张花的只言片语,君瑾瑜虽是有些相信,但也只是信两三分罢了。如果拿不出有力的证据,君瑾瑜还是会选择宁可信其无,不可信其有。毕竟马元康是个什么样的人,经过近一载的接触,君瑾瑜心里已经大致有个数了。
于是,君瑾瑜也不和张花多做闲聊,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可有何证据证明你说的是实话?
当年陛下和公主殿下出生时,草民曾无意间注意到陛下和公主殿下左手臂上都有一块梅花形的胎记,而那顾氏手臂上,也有一块同样的胎记。说着,张花抬眼瞅了瞅君瑾瑜,见她脸色变得有些深沉,才又继续说道,若果草民没说错的话,这便可以证明草民确实当年曾见证了陛下和公主殿下当年来到这世上。皇后娘娘是太后的亲侄女,若是皇上想证明自己是不是太后所出,那皇上只需只需与皇后滴血验亲便可。
闻言,君瑾瑜藏在袖子里的两只手都紧了紧。从小到大在她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君迁和长孙莨的亲信,自是没有理由将自己的胎记告诉马元康的。可除了君迁、长孙莨和那些宫人,她的胎记确实没再被任何人看过了。
除了那日言熙。
君瑾瑜和张花都将注意力完完全全地放在了对方身上,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张花说出那些话时,长孙婧宸眼里的变化。
从严肃,到惊讶,再到平静。
顾氏?梅花形胎记?
起初长孙婧宸也有一些的不可置信,但毕竟她也是见过许多大场面的人了。由是几乎只有几个呼吸的时间,长孙婧宸便已经接受了这如此巧合的一切。
而一旁的君瑾瑜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咬紧了牙关,咬牙切齿地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朕问你,既然顾氏没有难产,那她是怎么死的?
这这闻言,张花眼神有些闪躲地看了君瑾瑜一眼,又将头低下去,久久不肯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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