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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月白回过神来,艰难回道。看到是杜衍问,于是幽怨地望着他,拼命递着眼色,想让他别再问了。

腿?怪不得师尊要抱着你。我还以为杜衍满靠近榻子查看月白的腿。刚说到一半便知趣噤了声儿,偷偷瞥了眼已经坐在一旁喝茶的陈知渊,艰难咽了口口水。

只是他左看右看都没看到月白腿上有什么伤口,甚至连衣服都没脏。于是狐疑问道:腿怎么了?

月白:妈的,怕什么来什么。

麻了。月白瞪他一眼,恶狠狠道。

远处儿,正在喝茶的司空器噗地一声,将嘴里的水喷了出来。连忙挥扇一扫,毁尸灭迹,这才扭头看着陈知渊,再朝着月白眨眨眼。

杜衍:

既然是这样,那确实得躺好。杜衍惊得嘴巴直哆嗦,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陈知渊,不由得尴尬道。

陈知渊却只坐在桌旁,气定神闲地低头抿着茶,似乎没听到他们谈话也没听到什么响声。

杜衍这才好受了点,忙转移话题,打起精神好奇问道:我不是记得二师兄也在悟道林,怎不见他的踪影?

月白:不会说话就闭上嘴不行?

他受伤了,本尊将他收起来了。陈知渊低头摩挲着茶杯,眼眸微动。

哦。杜衍应了一声。虽然是陈知渊回他,可到底是没有冷场。于是鼓足勇气继续道:不知二师兄伤到了哪里?都严重到要把他收起来了?

本尊没有问。陈知渊边从袖子里掏出竹筒放在桌子上,凉凉道:看到他的时候他昏迷了。

所以就,简单地收进去了?问都不问?

杜衍又看了眼陈知渊,再看着月白,有些欲言又止。尘海门少门主的素养容不得他说出来我怎么觉得昏迷好像比腿麻听起来更严重一些?这样没什么眼力见的话。

您有那么多法宝可以容人,怎么把楚宁收进了这里?一旁司空器却是端着杯子的手顿了顿。多看了两眼陈知渊放在桌子上的竹筒,才笑嘻嘻道:这不是上次咱们去取地火用的筒吗?

是吧,本尊忘了。陈知渊淡漠道,手指抵在桌子上悠闲敲着,丝毫没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

只是却听得杜衍连连吸气,呆在月白身边思考了半晌,终于忍不住跟月白心有戚戚道:师尊对你果然还是手下留情的。

月白:??

若是将你昏迷的时候随意放进那个筒里,你还能有灰留下?

月白:

月白没说话,只是想到在悟道林里,陈知渊跟自己说那个竹筒里盛满地火的话,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楚宁并没有跟杜衍想象中那样化成了灰。

陈知渊回到听雨峰上才将他放了出来。只还没来得及说话,天空中便聚起了雷云。

杜衍望着那厚厚的云层惊得下巴都掉了,忙拉了已经能动的月白就想要离开。

却被陈知渊袖子一展,直接挡住去路,轻哼道:看人渡劫是多好的机缘,你道行本就不够,还不抓住机会?本尊在这里,你又怕什么?

完全被忽视了的杜衍望了望自己拉住的月白,知道陈知渊的意思是自己走不走没关系,月白不能走。

只能叹了口气,认命地站在原地。生怕天雷无眼,索性掏出被司空器薅走了不少宝贝的储物戒指,拿出各种防御法宝,一个劲儿地往月白身上套。

于是,在天劫来临的时候,月白身上法宝光芒四射,映衬着只有一把秋水剑傍身的楚宁更加萧索。

只楚宁却没空管他们。那有如压顶的黑色雷云不断迫近。在那沉闷闷的轰鸣里,楚宁的荼蘼白袍被风高高扬起。像是一朵卓然傲立的白梅,毫无怯意。

楚宁握着秋水剑迎着雷劫翩然而上,脸上平静如水,等着雷劫无情劈在身上。

待到雷声止息,楚宁这才淡然走出。荼蘼白的道袍衣衫残破,却没有一丝窘迫。周身带着清冷凌厉的气度,对着一直站在一旁的陈知渊从容跪下。多谢师尊地火淬体,徒儿已结成金丹。跨入金丹境界。

你是火灵根,地火淬体自然有益。陈知渊面色平静,泠然启口,不疾不徐的声音里,不带任何语气。

可月白就是觉得陈知渊说话的时候不太高兴。

听雨峰有一处集火地,你便在那儿修行吧。陈知渊微沉着眸子,淡淡道。

谢师尊。楚宁又行了礼才转身离去,看都没看陈知渊身旁的月白。经历一次幻境,他好像也没以前那般处处儿看月白不顺眼了。就是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

集火地?那岂不是很艰苦。一旁的杜衍边慢条斯理地将月白身上的法宝收回去,边挑眉道。

虽然听着艰苦,可那地方于楚师弟来说却若洞天福地,乃是听雨峰上最适合他的。师弟,你怎么不懂师尊对楚师弟的良苦用心?月白不等陈知渊说话就帮腔道。

原书中陈知渊也是将那处儿地方给了楚宁。是也月白并不惊讶。终究是让他来了听雨峰,只要他不往陈知渊跟前凑,月白并不想管楚宁的闲事。

可不知怎么回事,陈知渊好像并不领情。在自己说完之后,那原本平静无波的脸幽幽转向了自己,竟然还黑了半分。

陈知渊抿着唇不动,思忖了一会儿才将目光瞥到杜衍身上,淡淡道:听雨峰的环境比不上南海。只你既然上了听雨峰,也总要有个落榻之处。玉辰宫往后的荒山林地本尊划给你,你在上面兴土木,想怎么办,但凭你的心意。

杜衍听完倒是眼前一亮。他看到楚宁的待遇,都已经打算吃苦了,却没想到陈知渊不仅好说话还周到。给他划了那么块地,让自己随便造。

这般安排自然是到了他心坎里。感动得杜衍连忙行礼,利索回去看自己的地去了。边走着边摩拳擦掌,准备从尘海门请来大能,为自己建个舒服的住所。

陈知渊等杜衍走得没影了才看向月白。眉心微动,粲然低笑道:你可体会到了本尊的良苦用心?觉得本尊该怎么安排你?

月白这才意识到自己落了单,眼巴巴望着杜衍离去的方向,心里懊悔不已。

良苦用心没体会到,包藏祸心倒是发现了。月白胳膊扭不过大腿,只能强笑着抿嘴道:师尊,徒儿不讲究。闲德堂就挺好的。

我知你不甚讲究,可这听雨峰偏寂,山林里灵兽遍布。你一个人住,只怕不太安全。

那,徒儿与杜师弟同住就好了,不劳师尊费心。

后山之处儿偏僻荒凉,凶兽更多。且他宫殿还没建,更不安全。

月白:

陈知渊深深望着他,勾唇道: 月白,你知道该去哪儿了吗?

那要不月白有些迟疑,想到楚宁那听着都艰苦的地方,似乎并不适合自己。

况且楚宁想必也不愿意和自己朝夕相处。

没有办法,月白叹了口气。要不,徒儿还是回幽篁峰去吧。那儿人多也安全,离得也不远。到时候徒儿日日上来给您请安,更显得诚心一些。

陈知渊那原本志在必得的笑意瞬间在脸上凝住了。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月白,看到那惶恐又迷茫的样子气更是不打一处儿来。

随后一把捏住月白的后脖颈,将他拉到自己面前,垂着头靠近他,露出一口白牙,恶狠狠道:多少人想要侍奉在自己师尊身边,随时听教,朝夕相处,都从来没有机会。就你不识好歹?你不愿意来玉辰宫是吗?本尊就偏不让你如意。

说着,一把将月白横起,提着月白的腰就往自己寝宫而去。

第20章 冷

月白被陈知渊提溜进了玉辰宫。直到被陈知渊放在地上还一脸懵逼。

这在原书中连男主楚宁都没怎么进过的玉辰宫难道是自己配进的吗?

可他不仅进了,还是被陈知渊亲自请进来的。不仅亲自请进来,还能让陈知渊憋了一肚子气。明显一副你不进来,我很不爽的样子。

月白瞪大眼睛看着直直站在自己面前面露不悦的陈知渊,为自己之前卑微到不敢想的样子感到哽咽。

这人将自己放在地上后,拂了把衣袖作势要走,可发现自己真的没有解释什么的意思后,就站在了原地。脸上挂上了令人捉摸不透的笑,甚至还拿出来了那个非常眼熟的白珠子把玩。

看起来确实很生气啊。可这能怪自己吗?这等的殊荣从没人有过,月白自然也不会自恋到觉得陈知渊愿意把自己的寝宫让出来。

看着也不像个聪明的样子。惹人生气倒是好本事。陈知渊冷笑一声,狭长的眸子微眯,肆无忌惮地盯着月白,看着十足的冷冽森寒。

月白又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跟陈知渊说自己这次真不是故意的。

愣了一会儿,到底是嗫嚅着唇,小心翼翼道:实在是,没怎么,想到。

那照你说的,倒是怪本尊没说清楚了?陈知渊笑容越发地大了。冷眸一转,白皙的脸上罕见地显出一抹淡红,有如朝霞映雪,实在是好看极了。

可月白知道,这是被气的。一想到这人生起气来什么都不顾,原文灭世之鉴就明晃晃地在那里,月白吓得打了个激灵。

麻利扑上去拽住了陈知渊的袖子,抱着陈知渊的腿,抬头恳切道:是徒儿愚钝,不识好歹,不怪师尊。师尊对徒儿的好,徒儿都在心里记着,日日感恩戴德。只求师尊莫要生气,师尊生气,徒儿伤心又惶恐

你,陈知渊深吸口气,想动不敢动。袖子一甩,月白便不由自主地离开了他的腿,直歪倒摔在了地上。这才瞪他道:就不觉得丢人吗?

丢人总比丢命强啊。月白抬起手背遮掩着翻了个白眼,颇为不服地抽了抽鼻子。

所幸陈知渊并没有再说什么,袖子一挥,凝着脸退了出去,再也不管他了。

月白这才有时间打量这玉辰宫。作为修真界实力第一的大能,凌道仙尊陈知渊的寝宫。玉辰宫自然是极体面的,从外面看着也是玉砌雕梁,瓦墙生光,端得出凡隔世,仙气十足。

而陈知渊带他进来的这一间,更显得格外的贵重。月白抬眼望去,房间皆是由有如羊脂一般细腻的白玉雕成。像是一座玉屋,没有一丝杂色,不染一点尘埃。一侧的窗口正开着,窗外草英疏地,树影斑驳。天光从窗口泻进来,流转在玉石上,所到之处儿,玉石生出淡淡柔光。像是最好的锦缎流淌一般,光洁又华丽。

月白知道修真界素来豪奢惯了,这些白玉可能也不见得多值钱。可看到巧夺天工的东西还是忍不住这儿摸一下,那儿摸一下。

待到兴奋劲儿过了,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屋子连着床都是玉做的,没有一件别的东西,那他睡觉的时候岂不是连被子都没有?

玉辰宫里,陈知渊随意打开一间宫室走了进去。

在他进去的那刻,周边激起一层阵法,那阵法荡漾开来,有如水波轻皱出的点点涟漪。陈知渊头也不抬踏了过去,在他进去的那一刻,那阵法连着他的身影一同消失不见,好像这里从没有人来过一般。

陈知渊眼前,高大肃穆的宫室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方青竹小院,临着巉岩悬崖,背靠陡峭山壁。隐在那缭绕的云彩里,遗世又独立。

小院里设了一方榻,仿佛被随意支在院子里等着主人随时躺下。若是月白进了这里,想必会惊诧,这里的布置,和自己的幻境中陈知渊破天时候所待的小院,相差并不大。

陈知渊走到榻旁躺了下去,轻阖着眼眸,慢慢修补着被系统惯常摧残的识海神魂。没一会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陈知渊突然睁开眼睛,袖子一拂,随手召出了水月镜。

镜子里,月白摸摸白玉柜,抚抚白玉架,跳脱地在那间屋子里打转,玩得正开心。

月光从窗口泄进了玉屋里,月白的影子被逐渐拉长,像是一根竹子一般,对着月光殷勤摆动。

连月白自己都没发现,他被月光照到的那部□□体,和那月光石一样,在月影里发着光。

躺着的陈知渊这才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袖子一撩,又将水月镜收了回去。

他看到月白第一眼就知道他是一根被下了禁制,伪装成了人修的浸月竹。浸月竹靠月光修炼,能吸收月光的月光石是他们最喜欢的东西。

陈知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急匆匆地将月白放进去。明明知道他怕自己,这人哪怕在幻境里的心魔,都是自己上次毁天灭地的时候。

可想到这根小小的浸月竹,躺在自己怀里哭诉不舍得自己那么惨,苦苦恳求,让自己醒来的时候。陈知渊又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

自己送了月白一整间屋子的月光石。月白明日会不会对自己敞开心扉?

月白在那充满富贵气息的白玉屋儿里憋憋屈屈地睡了一晚,第二天便精神萎顿地出去了。

经过这一晚,他不仅睡了觉,更是明白了金钱的意义:哪怕伴着真金白银入睡,可连个被子都没有,那又有什么用呢?

玉辰宫半夜并不冷,但是躺在那光秃秃的玉床上,月白就是睡不着。显然他已经忘记了,修真者本身并不需要睡觉。

玉辰宫的正殿里肃穆端庄,带有珍珠光泽的帷幔飘飘。只宫殿高深旷远,周围的陈设和斜躺在榻上的陈知渊一样冷清。

师尊。月白乖顺给他行个礼。直到站起来也没看到楚宁和杜衍两个人的影子。

你两个师弟早就来过了。榻上的陈知渊没有看他,似是知道他的疑惑一般,聊聊道。

既然如此,那,徒儿也不叨扰师尊了,这就告退。月白眼睛一抬,发现陈知渊和他一样困顿。以为他也不想搭理自己,下意识就想开溜。

而今在听雨峰也算是安定下来,他决定要好好为日后的剧情展开做准备。不能再莽莽撞撞被陈知渊带着出生入死。小命只有一条,总不能让陈知渊随意糟蹋。

慢着。陈知渊这才转过头来,纤侬合度的身段哪怕侧躺着也风姿卓越。清冽的眼神淡拂到他身上,不经意地将他打量完了,才慵懒问道:住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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