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想和离(双重生) 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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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孩子的妇人很多,愿意借奶的却少之又少,且借奶的对象不能住得太远,要无病无灾,确保每日按时供奶。
俞静宜去临近几条街打听了一圈,傍晚才返回酒肆,彼时,郭芳蕊在为小酒罐缝肚兜,卫衡眉眼温润地陪他玩耍。
俞静宜口干舌燥,从卫衡手里接过一杯温茶一饮而尽,黛眉微蹙,道:“我找到两位愿意借奶的妇人,一位奶水不是很稳定,一位风寒未愈,我想先从前面那位妇人那里借奶,等到后面那位身体好转以后,再向她借奶。”
对孩子来说,还是固定一位比较好,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郭芳蕊含笑道:“不必了,卫衡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俞静宜微微一怔:“是何人?”
两人来云州城的时间差不多,能问的她都问了,没道理卫衡能找到的人,她却找不到!
“是霍七的娘子。”
种善因得善果,俞静宜为霍七的娘子酿制了救命的当归地黄酒,霍七的娘子身子养得好,奶水充足,听闻此事,当即决定将小酒罐一并奶了,以霍家的家世本不会让妇人奶别人家的孩子,俞静宜自然打听不到。
郭芳蕊继续道:“卫衡还找到一户卖羊乳的人家,以备不时之需。”
俞静宜泄气:“……”
活了两辈子,她仍是一个尚未生养过的小娘子,不比卫衡他老人家想得周到。
天色已晚,卫衡顺势留下来用晚膳。
酒肆的生意日趋稳定,张时离开后,又雇佣了两个新人,无需自家人再上手,晚膳也能安安稳稳地坐在一起,俞静宜先一步放下碗筷,将霍家送来的奶水热了一下,用小勺子耐心地投喂小酒罐。
待小酒罐睡下,她回到自己的院子,意外地看到院门口多了一尊门神,晚膳并未饮酒,卫衡前一日留下的理由就不能用了,俞静宜没好气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卫衡悠然道:“娘说,客院空着也是空着,在找到住处之前可以住在这里。”
女儿没办妥的事,卫衡一出手就解决了,这么好的女婿哪里找,俞家夫妇就差没直接做主把人招进来。
俞静宜喉头一哽,硬着头皮从他身侧走过。
卫衡往旁边挪了一步,将她接个满怀,用充满蛊惑的意味道:“小酒肚,我住在这里,你总该给我个名分,你是打算嫁给我,还是把我娶进门?”
第78章 .上族谱 生孩子的妇人很多,愿意借奶的……
俞华霖活着, 还有了儿子,俞静宜可以维持现状,继续留在俞家当一位抛头露面的商娘子, 也可以嫁人,安于后宅,只要能在一起, 卫衡不在乎她做出怎样的抉择。
听到小酒肚三个字,俞静宜毛孔都竖起来了,旋即也领会了她爹娘的意思,早前卫衡身世不明的时候就很看好他, 如今全然没有了顾忌。
逃避下去不是办法,这两日她想了许多,关于卫衡,关于俞家的未来。
她无法忘记上辈子惨死的下场, 心里梗着一口气, 可缘起于卫衡, 错不在他,错在镇北侯府, 错在卫津夫妇,这桩事已经解决了, 不会重蹈覆辙,也是时候放下了。
她沉了一口气, 退后一步, 与卫衡拉开距离,四目相对,正色道:“大哥当了官,不会继承家业, 我是不会离开俞家的,你可要想好了,和我在一起,你只能成为赘婿,不能再回侯府,也不能再领军职,今后无论我想做什么,即便欺你辱你,你只能顺着我依着我,与俞家荣辱与共,生死相依,机会只有一次,如果将来你反悔了,我是不会再放人的!”
卫衡此次离开,想必已经对失忆前的生活有所了解,他能够去而复返,足以表明他的决心,她决定给他一次机会。
之前与他和离是迫于他已有妻室,迫于镇北侯府的势,今后,作为妻主,她会攥紧婚书,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轻易妥协。
这充满警告意味的话语,对卫衡来说,是两辈子听过最好听的情话。
俞静宜她说什么,她说绝不会再放手!
卫衡竖起手掌:“我在此立誓,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都不会后悔。”
活了两辈子的人,连誓言的期限都比旁人更长一些,把下辈子也提前定下了。
俞静宜嗔瞪他一眼:“油嘴滑舌。”
“宜儿,我好高兴。”卫衡上前两步将她抱离地面转圈,吓得她惊叫。
不远处,拱门之后,俞家夫妇收回半探的身子,相互对视一眼,双双露出笑意。
在郭芳蕊看来,小夫妻感情那么好,俞静宜不肯松口,一定是因为卫衡不够主动,方才特意把他推出去,亲自从旁盯着。
卫衡重回俞家必要正式知会长辈,待两人来到俞家夫妇的院子,郭芳蕊眼波流转,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道:“那就下个月去官府重新签一份婚书,自家人摆宴庆祝一下。”
玄大将军以身殉国,近日不便去官府登记婚嫁事宜。
没走流程就是外男,只能继续以宾客的身份留宿,自己把自己的婚事耽误了,也没谁了。
卫衡摸出贴身携带的和离书:“我没有把和离书送到官府过凭。”
依照俞家人的设想,卫津夫妇会第一时间拿着和离书去官府解除两人的婚事,把卫衡带走,可卫衡压根没把和离书送到官府,所以,在官家的层面,两人的婚约关系仍在。
他一直没有说,是担心俞静宜直接一纸休书将此事坐实了。
“卫衡!”俞静宜又炸毛了,重新接纳他和被他蒙蔽是两回事!
她伸手一抓,抓空了,卫衡高举手臂,当着一家人的面将和离书撕成碎片,签下和离书是权宜之计,不会再签第二次,可不能被俞静宜拿去,免得她一时气不顺亲自送到官府。
这一晚,俞静宜将院门落锁,卫衡又宿在了客院。
妻主将小赘婿拒之门外,他就得受着。
小赘婿对着木质的门板,低低一笑。
来日方长,他和她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
赘婿失而复得是喜事,俞家人分别给酒肆和心悦楼雇佣的一干人等发了丰厚的红包,自此两间店面是同一个东家了,对心悦楼的众人来说,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心悦楼本就是俞静宜在打理,赏钱算是意外之喜。
小赘婿二次将心悦楼的房契和地契双手奉上,俞静宜心安理得地收下。
人是她的,他的一切都是她的,理直气壮!
随后,一家人拖家带口地返回灵溪县,官府没有过凭,可已经知会过族里,将卫衡除名了,要重新开祠堂补上,此外,还要为小酒罐上族谱。
对俞氏一族来说,两件事合在一起都不比俞华霖为官的消息更令人惊讶,俞家五代为商,俞家的每一个男嗣从懂事起就开始学习酿酒,传承家业,从未想过走仕途。
俞华霖从军是意外,是运气不好,能活着就不错了,谁成想竟有了出息,这是天大的喜事,族长当即命人备下丰厚的供品,开祠堂,带着一家人为先祖上香。
待告慰过先祖,族长从郭芳蕊怀里接过小酒罐,将他的小模样仔细打量了一番,道:“依照族谱,这一代的男丁是昭字辈,最后一个字你们想好了吗?”
俞景山颔首,将提前拟好的字交给族长过目,族长扫了一眼,道:“卿和枫与分支的人重了,日通火,水火相冲,带水的字不能用,我觉得这个庭字不错,就叫俞昭庭如何?”
纸上的字已经得到一家人的首肯,俞景山痛快应下。
小酒罐以俞昭庭之名正式录入族谱。
卫衡眸光闪了闪,两辈子,侄儿都用了同一个名字,不同的是,这辈子自己提前把他带回来,精心呵护,他会免受苦难,拥有截然不同的人生。
离开祠堂,族长将一家人请到自家的客堂,噙着一抹慈爱的目光看向俞静宜:“几位分支的族老给我来信了,都说你的药酒很有效还想要,我告诉他们你的店里有卖,他们便想与你合作,我考虑了一下,我打算以族中的名义买下方子,让各家都能酿制药酒增加进项,你愿意吗?”
俞静宜有合作的打算,却不打算将郭家的方子易主,哪怕是俞家也不行,且郭家尚未平反,说不准会给俞家惹上麻烦,她说出事先想好的说辞:“恐怕不行,药酒的方子是有主的,对方不打算易主。”
“这样啊。”族长眉眼低垂,口吻中有些遗憾。
俞静宜又道:“方子不能出让,不过我与对方有言在先,可以供酒。”
“我与他们说说,临近的州应该会接受,再远的话加上路费就不划算了。”
各州不比京城富庶,卖不上高价。
关于这一点,俞静宜早有考量:“我可以提供药酒的酒头,一斤酒头能勾兑出十五斤正常的分量。”
这个法子可行,族长眼神发亮:“我与族老们商量一下再答复你。”
分别前,他冷不丁问了一嘴:“你们没想过随华霖去京城吗?”
儿子有出息了,奉养父母同天经地义,这一家子人口简单,也算不得是负担。
俞景山果断摇头:“我在云州生活惯了,换了地方怕是会不适应。”
一家人整整齐齐,平安喜乐,这便是他一生所求,如今算是得偿所愿,不想再发生变数。
卫衡的心绪随着两人的对话飞上云霄又落回肚子里,他由衷地庆幸岳父大人这种知足常乐的性子,若是迁到京城,有人认出他的身份又是一桩麻烦,暗自舒了一口气。
辞别族长,一家人来到灵溪县的酒肆,张时由伙计升为掌柜,装束也有了改变,一身丝滑的缎袍,有模有样气派十足,将店面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
俞静宜着重翻看了药酒的账目,没有云州城那样好的契机,卖得不多,不过比想象中多出不少,这都是张时功劳,给了一份红包,又提了他的月钱。
一家人宽了心,便没有停留,赶在当日折返云州城。
……
奔波了一天,俞家三口都有了倦意,唯小赘婿精神得很,他将事先让罗开从客栈带回来的行囊搬进与俞静宜共同的卧房里,收拾整齐,主动伺候俞静宜更衣,被拒绝后,转而为她拆下束发的发簪,梳理长发,做足了身为赘婿的本分。
见他如此,俞静宜压下了将他赶去客院的念头,久违地与他同床共枕。
烛火已熄,满室幽暗,两人之间没有“银河”也没有“太行山”,更没有限制房事的契约,肩并肩,各自怀揣着扑通乱跳的心脏,睡意全无。
仔细想来,今晚算是这辈子的新婚之夜。
俞静宜有上辈子的记忆,可经历了那么多事,心境早已发生了改变,且这对卫衡来说是头一遭,对双腿恢复后的她也是头一遭,房事方面自然有所不同,半是期待,半是想要逃避的惶恐。
而卫衡要比她更紧张,且不提念了一辈子的珍宝失而复得的欣喜,他没有忘记,早前趁着吃醉酒,想要让俞静宜对他负责一事,默默流下悔恨的泪水。
第79章 .再世新婚 时间过了许久,……
时间过了许久, 又或许只是一瞬。
伸头是一刀,缩头不是男人,忆起最初的那份休书, 卫衡觉得不能再拖了,侧身面向诱人的小娇妻。
几乎是同一时间,俞静宜转向他, 就在他想要进步一动作时,忽地开口:“卫衡,你去把那只蛐蛐找出来,扔远一点。”
卧房里不知何时钻进了一只蛐蛐, 叫得欢快,让心慌意乱的人雪上加霜。
啥?
什么蛐蛐?
卫衡的思绪有一瞬间的凝滞,缓过神来,轻声应下, 起身穿上鞋子, 端着烛台寻声找到了那位不速之客。
它嗓门嘹亮, 额头宽大,后腿粗壮, 在烛火的照耀下,浑身冒着油光, 一看就能卖个好价钱,可卫衡只想送它一鞋底, 狠狠地碾压。
新婚之夜爬起来找蛐蛐, 传出去都没人信。
可妻主发话了,让他扔出去,那就扔出去吧。
他揪着那只蛐蛐走出门外,用力抛出院墙, 用凉冰冰的井水净过手,才返回房中再次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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