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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江旭摇头感叹,“boss心,海底针,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把他老人家给得罪了。所以啊,人要会察言观色。”
财务经理看江总助的眼神更复杂了,点头,“是啊。”
江旭感叹完,又怀抱着一颗探听八卦的心暗搓搓地凑近视频几分,压低嗓子说:“欸,张经理,是哪个倒了八辈子血霉的倒霉蛋儿又被商总扣工资了啊?”
财务经理沉默了好半天,说:“江总助……实不相瞒,那个倒了八辈子血霉的倒霉蛋儿,就是你。”
江旭:“……”
江旭:???
江旭着实震惊了,一脸的难以置信,“我?”are you kidding me?
财务经理见他不相信,叹了口气,索性把手里的邮件举到电脑摄像头面前。江旭定睛一看,只见他家高贵冷艳的boss发给财务部的高贵冷艳的紧急邮件只有高贵冷艳的几个字:江旭下月工资减半。
江旭:“……”
被自家心爱的boss扣了整整半个月的工资,整个上午,江总助的心情都丧到变形。他感到费解,绞尽脑汁冥思苦想,怎么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惹了自家boss不高兴。直到下午的时候,他重新协调好了航线,和boss与准夫人一道重新出发前往机场。
路上,
小夫人叹了口气,无意道:“唉,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上午起床的时候因为太赶时间,膝盖撞破了皮,商迟也不会取消一点钟的会议了。”
江旭:“……”
江旭欲哭无泪,跪地:连夫人擦破了膝盖都怪我吗boss……
——
回到b市,刚下飞机,白珊珊的手机一开机就弹出了多达七条的未接来电。她点进去一看,这些电话都是同一个人打的:白继洲。
白珊珊微皱眉,沉吟几秒后滑动回拨键,给白继洲打了过去。
嘟嘟嘟几声,通了。
白珊珊把手机拉远十公分,紧接着就听见一阵暴躁的男声从听筒里传了出来,河东狮吼般:“你个死丫头片子终于知道接电话了?还活着啊?还健在啊?哎哟喂我可太感动啦!还以为您老人家嫁入豪门之后就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哥了呢!”
听着听筒里的音波功,白珊珊不由在心里为极其有先见之明的机智自己点了个赞。几秒后,她把手机拉近了点,清了清嗓子,说:“你不是去日本考察了么?”
“提前回来了。”那话那头的白继洲说起这个就是一肚子气,没好气道,“得亏老子那边儿的工作结束得早,否则,只怕回来就有个小屁孩儿管我叫舅舅了呢!”
白珊珊:“……”
白珊珊干巴巴地笑了两声,道:“事情比较复杂,我也没故意想隐瞒你什么。”
“行了行了,你二十七的人了,爱跟谁谈恋爱跟谁结婚都是你的自由,我才没那么无聊专程给你打电话打探你和商家大佬的恋情。”白继洲顿了下,忽然又沉沉地叹了口气,这才终于切入主题,道:“不过你和商迟在a城的事已经在整个b市传开了,闹得满城风雨。我爸和你妈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听哥一句劝,最好还是回白家一趟,和解也好,断绝关系也罢,一直拖着不是办法,总得有个了结。”
白珊珊闻言,眼中的神色瞬间微黯,静默几秒,忽然一声冷笑,淡淡地说:“从不把我当回事,现在有利可图了就要我记住自己是个‘女儿’。他们配么。”
白继洲叹气,“这些年,他们对不起你,整个白家上下都看在眼里。我让你回白家说清楚,不是要让你低头的意思。事情总要得到解决。”
“我知道了。”白珊珊不太耐烦地皱了下眉,道,“还有别的事么?”
“没了。”白继洲说,“之后他们有什么动静我会跟你联系。你在外面照顾好自个儿,知道不?”
“嗯,你也是。挂了。”说完,白珊珊挂了电话。
脑子里乱糟糟的,她捏了捏眉心,只觉烦躁不堪。
商迟一眼看穿她的心思,上了车,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粉嘟嘟的脸蛋儿,轻轻一挑眉:“有人惹我家公主不高兴了?”
小姑娘皱巴着小脸儿神色懊恼,默了默,腻腻歪歪地爬到他腿上,整个人小宠物似的窝进他怀里,趴好,两只细胳膊环住他的腰。
西装笔挺的男人把她抱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脑袋顶,不言声。
片刻,
白珊珊软声,自言自语似的吐槽:“糟心的事和人好多。”
商迟挑起她的下巴吻她的唇,柔声:“那就让它们消失。”
“……”白珊珊有点诧异地看着他。
这时,
司机沉声恭恭敬敬地问:“先生,回公司还是商府?”
“去白宅。”商迟说,语调如常,眸色却冷进骨子里。
第55章 宠溺入骨
白珊珊有些诧异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商迟道:“白宅?无端端的,你去白宅做什么?”
商迟嘴角勾着一丝笑,那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他指尖捏住她软白可爱的小耳垂,捻在掌心里揉着玩儿,漫不经心地说:“要娶白家的掌上明珠过门,我这个做女婿的,当然得有所表示才是。”
白珊珊心思何等剔透,只略琢磨几秒便已大概猜出这人想干什么。耳朵被他揉得发痒,丝丝入骨,她忍不住缩着脖子往旁边躲了躲,小脸儿红扑扑的,一把抓住那只欺负她耳朵的大手,静默几秒,轻声道:“我知道你想给我出气。但是,这是我的家务事,我自己可以处理的,不用麻烦……”
话音未落,商迟忽然捏住了她的下巴,抬起来。
白珊珊眸光突的跳了下,视线对上那双漆黑冷沉的眸。
商迟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了片刻,没什么语气道:“我不喜欢你对我说‘麻烦’或是‘谢谢’。”
白珊珊微怔,“但是……”
商迟低头在她下巴上落下一个吻,微闭眼,语气低柔而平静:“珊珊,学会习惯我的存在,学会依赖我,学会把所有的困难交给我处理。你要知道,我是你的男人,也是你背后的千军万马。”
“……”
“在这个尔虞我诈黑白模糊的世界上,你需要时刻警醒,防备所有人,但是不用防备我。你不能完全地信任任何人,但是可以信任我。我绝不会背叛你。”
他说这些话时,眉眼冷静平和,调子低而稳,莫名令白珊珊联想到了中世纪电影里骑士对公主的宣誓。
不知为什么,白珊珊鼻子忽然一阵发酸。她抱住他,脸颊软软地贴进他温热的颈窝,轻声说:“我也不会背叛你。”顿了下,补充,“至死不渝。”
曾几何时,幼时的白珊珊,为了余莉的一个微笑,一句赞美,甚至一个肯定的眼神,就能不顾一切地付出所有。勤奋再勤奋,努力再努力。
她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足够优秀足够听话,妈妈就会给自己多一分关心和爱护。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白珊珊长大一天,清醒一点。少年时代,正处于三观形成这一关键过程中的白珊珊逐渐明白了一件事——“爱”是世上最奢侈也最缥缈的一样东西,就连自己的亲生母亲也吝于施舍哪怕一丁点的“爱”给她,遑论其余世人。
在太早的年纪看透了太多不该看透的事,白珊珊骨子里的淡定和漠然根深蒂固。逐渐的,她习惯了白岩山“慈爱继父”面具下对自己的厌恶,习惯了余莉对自己的冷漠,也习惯了那些所谓的名流们看她时那种鄙夷的眼神。
麻木了,因而事事都觉得毫无所谓。
爱这玩意儿,虚无缥缈,有时奢侈得连它是否真正存在于世,都是个问号。
高中时代,白珊珊时常和顾千与感叹:要上辈子拯救了地球,这辈子才有可能遇到一个自己爱的人。要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你爱的人,才能够刚好也爱你。
而今,此时此刻,白珊珊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自己也是被上天眷顾的。
她甚至觉得,自己前二十多年所有的坏运气,也许都是在为这个人,这一刻,埋下伏笔。
脑子里正乱糟糟地思索着,商迟察觉到什么,低眸,在她俏丽微红的脸蛋儿上审度。须臾,他微皱眉,手指轻轻刮了下她眼角处的皮肤,沉声:“眼睛怎么红了。”
“没。”白珊珊微窘,下意识别过头躲开他的目光,抬起手,若无其事地在脸上胡乱地抹了两下。
然后重新整个人都腻进他怀里。
商迟抱她的姿势就像在抱一只小宠物,又像在抱一个小孩儿,大掌在她背上轻轻地拍着,规律而缓慢,跟在哄幼儿园里不肯睡觉的小朋友似的。他没有再说话。
白珊珊坐在他腿上,小脸儿紧贴他胸膛,也静默。
半晌,她忽然仰起脖子看他,脸红红的,一双乌黑分明的眼儿也亮晶晶的。
商迟啄吻她的羞红的脸颊,“怎么?”
紧接着,她没答话,只倾身吻住他的下巴,低声甜甜地说:“商同学,辛苦您了。”
商迟轻轻一挑眉,“辛苦什么。”
姑娘笑容促狭甜软,大眼睛弯成两道月牙,看着就像一只小狐狸。她抱紧他脖子,贴上去,“吧唧”一口又亲在他脸颊上,眼眶湿湿的,甜声:“一路马不停蹄风尘仆仆地赶来和我相遇,辛苦你了。”
在茫茫人海中千辛万苦找到并不起眼的我,辛苦你了。
在我敏感多疑惧怕伤害,于是一次次把你推开之后,仍然这么坚定地抓着我的手,辛苦你了。
如果一切都是为了拥有这么好的你,那么曾经那些来自全世界的敌意和孤寂,我都愿意虔诚拥抱,甚至心怀感激。
——
数分钟后,黑色宾利在b市东郊的宽阔大道上转了个弯,进了一条林荫道。两旁树木葱郁,满目的翠绿色尽头矗立着一座独栋别墅,大铁门锁着。
宾利车停下。
白珊珊静默几秒,掏出手机给白继洲打了一个电话,说:“哥,你在家么?”
电话那头的白继洲有点儿狐疑,“在啊。怎么了?”
“我到门口了……。”说着顿住,侧目,飞快看了眼头顶上方那位正在把玩自己头发丝儿的大佬的冷漠俊脸,默了默,补充:“商迟也到门口了。麻烦你让周婶过来开下门。”
一听这话,听筒另一端的白继洲眼底迅速掠过了一丝惊讶,动了动唇想问什么,又咽回来,沉吟几秒,最后只说了一个“好”字便挂断了电话。
不多时,一个中年妇人从别墅里走了出来。
周婶脸上的神色不太好看,走到大铁门前一瞧,只见一辆纯黑色的商务车稳稳地停在门外。那辆车的车身没有丁点灰尘,干净得可以说是纤尘不染,就连在底下滚的四个车轮子都透出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尊贵调调。
它安安静静地停在那儿,像头处于蛰伏状态的猛兽。
周婶在白宅当了几十年的佣人,自身虽不富贵,但也见过不少豪门子弟,却没有一个像这样,连车轮子都拾掇得这么精细的。她心里毛毛的,有点儿发怵,抬眸下意识地往车里瞧。几扇车窗却都关得严严实实,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周婶定定神,把门开了。
黑色宾利开了进去。
那一头,白岩山和余莉原本还在白宅客厅里商量着怎么把白珊珊拎回来兴师问罪,白继洲却忽然从楼上下来了,没什么语气地说:“得了,您二位省省心吧。”
白岩山和余莉都是一愣。
白继洲看两人一眼,冷笑着道:“你们真的太不了解白珊珊了。她性格天不怕地不怕,从小到大躲过什么事儿?”
余莉微皱眉,“继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继洲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冲大门口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她带着你们的未来女婿,已经到大门口了。”
话音落地,白岩山和余莉的表情不约而同便都是一变。两人相视一眼,神色复杂心思各异,没再说什么,只快步走出别墅大门迎客去了。
若只是白珊珊一人回来,倒没什么,可再加上一个“商迟”,那意义就全变了。商迟是何许人物,商氏集团的大老板,白岩山做梦都想着利用白珊珊这个继女顺利攀上商家这棵大树,如今这准女婿自己上门儿,他又疑惑又欣喜,自然不敢怠慢。
相较于白岩山,余莉一个妇道人家想的可就简单多了。商场上的门道和利害关系,她了解得不多,只知道,商家财力富可敌国。白珊珊榜上了这么一个钻石王老五,以后在上流社会的身份地位就大不一样了。
必然也会为她这个当妈的带来十分可观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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