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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冬梅点头,留下外面一个丫环带着冉灵华,就连忙往大门口赶。
到的时候,她就看到陈芳玉一手拉着岳浚竹的胳膊,右手拿着棍,正不要命的往他的背上打去,还边打边骂,“你个兔崽子,好好的竟然真的给老娘学坏了。我今天就打死你,以免你再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往后我去了地下,也愧对岳家的列祖列宗。”
岳浚竹左右躲闪着,陈芳玉拽的紧,他也不敢真的去反抗,只在她的挟持下,前后左右地转着圈。
“娘你干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
薛冬梅跑过去拉开陈芳玉,又握住她拿着树枝的手,“娘消消气,发生什么事了?”
看到她,陈芳玉扔开树枝,抱着薛冬梅的胳膊哭丧道,“我可怜的闺女儿媳妇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好不容易嫁了人,竟然遇到这般狼心狗肺的人,娘心疼你啊!”
薛冬梅和岳浚竹面面相觑,都想从对方的眼中看到陈芳玉如此失控的原因,却均是失败。
让岳浚竹散开周围围着的下人,薛冬梅扶着陈芳玉向屋里走,“没事啊娘,你和我说,到底怎么了?浚竹兄这不是在这呢嘛,他做什么事了?”
陈芳玉打私心里不想让薛冬梅知道书房里那张‘和离书’的事情,见状瞪了岳浚竹一眼,“还不是你惹得好事!”
岳浚竹背上被她打的隐隐作痛,这会儿只觉得冤比窦娥,委屈地说,“我做什么了?娘你说清楚啊。”
“还让我说清楚?你怎么好意思的啊岳浚竹!你要非说不知道,好,那你先去你那破书房,去看看书案上那张纸到底写的什么东西,再过来回话!”
岳浚竹:“?...好,我现在就去。”
薛冬梅:“...!!”
浚竹兄书房的书案上,她之前写和离书的那张纸有没有拿走?当时听丫环说灵华来了,她收拾了一下就出来了。
她当时心情不好,很容易忘事,现在一着急,也只记得自己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又照了镜子,觉得没问题就走了。
至于桌上那张纸,她是真的想不起来自己是收起来扔到纸篓里了,还是一动未动地放在书案上了。
但是看娘这样子,应该估计也许肯定是后者啊!
而且她练字的字帖,都是浚竹兄自己手写的,两人的笔迹几乎相同,莫非是娘看到那张纸,以为是浚竹兄写的,他要和自己和离,所以才这么生气的?
看岳浚竹一心想知道自己这么挨揍的原因,快步流星般向自己的院子走去,薛冬梅快速地安慰了一下陈芳玉,“娘你别着急啊,我去和浚竹兄说说去。你先回去休息啊,别气了,我去给你出气去!”
她说完,也不等陈芳玉说话,就飞快地向前跑去。
岳浚竹并不知道她的想法,还以为她和自己一样,对陈芳玉如此生气的原因一无所知,见她经过自己身边,还准备和她说话抱怨一番。
哪想到她脚步匆匆,唰的一下从他旁边掠过,丝毫没有停下。
岳浚竹也觉得事情不对了,跟着她跑了起来。
到底还是薛冬梅快了一步,她跑到书房来到书案前,自己之前写的‘和离书’三个大字顿时映入眼前。
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一瞬间她只觉得头皮发麻,听到后面岳浚竹的脚步声,薛冬梅迅速地抓起那张纸胡乱揉成一团,在他的身影出现在书房的前一刻,扔到了纸篓里。
她动作虽快,但岳浚竹仍然看到了她扔纸团后,手臂的余影。
他有些怀疑地看向纸篓,里面大大小小放了不少纸团,被她扔进去的东西,这会儿已经和别的东西混作一团,无迹可寻。不过要想真的找到也不是没有办法,他一点点的翻,只要自己没印象的东西,那必是她丢的无疑。
但是看她那故作无事,掩耳盗铃的小表情,岳浚竹心中暗笑,还是决定先诈她一下。
他‘咳’了一声,故作镇定地走到书案旁坐下,在她紧张的目光中,闲适地说,“别装了,我都看到了,把东西拿出来,不然我就自己拿了。”
第43章 完结章
薛冬梅心里有些拿不准他到底看没看到自己的动作。
她不动声色地站在一旁,挡住纸篓,呵呵地道,“哪有啊,浚竹兄你肯定是看错了。”
岳浚竹挑眉,反问道,“是吗?那我们就一起找找吧,看看你到底扔进去了什么。”
他说着,起身就要去拿纸篓。
薛冬梅立刻上前抱住他的胳膊,低声委屈地道,“好嘛我说就是了。”
岳浚竹扬起嘴角,靠在书案上,不动声色地伸着胳膊,让她因纠结而揉捏着。
“我,我早上闲的无聊,在这写字来着。然后灵华就来了,我着急见她,字就没收,然后就被娘看到了。”
岳浚竹闻言有些意外,他是真的有些好奇了,“那你告诉我,你到底写了什么字,让娘这么生气?”
她一直练着自己写的字帖,两人的字迹几乎相同,所以她写出来的东西,被娘看成是自己写的,岳浚竹倒也分的清楚。
薛冬梅的头勾的更低了,搭在岳浚竹的手臂上,撒娇地蹭了蹭,“要不,不说了吧?”
岳浚竹也没有拒绝,佯装起身向外走,“那我去问娘吧~”
“别问别问,”看他就要走,薛冬梅立刻拽住他,眼睛一闭,破罐子破摔地说,“是和离书啦!”
岳浚竹:“...”
就算是杀了他,他也想不到竟然会是这三个字!
看他一直沉默不说话,薛冬梅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偷看他,却发现他正好笑地盯着自己。
只是虽然脸上笑着,但那透出来的神情,却让她顿觉遍体生寒。
她吓得又立刻闭上了眼睛。
“所以我想问问岳少夫人,”看着她的动作,岳浚竹失笑,然后真诚地问道,“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哪里做的不好你不满意,竟然让你有了这种离谱的想法?”
薛冬梅立刻摇头否认,“完全没有,浚竹兄,你很好,真的很好,都是我的原因啦。”
这话一说,看似不是他的原因,但细究下来,好像都是他的原因。
岳浚竹倚坐在书案上,伸手扶着她的肩膀,低头平视着她,温柔地说道,“那你和我说说,为什么说都是你的原因啊?”
薛冬梅低着头,瘪了瘪嘴,心中的委屈顿时四散开来。
她就那么轻轻眨了一下眼睛,里面的泪水就不可抑制的跑了出来,“是我不够好,配不上浚竹兄。”
说着看他低头凑近自己,薛冬梅忽然想起上次他说的,不让自己再这么叫他,要改口叫‘浚竹哥’的事情。她扭头避开他,心虚地看向别处。
岳浚竹心疼地伸手抚掉流到她脸颊的泪滴,声音温柔的好像能把那泪水融化一样,“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很好啊,非常好特别好。对于我来说,你是这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了。哪里就配不上呢,是我配不上你才对。”
薛冬梅捏着他衣摆下面的小角角,辩驳道,“可是我家里背景不好,爹娘都亡故了,也没有很厉害的亲戚。”
“没关系啊,我爹娘就是你的背景。”
“我也没有什么才华,不会作诗写文章,连字也是练得你写的字帖。”
“那很好啊,你不知道,这是我故意安排的呢。咱们就连写的字都是一样的,你不觉得这是很浪漫的事情吗?”
“...可是我长得不漂亮,也不善言辞,和你的同学兄弟们,也说不到一块去。”
“你在我眼里是最漂亮的,大眼睛双眼皮,皮肤又白,个子又高,还有你这头发,又粗又黑,油光发亮,编着辫子的时候好看极了,我都很嫉妒你呢。而且你有你的姐妹群啊,金金,灵华,还有杏儿她们,你们不是关系很密切的手帕交吗?”
他的声音很耐心温柔,娓娓道来的时候,感觉像是把她当成了姗姗一样哄着。
薛冬梅啪嗒啪嗒的掉眼泪,又被他一点点的擦去。
她沉默了一下,终于说出了心中埋藏已久的想法,“可是郁柔却不是这样啊。她背后有蒋家,又有才情,又漂亮,还开朗大胆,她什么都比我好。”
岳浚竹闻言,低头抵着她的额头,“那又怎样,她在我眼里和蒋睿奇宋晨他们没什么不同。可是团团,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的夫人,是要陪我走一生的人。在我的生命中,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啊。”
她仰起头,含泪的眼睛直视着他,带着一丝倔强质问道,“那你以前是不是暗恋过她?”
岳浚竹不知她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坚定地回答,“没有。以前没有,从来没有,绝对没有。虽然我心里是有个人,但那个人绝对不是她!”
薛冬梅震惊地盯着他,一双眼里满是对他的控诉,好似在说,看吧,我就说你心里有别人!
岳浚竹微微一笑,带着怀念的语气说,“那个人在我心里是个大英雄,是在我危难的时候从天而降,于我有救命之恩的大英雄。我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薛冬梅愣了一下,呆呆地说,“以身相许?是我?”
“是你啊小傻瓜,除了你还能有谁。”岳浚竹伸手揉着她的脑袋,“从你小时候在树上跳下来帮我撵狗的那一天,我的心里就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这事薛冬梅记得。
那是一天中午,爹娘都在睡午觉,她睡不着就从家里偷偷溜了出来,跑到了村尾玩。天气实在是太热了,她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就找了个果树,爬到树上乘凉。
没多久就看到岳浚竹一个人哭着跑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只正在狂吠的小黄狗。
跑着跑着他就跌倒了,看着狗,嚎哭的几乎都要撕破喉咙了。
薛冬梅从树上掰了一个树杈,然后威风凛凛地跳了下来,成功地摔断了腿。
但是也帮他赶跑了狗。
后来岳浚竹背着她,两个人都哭得泪涕横流的,一瘸一拐地回了家。
“你还记得这件事啊?”
岳浚竹点头,“当然了。那时候你哭的鼻涕都流满了我的脖子,黏糊糊的滴到地上,我还以为你要死在我背上了呢,吓得我腿都软了。”
“哪有这么夸张,你明明是被狗吓得腿软了。而且我是女孩子,才不会流鼻涕呢!”薛冬梅反驳道。
岳浚竹笑笑,把她抱在了怀里,用下巴蹭蹭她的头顶,“所以团团,不要和其他人比,你于我,是最特殊最不同的,没有人可以替代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不要再乱想了,好吗?”
薛冬梅抬头想看他,却被他抱的紧紧的,丝毫不得动弹。
她点点头,“好。”
两人静静地依偎了一会儿,薛冬梅才想起来,“那娘如果问起这件事该怎么办啊?”
岳浚竹垂眸,佯装大方地道,“我这顿打也不能白挨,就这样吧,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
“啊?那这样你是不是很亏?”
善良的小姑娘果然上当了。
岳浚竹可怜兮兮地道,“没事,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这样他们对你愧疚,以后还能更疼你。”
“浚竹兄~~”
看她的眼中满含疼惜,岳浚竹忍下笑意,拐着弯说,“那不然,你安慰安慰我?”
“好啊,怎么安慰,你疼不疼?我给你涂药好不好?”
她在他怀里仰着脸,说话的时候,被泪水冲洗过的眼睛亮晶晶的,比小时候他们在夏日的夜里,看到过的最亮的星星还要明亮。
岳浚竹喜欢极了。
他伸出手捧着她的脸,“不用,有别的方法,那样快一些。”
看他这样子,薛冬梅就知道他话里的深意,她害羞地笑了下,伸手搂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亲了他一下,“这样可以吗?”
岳浚竹反客为主,提着她的腰向上举了一下,准确地捉住了她想要后退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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