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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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仙力悠远强大，却又十分温柔，阿苏生沉浸在这股仙力当中，他开始疯狂的怀念，怀念起很久很久之前，追月神君还不叫追月神君的时候，有一个人也是用同样的仙力蕴养他的身体。

若哥，猫猫怎么还不醒过来啊？我都输了好多仙力给他。恍惚间，阿苏生听到头顶传来一阵模模糊糊的对话，他认真听了许久才断断续续听清楚了一点，这只小猫太虚弱了，是和它母亲又走丢了吗？

阿苏若那独有的冰冰冷的声音在阿苏生耳边响起：不知道，也许是吧，戈彧你别那么着急，你自己身体也不太好，别消耗太多仙力。

我知道了。戈彧乖巧的回应道。

对话结束之后，阿苏生也明显的感觉到了大手停止了输送仙力，转而变成了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身体，温暖又温柔，让人十分怀念。

安抚好小猫后，戈彧这时候也不尴尬了。小屋外风雪呼啸，阿苏若坐在戈彧对面用仙力煮茶，茶水滚滚，茶香缭缭。阿苏若煮好茶，倒了一杯给戈彧，说：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就和那姚华仙君说了一句话就晕了过去，可是他对你下手了？

那倒没有，他根本就没攻击我，但是很奇怪戈彧顿了顿，他微微皱着眉头，漆黑的眸子里满是疑惑，其实我对他倒是挺有好感的，就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他一靠近我，我就觉得自己的力气被抽取了似的，一会儿的功夫就意识不清了。再说，他要是对我动手若哥你不可能看不出来对吧。

阿苏若点点头，他面前搁了一杯茶，却未动过，他低垂着眸子沉思良久，说：确实，我也没看到他对你动手，按照年龄来说姚华仙君小我太多，再加上他是凡人修炼成仙，虽天资聪颖可也不如天生地养的神仙妖魔，他就算偷偷对你下毒手，是逃不过宴会上那些神仙的眼睛的，那自然他什么也没做。

话说到这里，疑团越来越多，戈彧抚摸着怀里的小黑猫，幽幽的叹了叹气，他没有说话，心里也只是回忆着上一世的事情。

上一世，堕魔神没有大闹封魔塔，姚华仙君没有立功，所以他也没那么早的就被释放出来，戈彧那时候还在重钺上神的太华宫可怜兮兮的吃着琼花仙露，重钺上神时而对他温柔时而恶言相向，弄得戈彧好长时间都怀疑重钺上神是不是脑子出了一些问题，根本就没有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难道要去找找姚华仙君问个清楚吗？戈彧喃喃自语，但很快他要摇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太蠢了，人都没动手，我还没证据，去了白给人笑话。

两个人想了很就都没能得出结论，阿苏若抿了一口茶，抬眸，说：在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你还是不要再和姚华仙君有什么接触了，他这个人太过神秘，且受人追捧，他的追求者大多都是大人物，你也最好不要惹他，让我们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好。戈彧乖乖应了下来，他小口小口喝着茶，手里抱着毛茸茸暖乎乎的小黑猫，他勾了勾嘴角，轻笑道：我现在日子过得这么好，想不开才会去惹什么姚华仙君，归墟昆仑非常好，我才不要回仙界九重天，哪儿的神仙一个个巴结着重钺上神和姚华仙君，我不喜欢。

对于戈彧的回答阿苏若煞是高兴，他一时没忍住，伸手揉了揉戈彧的脑袋，等他发觉过来他手指顿了顿，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独属于戈彧的体温。

怎么了？戈彧稍稍抬头疑惑的看着阿苏若，他其实已经习惯了阿苏生天天揉他脑袋，久而久之他已经对别人揉他脑袋产生免疫了。

阿苏若见戈彧没有什么过激反应，他暗自松了口气。

对了，若哥你知道上古魔魂吗？戈彧犹豫了很久才挣扎着把自己两世的疑惑问了出来。

阿苏若正喝着茶，一听戈彧问起上古魔魂，他怔了怔，神情些许严肃，问：你怎么突然想问这个问题？

这不是那个我上次去逛藏书阁嘛，在某本书上看到的，突然想起来就问一问。戈彧嘿嘿的干笑着，心里一阵虚，他忽然庆幸自己那一次闲得无聊去藏书阁逛了一圈，还真在一本书上提到了上古魔魂，他装出天真无辜的脸，弱弱道：这这不可以问吗？

那倒不是。阿苏若的语气登时软了下来，他抬手又给戈彧斟了茶，几缕雪发垂落至肩头，他没有在意，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上古魔魂虽然叫魔魂，但实际上魔魂并非为魔，而是万物生灵欲念所生，生灵的欲念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就开始存在，不可磨灭不可清楚，只能压制封印。

压制封印？戈彧讶异道，也就是说上古魔魂现在只是被压制封印在了某处地方，它们随时有可能突破封印再次出来为祸六界对吗？

阿苏若点点头，继续道：是的，上古魔魂没有意识没有情感，自然而然也是非常残暴的存在，它们算不上是生灵，是只晓得杀戮的兵器罢了。

戈彧吓得张大了嘴，说：那上古的时候就爆发过一次魔魂侵袭，你们是怎么压制住的？

此话一出，阿苏若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双手撑在桌子上，身子微微向前倾斜，他一成不变的脸再也绷不住了，声音也大了几分：你怎么知道上古爆发过魔魂侵袭？这可是六界不可言传的秘密！在各个经卷史书上也没有记载的，这是六界禁忌！

闻言，戈彧也傻了，他着实被阿苏若吓了一跳，他眨巴着眼睛，支支吾吾起来：什么这这不会吧？我分明记得清清楚楚我好像是在哪本书上看到过的。

那不可能。阿苏若果断否决了戈彧的说法，他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得看着戈彧，眸子有几分不明意味，当时六界尊者九点下下了咒，所有关于魔魂侵袭的记录都会被销毁，也就是说你看的那本书根本就不存在，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一下戈彧彻底的蒙了，他无辜的眨着眼睛，脑子里不停地回忆着自己究竟是在哪儿看过这本书的。然而可惜的是戈彧根本想不来任何东西，他只依稀记得自己在看一本书，书上正好写的就是上古魔魂侵袭的事情。

我我不知道戈彧痛苦的抱住了脑袋，他想不起来任何东西，就连上一世发生的事情也渐渐开始模糊起来，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重生过。

阿苏若见戈彧这般痛苦的样子他连忙安慰起来，说：好了好了，别想了，我也不是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这件事情上古六界尊者的耻辱柱，我只是担心你说出去了会被他们追杀。

真的吗？戈彧抬起头露出小脸，他眨巴着湿润氤氲的双眼，追月神君呢？

阿苏若忽然扯了扯嘴角轻笑一声，说：在上古，追月神君不属于六界任何一方，他只属于一个人。

第14章

关于追月神君的传说戈彧知道的甚少，少之又少，差不多可以说他只知道仙界有追月神君这么一号人物，在仙界九重天生活的这些年戈彧见过不少神仙佛陀妖魔，其中也不乏一些上古大能，可追月神君他从来都只在别人的嘴里听到过，本人什么样一概不知。

当时初来归墟昆仑，戈彧脑子里对追月神君的印象还是听其他小锦鲤讲得那样，青面獠牙，凶神恶煞，冷酷无情，杀人如麻。结果见到了追月神君本人之后，戈彧才知道了什么才叫仙界不，是八荒六合第一美人。

戈彧不太明白阿苏若所说的追月神君只属于一个人这句话的含义，他仔细想了想，认为阿苏若的意思是说追月神君从万年前就是孤寂一人，在这茫茫八荒六合之中踽踽独行，委实可怜。

独自一人熬过这沧海桑田是什么感觉？

戈彧不知道，他也不敢想象。他只是一条幸运生在仙界九重天瑶池里的锦鲤，蹭了仙界的仙气白白得了一百年道行才化成了仙，这可比那些靠着苦行修炼的凡物成仙要幸运太多，所以戈彧并不知道活了上千上万年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

一百年对于人类来说不过是一辈子的事，戈彧算上上一世活了近五百年，这五百年里只有前一百年是他最开心快乐的日子，后四百年他陆陆续续遇上了把他当做姚华仙君替身的各个大人物，被他们在掌中戏耍，活像个令人耻笑的丑角。

那追月神君呢？

来到归墟昆仑后，戈彧才陆陆续续在阿苏生和阿苏若的口中了解了一些关于追月神君的事。

原来追月神君是由天地灵气凝聚而生的，他天生地养无父无母，生于六界之外，不被任何一个种族接纳。上古时期正是六界争夺天帝霸权的时候，追月神君能力超强，以一敌百，可他杀红了眼就是敌我不分，杀伤力极强，被当时六界忌惮，后来追月神君被仙界接纳，仙界得了一员猛将，在天地霸权争夺战争胜了其他五界，成了六界之首。

可尽管如此，仙界还是对追月神君颇为忌惮，没有人敢和追月神君有太多交流。追月神君倒也不生气，要了归墟昆仑修筑昆仑宫，避世万载而不出。

可隐隐中戈彧觉得追月神君避世万载应该是被某个神仙伤了心，否则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加入仙界，又无缘无故要了这下万年雪，不见半分春色的归墟昆仑避世呢？

追月神君的心应该就和这归墟昆仑一样，下了万年雪吧。

唉戈彧幽幽的叹着气，他手里的握着的笔也顿了顿，在白色的宣纸上留下了很深的一道印记。

唉声叹气什么呢？阿苏若冷冷如水的声音在戈彧耳边炸开，吓得戈彧抖了一下，整张宣纸全是彻底报废了，你看看这是你今天浪费的第几张纸了？

戈彧又被阿苏若提着在大殿里练字，只因为阿苏若嫌弃戈彧誊抄经卷的字实在太丑，阿苏若一点儿也不留情的批评他的字是被母鸡刨过了的。

戈彧抓了抓后脑勺，嘿嘿傻笑起来，说：没有没有，就是练字练的手有些酸痛，休息一下嘛。他可不敢告诉阿苏若他觉得神君可怜。

对了若哥，生哥什么时候回来呀？戈彧笑着看了阿苏若一眼，正好看到阿苏若脸色不太好看，他连忙转移话题，心里还觉得自己甚是机敏，他顺势又去摸了摸身旁篮子里的小黑猫。

在戈彧的一旁放了一个小篮子，篮子里铺了软和的小毛毯，里面躺着蜷缩成一团黑色毛球的小黑猫，小黑猫现在已经能够睁开眼睛了，可它还是很虚弱，只能喝一些稀粥。

阿苏若微微垂眸瞥了一眼戈彧手下舒服得都伸了个懒腰的黑猫，他忽然轻嗤一声，说：怎么？想他了？

也算是吧。戈彧笑了笑，他手上撸猫的动作却没停下来过，最主要我想有人陪我一起誊抄经卷练字还是挺好的，你不是说了吗，生哥也有功课。

是吗？阿苏若的声音依旧冰冷冷的，听不出任何情绪，他瞟了一眼戈彧手下的黑猫，似笑非笑的看着戈彧，那等阿苏生回来了，我一定告诉他你有多想让他陪你一起做功课，到时候给你们加倍点儿让你们做，好让你俩在一起开心开心。

别啊若哥！戈彧顿时垮了一张脸，他脑子里什么礼仪都丢的干干净净，他想也不想就扑过去一把抱住了阿苏若的腰哇哇大叫起来，我从现在开始一定好好练习，你可别给我加倍的功课，我可求你了！

戈彧整个脸都埋在阿苏若的腰上，他根本就不敢去看阿苏若的眼睛，他自然而然也就没有看到阿苏若慌乱的模样，以及一坨淡淡的粉色悄悄爬上了他的耳朵尖。

快起开，成何体统！阿苏若一边斥骂着戈彧，双手却没有去推拒戈彧，戈彧脸皮子厚没有放开，他压低了声音，似乎在忍耐着什么：戈彧，你在不放就多抄十遍《长阿含经》！

闻言，戈彧立马松开了阿苏若，垂头丧气的，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兽，嘟囔着嘴，瓮声瓮气道：好若哥，我知道错了，你别罚我了，我一定好好练字，好好誊抄经卷，认真修炼，不给我们归墟昆仑丢脸！

阿苏若哼唧了一声，他把戈彧写废的宣纸重新变了一张出来，说：那你就好好练字，别再胡思乱想发神了，等神君回来肯定要检查你功课，如果那时候你表现得很糟糕那神君要罚下来可比我严重多了。

对着戈彧连哄带骗了一阵，阿苏若才让戈彧又开始认真练字起来，他无声的叹了叹气，一低头就对上了黑猫阿苏生看变态似的眼睛，他蹙了蹙眉头，心里听得见黑猫阿苏生在咆哮：我什么时候有功课？你的恶趣味能不能不要叫上我！我还是要脸的！我绝对不抄！

阿苏若没有回应黑猫阿苏生，他只是轻轻挑了挑眉，似乎再说他不管不着，气得黑猫阿苏生一阵喵喵乱叫。

开始认真练字的戈彧在不知不觉中消耗了一整天的时间，等他把手上的功课做完，天已经暗了下来，大殿里也亮起了明晃晃的夜明珠。

好了，今天你就到这里吧，早些回去休息，没事多打坐冥思，别老想这玩儿。阿苏若终于放过了戈彧，他金口一开让戈彧解放了。

戈彧抱着小黑猫回了自己在龙池的小院子，他照例给黑猫为了点儿稀粥就把它放回了它的小窝里。按照戈彧的习惯，他是喜欢睡觉的，很少打坐冥思，可今天他被阿苏若训斥了一通，他决定今晚就不睡了，还是要修炼一下比较好。

然而，戈彧刚刚坐在了蒲团上闭了眼，屋外忽然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戈彧立马睁开眼，下一秒他的面前便闪过一道幽光，一个高大的人赫然出现在他的小屋里。

重钺上神？戈彧看清来者何人后他失声叫了出来，他愣了一瞬，随即脸色也黑了下来，他紧紧皱起了眉头，不知重钺上神三更半夜创小仙屋子有何事？

戈彧我重钺上神手里拿着一包东西，他的双眸里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他将手里的东西推了推，说：上一次庆功宴你出了事情，是我作为宴会主人没尽到责任，我是来赔礼道歉的，这是一点儿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在重钺上神说话间，小窝里的小黑猫已经醒了过来，它一看到屋子里的重钺上神，顿时跳进了戈彧的怀里，冲着重钺上神龇牙咧嘴，像是重钺上神要伤害戈彧似的。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不能要您的东西。戈彧摇了摇头，他抱着小黑猫，轻轻抚摸着它，安抚着它，其实庆功宴上发生的意外都是我自身原因，和您没什么关系，您也不必这么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