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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凤笙回头一看,果不其然,是谢清莺。方才细细看过,早已将地点熟记在脑海之中,容凤笙合起书卷,让谢清莺跟自己来。
她执笔,默写下了几个地点,交给谢清莺,反正这些东西藏在地下,亦是百年之后,被人挖掘出来倒卖的命,倒不如,作为容氏皇族翻身的本钱。
就让她押下赌注,好好看一看,这场赌局,孰胜孰败?
“公主,你当真狠下心肠了?”
谢清莺似笑非笑,抬起头来,对上容凤笙的目光,却是微微一怔。
以往,那总是温柔脉脉的目光,变得沉静而坚毅,虽然仍旧明亮,但无形之中,有些东西,早就悄然发生了改变。
“经过这一次,我已经彻底明白。要想掌握命运,唯有将权利,牢牢地捏在自己手里。”
“旁人给的,终究是施予,想要收回便收回。”
“这天下,本没有姓氏。姓容还是姓谢,不过是看谁更强大。如今,就让我来,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谢清莺亦是笑了,眼底隐隐有泪,“阿姊,有你这句话,清莺……”说着她轻咳起来,容凤笙思及她经历的那些折磨,心脏不由得揪紧。
也更加地自责、愧疚,若是清莺当真因她而死……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你身上的伤如何了,”
她主动握住了她的手,向着冰冷的肌肤传递着温暖。
谢清莺轻轻一颤,看向容凤笙的眼底,深深地痴怔了一会儿。而后摇摇头,缓了缓,低声道,“不碍事。阿姊说的这些地方,我都会派人去细细找寻,若是真能找到宝物,倒是解了清莺的燃眉之急。……对了,阿姊,此次我来,还想同你说一件事。”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压得更低,“你知道云寰,有起死回生的办法……其实,前不久我才得知,这个说法是谬误的,与其说是起死回生,”
“倒不如说是,有令生人,见到已逝之人的办法!”
容凤笙微感惊讶,这是什么意思?活人,如何能与死人相见,阴阳相隔,终究是不跨越的鸿沟……
“紫香。”谢清莺吐出二字,眸色神秘。
“紫香?”
“正是,传说点燃此香,便可见到已经故去、心中最为思念之人。但,炼制紫香的材料举世难寻,其中便有一物,最为难得。”
“何物?”
“神官的心头血。”
“你是说……郗鉴雪的?”为了得到虚幻的梦境,竟要杀死一个人?
谢清莺声音中没有多少感情,“不错。郗鉴雪身怀神异,若是不能为我们所用,那就必须除去。他如今别无去处,暂时留在你身边。但他若被谢家寻回,我们的任何举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容凤笙垂眸,没有利用价值的就除去,这确实是她一贯的作风。
细细想来,神官一职责,确实作用甚大,一句话,便可以决定君王的决策。
而目前看来,郗鉴雪很难为她们所用。
而且,这诱惑实在太大。假如能够见到繁衣一面,即便是梦一场,她也甘愿付出一切……
她有很多话,想要问问繁衣。
他们姊弟,都没来得及好好告别。
“好。”
容凤笙听见自己低低说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不再考虑旁人的感受。
郗鉴雪原本就是想要她性命之人,容凤笙提醒自己。不必对之心软。而且谢清莺说的不错,此人若是不能为她们所用,除去是最好的,以免将来成为阻碍。
获得权利的路上,必然伴随着牺牲。
“神官不通情感,不明爱恨。心尖的血亦是冷的。唯有动情之后,最为滚烫,最为芬芳。也唯有那滴心头血,才能用于炼制紫香。”
“你的意思是,要令郗鉴雪动情,那滴心头血,才是有效的?”
谢清莺轻轻吐出一个“嗯”字。
容凤笙蓦地摇头。
“不行。”若是直接一刀杀了郗鉴雪,或许还没有那么令她难以接受。
“阿姊,你不想见他了吗?”
谢清莺紧紧握住她的手,眸底带着恳求,“此事唯有你去做,才有成功的把握。”
“若是成功,心头血我们取了,他也不一定会死,还可为阿姊所用,神官代表天命,天命所归之人,便是明主。他会是最重要的一颗棋子。若是失败——”
“若是失败,就杀了他。”
容凤笙接过她的话,淡淡颔首。
— —
几日来,容凤笙都在琢磨,该怎么令郗鉴雪动情。情之一事,真要说起来,比郗鉴雪手里的卦象还要玄幻。
一个木头美人,连喜怒忧乐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人,当真会为了某个人,牵动心绪吗?
到了夜里。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她静静站在屏风之后,守株待兔。
果然,吱呀一声,木门被人推动。
一道颀长的身影跨入,几乎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袖上银蝶,翩然若飞,紫色的绸缎流转着华美的光。
若非知道来人是谁,她估计会吓一大跳。
这人白日的时候,不知躲在哪里,但每逢夜晚,都会准时出现,将她换下的僧衣拿走,洗干净后晾晒起来。
容凤笙不禁想象了一下,郗鉴雪挽着个袖子,蹲在木盆边上,吭哧吭哧洗衣服的模样,感觉还有点喜感。实在是跟他这副神仙般的长相气质,格格不入。
来了。
这人目的十分明确,容凤笙怀疑,他根本就没发现自己不在榻上。或者是发现了,但是不在意,他的根本目的就是帮她做事,也就是他口中说的,让她在寺里,过得舒坦些,这样才不会想着回宫去嘛。
嗯,很符合木头美人的思维方式。
脚步声在屏风前停住,拽了一下僧衣。
许是以为拽一下就能拽走,谁知,纹丝不动。郗鉴雪有些诧异,向后退了一步,却见葱白的五指,缓缓地将那件衣服卷起,一道纤细的身影,悄然走出。
她上去,明显是特意等在这里,穿戴齐整,头发一丝不乱,怀里抱着那件僧衣,隐隐有着松了口气的意思。
“郗大人,终于等到你了。”她轻轻呼出一口气,证实了郗鉴雪的猜想。
“为什么?”郗鉴雪盯着她手里的衣服。
容凤笙亦是发觉了他的视线,登时有些无奈,试探道,“你以前常常为旁人做这些事吗?”
不然,怎么会这般熟练?
郗鉴雪眼底迷茫一闪而过。
“你是公主。”
容凤笙苦笑,“我是什么公主?你可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郗大人,我请求你护卫我的人身安全,却没有要你做你做我的仆人。我四肢健全,身体康健,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不需要你做这么多的事。”
若非容貌气质实在不像,她都怀疑,这人是天生伺候操劳的命。
说出去谁会信?堂堂钦天监,居然上赶着给人洗衣做饭。
面前的青年,明显难以理解她的话语。郗鉴雪眉头深锁,在他的认知中,这些王公贵族,都是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一类人,身边总要时时有人伺候着,否则动辄便要高声喝骂、心情暴躁。
“我不是你的仆人,”郗鉴雪歪了歪头,“所以,你不需要我做?”
这一歪头,竟有些孩童般的单纯。
容凤笙有些忍俊不禁,这家伙,被卖了,估计都会帮人数钱。她嗯了一声,语重心长道:
“你我泛泛之交,这些事,当真不用特意帮我做。况且你是男子,我是女子,你……算了,说这个你也不懂。且等等,”
她转身,翻箱倒柜,总算找到了素日里放银钱的盒子。
她此次行装简陋,只带了一些金叶子和碎银出宫,平日里置办东西,都得节俭着花。一边回忆松香的月钱是几何,一边从盒子里挑挑拣拣,交到他的手中。
“你为什么给我这个?”
“这是报酬,前几日,你帮我做事的报酬。”
“我不需要这个。”郗鉴雪摇了摇头。
容凤笙便想了个理由,“你在外行走,总需要用到银两。”
“况且,你……长相太扎眼,说不准哪日就被认出,还是带些银钱在身上,也好做打点。”
郗鉴雪皱眉。
“我不会被发现。”
是,他神通广大,确实不会被发现,容凤笙竟是无言以对。
郗鉴雪忽然抬手,从腰间取下一个荷包。那上面刺绣精致,衣衫上的同款银蝶,栩栩如生,他手一抖,哗啦啦地倒出了一堆金叶子,堆在桌上,顿时间,满室生辉。
“你说的,我也有。”
他眼眸平静,陈述着这个事实。
……是了。神官大人家底丰厚,怎么可能缺银子。
容凤笙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无奈,她忽然发现,这个郗鉴雪,除了武功好一点,神神叨叨一点,其他的,根本就像个小孩子。
容凤笙道,“那,你有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或者,想要完成的心愿。”见他目露诧异,她又加上一句:
“我总不能让你白干那么多事。”
郗鉴雪转头,看向窗外。
“我的使命,在那一天就结束了。”月光照在他额头上,落下淡淡的光晕,肌肤比雪还要洁白,他嗓音空灵,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救出师兄之后,我便会回到云寰。在此过程中,我将留在你身边,保证预言不会发生。”
他会回去?容凤笙捏了捏拳,那意思就是,他不会,再重任钦天监一职,对她们的大计,也没有威胁。
容凤笙相信他没有说谎,郗鉴雪看上去,并不像那些执着于名利之人,那么紫香之事……不过,眼下,她有更想知道的事情。
“季无赦,你有他的消息了?”
郗鉴雪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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