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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高秉承着他们家祖宗的遗训,总算是碰上了襄阳王这么个企图篡位的□□皇帝血脉。两人自然就如同干柴遇到烈火一般,瞬时就把谋反这件事干出了轰轰烈烈的样子。

但是,现在这一段说在白玉堂和展昭的耳里,却有点诙谐起来。毕竟,季风这厮委实当不起一个忠字。因两人眼睁睁见识了这厮和李元昊之间的和睦共处,实在觉得忠字用在他身上,实在是玷污了这个字。

但是不管季风是如何混账,这并不影响当年季老仙为保存实力,派遣自己的后人中的一支在贺兰山隐姓埋名修生养息到如今的恐怖性。

白玉堂反正是倒吸一口冷气,后怕得很。毕竟当时他亦冲动就将自家猫儿带上了贺兰山。当时能一帆风顺,没有猜到季家人安排在贺兰山上的重重机关,简直两个人命大。

当然现在仔细想来,这也算不得是命大,当时那季风估计早知道两人上了贺兰山,就等着下山后让李元昊逮他二人,所以山上一切都能顺风顺水。

白玉堂咬牙切齿:我就说这些臭贼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你瞧瞧这都是些什么烂事。

展昭摇摇头:师父,不是说武圣前辈和我们一起么,怎么倒不见他老人家?

上官熙摸了摸胡须:你们师娘最近眼睛开始模糊能见着了,老头子心心念念要治好她的眼睛,所以为师就亲自来了。

展昭一双圆眼睛睁得更圆:师娘治眼睛,师父您怎么不在她老人家身边,徒儿和玉堂自己多加小心

闭嘴,多加小心,你们两个兔崽子,那一次不是把命往死里送,我要是不来,以后谁给我们一群老东西送终?你倒是说得轻巧。你师娘在唐门,治眼睛这事儿我也帮不上忙,她又惦记你们两个,索性我来这里,她倒是放心些。

展昭一脸腩色,很有几分不安。倒是白玉堂一片坦然:关键老头子,你来又能干嘛,你那点八卦风水乾坤的本事,我早学会了。

上官熙脸色黑成天边滚滚的云:白玉堂,老夫何事教过你目无尊长,自高自大?

江宁婆婆也看不大过去,一巴掌呼在白玉堂背上:好好和你师父说话,救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这贺兰山上的东西能让你和昭儿死一百次。何况这次连你师父也有点束手束脚,咱们还要等无痕。

白玉堂一撇嘴,想起和展昭长得很像的那个人,心里别扭得很。

展昭倒是惊喜:舅舅要来?

江宁婆婆点点头:他早到了,先去探探路,咱们几个弦找个地方歇一歇等他。说起来,咱们这些人中,还是他最精通这些精巧奇门。对了昭儿,你怎么就半点这方面的天赋都没有呢?

展昭脸色就有点尴尬了。四个人别别扭扭的找地方修整。

这个时节,贺兰山虽然还谈不上大雪封山,蛋刀也冷得刺骨。走了没几步,白玉堂一把将展昭拽进怀里,把披在他身上的貂裘紧了紧:冷不冷?

展昭脸色微红:别闹,师父他们还在呢。

上官熙吹胡子瞪眼:我说你们两个,有完没完,赶紧去那边那棵树后看看,我怎么看着那块山石正好夜里躲风。

白玉堂一挑眉:我去就行了,猫儿你还在留在师父身边。

展昭张了张嘴,打算说什么,江宁婆婆接口:的确你一个人去就行了,昭儿身体才好,还是憋让他辛苦。

白玉堂嘴一歪,三两下跃到那前方的大树旁,转了两圈,这里的确是个躲风雪的好地方。贺兰山实在荒芜,方圆几十里都见不着人家,说不得只能露宿荒郊。好在都是江湖中人,其实这样的露宿原本也算不上什么稀奇事。

师父,这里还不错,风雪吹不过来的。

上官熙点了点头,带头往白玉堂站的地方走过去,一边走一边笑:其实要不是你们师娘治眼睛,咱们这些人里,加上无痕,在奇门机关上都不及她的。

展昭一向乖巧,从来不对长辈们多嘴点评,乖乖听着。听到一半,想了想:师父,婆婆,看这天色也晚了,舅舅前去探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消息,不如徒儿先去寻些吃食来。

上官熙眼一瞪:你去?这里已经就要靠近贺兰山禁区,你这一去,正好就如同肉包子掉进狗窝,还回得来?

展昭一张脸通红,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白玉堂不乐意了:老头子,同样都是你徒弟,你自己以前不教他这些本事,现在倒是有脸嫌弃他,你好意思么?

上官熙吹胡子:白玉堂,老夫要将你逐出师门。

白玉堂一挑眉:你那年不逐我几十回?可我现在不还在你门下待得好好的?

江宁婆婆飞身窜到被玉堂身边,揪了白玉堂耳朵:兔崽子,怎么和你师父说话,赶紧去给我们老人家和你那小猫儿找点吃的,这个地方可不能让昭儿这个啥也不懂的人乱跑。

白玉堂叹口气:我和猫儿一起去吧,我们怎么来的,就往回找,总不至于还倒霉。

正说着,突然天空中一直白鹰追着一只白隼厮打得厉害,不时落下来几片羽毛,间或还有点红色的血星子。

展昭抬起头,在额间搭个凉棚仔细看了看:玉堂,那不是渡月么?

白玉堂点点头:这笨鸟怎么倒和野鸟打起来了。一边说,白玉堂一边将手指放到唇边,就要吹口哨招回渡月。

却不想还没来得及吹,那白隼就落败了,被渡月逼得落了下来,刚好落在白玉堂脚边,整只鸟瑟瑟发抖。

上官熙摸了摸胡子:玉堂,你这笨鸟倒是不错,那白隼腿子上捆的什么,取下来看看。

白玉堂和展昭这才注意到白隼的腿上果然捆了信筒。两人对视一眼,白玉堂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白隼,取下了信筒。

江宁婆婆凑过来,白隼落在她手里,片刻后成为没毛的一堆肉。

展昭和白玉堂已经阅读完白隼信筒中的信,这白隼就是贺兰山季家老窝传给开封府的信。信乃是季风亲笔所写,收信人是庞太师。

猫儿,想不到那日我高调离开开封府,居然真的就把季风从宫中引了出来。

展昭脸色沉重:季风此人,心思诡异,擅以假乱真之局,也不知他是真回了贺兰山还是假回了贺兰山。不过,京中之事我到不担心。对了,渡月就没带什么消息?

白玉堂一挥手,渡月落到他肩上。白玉堂摸了摸渡月的脑袋,仔细看了看渡月的腿,果然有信筒。他立刻取下信筒,里面是蒋平的亲笔书信。

老五,季风已经离开开封多日,目前开封一切安好,陈妃已取得庞妃信任,庞府地道也已经打通,另庞太师伪造兵符,我与公孙先生已经有证据。八王妃也和陈妃娘娘配合,宫中一切尚好。袖越功力已经恢复,宫中无她用武之地,已经从开封出发,前往贺兰山寻你们。

白玉堂一面看,一面点头,看到最后一句,脸色黑了起来:这丫头!

怎么?

袖越那丫头来荷兰山寻我们了。

展昭满头问号。

倒是江宁婆婆哈哈大笑起来:袖越这丫头,这是躲唐家那小子呢,也不知道要躲到何时。不过那丫头来这里也好,我同她相处了一段日子,那丫头奇门遁甲五行八卦机关巧技的造诣,玉堂你都比不上。

白玉堂咂舌,他一贯对自己这方面的能力很有信心,冷不丁听见自家干娘夸妹子造诣还在他身上,惊得他下巴快要落地。

想当年,五爷我单身匹马,独闯冲霄楼,那一道道机关陷阱,那一处不是危险重重,尤其最后的铁网阵,简直是万箭齐发,五爷我不还是活着出来了么?

上官熙气了个仰倒:当时要不是老夫赶到开封府,你那逃出来的半条小命也没了。

白玉堂咂舌:那冲霄楼机关那么好破?不是我吹,如今武林中有几个能安然无恙的进出?

江宁婆婆一脸好笑:我给袖越看了冲霄楼的机关图,她破起来可是得心应手,就连最后铜网阵,她也能不触发机关就拿到盟单。

这句话就惊得白玉堂彻底说不出话来。上官熙适时接口:其实当年我就没把这些东西学好,反正比不上你们师娘至于小然,她在这方便的造诣可是比为师高了一倍不止,袖越那丫头冰雪聪明,小然虽然对她不大好,教她本事倒是尽了心,她在这些东西上造诣高,其实不算什么奇事。

白玉堂一脸震惊,他自己的奇门遁甲学到如何他知道,也自信江湖上能胜过他的不多。结果现在,自家师父却说,当年师父他老人家就学艺不精,甚至师父他老人家更是直接承认了自家妹妹比自己学得好。他白玉堂生来就是个不服输的人,顿时五脏六腑都开始翻腾起来。

你也别不服气,一则你学这个东西并未用多少心思,二则我修为能力有限,你自然学得有限。你若是真不乐意输给自己妹子,这回事了了,就跟我回天山,我找一找你师祖的笔记,你自己钻研,或者跟着无痕学一学都行,再不成还有你师娘再教一教你。

第98章 第 98 章

白玉堂四人在这片山石下等了有两天,连展昭这么个性子淡定的人也开始有些着急的时候,总算有了点动静。

这时是晚上,因前两日一直飞雪,今天竟然是个难得的晴朗天气。夜空中的星子一颗赛一颗的闪亮。白玉堂和展昭坐在山岩上,有一句每一句的说些江湖事。突然间,西北方向有一簇五色的烟花蹿上天际,在星子密布的夜空中格外醒目。

上官熙眼睛一亮,对着白玉堂和展昭一招手。两人从山岩上跳下去。

玉堂身上的传信烟火给我一支。

白玉堂掏出一支烟花:师父,这大半夜的,咱们这么放花不是摆明了告诉季风那厮咱们杀上门了么?

上官熙白了白玉堂一眼:你知道个屁。

江宁婆婆拍了怕白玉堂的肩:无痕能放烟花,咱们就能放,不管他出于什么样的情况放了烟花,咱们都必须回一个,要不然怎么汇合?这么大一座贺兰山,可不是这么容易就凭空找到人的。

白玉堂想继续翻白眼,然而面对他干娘,终究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是以他只能腹诽一下,谁不知道这破山头找个人麻烦,问题是真的不会让那些恶贼先找到?

随即,白玉堂又想到,就是那些恶贼找上门来,其实也无所谓,他风流天下的白玉堂难道还收拾不了区区一窝贼?

是以,白玉堂这烟花放得很是潇洒,那大白老鼠窜天猴一般飞上天,炸出朵白灿灿的小花絮,转身对着展昭一笑:猫儿,五爷这特制的烟花好不好看?回头再让二哥给你做一个小猫儿的如何?

展昭微笑不语。

放完烟花,四人提高警惕坐在山岩下,抱着手里的家伙也不敢继续睡。

天不亮的时候就有人摸过来。淅淅索索的声音瞬间让几个人提起精气神。从那黑暗中走过来三个人,白玉堂心里咯噔一声,难道来的是敌人,他转头与展昭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不着痕迹的背靠背,手握剑柄,正待那三人走进好一招制敌。

前面可是白五弟和展南侠?

白玉堂耳朵动了动,展昭也觉得声音耳熟,与白玉堂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将剑柄握得更紧:来的是哪位侠士?

三人脚步顿了顿:茉花村丁兆兰,丁兆惠,和小诸葛沈仲元。前方可是白五弟?

白玉堂仔细辨认了一下,果然是茉花村双侠的声音,至于沈仲元,在冲霄楼时,他亦受过其恩惠,点了点头,是以展昭放下手中家伙。

正是小弟,丁家哥哥和沈先生怎么来了?白玉堂拽着展昭迎了上去,他虽然心中甚是疑惑,却因为都是熟人,做出个迎接的动作才不算失礼。

展昭和双侠见过面,当时还差点做了人家妹婿,他惯是个守礼的人,自然也要上前问好,只是这沈仲元,展昭没有见过,却从白玉堂口中听说过这位人物,知道冲霄楼的时候这一位算得上救了那白老鼠一命,是恩人,更要好好迎一迎。

双侠与沈仲元此时看起来倒是有些狼狈,尤其丁兆惠,原本就生得粉嫩俊美,此时被风雪刮得脸上都起了血口子。

五个人一边往火堆旁走,丁兆惠就一边抱怨:这劳什子破山头,风雪这样大,刮得脸生疼,怎么我瞧着你二位竟一点事儿也没有。说起来,幸好从开封出来的时候见了蒋四哥一面,知道展家兄弟的事儿,不然这冷不丁的见着你,可不得吓一跳。

展昭有点不好意思,倒是白玉堂坦然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罐子:第一回 上来,小弟也不知道,那时候和猫儿也遭了罪,尤其猫儿皮肤细嫩,脸上比你现在还严重,这一回小弟就备了这上等的雪花膏子,虽然惯常是女人家的物件,可大丈夫不拘小节,何况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也,所以这样的时候用上一些倒是不错。

小诸葛沈仲元听着白玉堂这一对歪理,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上官熙吹胡子瞪眼睛瞄了他们几个一眼。

白玉堂就引荐了自家师父和干娘,一通请安问好,七个人围着火堆坐下。

展昭脸上的红润退下不少,丁兆惠挖了一大坨雪花膏子往脸上抹,一边抹一边道:如今这脸难看倒是次要的,就是立在风口上疼得厉害,这时节什么管用就当药膏子用也不错,何况这味儿可是比那些药膏子好闻多了。

丁兆兰和沈仲元一听这话,点了点头,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也不拘束,都各自抹上了。

展昭见大家都差不多,就问:三位怎么倒这里了?

丁兆兰叹口气,朝着沈仲元递眼色。

说起来,就是到贺兰山寻几位。

因沈仲元开口就是这句话,展昭心头突然泛起不祥的预感。

不晓得白五爷可还记得当年襄阳王叛乱是,在下身在叛君营中之事。

白玉堂手一挥:当日还未多谢先生救命之恩,怎么会忘。何况当日若非先生相助,只怕襄阳王府也不是那般好破。

沈仲元叹口气:在下也不过是做些当做之事。那之后在下就远遁辽西。却不想,前月辽国大将军府发生了一件奇事,在下琢磨着不大对劲,是以回了中原武林。

展昭大惊:辽西?

沈仲元脸色沉重,点了点头:那日在下出门闲逛大酒,见着箫太后神神秘秘进了将军府中,一时好奇就跟上去听了一耳朵。却不料在那将军府中见着了当日襄阳王府的一位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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