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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落石已经到位,无痕喊了一声小心,只见那巨石滚过的地方立起来的几十根碗口粗的树桩全都突然炸裂开,从里面飞出数道银光,正是无数箭矢。
几个人挥舞这家伙,将这些乱箭挡开。虽然这一节看起来凶险,但是在场的几个人功夫豆不弱,倒是不至于受伤。可是这挡剑的五个人没事,那躲在树桩后面的袖越却出了事。
这里才停下来,就听见树桩背后袖越一声惊呼。
白玉堂面色一沉,无痕反应更快:不好,那树桩后有暗道。
江宁已经三两步转到树桩背后,之间袖越藏身的那树桩旁一个大洞,而袖越正一手抓住洞口,整个身子悬在洞中。
江宁一鞭子将袖越卷上来。还没来得及歇口气,那洞中突然传来呼呼的声音。
这是?
无痕脸色大变:快跑,这是风洞。
此话一出,除了展昭这个不大明白的人,其他人脸色都不好看了。白玉堂四周看了看,一手拉着展昭,一手拉着袖越,腾身而起,紧跟着落在了先前散碎了的那些木桩子处。
无痕上官熙和江宁三人也前后脚落到这边。无痕咂舌:这人倒是心机颇深,简直不给人留活路。
袖越也是一阵后怕:一般来说见着这些箭矢都要躲一躲的,那树桩既然是下马威,就容易让人忽视,何况这附近只得这一处能躲,自然躲了过去,却不想那万箭齐发背后竟是扣在这风洞入口上。
上官熙脸色越发难看,他自己破机关靠着一段蛮力,仰仗的就是自己功夫高。白玉堂比他略好些,与机关一道上算是青出于蓝,但是因为这个蓝本来也有限,所以这个青也没出多少。
此时白玉堂拉着展昭从头看到脚,确定之前的箭矢没有半点损伤到他,才松了一口气:舅舅,这季家的机关陷阱奇门遁甲果然是登峰造极的。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无痕正要回答,只见几人衣袖开始动了起来:都围成一圈,彼此手臂连手臂,千斤坠!
六个人立刻站在一个圈,肩并肩,使出千斤坠的功夫。片刻时间狂风袭来,把那地上的雪渣滓卷成一个数尺粗的龙卷,开始在山谷中肆虐起来。
白玉堂几人在狂风中咬牙挺着,头都埋起来,狠命以脚抓着地,站的一异常辛苦。期间几次袖越都差一点被狂风拔起,好在几个人连成一个圈,她那脚还没离地,其他几人便提一口气再往脚下使出数十斤的力道。
白玉堂数着呼吸,约莫两顿饭的功夫,这场暴风才堪堪停下来,此时谷中微风轻抚,地面重新覆盖上皑皑白雪,一点也看不出先前破过的两道机关留下的残渣。
几个人松开手,上官熙几人倒是一脸平静的拂去身上头上的雪。展昭白玉堂袖越三个小辈儿到底功夫还不算到家,此刻气喘吁吁,恨不得立刻坐下来好生歇一歇。
上官熙一把抓过袖越,摸了摸脉象,还算平和,没说什么。
走吧,下风洞。
无痕手一挥:既然找到风洞口,生路必然在里面,走吧。
白玉堂一把拉过展昭:猫儿,风洞里面必然凶险万分,你不懂这些,绝对不能贸然行事。
可是我
别可是,你的作用不是在于破机关,而是在于最后能威慑那些恶贼。想一想包大人!
展昭点点头,他也明白,自己不懂这些,贸然行动只能添乱。没见脸白玉堂都不敢多说什么。不过不知者无畏。白玉堂是因为见识了,也算的上精通此道,所以明白危险程度,展昭在这方面白如纸张,所以对于危险的理解显然和白玉堂不一样。
留人来到洞口,无痕点了一个火折子往下一丢,片刻后就见那黑暗中有火星子一闪一闪:还好,不算深,咱们的功夫都能到底,玉堂零碎给我。
白玉堂将腰间的镖囊递过去。无痕从里面掏出八只镖,往那垂直的洞壁上按照八卦的方位打过去,一阵呼啸声,然后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过。无痕点了一个火把:我先下去,玉堂第二,昭儿和袖越紧跟着,上官和江宁你们走最后。
众人点点头,一个接一个的下到洞中。
洞的确不深,不过一丈距离,但是此刻下到洞底却不得不感叹一句,这里是一片空旷的地方,四面还有八条入口。除了正中顶上通往外面,到处布满石笋,石盘,石龙等物,间或能听见滴答滴答的水声。
洞中温度显然要比外面高一些,是不是还有带着点温度的暖风吹过来。无痕打量了一番:休息休息,吃点东西,我得好好研究研究这地方。
白玉堂赶紧取下背上的包袱,他包里装了不少肉,分一分大家吃一些垫垫肚子也好。
这边展昭开始吧包裹中的熟食往外拿,那边白玉堂已经跟在无痕身后学知识了。
这个山洞的八条岔路正好应对八卦方位。无痕叫来袖越让她对应八卦想一想星图,然后他自己给白玉堂详细讲解了星辰方位和八卦方位。
讲了大约一个时辰,众人也算是吃饱喝足,休息得不错了,无痕挥手带着大家进了一条通道。
白玉堂想了想,知道这是进的离道,再想一想,风生水起,水火相克,走这离火之道也算是个最简单直接的抉择。
但是就这么个简单直接的选择却也是通过一番推断,并和上时辰星图得出来的。
进了离火之道,起初到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洞壁上偶有暗箭,在几人的仔细查辩之下,逐一破解开来,偶尔漏掉一两枚,也因众人身手不错,躲避得开。
一路有惊无险,走了一个时辰,渐渐就觉得热了起来。在仔细一看,洞壁上早就没有了冰柱,反而挂着些晶莹的水珠子。
这离道必有火气,都小心一些,昭儿,你挡在玉堂前面。
白玉堂惊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这离火之道中,他白玉堂天生与火反冲,的确是个变数。倒是猫儿,本就体寒,再加上久病才愈,真需要这火性激一激。
猫儿,你小心点。
展昭点点头,紧了紧手中握着的剑,有点兴奋,要知道进了这个大阵,他就一直被众人保护着,这一回倒是可以走在玉堂前面,保护其他人了。
和白玉堂换了位置,展昭与无痕并排走着,两张几乎一样的脸在火把的映照下,看起来有几分诡异。
你觉得怎么样?身体有什么变化?无痕也是睡过去二十多年的人,他明显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微妙的变化,比如此刻他就有种气息柔和,经脉舒展的感觉,很明显这里对他的身体有好处。
感觉暖融融的,好像有一股很柔和的气息在冲刷经脉,很舒服。展昭如实回答无痕的话。
无痕点点头:这里有火泉。
展昭一点也不惊讶,从越来越高的温度就知道,附近肯定有一股温泉。但是为何无痕会说是火泉,展昭就有点迷糊了。
和温泉不同,火泉常年沸腾,里头可能还有些其他东西,总之等一会儿咱们肯定是要过火泉的,那火泉对你我二人倒是无碍,关键是玉堂那孩子,本就学涌内热,只怕会出事,你看好他。
展昭一紧张,回过头看了白玉堂一眼:舅舅,这?
无痕看指甲外甥一脸的紧张,轻笑一声:也别太担心,顶多就是他血气翻涌,若是克制得当,也就是昏迷一会儿。
展昭更加紧张起来,白玉堂自然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安抚性的对展昭笑了笑:猫儿别担心,五爷难道还怕那区区一眼泉水?
第106章 第 106 章
一边时不时提点所有人注意,一边继续往前走,果然不过一刻钟,前面越来越热,湿气也越来越重,甚至空气中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上官熙皱了皱眉头:硫磺,硝石,朱砂,还有些别的,有火药,千万注意些。
无痕哼了一声:这个地方铺火药,倒是个妙人,江宁,只有你身上有个软家伙,给上官拿着,若真如同我想的那般,只怕我们这些人里,只有他有那个能力了。
江宁二话不说,将捆龙索递给上官熙。
再往前走了片刻,转过一个弯,前面居然是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大水池。
池水呈现乳白色,看起来倒像是一眼不错的温泉。池水中间有五个石墩,高高低低呈现梅花形状。每个石墩三尺左右,四周布满一个一个圆形疙瘩。
五个石墩中间围着一根石柱,这石柱直通洞顶,似乎浑然天成,但仔细一看,石柱上却布满了纹饰,一看便知道是人力所为。
那些纹饰非常古怪,展昭越看越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然后他只觉得脑袋里飞快闪过点什么东西,下一刻,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
展昭这一晕过去,倒是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无痕,他算计着这个地方应该是白玉堂抵不住火气,要么会出现性子冲动犯错的事情,要么就是强行压制气血,最后吐血而晕。但是现在的情况,白玉堂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倒是展昭,居然一声不响就倒下了。
白玉堂一把将展昭搂在怀里,心里一口气不上不下,堵得异常难受,紧接着他就觉得嗓子眼有点腥甜之感,随后,他眼一闭,嘴角渗出几丝殷红,甚至来不及喊一声猫儿,也倒下了。
这下子无痕是真的有点慌饿手脚。倒是袖越稍微冷静了一点,一把抓过展昭和白玉堂的手,诊脉后,眉头皱着:展大哥和我哥哥体内一对蛊虽然都已经是死蛊,但是毕竟相生,联系匪浅。我哥哥头先气血上涌强行压制,已经影响了展大哥,随后展大哥可能受了这里什么东西影响,身体没有大碍,睡一觉就能好。
上官熙也诊了一番,确定人果然无事,回头对无痕道:你也是中了那破玩意儿的,怎么?有没有事?
无痕运了一番真气,摇了摇头,担忧的盯着展昭二人。他医术上确实不如上官熙,甚至连袖越都比他强,帮不上忙。
上官,无痕,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无痕摇摇头:等,袖越说他们睡一觉就能起来,咱们就等着,反正现在也已经是晚上,虽然这洞中没有黑白之分,但是咱们今天走了这么久,也应该好好休息休息了。何况这里尚有玄机,我还没看明白,丫头,随我来,上官你们看着他们。
且说展昭这一晕过去,最开始只觉得自己如同坠进了无边黑暗,然后慢慢的,就感觉有了光线,他隐约知道自己似乎是在做梦,但是感觉过于真实,又让他产生了怀疑。
在黑暗中朝着那光线游动了很久,他突然听到白玉堂在身后叫他,他想回头看一样,却无论如何也回不了头。他也想停下来,可是一种不知名的力量一直把他往前面推动。
白玉堂在后面追得也着急万分,他晓得这是梦境,比展昭更清楚。但是他更有一种感觉,一定要追上自己的猫儿,不然,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于是他拼命往前追,一边追,一边喊。
总算展昭往前去的速度慢了下来,然后白玉堂终于将人追到了。他一把将展昭拉进怀里:猫儿,你听我说,还记得七年前不死城一战么?
展昭不解,当他知道当年白玉堂参合了这个事情,他却没有来。但是不死城一事当年闹得整个江湖风雨飘摇,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不死城的那老不死的就是死在咱们师父的剑下。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当日师父没有带你前来,但是那时候我记得我在那城主的衣服上看见了和那柱子上一模一样的花纹,这两件事情,甚至包括师父没有带你来这个事情,我觉得可能都有联系。
展昭顿了顿,他们还在被某种力量推着往光线出移动。
猫儿,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总之,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记得,我白玉堂就算死,也一定会护着你周全。
展昭转过头,刚好白玉堂怔怔的盯着他看得仔细,他微微一笑,凑过去在白玉堂唇边吻了吻:那时候我什么都忘了,也没有忘记你,放心。
白玉堂安心了一点:我想,也许我们在一路之上中了什么迷药或者中了什么邪术,总之这你肯定是咱们的梦境。但是既然在这个梦境中我们还能交流,那就说明了一点,这是人为的,这是某种我们不知道的邪术,这种邪术一定有什么目的,而且既有可能就是针对你我。
玉堂,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展昭不会有任何动摇。
话刚说完,两个人突然就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拖进了那光线之中。
白玉堂紧紧拉着展昭,他们两人看出来这里好像就是双流镇,大宋与西夏交界的地方。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一眼,决定先寻个酒楼坐一坐。那制造这一处梦境的不知名妖术既然把他们困在这里面,肯定是有目的的。走江湖,茶楼酒楼里总少不了各种你想知道的消息,进去坐一坐绝对不会出错。
正好旁边就有一座招来酒楼,跑堂的小二哥挥着桌布大千问好,将两人迎了进去。正好楼中有一个说书的,挥着把大白扇子讲得头头是道。
说的这一段正好是不死城的城主命人抓了九十九个孤儿,用十字刃挖了这些孩子的心脏,将尸体抛在荒郊,然后将这些心脏搜罗起来躲进不死城中修习邪魔功夫。
江湖上的侠客们闻讯而来,势要围剿邪教,诛杀魔头。
白玉堂点了一桌子酒菜,夹了一筷子鱼肉到展昭碗里:既来之则安之,当年我年纪尚小,你更是没来,咱们这一回就当是看热闹。
你呀,咱们这样不着急,师父他们不知道多着急,玉堂,别这样,还是赶紧想办法。展昭好笑的看了白玉堂一眼,吃了点鱼肉,有担忧起来,如果这是梦境,那么师父他们在梦境之外肯定没办法轻易把自己和玉堂叫醒,看来还是的想办法自己醒过来。
猫儿,听过黄粱一梦没有?那卢生在梦里过了一辈子,醒过来也不过一顿饭的功夫,所以收起你那担忧,来都来了,施这邪术之人若不是叫我们看明白,决计不会让咱们出了这个梦境的。对了,我记得不死城一战的时候,你虽然还没顶上御猫的名头,也不是大名鼎鼎的南侠,但是江湖上却也已经有了你展雄飞的名气了,怎么倒没来凑热闹?
展昭白了白玉堂一眼:那时候我娘病了,我在家中照顾她老人家整整半年时间,哪儿也去不了。也有江湖朋友来约我去讨伐邪教,可是我娘那会儿真是病得厉害,我实在走不开。
白玉堂一沉吟,心头一动:猫儿,你说娘她老人家那时候刚好就病了?
展昭皱着眉头:什么叫刚好就病了,难道病也能挑着时间生?
白玉堂心里闪过一些飘渺的念头,却有抓不准,但是他知道这些飘渺的东西也许就是事情的真相也说不定。但是他一方面却担心起来了,他觉得他家猫儿身边织起了一张密实的网,似乎危险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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