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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夹着尾巴飞速逃离,关上门踢掉拖鞋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池万里太吓人了!
他刚刚看我吃东西的样子,我偷偷抬头瞅了一眼,好像我才是他盘子里的牛排,他正思考怎么吃!
刚刚被他捏的地方也好疼,掀开被子一眼,好家伙,两道手指印儿。
我睡得很深,直到感觉有人掐住我的脖子。
一睁眼,就看到池万里跪在床上,在幽暗的荧光壁灯下,他就像从我的噩梦中走出来的恶魔。
“哥……?”
“嘘。”池万里竖起中指抵住我嘴唇,手指冰凉。
他的手指跟钢筋一样,钳得我动弹不得,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我在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三……
颈动脉随着心脏收缩,一下又一下,贴近池万里的指骨,他的手好大,指尖轻松碰到我颈椎。
当我数到六十时,实在憋得难受,咳了两声,他松了点儿手劲儿,我得以大口喘气。
池万里就这么低头,冷眼看我又咳又喘,丝毫不动容,跟看陌生人一样。我心里毛毛的,想起他上次翻窗进来,半夜拿鞭子抽我。
完了,飞机上应该不会有危险物品吧?
我尝试着握住脖子上的大手:“哥,一起睡觉吗?”
拉着他躺在我旁边,他还是裸着上半身,省的我伺候他脱衣服了,直接把毛绒被盖在他身上。
“晚安。”
跟小时候我俩依偎在一起一样,我亲了亲他的脸颊,一触即分,虽然每次都有些许不舍。
池万里任由我摆弄,眼睛却还是一直盯着我。
没再管他,我兀自躺进被窝里,沉沉睡去。
就在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际,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该拿你怎么办……”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
我揉着眼睛累得够呛,还好有随行人员给我俩拎包,我直接扑到后座,枕着池万里的大腿继续睡。
感觉也就睡了一会儿。
“到家了。”池万里捏着我鼻子。
我拨开他的手:“几点了?”
“九点十二。”
“卧槽!”
我一下坐起来,差点碰到他下巴,一只大手按住我的头:“啧,冒冒失失。”
“我九点半要去博物馆打扫……”
“卫生”两个字被我吞及时下去,我记起来,池万里还不知道我开卫生小车车的事情。
“打扫活动场地来着,今天有活动,那个古代占星文化展厅的布置。”
“这么喜欢天文?”
“嗯嗯。”
我瞪大眼睛看他,无比真诚,发现他今天黑眼圈很重,整个人十分阴郁,跟吸血鬼一样。
我伸手碰碰他的脸:“昨晚没睡好吗?”
“没有,你打呼噜我睡不着。”
“屁嘞!我才不打呼!”
搞笑,都是知根知底的,我才不打呼噜!
“你睡着了,肯定不知道。”
“胡说,跟我一起睡觉的人都没这么说过!”
“长本事了?”他瞥了我一眼,语气低沉,“除了我还跟谁睡过?”
我理直气壮:“爷爷。”
池万里笑了:“哎,乖孙子。”
我想锤他,又不敢,他下飞机后情绪好很多,竟然笑了。
“回去洗漱一下,我今天要出门,顺路送你去博物馆。”
“噢噢。”
王思怡提前把钥匙放到保卫处,我们取了钥匙,打开门。虽然只走了一天,却发生了很多事情,让我觉得离开了好久好久。
“发什么呆?”
我飞速跑到浴室刷牙洗脸,找出博物馆的工作服换上,半截袖,西装裤,软底黑皮鞋。
回到楼下,池万里老神在在坐在饭桌前,竟然在看报。
“你不去洗漱吗?”
“飞机上洗了。”
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冰水,选了两个可颂。
“你要芝士还是咸蛋黄的?”
“芝士。”
我拿了两个芝士:“走吧,我们在路上吃。”
池万里起身,他刚刚上楼换了一身传统黑袍,广袖长襟,露出结实的胸口,连竹编草鞋都换上了,手里还拎着个黑木盒子。
“你要去寺庙办事?”实在想不出第二个穿这套衣服的场合,唯有他跟池先生一起上香,我才见过他这样穿,这件事也要追溯到四五年前。
“嗯。”
我好奇地凑上前:“去干吗呀,提前感受光头生活吗?”
“小没良心的,我去问问收不收你这样的傻子。”
“今天肯定要迟到,快走快走……”
我在车上美美地啃着可颂,应该是阿姨怕我们回家没吃的,今早现做的,才会这么酥脆好吃。
榕都博物馆在千佛山脚下不远,背靠青山,着实风景秀丽。北方的园子不似南方的小巧和别致,而是追求磅礴的气势和厚重的威严。
苍白的建筑匍匐在松柏翠湖间,这样美的建筑也是联盟首屈一指的博物馆。
“我走啦,你办完事几点,能回来接我吗?”
“等下,”池万里打开端了一路的盒子,取出一个塑料黑手镯,“戴上再走。”
我虽然不解,还是伸出手:“快点快点,要迟到了。”
咔哒一声,手镯扣上。
我着急下车也忘了问这是干什么用的,锃亮的汽车继续向山上开去。
边跑边嘀咕,千佛山自古以来就是礼佛圣地,也是东土来的道教扎根的地方。此处不仅有北方最古老的龙山寺,还有嵩明道,就是徐鹤他家开弓箭馆的地儿。联盟宗教繁杂,但都不成气候,只是传统悠久,名人墨客倒好这一口,就爱借这些幽静的场地谈生意,其中商人最甚,赚的钱越多,越能体会到命运的无常吧。
说起四五年前池万里也是穿这样一身衣服,池先生带他去某个中亚古国,那里还屹立着千年前的大佛,在茫茫戈壁滩中。很难想象当时信徒的狂热,于人迹罕至之处,耗费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在峭壁上雕刻一尊顶天立地的佛像,已显示佛祖无处不在。
我并不太相信这些东西。
那一次,原本我也能跟着去的,可又赶上冬天流感高峰期,我不出所料病了,又是发烧,又是咳嗽,还引起了肺炎,挂着吊瓶奄奄一息,拖拖拉拉治了一个月,好在池万里走前,我已好了太半。
也是那次,他回来之后,给我带了一小瓶黄土。
我问他哪里来的,他骄傲且自豪地告诉我,半夜从佛像岩壁上偷偷刮下来的……
我说当地人没把你抓起来?
他信誓旦旦解释,是佛祖托梦让他取的,好保佑他的家人——就是我。
后来我才知道,池先生当时连夜捐了了一座光伏发电站。
我感叹,佛祖很会做买卖,一瓶土换了一座城的光,确实是菩萨心肠。
说来也奇怪,那瓶土我一直带在身边,现在还在家里书架上,后来我也再没有生过这样严重的病了。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来晚啦,有错字告诉我奥,今天检查得比较匆忙,爱你们!
第20章 博物馆趣闻
等我着急忙慌赶到场馆,显然已经丧失清洁小车的驾驶权。
“年轻人!怎么还没有我这个老头子起得早呢?”
一地中海白发老头子,头戴我馆出品遮阳帽,身穿我馆建筑红衬衫,裤子也是配套周边,左右两手各十串千佛山同款佛珠,脖子上还戴一耷拉道牌,脚踩绿色长筒袜,袜口绣金黄字体“榕都市博物馆”。
是的,这就是市博行走的代言人、文创产品头号推销员、年度优秀员工、所有工作人员的顶头上司——馆长赵鋭。
也是与我争夺清洁车的头号竞争对手,顺带一提“年度优秀员工”纯属他自己给自己颁发的。
“这回让着你啊!主要是我这个人尊老爱幼。”我假装不在意,其实心里很痒。
车,男人的梦中情人!
“哼哼哼,你就酸吧~”
“我去忙,你开吧。好好开啊,别撞着人又说没戴老花镜。”
我刚要走,老头子一个漂移拦住我的去路,吓得周围小朋友四散跑开。
“你上三楼搬箱子去,上面在布展。”
“什么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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