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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轮的评审也会更专业,不乏业内大佬,名单会对外公布。
周达非不是太关心评审的事儿。
他的习惯是:拍的时候竭尽全力,拍完就不再多想。
短片送去电影节参审后,周达非就没再为它操过一分心了。
他永远是向前看的。他的精力、注意力和情感,已经被一起投进了下一部作品里。
尽管他自己也不能确定下一部作品一定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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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去电影节当评审,临走之前不死心地又来找过裴延一次,还是想拖裴延一起去。
然而他嘴皮子都磨破了裴延也还是没什么反应。
“你真不去啊?”杨天叹了口气,“我还以为这个电影节对你是有些特殊意义的。”
“有吗?”裴延正在看一本书,闻言皱了下眉,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哦。”
“特殊意义谈不上。”
“.........”
杨天在裴延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我听内部人士说今年有个片子很明显是致敬基耶斯洛夫斯基的,你不是很喜欢他吗?我记得你毕业论文都是有关他的。”
裴延摩挲着纸页,片刻后翻了过去,语气平静,“是。但我不会为此去当评审。”
杨天走后,裴延又一个人在客厅里坐了很久。
当杨天提起基耶斯洛夫斯基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振奋。
可很快,裴延的振奋就渐渐熄灭,转而被担忧取代。
他并不希望这部致敬基耶斯洛夫斯基的短片是周达非拍的。因为周达非曾经最大的问题就是被自己对大师的喜爱束缚住了手脚,而盲目的模仿是没有出路的。
如果一部短片对基耶斯洛夫斯基的致敬已经明显到了一眼能看出来的程度,那么导演本人的风格和意志就几乎毫无体现。
裴延认为,它无疑是失败的。
裴延在客厅里坐了很久。忽然他站了起来,想找找自己当年的毕业论文。
他有一种很没有道理的强烈念头,觉得周达非一定要看看这篇论文。
这一刻裴延很后悔,后悔没有在曾经有机会的时候把它找出来拿给周达非看,后悔没来得及告诉他:自己在跟他差不多的年纪里,也一样很喜欢基耶斯洛夫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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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周达非完全不关心评审的事儿,他直到展映会当天才知道评审里居然有杨天。
展映这天同时也会颁奖。周达非和普通观众一样,坐在下面看完了本届青年电影节所有的入围短片。
坦白说,普遍质量都不错,但大多还会有些稚嫩,或者是带有一些对大师的模仿痕迹。譬如有一部,一看就是在学基耶斯洛夫斯基,周达非看完后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那时候他写剧本和分镜也是这样的,被喜爱绑住了自由创作的灵魂。
这一刻,周达非是感激裴延的,觉得自己过去一年的“老师”也算是没白叫。
展映结束后是颁奖典礼,周达非获得了本届最佳短片。上台领奖的时候,他出乎意料的淡定,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显然今天在场有不少人都曾耳闻过周达非的名字,看向他的眼神也不由多了几分耐人寻味。杨天还冲周达非笑了一下,周达非点了个头,站上了领奖台。
他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平静。
或许是因为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太久;
又或许是因为他要走的路还有很长。
周达非接过奖杯的时候,心里忽然一阵发虚。被裴延的光芒遮蔽太久,他对眼前的一切感到不真实。
而同时,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作品并非尽善尽美,他还会心虚,觉得自己名不副实。
典礼结束后,周达非按要求去后台拍照。
展示柜里罗列着历届电影节经典影片的剧照和得奖者的图片,周达非这才发现,里面居然有裴延。
那是14年前的照片了。
裴延比周达非大七岁。如今,橱窗灯下隔着玻璃和周达非对视的是比他还要小七岁的裴延。
那个时候的他,看面庞还是标准的少年人,但神态毫无青涩。他右手随意地拎着一个和周达非手里一样的奖杯,镁光灯聚焦处众人簇拥的领奖台被他踩在脚下,活像个起跑线。
裴延笑得张扬骄傲而绝不满足,光看着就让周达非想把他揪出来打一架。
周达非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和裴延之间的差距。
今天被周达非捧在手上的奖杯,裴延也曾经获得过。而当年的裴延比如今的周达非还要小七岁。
裴延获奖的短片也是他用来申请大学的作品,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入行之作。
他当时甚至都还没有成年。
周达非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橱窗前站了多久。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
周达非下意识心漏一拍。他很害怕这个电话是裴延打来恭喜他的。
屏幕上闪烁着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周达非吸了口气,接通,“喂。”
“你好。”电话那头是一个严肃而有几分年纪的男声。
不是裴延。周达非松了口气。
他估计是哪家公司,松了松勒得有些紧的领带,清了下嗓子,“你好,我是周达非,请问您?”
对方的声音有几分威严,“我是夏儒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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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是不是忘了说,下卷(应该)会比上卷短。起码在我的设想里是这样的,要是写超了就当我没说过这话。
第84章 热情和谦卑
当周达非一言不发地注视着橱窗里裴延14年前的照片时,裴延正在看周达非这次的获奖作品。
线下颁奖典礼出结果的同时,影片就可以在线上观看。
那个带有浓厚基耶斯洛夫斯基风格的短片不是周达非的,裴延松了口气。
这个认知比周达非得了奖还令裴延高兴,因为这说明周达非听了他的劝。
喜欢拍作者电影的导演往往都有自己特别感兴趣的主题,他们可能一生中大半的作品都是围绕着这个主题的,但优秀者却能做到绝无雷同。
很显然,周达非最关心的话题是自由和逃离,这或许与他自己的个人经历有关。他这次的短片是从逃离展开,风格鲜明,内容却让裴延耳目一新。
裴延没想到周达非会从这个点切入,书写一个相对而言跟他自己的生活有很大区别的人物。
裴延也是个导演,也曾在自己的拍摄过程中遭遇种种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困难。他总怀疑周达非最终呈现出了这么一个出乎意料的故事是因为拍摄过程中遭遇了什么障碍,只是周达非成功地把障碍改写成了点睛之笔。
尽管以裴延的眼光来看,这个短片还有稚嫩之处,以及一些可能源于经费和时间限制的不足,可是它已经很好了。
至于这个奖本身...裴延当然会为周达非取得的每一个成就感到开心。
不过他同样认为这只是周达非的一个起点。
裴延是在影音室里看周达非的短片的,当他想要用心揣摩一个电影时他都会这么做。
短片也就20分钟,裴延感觉弹指一挥间,似乎他都还没来得及眨次眼这片子就播完了。
由于奖项已经揭晓,线上的版本在影片最后会加上一行小字:本片为第27届青年电影节短片单元最佳影片。
裴延静静地看着这行小字,这一幕持续了十秒。直到小字渐渐消失,裴延才从影音室的沙发前站起来。
他上楼,回到自己的书房。
在裴延富丽堂皇的展示柜里,有上十个业内举足轻重的奖杯。和罗列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不算太大的旧奖杯,看光泽已经很有些年头了。
上面的字体也很有年代感,写着:
第13届青年电影节短片单元最佳影片。
裴延从展示柜最上方的小盒子里拿出钥匙,打开柜子把这个他捧回来后除了搬家就没再碰过的奖杯拿了出来。
这是裴延获得的第一个奖杯。当年他只有十六七岁,是这个奖项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得主,并且该记录时至今日都无人打破。
所以杨天才会说,以为这个电影节对裴延多少有些特殊意义。
但事实上,在今天之前,这个电影节和世界上所有其他奖项一样,对裴延毫无意义。
与周达非不同,裴延当年压根没打算参加这个电影节。
他那会儿还在美国上高中,参赛的短片是他放暑假回家拍的,打算用来申请大学。
14年前的裴延比如今的周达非拥有的条件好得多。他的父母都算业内人士,尤其父亲,是个知名摄影师,经验丰富人脉很广。
裴延那会儿还没“叛逃”,处在被人“寄予厚望”的时候。他自己写了剧本和分镜,父亲就是他第一部短片的制片人,为他解决了资金、场地等一系列事宜。
本来裴延的父亲连演员都打算帮他选好,但是裴延拒绝了。
裴延当年能接触到的演员很多,甚至不乏有头有脸的戏骨愿意来帮忙。
一个短片而已,拍起来也就十天左右。而且裴延那会儿在大家心目中还是个孩子,他写的剧本能有多难——对能力强的大演员来说,跟客串过家家差不多。
但裴延显然不认为自己拍短片是在过家家。
裴延很正规地面了演员,最终挑中的也都不是什么名人,只是电影学院毕业不久的科班生。
他们可能经验不算丰富、能力也没有特别强,但胜在能听裴延的话。
如今裴延回想起来,当年他的制片人——也就是他父亲,似乎并不太赞成他的选择。
只不过他父亲和其他人一样,带着一种成年人的纵容。他们本质上认为裴延还是个孩子,拍戏跟过家家差不多,只是需要有个短片申请学校,真拍砸了也没关系,反正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补救。
裴延压根儿懒得解释。
裴延花两个月的时间把短片拍好剪出来,九月份就又回美国上学了。
万万没想到,裴延的父亲先斩后奏,在没通知他的情况下把这短片拿去参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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