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至强剑风鲨鲸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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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继光沉声问道：“你是徽王义子，谁是徽王？”

“自然是本王！”汪直的声音从倭寇阵中传来，人群分开，汪直头戴金丝冕流冠，气势汹汹行来。

戚继光轻嗤一声：“可笑！不知龙王大人是哪国的徽王？”

汪直仰天大笑：“自然是大明的徽王。我祖籍徽州，手下将士多为徽人。”

戚继光问道：“你自封为王，天下有谁认你？”一指四周，轻蔑道，“就凭你给倭寇带路么？”

汪直厉声道：“我有此等兵马，自封为王有何不可？蒙古灭宋而建大元，明灭元而出了太祖皇帝，我汪直今天要做徽王，也是被朝廷逼的！废话少说，交出严相父子，我便放尔等一条生路！”

戚继光眼皮也不眨一下道：“晚了，严相父子是朝廷重犯，如今已押往青州大牢，不日便会解送京师。要救他们，除非阁下杀到京师了。莫说营救那权奸父子，我大明律例，通倭者死，阁下要做自封为王的美梦，还是先胜过我戚家军再做吧！”

汪直大怒：“即墨弹丸之地！什么戚家军，不过土鸡瓦犬！胜了几个奴才，就敢在老夫面前猖狂！老夫当年若要杀你，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戚继光冷冷道：“龙王大人在海上自然是无敌于天下，但是上了岸，也不过是一条泥鳅罢了。在海里横行久了，忘了自己是姓什么的，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汪直一怔，爆发出哈哈大笑，拂袖而去。身后龙王众甲士一起亮出兵刃，向着阵前压来。

毛海峰沉声道：“你就是戚继光！在我龙王众面前还敢如此不知死活的，徐海之后，你是第一个。”大剑一抬，一道狂风呼啸而出，竟在地面劈出一道一尺多深、两丈多长的剑痕。

毛海峰不看戚继光，而是对着四周大声吼道：“老船主在此！凡是现在过来的，都是自家兄弟——！既往不咎——！”

声音在整个空中回荡，久久不散，但是并没有引起什么动静。

戚继光冷冷道：“今时不比往日，即墨归我戚某人管了。海龙王在大海上的威风，在我戚家军的地盘上，不见得好使。”

毛海峰的脸上出现一抹狞笑，面甲落下，将一副冷酷无情的鬼龙面具呈现在戚继光的面前。蒸汽随着面甲合拢而微微喷发，毛海峰森然道：“忘记了，我会让他们想起来——！你们，所有的人，都会想起来，这五峰旗代表着什么！”

倭寇阵中战鼓擂响，数万倭寇一起疯狂呐喊着渡过墨水河。无数疯狂的声音喊叫着：“杀啊！他们把女人和财物全都藏进即墨城了！”

“把明军全都杀了！敢拦我们的就统统杀光！”

“大明的一切都是我们的！全都抢过来，杀到紫禁城，把皇帝也杀了！”

戚继光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十分难看，这些疯狂的喊叫声中竟有一大半是明人！明人喊着杀光明军的口号，引发倭人的疯狂附和。那些倭寇的首领都穿着五峰海盗式样的盔甲，手提大刀，比倭人还要冲在前面。

毛海峰望着戚继光的表情，狞笑中一剑劈落。戚继光摆枪打开，枪头与剑刃相交，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竟没有打开，只是让剑刃微微侧移了毫厘。巨刃依旧向着戚继光当头劈落，戚继光侧身一闪，那巨剑劈进身前地面，剑风从地下爆开，土地隆起，飞石直喷天际，仿佛是一颗炮弹打在了脚下。

戚继光竟被那剑风撞得向后飞退两步，暴土拍击裙甲，打得噼啪作响。

毛海峰一声大吼，巨剑从地下斜劈而出，旋身一斩，巨大的剑影在暴土之中如同巨鲨出海，拦腰扫向戚继光。戚继光临危不乱，大枪在身前立起，奋力接下这一击。

一声奇异的斩铁声随着火花飞溅响起，戚继光手中的点钢枪竟被砍成了两截。巨剑扫至，砍在戚继光肩头的黑龙盾上。一道巨大的力量将戚继光扫得向后一连退了数步，面前暴土飞泻扑面震击，如同怒涛拍打礁石，陷身狂潮之中，无法视物。

戚继光大吃一惊，飞土能有这样的震击力，自然是因为剑风沉重。这柄巨剑的重量非同一般，少说有五百斤，再加上十分惊人的力量和剑技，才能挥出这样的风压，斩断点钢枪的枪杆而自身不损。

一剑过后，空中飞尘卷动，久久不散，剑风过后的漩涡弥漫成两丈长的巨鲨形状。

毛海峰傲然道：“剑风沉重到一定程度，就会凝成这样的漩涡，以前见过吗？能在我的鲨鲸剑下接一招怒涛狂鲨不死，你已经是天下第一人了！”

戚继光冷哼了一声，不再恋战，转身就走，飞奔回营。身后都是毛海峰的大笑和人言鸟语掺杂的疯狂喊叫声。

四名身穿重甲的龙王众首领出现在烟尘之中，甲胄风格迥异，其中一人是唐甲，两人是倭甲，竟还有一个人乃是西洋骑士一般的板甲，以那唐甲甲士为首，对毛海峰劝道：“二当家，老船主叫你回去。”

毛海峰用剑背一撩，一剑将那人打得翻倒在地：“陈东，怎么又说错？”

那人连忙改口：“世子！徽王千岁叫你回去！”

毛海峰杀气腾腾道：“我正要大开杀戒，将戚家军碾碎，让这些蝼蚁之辈想起厉害，再也不敢反抗！”

另外几人一起狞笑道：“杀鸡焉用牛刀！世子请回本阵观战！老王爷唤世子回营，定然有要事！”

毛海峰不敢违拗，看了一眼四周，数万大军已过河一半，将明军阵地前沿占领，有条不紊重整队形，向前稳步压去。明军眼瞧着绝非敌手，毛海峰迟疑了一下，大好的杀人机会在眼前却不能杀个痛快，恶狠狠叮嘱道：“定然要杀得他们胆寒，再也不敢正眼看着五峰旗！”

四人皆狰狞道：“定然杀到他们见到五峰旗就发抖！”

戚继光狂奔回营，将断枪丢到一旁，脸色很不好看。

张元功见鸭蛋粗的铁枪枪杆都被砍成两截，大吃一惊。眼见倭寇列成一个个方阵，并到一处，向着大营稳步压来，急道：“是攻是撤，大将军早做决定！”

“撤？”戚继光冷哼一声，“这一仗，我大明是必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