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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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砚不是个爱拖延的, 既然答应了谢明月,出了宗人府就转道儿皇宫方向, 在宫外递了进宫的牌子, 很快就有小太监来领时砚进去。
现如今,整个京城还有谁不知道陛下对民安伯这毫无原则的宠爱吗?
要不是民安伯和叛贼李时墨六七分相似的长相,大家都要怀疑民安伯是把陛下流落民间的私生子了。
何况就连太子殿下, 对待这位也十分客气熟稔, 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时砚直接被人领着进了太极殿偏殿,很快宫娥就熟练的给时砚上了茶水点心, 他一点儿不客气的吃吃喝喝, 把自个儿给吃撑的时候, 皇帝终于姗姗来迟。
时砚见了皇帝也不隐瞒, 将宗人府的事原原本本转述了一遍, 这才对皇帝道:“臣个人觉得, 谢明月给出的理由,值得臣帮她来您这里跑一趟。
但您是何想法,就与臣无关了。”
皇帝听完时砚转述谢明月的话, 愣了好半晌才道:“王叔那人, 志大才疏, 没想到生了这般有志气的孩子, 可惜是个女儿。”
时砚接话:“幸好是个女儿。”
皇帝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朕听闻李时墨处斩那天, 在刑场说了疯话……”
时砚诚实的过分, 对皇帝直言道:“也不尽然, 其实臣早就怀疑过那孩子的出身,不过懒得查证,但经过那一遭, 按照臣对李时墨的了解, 基本可以确认,那孩子确实不是臣的孩子。”
皇帝脸色一黑:“你怎的这般没骨气?累死累活的替别人养了多少年儿子,竟然都不想将那个奸夫千刀万剐吗?”
时砚满脸的无奈:“疙瘩他娘早就遭了报应,难产而亡,至于疙瘩爹……能在李婆子眼皮子底下苟且还能活的那般滋润的,除了李时墨再无旁人。”
皇帝气的直拍桌子:“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时砚不得不给皇帝拍背顺气:“臣这儿早就不气了,您气个什么劲儿啊?不管他们的想法有多龌龊,现在活的好好的人是臣,他们早就化成一捧黄土,在地下纠缠去了。”
皇帝突然就很神奇的理解了时砚为什么不想成家的想法,突然对时砚道:“以后朕都不逼着你成婚了,至于你的身后事,朕自会让人给你安排妥当的!”
时砚一愣,不明白皇帝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才会这般说。
但这个结果他也很满意,于是笑眯眯的给皇帝送上一杯茶:“那就多谢陛下为臣费心了!”
时砚离开皇宫不久,一道诏令从太和殿送到宗人府。
宗令跪着听完圣旨内容,心下惊骇万分,心里不自觉将时砚的地位从天子近臣,提到了皇帝宠臣的地位。
这天夜里,罪人谢明月从宗人府悄无声息的消失,而皇室暗卫营却多了一个训练时对自己非常能狠得下心的新暗卫。
也是这天夜里,城北一落魄宗室院儿里,夫妻二人神情悲伤,在小院中准备将两个月大意外夭折的婴儿装殓起来,意外的见到了抱着一个明黄色襁褓的宗令大人。
第二年春天,时砚庄子上的小麦城成功种植了两百亩,这里小麦明显比别处高很多的产量,早就吸引了朝中农业司的大人们。
往年诸位大人还能表面上矜持一下,找个由头来时砚庄子上转一转,顺便查看一番小麦为何产量奇高的原因。
今年诸人连借口都懒得找了,知道民安伯有意在明年将良种与总结的一套种植经验交给朝廷后,对时砚的态度称得上谄媚。
有几位胡子花白的老大人,恨不得将铺盖搬到地头,住在这里一天十二个时辰的进行观察研究。
让时砚最为满意的,就是庄子上的人虽然没研究出如何不浪费羊毛,又让羊毛蓬松柔软舒适的方法。
期间却研究出了羊毛毡,羊毛毯,羊毛披风,羊毛针织品等等物件儿,充分将羊身上的每一根毛都利用的干干净净,绝不浪费。
羊毛制品在京城一经推出,就风靡开来,并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到周边。
在朝廷的有意引导下,很快进入以养羊放牧为生的北疆境内。
大批商人奔赴北疆,与当地居民做起了羊毛收购的生意,给当地多年来并不发达的经济带去了活力。
以极快的速度带动了当地其他经济的发展,北疆城内几乎在两月时间,街道上出现了鳞次栉比的酒楼茶摊,各种各样的商品被人们从家中搬到集市上开始售卖。
经过去年定北王谋反被下狱,人心一直无法安定的北疆,突然因为这一股力量的冲击,开始安定鲜活起来。
百姓手里有了余钱,生活有了奔头,心自然而然的安稳下来。
时砚听王安说到这些时,毫不意外。
王安蹲在时砚躺椅边儿上,说的口沫横飞,神采飞扬:“哇老大,你都不知道,现在外面儿好些商人说你就是那什么陶朱公在世,有点石成金的本领!
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将这件事编成故事,名字就叫——民安伯巧用羊毛定北疆!
听的人可多了!那天我去城里接杨氏回家时,还顺便打赏了说书先生一两银子呢!”
时砚看着头顶一碧如洗的天空,觉得心情格外顺畅,于是简单给了王安一个回应:“过了,这是诸多势力通力合作之下的成果,功劳全都安在我身上,不合适!”
王安不赞同道:“有什么不合适的?老大,我都听人说了!朝廷之前将北疆拿下后,当地居民一直很抗拒朝廷派去的官员。
光是这打大半年,就发生了大大小小上百起起冲突,甚至有好几次,双方直接打起来,动用了军队!
可就算这样,北疆那些人依旧十分排外,不愿意听朝廷的诏令呢!
最后还是咱们这羊毛制品冲开了这道口子,让北疆人开始接受外地的商人,进而接受朝廷的派遣管辖。
此一战,羊毛居功至伟!我听人说,朝廷最近论功行赏,有人提议要给你记一功呢!”
时砚摇头:“不会的。”
王安不解:“什么不会?”
“这件事里,不会有我的功劳的。”
王安还不服气:“这么可能?从今儿起,我就在咱们庄子路口等着,就等着朝廷封赏的旨意下来!我就不信,这么重要的功劳,朝廷怎么会不封赏呢?”
事实上,朝廷确实没有封赏,不仅王安不解,可以说满朝大臣都很不解。
这个疑问,所有人都压在心底,直到二十年后才终于恍然大悟。
那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春天,正是临近中午,日头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最是舒服。
所有人都知道,民安伯这时候一定躺在院子树下晒太阳。
今年二十四岁的淼淼,手里牵着三岁的女儿,母子两人脚步轻快的靠近时砚所在的院子。
淼淼叮嘱女儿:“待会儿见了伯爷,知道怎么说吗?”
小姑娘小小一团,长得不像外祖父刘全,面上有几分外祖母柳氏的风采,鹅蛋脸,大眼睛,朱唇不点而红,一看就知道是个美人坯子。
乖乖巧巧的点头:“知道,让伯爷爷教训外祖父,不让外祖父成日出去喝酒,对身体不好,还要请伯爷爷去咱们家做客,参加曾外祖母的七十大寿。
曾外祖母说了,要将她的福分分给伯爷爷一些,让伯爷爷好人长命,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淼淼奖励的摸摸女儿额头::“真乖!”
可惜两人的愿望这辈子是无法实现了。
因为时砚就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躺在院中树下的躺椅上,无病无灾,安详的去世了,去时脸上表情十分平和,手边放着一本堪堪完成的书。
封皮上的内容十分简单,一看就是民安伯的起名风格——辣椒花椒种植手册。
听到消息的人很快围满了整个院子,大家静寂无声,悲伤在人群中蔓延。
有不懂事的孩子小声问家里大人:“爷爷不是说伯爷爷会长命百岁的吗?爷爷前天还说,伯爷爷今年才四十二岁,还能带领咱们庄子上的人风风火火的干三十年呢!
为什么伯爷爷要睡着醒不过来?”
所有人都在心里问:是啊,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么好的人,不长命呢?
膝下子孙满地打滚儿的王安刘全二人,蹲在时砚的躺椅边哭成了泪人,两人想抱着时砚肩膀将他摇醒,又不忍心去破怀眼前的一切,只能痛苦的捂住眼睛抱着头,哭的毫无形象可言。
让旁人看的恓惶不已,跟着跟着情不自禁的流下来。
皇帝接到时砚死讯前,正与太子说到时砚:“民安伯前几日进宫,想跟朕要一副朕亲笔所书的墨宝,还非得指名道姓的要跟当年那副烟雨图一模一样的墨宝。
竟然还敢嫌弃朕当年提在上面的诗不雅致,要朕好好想想,写一首雅致异常的提在上面,还说要将来带着去地下炫耀炫耀。
更过分的是,这些年他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敢小瞧朕,说朕写不出来,就请朝中大臣代写一首,他可以假装不知道,总之出现的画上的,一定要漂亮!不能有打油诗!你说气不气人?”
今年三十岁的太子闻言,好笑的摇头:“这倒像是民安伯能说出的话。”
皇帝将一本折子递到太子手里,自个儿悠闲的靠在龙椅上闭目歇息,嘴角挂起得意的笑:“朕偏不如他愿!你猜怎么着?
他还跟朕来脾气了,说朕不舍得送他,只能他送朕这辈子最后一份礼物了!你听听这像什么话?还最后一份礼物!合着就打算往后几十年,只进不出,就想着从朕这里往出掏东西呢!”
皇帝话音刚落,身边伺候的大太监脸色极差的从殿外进来,轻声道:“陛下,民安伯薨了。”
皇帝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慢慢站起身,脸色极为难看道:“你说,什么?”
太监低着头,小声重复了一遍:“陛下,民安伯,薨了。”
皇帝当即站立不稳,太子眼疾手快,将皇帝扶到龙椅上坐下,又是拍后背顺气,又是喂茶水,生怕皇帝悲伤过度,伤了身体,太子第一时间让人宣召太医。
缓过劲儿来的皇帝,将太子和太监的手全部推开,扶着椅子扶手,缓缓起身,一字一句道:“传诏,民安伯李时砚,在位二十二年,种植并帮助朝廷推广土豆,玉米,小麦,棉花,改良大豆种子,总结无数良种产物的种植经验,可为天下农人师。
致使天下粮食产量二十年间增长了十倍,百姓有饱腹之食,官府有应对饥荒之粮。制水晶,使国库日渐丰盈。
研究羊毛制品,帮助朝廷平定北疆之乱。所作所为,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特许民安伯进皇室宗庙,以朕亲子位,享后人祭拜!”
旨意一出,众人不仅想起来民安伯这些年做了多少大事,同时也明白了皇帝为何早年一直压着民安伯的功劳不给明面上的赏赐。
都是为了民安伯的身后事啊!
虽然民安伯没有自己的子嗣,但进了皇室宗庙,日后每一任皇帝祭拜祖宗时,都不能忘了他。
只要现如今老谢家的天下不倒,民安伯就不怕没人祭祀,成了孤魂野鬼!
众人再一次感受到了皇帝对民安伯没来由的偏爱。早在二十年前,皇帝就开始为民安伯的身后事着想了,这是何等的为之计深远?
恐怕这世上的父母,也没几人能为自己的孩子做的这等地步!
但这一切当真是没来由的吗?或许只有现如今的太子,日后成为皇帝后,翻开老祖宗留下的那本厚厚的《宝典》,才能明白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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