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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王隔三差五跑到宫里来哭, 哭得皇帝头疼。

皇帝知道和亲王的意思,就是不希望和婉远嫁, 希望她能够留在京城。

不然和亲王想看女儿恐怕就难了, 甚至可能和婉嫁出去后,这辈子都很难相见。

裕太妃也是欲言又止,却不好左右皇帝的想法。

和亲王也没直说, 就每天来皇帝面前哭哭啼啼的。

皇帝无奈呵斥道:“你都多大了, 还整天哭,不怕丢人吗?”

和亲王梗着脖子道:“女儿都要远嫁了, 再也看不见了, 臣弟还要什么面子, 怕什么丢人!”

没面子和丢人怕什么啊, 有比女儿再也见不到一面更可怕的吗?

皇帝被烦得不行, 挥挥手道:“好了, 朕知道了。”

和亲王在女儿的事情上是绝对的不依不饶,舔着脸凑上前问道:“皇兄是答应了?让和婉和她家驸马留在京城?”

不拿个准信,回去他都要睡不着了!

皇帝只好道:“是, 朕打算封德勒克为巴林辅国公, 兼宫里行走。”

闻言, 和亲王总算是放心了, 给皇帝拱手道谢:“多谢皇兄, 皇兄果然疼爱和婉, 臣弟终于可以放心了。”

女儿终于能带着女婿一起留在京城, 和亲王别提多高兴了,先去跟裕太妃说一声,然后高高兴兴出宫回去跟自家福晋说一声, 简直乐翻了。

皇帝看着好笑:“他都那么年纪的人了, 还跟毛头小子一样蹦蹦跳跳的,也不怕丢人。”

李玉见他虽然嘴上抱怨,面上还带着笑,显然和亲王摆在浑身的喜悦叫皇帝也挺高兴的。

皇帝到底还是宠爱这个唯一的弟弟,不忍他难过,最后还是让和婉和德勒克留下了。

然后问题来了,和婉之前没打算留下,公主府还没建起来。

要建起来至少要一两年的功夫,和婉是继续住在宫里等着公主府好了才出嫁了?

德勒克那个辅国公的府邸倒是简单,有现成的国公府,改一改规制就可以了,旁边正好跟和婉那个公主府的地址相近。

就是两人还要等上一两年,和亲王自然没意见,他巴不得女儿在宫里高高兴兴多过两年才成婚呢。

毕竟成婚后就没那么自由自在,要有了孩子,和婉就更忙了。

德勒克也能先熟悉一下事务,不至于上任后还手忙脚乱的。

虽说是宫廷行走,总归不算长久的职务,皇帝琢磨着把人放哪里,就找傅恒问了。

傅恒对这位驸马爷也是了解过的,此人武艺还不错,蒙语汉话说得好,然而汉字大白话还好,要书面一点就抓瞎了,去哪里都不算合适:“皇上,不如辅国公去礼部学一学礼制,也能尽快融入进来。”

皇帝微微点头,此事就这么定了。

苏叶一听德勒克当了宫廷行走,这职务刚听着似乎很厉害的样子,其实就跟临时工没什么两样。

不是编制内的职务,今天皇帝说是行走,明天可能就不是了,反正就皇帝一句话。

也有的人犯错了当这个行走,然后再被调回去,又可能是皇帝想考察什么人,暂时放在这个位子上看一看。有时候就是临时什么大事的时候人手不够,借调过来的人,用完了再送回去。

显然德勒克哪个都沾不上,就是皇帝临时决定把和婉留下,驸马算是沾了光,但是一时半会不知道把人放哪里去。

加上德勒克的汉话,简单的说读写都可以,太深奥的可能就很难理解得了,需要好好学习一番才行。

不然就文绉绉的折子,德勒克很可能每个字都认识,但是放一起就不明白究竟什么意思了。

比起德勒克,和珍的驸马福隆安的仕途就要好多了。

他先是仪仗队的领头,然后被皇帝送进兵部,官至兵部侍郎。

恰逢工部尚书年迈要告老还乡,最近有消息传着,皇帝打算让福隆安去补这个缺。

工部虽然不是个肥差,但是福隆安年纪轻轻做到工部尚书,那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了。

不过比起他的阿玛傅恒,福隆安这个年纪做到尚书也不算是最年轻的。

而且按照和珍说的,福隆安对造物相当有天赋,只要看一眼图纸就能亲手做出几乎差不多的来,还能就地改良,完全是吃一行饭碗的。

比起兵部,确实工部更适合他了。

再就是福隆安还不是迂腐之人,懂得举一反三,皇帝已经不止一次在苏叶面前夸赞过他了。

苏叶正想着,就听恭嬷嬷笑着道:“娘娘,四格格进宫来了。”

“快请她过来,和珍可是把济伦带过来了?”

和珍在门外听见就笑道:“额娘不问我,就只记得济伦了?”

她身后的奶娘怀里正抱着一个胖娃娃,一落地就摇摇晃晃走过来,一把抱住苏叶的小腿,仰头一笑:“娘……”

苏叶听得好笑,知道这个胖娃娃其实是想叫“娘娘”,可惜还小,说话有点含糊,一把将济伦抱起掂了一下:“济伦壮实多了,和珍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儿子吃醋了?”

和珍过来挨着她坐下:“谁让额娘每次我来都先问起济伦,要没带过来一脸失望的样子,好像女儿就没济伦那么很重要了。”

苏叶摸了摸和珍的脸颊,她成亲不到五年就有了济伦这个小阿哥,跟福隆安的感情深厚。

比起刚出嫁时候眉宇间的稚嫩,和珍如今成熟了一点,跟自己撒娇的样子却还和小时候一样:“额娘一直惦记着你,能一次看到你们娘两不是更好吗?”

和珍连忙道:“我就跟额娘开玩笑呢,济伦最近黏得我紧,真让我独自进宫来,他在家里就得哭鼻子了。”

济伦皱着鼻子反驳道:“我……不哭。”

苏叶笑了:“是,咱们的济伦是小巴图鲁了,自然不会哭鼻子的。”

济伦这才高兴了,仰头又是咧嘴一笑。

苏叶仔细一看道:“济伦长大了一点,眉眼像驸马更多,鼻子和嘴巴就像你的。”

和珍没好气道:“额娘别看他如今乖乖的,可精了。在家里皮得很,我要进宫来他总是第一时间就发现,我想偷溜过来都是不能的。”

也不知道儿子才丁点大,怎么发现自己要进宫而不是出去别的地方?

苏叶摸了摸济伦的小脑袋,见他出了点汗,就让恭嬷嬷抱着去换一身,也擦一擦身上的汗,免得着凉了。

济伦还有点不舍离开她的怀抱,就被苏叶安抚道:“没事,换一身咱们回来吃甜甜的点心。”

闻言,济伦才松开小手,乖乖被恭嬷嬷抱进去换衣服了。

和珍叹气道:“感觉济伦比起我更听额娘的话。”

苏叶听着心情不错道:“可能就是隔代亲吧,而且济伦像你小时候一样乖巧可人。”

和珍是一点都不觉得,不过济伦每次来让苏叶心情好好的,这就行了。

承乾宫里常年备着和珍和济伦的衣服,一年四季都有。

尤其济伦长得快,大一点的衣裳都已经做好洗干净放着了,他一来就能换上。

济伦很换了一身出来,乖乖洗手后就等着甜甜的点心。

御膳房早就听说四格格进宫来了,必定带着小阿哥,已经准备好不少可口的点心,不等苏叶吩咐就巴巴送过来承乾宫。

恭嬷嬷带着秋夕检查过后才送进来,全是可可爱爱的小动物点心。

有小兔子小刺猬,还有小老虎和老鹰,颜色鲜艳,最是得孩子们喜欢。

济伦捏着一个小老虎包子就吃了起来,津津有味的,都不需要奶娘来喂。

苏叶看他吃着好,就让恭嬷嬷盯着点儿,在旁边问起女儿道:“我怎么感觉你胖了一些,不过脸色倒是瞧着好了。”

和珍便笑道:“还是额娘眼尖,女儿最近是胖了。”

她摸着肚子,又小声道:“御医说了,快三个月的。”

苏叶惊讶:“这么快?”

毕竟济伦才两岁多,和珍又有了?

和珍诧异道:“也不算很早了,额娘之前说过女子生养不要太急,先养好再说。女儿就刻意放缓了一些,济伦都两岁多了,这才有的。”

说起如何放缓,和珍的脸颊又忍不住红了。

因为她生下济伦带着他第一次回宫,苏叶就问起此事来,说是孩子刚出生,和珍得好好养至少两三年,把身子骨彻底养好了,才能继续怀上为好。

这样一来就不容易伤了底子,对和珍也好。

和珍自然听话,但是这样的事不好控制。

然后苏叶就让人用羊肠试着做了小帽子之后感觉味道还是有一点,怎么都消除不了。

于是苏叶就想到用乳胶了,毕竟橡胶树不少,用这个做弄薄一点就好了。

和珍带着这个东西从宫里回来,拿在手里都感觉烫人,在花园的石凳上坐着,一时都不知道怎么跟福隆安解释。

正巧福隆安下值后,听说和珍在花园便过来了,进来看见这东西还奇怪道:“这是什么?哲娘娘送的?”

和珍连忙点头,这时候藏起来已经迟了,只好硬着头皮跟他解释这是什么东西。

福隆安愣住了,好一会才道:“既是对公主好的,那就试试吧。”

过程实在太羞耻,和珍都不想回想起来,不过是真的有用。

看看济伦都两岁多了,她这才怀上就知道了。

苏叶见女儿满脸酡红,不知道想到什么羞羞的事,便笑了:“我原本还担心驸马知道那是什么之后,可能就不乐意用了。”

毕竟多子多福是这里人的想法,用了那个小帽子之后就等于短时间内不会有孩子了,没想到福隆安一听对和珍的身体好,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光是这一点,苏叶就对福隆安的好感更高了。

苏叶握着和珍的手叹道:“福隆安对你好,我就放心了。”

女儿出宫嫁人,苏叶说不担心是假的,哪怕是大富察家这样的门户,出现极品的几率太少,总归女儿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她还是会忐忑不安。

好在这几年观察下来,福隆安确实是个好夫婿,皇帝的眼光偶尔还挺不错的。

和珍脸颊绯红道:“是,他待我极好,额娘可以放心的。”

苏叶笑着点头,没告诉和珍的是,那个小帽子还被尼古拉斯发现后惊为天人,特意要了代理权卖回去给西洋人,听说赚了个盆满钵满。

当然尼古拉斯也没忘了苏叶的功劳,跟店面的掌柜商议好契约后让人送进宫里来。

苏叶看了看,她六尼古拉斯四,这个分成还行。

不过皇帝正巧看见了,觉得尼古拉斯要太高,有一成就不错了。

毕竟东西是苏叶发明的,又是她让人做的,就连橡胶都是这边拿的货,尼古拉斯做什么啊,只运回去卖而已!

最后还是苏叶帮着谈了谈,最后变成二八分。

不过哪怕是一成,谁亏了都不可能是尼古拉亏的。

他分成少了,自然价钱就要上去,宰的就是西洋人来弥补自己的损失了。

高贵妃听说后对苏叶是佩服得不行,随手捣鼓出来的东西居然也能卖钱!

就是这东西估计在这边是卖不了,西洋人竟然喜欢吗?

苏叶就笑着解释道:“西洋人的关系要复杂多了,他们当然需要。”

他们那边的贵族情妇一大堆,就连国王也是。

随随便便就十几个情妇甚至更多,这些情妇还可能是有夫之妇,不想闹出人命来,当然就需要这个东西啊!

可以说这是一门有钱人的买卖,也是西洋贵族的买卖居多,尼古拉斯简直赚疯了好吗?

完全是供不应求,尼古拉斯都写了好几次信笺来,说是希望能够扩大生产,增加货量。

苏叶也有这个这个意思,有蒸汽机作为动力来机械化,流水化作业,就能增加产量了。

就是国内第一次机械工业化,居然是做这玩意儿吗?

她感觉太浪费了一点,若是做武器的话,暂时附近也没战争。

邻国基本上都被打服了,或者直接被灭掉了,所以在军需方面,这几年都削弱了许多。

苏叶有些担心这样下去,军队的实力因为实战太少会不会持续被削弱下去了呢?

好在她这担心没几年功夫,附近海域的海盗就开始猖獗起来。

也是鱼龙混杂,西洋人有,东洋人也有,很多都是在陆地上混不下去,于是上船来打算成为海上一霸。

他们有些听说过大清的水师比起以前厉害多了,有些觉得是人云亦云,有些认为是夸大其词,有些因为没听说过更是不屑一顾。

然后隔三差五只能演练的水师们终于有活干了,既要扫清这些海盗,武器消耗就快。

于是苏叶提议的机械化流水线作业就有了用武之地,工厂建起来,源源不绝的弹药送过去,更别提是粮草了。

皇帝正好用这个锻炼二阿哥,就让他独自去督办了。

说是二阿哥独自督办,其实也有军机处帮着看看有没什么缺漏的,最后还要写上折子给皇帝过目,没问题才会下放。

苏叶感觉皇帝真够累的,放手让二阿哥去锻炼又不放心,自己干也不好,愣是弄出这么个两不像的玩意来。

二阿哥还要一边干活一边写报告,担心大老板皇帝不满意,又害怕其他员工也就军机处的大臣看了会挑出很多错来。

反正这活不是人干的,也就二阿哥耐心好,脾气好才受得住,不然估计都想跟皇帝这个甲方拼命了。

毕竟皇帝这个甲方经常不做人,挑出一大堆毛病来让二阿哥去改,一遍不够来两遍,反正苏叶是看着都累。

好在二阿哥也给锻炼起来了,皇帝渐渐挑不出错来,反而又开始不高兴了。

见皇帝看完折子放在一边生闷气的样子,苏叶就明白他又不得劲了。

挑错多了不高兴,没的挑错还是不高兴,他也太难伺候的。

苏叶只好道:“看来二阿哥在皇上的指点下越发上进了,没叫皇上累着,实在是孝顺至极。”

皇帝想了想也是,要是二阿哥是朽木不可雕,怎么指点都没进步,那才叫烂泥扶不上壁,于是心情才阴转晴了。

在旁边伺候的李玉不得不佩服苏叶,寥寥两句话就能让皇帝的心情重新好起来的,也就只有她能办得到了。

水师一路胜利,未免有些骄傲轻敌,然后就被一队训练有素的海盗险些炸沉了。

幸好反应够快,水师虽然船只受损,好歹人都全回来了,也收起了轻敌之心。

然而对战几次,输多赢少,尤其水师很快送消息过来,那个海盗挂着“郑”字旗帜,领着这些海盗的老大居然还是个女人。

皇帝面露诧异,放下折子后对苏叶也没避讳道:“这队海盗跟别的不一样,水师竟然几次都没能拿下,听闻对方的领头是个女人,夫家姓郑。夫家原本才是领头,但是之前跟别的海盗抢地盘的时候死了,她就接替了这个位置。”

一个女人居然接替了丈夫的位置成为强盗的领头已经够厉害了,竟然还指挥得有条不紊,实在是个人才。

苏叶感觉这个名字有点熟悉,试探着问道:“皇上打算怎么处置这股海盗?他们似乎也没跟水师拼个你死我活的意思?”

不然水师怎么可能全须全尾回来,看来对方显然是手下留情了。

皇帝也是这么认为的,琢磨道:“朕想着要是能招安便好,就是不知道该派谁过去。”

他想了一下,最后打算让福灵安去试试。

福灵安继承了傅恒的衣钵,在军事上尤其出色。知道灵活变通,熟悉新式武器,又稳重敏锐,是个难得的将才。

他接到命令后就准备出发,傅恒临走前叮嘱这个长子道:“注意安全,其他的就不必说了,知道你心里有数。”

长子不是个冲动的人,万事谨慎,从来不必傅恒来操心。

傅恒只担心福灵安为了能办好差事可能涉险,不得不多叮嘱一句。

福灵安笑着点头,跟自家额娘和夫人告别后,很快就赶去跟水师汇合。

这期间水师都对郑家海盗船敬而远之,对方也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而是在周边附近溜达,遇到落单的小海盗船队就直接灭了,然后把对方的人和财物收归。

福灵安跟水师交换了情报,又盯着一段时间后确定对方确实没恶意,于是打算接触一番。

对方也爽快,仿佛就等着福灵安主动递来橄榄枝一样,很快就有回应,却要求福灵安上他们的船只来谈。

水师当然不愿意啊,福灵安是什么人,就该那些海盗上这边的船只来谈,不然就免谈!

福灵安考虑再三后,还是决定上船。

水师们都想拦着他别去冒险,毕竟福灵安可是傅恒的长子啊,要真出什么事,傅恒不就该灭了他们?

福灵安道:“对方明显有谈判的意思,要是我们连上船的勇气都没有,确实没必要谈了。”

而且对方的行动明显训练有素,令行禁止,跟专门训练出来的水师没什么区别了。

然而按照福灵安收集的消息,船只上都是无家可归的人,还不是一个地方,而是来自各个国家地方的。

他们统合在一起就不容易,还能如此有条不紊,足见那位领头的厉害之处。

对方有心要谈,想必那位领头也想看看他们这边的诚意。

福灵安只带了两个心腹侍卫就过去了,然后发现甲板上有几个高大黝黑的海盗簇拥着一个矮小的妇人。

妇人脸上画着浓妆,左手拿着火铳把玩,看见福灵安就笑道:“这位大人的胆子真不小,不愧是傅大人的儿子,坐吧。”

福灵安顺势坐在她的对面,好奇地问道:“这位怎么称呼?”

“我夫家姓郑,叫我郑夫人就是了。”

福灵安又问:“郑夫人知道我阿玛?”

郑夫人笑了:“我在数千里之外都听说傅大人的威名了,尤其帝国的人对此印象深刻。”

知道帝国的船队被傅恒打败过,虽然郑夫人没直接夸赞傅恒,却叫福灵安与有荣焉,一下子两人的关系就拉近了。

福灵安心下咯噔一跳,有种被郑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这般话家常的样子,郑夫人丝毫就不像一般穷凶极恶的海盗,更像是邻家的嫂子了。

郑夫人似乎看出福灵安的警惕,便懒洋洋笑了:“放心,我们这些其实都是在西洋人的地盘被盘剥的人,实在受不了才一起逃出来的。我夫君是个实在人,就领着他们一起走,兜兜转转人就越来越多,兄弟们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也是因为如此,我们在海上才没沾上瘟疫,躲过一劫。只是帝国缓过来后就对我们赶尽杀绝,我就带着余下的兄弟过来了。”

她把火铳放回腰上,对福灵安正色道:“我当初是被人卖到西洋人那边去的,夫君也是如此。如今我就盼着能够回归国土,只想要一个实在的身份。”

他们一直在海上飘,到底希望能够踏踏实实过安稳日子的。

当然不安稳也没什么,起码有个能回去的归处。

而不是始终漂流在外,连个回家的路都没有。

西洋人可能不讲究落叶归根,显然郑夫人却想要,所以带着人回来了。

福灵安有些诧异,他在之前猜想过很多可能,有地盘被抢,不得已过来这边的。有补给出了问题,想找个靠山,于是才过来的。

他却始终没想到,郑夫人只想落叶归根。

郑夫人又指着周围一圈人道:“别看他们这样,一个比一个能打。要是朝廷愿意招安,我可以帮忙打扫掉海边那些老鼠们。光靠水师,那么多的老鼠赶着也累,还怎么都打不完。”

虽然水师是无往不利,却也累得慌。

哪怕对方不堪一击,他们也得来回巡视,免得有宵小趁机靠近,对岸边的百姓动手。

水师在明处,那些海盗在暗处,来回要赶上却不易。

也就那些海盗暂时没找到机会,但是水师要太累了呢?

他们总不能一年到头从早到晚都不休息,就为了到处巡视捉拿这些到处流窜的海盗。

哪有千日防贼的,这不是要累死人吗?

但是水师的规模跟郑夫人的差不多,她难道打算代替水师去巡视,这有什么不同吗?

看出福灵安的疑惑,郑夫人就道:“水师都是正规军,他们不清楚这些小老鼠的巢穴在哪里,我们经验老道,自然能轻易找到。”

但是要怎么找,她就不好说了,算得上是自己的底牌,当然不会告诉福灵安了。

福灵安考虑一会道:“我不能擅自做主,需要写折子回去询问皇上,尽快给你们答复。”

郑夫人爽快点头道:“可以,我们就暂且靠岸,你们找个地方给我们吃住就行,再来点补给。”

这点小事福灵安也没拒绝,毕竟要让人办事,总不能连一点吃的都不给。

只是他下船回到岸上,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又被郑夫人牵着走了?

不过福灵安到底还是让人圈出了一块地方给郑夫人的船队靠岸,他们基本上不会全部人下船来住,吃的喝的还会全部搬到船上去。

福灵安写好折子让人送走后,听属下一提,就忍不住过去一看,还真是这样。

高大的西洋人搬着箱子,一手一个,力大无穷。

郑夫人就坐在海滩上,也不知道哪里弄来的椅子,有些破旧的木椅,却铺着老虎皮毛,似乎是属于领头的座椅。

她见福灵安的视线在椅子上一转,就解释道:“这是老物件了,是我家夫君留下的,坐着不怎么舒服,却让人舍不得扔掉。”

总归是亡夫留下的东西,这东西说是旧物件,上面隐约有点掉漆,少说有几十年了,却保养得不错,透着光泽,应该是经常仔细擦拭的,足见郑夫人的喜爱。

“大人是想问我们怎么把吃喝全送去船上,不留一点在岸边是吧?都是在海上飘的人,吃喝不放进自己家里,总归不会放心。”

吃喝往船上一放,谁都偷不走,这才能安心。

郑夫人又笑道:“大人放心,我们没打算出尔反尔。除非你们赶我们走,不然我们不会随意离开的。”

福灵安感觉这位夫人实在太可怕了,眼睛厉害得很,他根本没说什么,郑夫人就全猜出来了。

难怪这个娇小的郑夫人能统领这些人那么多年,还叫他们服服帖帖的,没这样厉害的眼力劲和判断力是不可能的。

皇帝送来的折子很快,就是同意了郑夫人提出的条件。

毕竟郑夫人不要地盘,也不要编制,只要一点吃的喝的,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然后岸边有一小块地方偶尔可以休息就好了,还能赶走那些跟苍蝇一样的小海盗,这样的好事皇帝为何不答应?

福灵安却打算跟着郑夫人的船只去看看他们究竟是怎么对付那些小海盗的,便跟郑夫人提了出来。

郑夫人挑眉道:“虽然小老鼠们不堪一击,却还是危险,大人真的要跟船去冒险?其实你只要在岸上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就行了,我们既然答应了,就必然会做好,回头把那些小老鼠的东西带回来给大人便是了。”

她这话分明是以为福灵安担心海盗们就做做样子,跟小海盗们同流合污,贪功冒领之类的。

福灵安摇头道:“郑夫人能够带领这么多人从遥远的海岸过来,听闻也没折损多少人,所以我想亲自看看。”

说不定他能学到点什么,也能让水师借鉴。

郑夫人上下打量着福灵安,微微一笑:“好志气!行吧,那大人就跟着。只是大人跟着来,我也要约法三章才行。大人只能看,不能指手画脚。”

要福灵安在船上指手画脚的,郑夫人未必不会把人踢下船了。

福灵安点头保证,也是只带着两个心腹侍卫就上船的。

水师接到消息的时候都懵了,一时也没机会阻拦,只好祈祷福灵安能全须全尾回来。

福灵安就在甲板的角落看着众人有条不紊地开船,郑夫人其实开口的机会不多,一个眼神或者连眼神都不用,各人要做什么都心里有数。

而且福灵安注意到那些船员之间其实是有头领的,五人一队,然后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要是旁边需要搭把手,也会灵活帮忙,而不是定死了就只能干一种活。

这样的默契没个十年八年估计很难形成,水师们一时半会无法学到了。

不过五人一队这个倒是能学,叫水师们不至于出什么事的时候就乱套了。

人多了,那就不好管的。

半天功夫都没碰到其他海盗,郑夫人也不急,又难得跟福灵安解释道:“这些小老鼠躲躲藏藏的,估计在哪个犄角里面,等下就会出来了。”

福灵安看着船队,发现后边的居然慢慢散开,然后藏在大的礁石后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他立刻明白了:“夫人是打算引蛇出洞?”

郑夫人点头:“不然到处找实在太麻烦了,还不如用鱼饵把老鼠勾出来。”

她示意船员把干粮拿出来赶紧吃了:“大人也快吃,吃饱了等会得开工了。”

福灵安就着冷水吃下干饼,这饼子不大,却很饱腹,吃下两个他就有点撑了。

郑夫人只吃下一个,周围的船员至少吃三个,吃完后他们就开始靠着船边开始坐下休息,养精蓄锐。

“有劳大人站在船头一会儿,不用多久,做什么都行。”

这话叫福灵安满脸疑惑,还是带着侍卫去前边看了一会海水,没多久发现远处有船只出现,就提醒道:“夫人,有人来了。”

“嗯,小老鼠终于出动了。”郑夫人抬了抬手,身后的船员就立刻上前掌鸵,把慢吞吞的大船转得飞快,只留下一个船尾,似乎要落荒而逃的样子。

福灵安险些被甩出船外,好在有船员似乎早有准备,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人拎到桅杆旁边让他抱住,才算是稳住身影。

身边的侍卫抓住船边,疑惑地问道:“大人,他们这是打算逃跑吗?”

所以他们为什么要跑,把船尾对着敌人不会更危险?

果然对方追上来很快,似乎还能听见张狂的笑声。

福灵安看向一旁神色淡定的郑夫人,明白她真的是以自己为鱼饵来勾小海盗上门来。

很快对方用绳索勾住船尾,很多人抓着绳索就过来了,少说有十几个高大的壮汉。

看见甲板上没几个船员,领头的黝黑大汉笑道:“放下武器,就留你们一个全尸!”

这语气真张狂,反正投不投降都要死的意思,压根就没打算放过任何一个人!

大汉远远看见一身锦衣的福灵安更是大笑:“刚才远远就见船头这位贵公子,这一身是绸缎吧,值不少钱,身上一定带着不少钱吧?要是你愿意让家人多送点钱过来,我们就留下你的小命!”

郑夫人在角落轻轻一笑,终于引起了大汉的注意。

他凶神恶煞地转过头来,忽然看见郑夫人,眼睛瞪圆,居然腿软得险些跪下了:“郑夫人,怎么是你!”

郑夫人拿着手里的火铳笑道:“怎么不是我?你们倒是猖狂,这里已经是我的地盘了,还敢到处溜达,看来是不想活了。”

大汉这次是真跪下了,求饶道:“夫人饶命,我们就是混口饭吃。兄弟们上有老下有小的,还请夫人高抬贵手。”

郑夫人冷笑道:“刚才一上来不就大喊着要杀光我们所有人,这会儿倒敢说是混口饭吃了?”

这种话骗鬼呢,她那么好骗的吗?

大汉看郑夫人油盐不进的样子,居然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跪着往前爬到郑夫人脚边,福灵安是看得目瞪口呆。

刚才这海盗上来有多嚣张,如今就有多落魄。

福灵安一时怀疑郑夫人对这个人做过什么,怎么还没做什么就把人吓成这样了?

然而下一刻在郑夫人脚边的大汉忽然暴起,手里分明拿着一把匕首!

福灵安大叫:“小心——”

话音刚落,郑夫人手里的火铳早就比大汉的动作更快,直接打在对方的手脚上。

大汉顿时倒在地上哀嚎,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郑夫人面无表情道:“扔下去!”

身上带着伤口扔下去,必死无疑。

大汉又要求饶,郑夫人这次看向福灵安道:“大人有什么话要说吗?”

福灵安皱眉,觉得把人扔下去有点不好,但郑夫人刚才要不是反应足够快,早就被大汉伤着了:“我没什么要说的,夫人请便。”

闻言,郑夫人才笑了:“我还担心大人会于心不忍,若是大人见谁都觉得可怜,那我可能就不敢带着兄弟投奔大人了。”

对谁都要心生同情,郑夫人可不敢跟这样的人合作,以后怎么死都不知道。

福灵安就问道:“夫人似乎认识这些人?”

郑夫人点头:“这人就是个小喽啰,原本的船队被我击沉了,老大都弄死了。他们专门去岸边拐卖不大的孩子和年轻的妇孺,又是碰上落单的敲闷棍就绑走,然后卖到海的另一边去。我当初就是被打晕上船送过去的,要不是遇到我家夫君,早就死在另一边,如何有机会回来?”

所以她对这些人恨之入骨,正好又碰上了,当然把人一网打尽!

“没想到当初大部分都弄死了,还有这一部分人趁机跑了。天网恢恢,他们最终还是落在我手里了!”

福灵安看得出郑夫人就是有仇报仇的性子,该报仇的时候丝毫不手软。

船尾勾住对方的船只,那边想收都收不回来,就被郑夫人的手下处置掉了。

他们一路行驶,遇到不少小海盗,后来渐渐不见了。

来回几天,小海盗吓得落荒而逃,郑夫人还挺可惜的:“估计一个月内他们都不敢靠近,我们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福灵安就奇怪了:“夫人之前不是说要找到他们的巢穴然后一并捣毁?那他们就彻底不能翻身了。”

郑夫人笑道:“要几天就把活都做完了,那大人还需要我们吗?”

不得不说,她这话真聪明。

要郑家的船队把小海盗彻底清扫干净,水师都没事干了,皇帝会不会因此觉得水师无能,又觉得郑夫人他们办差太容易,不愿意兑现承诺?

福灵安便笑道:“夫人说得对,暂且休息一会儿吧。”

郑夫人还挺惊讶,以为福灵安会劝他们尽快灭掉小海盗回去的,谁知道居然赞成了?

倒是个有趣的人,她原本以为官府的人都一板一眼,不知道变通,福灵安瞧着有些不一样。

福灵安一留就是半年,晒得皮肤黝黑,火铳居然比以前使得更好,多得郑夫人偶尔心情好的时候指点一二。

他当时就发现郑夫人的火铳简直使得出神入化,抽木仓的手法极快,眨眼间功夫就已经开木仓了,无人能逃得过去,而且还百发百中,于是就虚心请教。

郑夫人便道:“我身材娇小,比力气是不行的,若是火铳还使不好,如何服众呢?”

在海盗当中,武力是第一重要的,然后就是拼脑子了。

郑夫人只有聪明的脑瓜子却没有绝对的武力去镇压,底下的海盗早就反了天了!

福灵安对她极为佩服,一个女子在一群海盗男人当中成为头领,比任何人都要努力和辛苦才是。

然而郑夫人这个头领一做就二十年,毅力绝非一般。

半年的时间,沿海的小海盗清理得差不多,只有一点零星倭寇,郑夫人就劝福灵安回去了:“大人留下已久,该清楚的已经清楚了,也是时候回去复命。”

只有折子述情,哪里有他亲自回京跟皇帝述职那么清楚明白?

福灵安苦笑,郑夫人仿佛总能看出点什么来:“不瞒夫人,皇上确实派人传信,让我回去亲自述职。”

海盗清理得顺利,皇帝依旧要听福灵安亲自禀报才行。

而且福灵安过来就是看看,一留就是半年,还没回去的意思,皇帝当然要把人叫回去。

郑夫人微微一笑:“恭喜大人要高升了。”

扫清周边海盗,这样的功劳,福灵安自然能被提拔了。

福灵安却道:“都是水师和夫人的功劳,夫人这样说倒是折煞我了。”

郑夫人摇头道:“哪里,像大人这样亲力亲为的官员,百姓是有福了。”

福灵安看着她一会才道:“郑夫人,后会有期了。”

他转身离开,郑夫人在原地看着福灵安走远了,身后一个手下用蹩脚的汉话问道:“老大,我以为他会开口让你跟着他走的。”

毕竟郑夫人千里迢迢回来,不就是想落叶归根?

手下们以为帮忙清理掉那些小海盗之后,有了真正的良民身份,郑夫人就会下船,告别手下们,重新恢复普通妇人的身份,去一个偏远的小村庄过起平静的生活。

郑夫人头也不回地笑了:“不会,我舍不得。”

年少时她家破人亡,被人拐卖去青-楼,再被海盗辗转卖到海岸那边,然后成为女奴。

要不是遇到她的夫君,郑夫人很难活下来。

她夫君的心愿是能够回归故土,所以郑夫人回来了。

她夫君曾经希望能够让跟着的手下们也有一个家,过上还算安稳的生活,于是郑夫人就带着手下回来,如今也让他们过上不再挨饿受冻,不必被人驱赶的日子。

郑夫人站在船头,对着手下仰头大笑:“儿郎们,海上就是我们的天下,开始干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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