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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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北还记得当年贺昭考入了机甲学院，那时他正好在机甲学院做客座教授，贺昭虽是贺夫人的外甥，面容却和那位贺夫人有七分相似，所以他有印象。

不知为何却没有来入学。难道是那届入学通知上的机甲太丑了不符合年轻人审美？

小军官见闵上将说到一半就自顾自地发起了呆，也不敢问，只好默默站在一边继续做警卫。

而岑宁这边群戏的拍摄高一段落，小演员还有最后一段戏就杀青了。

尚大人一案最后以大太监周武及保龙使办案不利结了案，大太监周武作为保龙使的监事，官降两级罚俸禄三年，所有保龙使罚俸禄半年。尚大人一家追封英烈公。可笑，可笑，一代名将尚大人死在宦官手上被追封英烈公。

皇帝想宠幸尚玉，结果尚玉的天乾等级高压制了皇上，每当皇帝兴冲冲而来，尚玉的等级压制，导致皇上几次刚爬上尚玉的床就头晕呕吐浑身乏力。

一开始皇上以为是后宫嫔妃争宠，给他下了什么药，好一通查没有查到任何可疑，为了安抚尚玉他还破天荒的给尚玉安排了一个女官的官位。

再后来这种情况一多，皇帝也觉得有问题，彻查了身边的太监、宫女，还把管事太监周武好一顿骂。

为了讨尚玉欢心，天献帝可谓煞费苦心，甚至把已故太后年轻时住过的最华丽的英宁宫赐给尚玉居住，美其名曰照顾老臣遗女，可笑的是，尚家夫妇二人正是死在皇帝最宠爱的宦官手上。

前朝众官员对皇上这种无视律法无视先祖的行径批了又批，皇帝也毫无改过之意，换句话说这位**的楚正帝是铁了心要做一代昏君了。

前朝原有几位和尚家交好的官员，希望尚玉远离是非中心，不要做祸国妖姬，可惜尚玉没有回复，有些老臣说着没想到尚将军一门英烈生了个这样狐媚的女儿，只有老皇叔心里知道，尚玉对**的恨怕是不得善了。

老皇叔信守承诺带着年幼的尚暖举家南下，要了块封地，远离京城，尚玉见幼弟安全也没了顾忌，对楚正帝也有了点笑模样。

楚正帝对尚玉这种时而冷酷时而忧郁时而热情的性格蛊惑，连一贯信任的周武都难敌。

后天献帝罹患恶疾，数月间上吐下泻，宫内恶臭不堪，众侍女皆掩面捂鼻，唯尚玉不嫌弃，衣不解带侍奉半月，天献帝大为感动，晋升尚玉为五品女官，受重用的势头凌驾于周武之上，周武一方面忌惮一方面又想借机敲打。

而恶疾后不知何故汉献帝雄风不再，太医院反反复复医治不见效果，周武提出古有彩衣娱亲，今有纱衣奉君，命后宫嫔妃女史均着半透明纱衣为皇上治病，尚玉因怕泄露自己天乾的身份和身上金色印记不肯着纱衣。

而周武本就想借机敲打尚玉，刚好以此事做由头，趁着皇上服药后昏睡的时辰，命小太监扒了尚玉的朝服，仅着里衣，吊在各宫嫔妃进出的道路上。周武本想借其他各宫嫔妃羞辱尚玉，没想到刚好碰到了九公主。

这九公主楚渲虽是女子，但因受天献帝宠爱，可以和众皇子一同读书，又因天资聪颖，被太傅多次夸奖，天献帝虽觉得女子读书无用，但女儿年纪轻轻就才女之名满天下，倒也给不学无术的自己挽回了几分面子。心里倒也是欢喜但却就和养了只狗会作揖的感觉也没差。

皇子们每天和太傅学治国之道，九公主也跟着听，且见解远超其皇兄。这次早就听说周武又出了馊主意，把好好的皇宫弄得如同勾栏瓦舍一般乌烟瘴气，再加上前朝历代都有宦官乱政，楚渲想规劝父亲但这几日天献帝因用药忌讳嘈杂忌讳生气和惊恐，楚渲本着为人子女孝顺亲长，不便在此时打搅天献帝。

楚渲下了学想去和父皇请安，没想到远远就看见一伙儿宫女太监围在大殿进出的要道上指指点点，楚渲刚想走过去，下人劝到：九公主，还是别去脏了眼，那不长眼的奴才仗着得宠不肯出力讨好皇上，周公公正整治呢，九公主女孩子家家看了要羞臊的。

楚渲眉头一皱，听说周武搞了个什么纱衣奉君，搞的后宫一群女人正常点的都告病锁宫，还剩一群狐媚的天**不蔽体勾引父皇，太傅气的把书都摔了，父皇三天没上朝了，言官多次上奏帖子斥责这种行为，奏折也石沉大海。

楚渲身为公主，不能看着周武这样的奸臣祸乱国家，楚渲攥着神仙姐姐送她的小金刀带着随从就奔了过去。

吊在门槛上的人外衣被脱了扔在一边，仅仅着一身素白寝衣，外面还被小太监披了一层红纱，几个小太监指着她呵呵地笑，嘴里尽是一堆羞辱之词。

楚渲走进一看，这不是送金刀给她的神仙姐姐吗。本想择日劝父皇没想到今日抓到周武现行，而周武居然敢抓她的神仙姐姐，神仙姐姐虽然不是真神仙，但她给自己的小金刀放在枕边当晚就梦见了娘亲，所以楚渲还希望感谢一下神仙姐姐呢，没想到今天就看到了神仙姐姐被周武抓住羞辱。

楚渲大喊一声：何人在殿前放肆，大胆！太监宫女纷纷跪下。

周武见九公主过来，敷衍的弯身鞠躬，见过九公主。

九公主看见周武就讨厌，也没好气地说：我当是谁，原来是周公公，周公公好大的官威！楚渲叫侍从去放人，侍从忌惮周武不敢动手。

尚玉笑了对楚渲说：九殿下，我不是神仙姐姐。您回去吧，放心，我没事。

九公主眼见侍从不敢动，跺了跺脚怒道：还不快去把人放下来，吊在此处成何体统！

周武摇着拂尘不屑地说：九殿下，这事您可做不了主，是皇上给了咱家惩治宫人的权利，您啊就别参与了。

尚玉知道九公主其实管不了什么，一个吉祥物一般养在宫内的公主，压根没有实权，她只是想搅浑这摊死水让所有人都不好过。她故意给九公主使眼色轻声说到：殿下快走，殿下您管不了！求您了！

没成想九公主一步挡在她前面对着周武骂到：本宫是皇上亲封九公主，官平正一品。你一个五品太监总管在我面前谈权利，你要反吗？区区阉人，居然祸乱朝政，明日我就上奏父王让他治你的罪！

周武听到阉人二字气的脸都扭曲了，颤抖着伸出指尖说：好好好，咱家治不了公主，还治不了个女官了吗，我抽死你这个妖精！

周武入宫前学过几年功夫，所以才给自己起了个武字，一手九节钢鞭使得出神入化，还曾救过圣驾，这一鞭子下去怕是尚玉容貌尽毁，尚玉倒无所谓，反正她讨厌自己这幅容貌。

而九公主见她躲也不躲，眼见周武动鞭子，她想也没想，转过身飞扑到了尚玉身上。在尚玉的视角里仿佛这一切加上了慢动作，原本对这些毫不在乎只等待最后结果的尚玉，把自己也作为报复的一环考虑，完全不在意自己会不会受伤，会不会毁容。

而此刻一个小小的身影像一只小小的蝴蝶翩然飞起，像扑火的飞蛾，也像浴血的凤凰，钢鞭来不及收回，抽中了哪个小小的身影，尚玉运起内力挣碎了绳索，却来不及救楚渲，只能在她被抽飞的空中抱住她。

鲜血溢出，尚玉的眼前一片血红：不！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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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尚玉崩溃的大喊， 垫住楚渲的右手一手的黏腻鲜血。

周武眼见闯了大祸，面色惨白，冷汗留了一脸， 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仆从也惊恐的大喊：殿...殿下，殿下！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太医！尚玉回头冲着吓傻的仆从大喊到。

不怪...不怪咱家，不怪咱家， 她自己扑上去的，你们都看到了！不是咱家动的手，不是咱家！周武眼神中还带着凶光，一边发抖一边说着， 谁敢乱说， 我就杀谁！

尚玉用帕子压住楚渲的伤口， 伤口在脑后， 她也不敢移动楚渲， 楚渲握住尚玉指尖说到姐姐，别怕， 我...我保护你！边说话，唇角溢出血。

尚玉摇摇头，指尖冰凉，颤抖着摸着楚渲的额头：别说话了， 太医马上就来，你会好起来的！她记忆中有几个止血的穴位，可是楚渲太小她不敢随便点，尚玉再次感觉到了父母死的那天晚上那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时一旁的周武还在叫喊，同时把鞭子扔给自己手下的一个扫洒小太监声嘶力竭地威胁到：一会儿宫里来人，你就说， 你就说是你抽的。我给你爹娘养老！别忘了你爹娘还在我手上，你妹妹还在我府里当妾！

小太监吓得不住磕头：不行啊，周总管，这是砍九族的罪啊！周总管！周武一脚踢在小太监胸口，小太监被踢出去，又跪着爬回来抱住周武的脚哭泣。其余众人也都跪在地下头都不敢抬。

你不认，我现在就杀了你！周武狂性大发，一鞭子抽过去，小太监临近的宫女也被鞭子扫到了脸，捂着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太监直接被抽的吐了血......

尚玉回头瞪着还在大喊大叫发狂的周武，一个闪身飞过去。

满头黑发飞散，血灌瞳仁，柳眉倒竖犹如地狱恶鬼，周武吓得连连后退：你要干什么！你个小娘皮，反了你了，来人啊、来人啊......

尚玉一步步紧追，眼前闪过父亲入殓时被宦官们鞭打的不成人形的残躯，母亲碰死在金銮殿上浑身浴血身影，还有还有这个身高不足她腰还是个孩子的九公主......

咱家......周武还想恐吓尚玉，被尚玉一把捏住咽喉。

周武一惊，运起内功想摆脱挣扎，没想到看起来的纤细的尚玉手指细长却如铁钳一般无法撼动，她面无表情地把周武举到了空中，周武运起浑身力气也无法挣脱，一张脸被憋得通红：你...你居然会武功！你敢杀......话还没说完，就被尚玉捏断颈骨而死。

一代权宦未曾想就交待在了此处。

尚玉将周武尸体一扔，看着下面瑟瑟发抖的众人，温柔地问到：知道该怎么说吗？

刚刚被周武指定去认罪的小太监立马冲到周武尸身上拳打脚踢，旁边几个宫女太监愣了片刻也跟着上去打。

周武的九节钢鞭被小太监捡起来绕在周武尸体的颈项上狠狠一拉遮盖了指痕，周武的脖子现在和身体只连着一层皮。

小太监面带癫狂地跪下大喊到：周总管误食五石散，狂性大发，妄图侮辱尚女使，还意图杀害九殿下毁我朝国运，幸得奴才们不惧生死极力反抗，冒死救下尚女使和九殿下，你们说是也不是？

一旁侍候周武的宫女刚刚被周武抽到脸，捂着伤处似是恨急，拔下头上发钗狠狠扎入周武眼睛，又一头碰在宫墙上，额角上流着血也跪着回话到：奴婢见周总管发狂，奋力反抗不敌周总管蛮力，被扔到墙上撞破了额角，幸得刘公公拼死拖住周总管，奴婢为救九公主，不得已用发钗刺瞎周总管眼睛，这才为九公主赚得一线生机！

周武身边的其余几个奴才也跟着说：巧儿姑娘大义，卓公公威武，小的们都瞧见了，小的们都帮忙了！

尚玉满意的点点头，回头看向九公主的宫女侍从。

九公主的宫女侍从们也同声应和，也把情况复述一遍，众人串好供词，此时殿外侍卫和太医一同赶到，扣下所有人等待回话，而九公主被急送太医院进行救治。

刑部到后得知尚玉和周武都是皇上的宠奴，一时不敢审，再加上还有九公主受伤。只得先把尚玉软禁在宫里，其余人收押刑部大牢等待皇上旨意。

皇上服药后下午要休息两到三个时辰，眼下时间还没到，伺候的人不敢去通报，刑部尚书大喊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去叫皇上。九公主命在旦夕，出了事情谁负责？

尚玉没说话，一个眼神过去，几个宫女点点头。随即跑进皇帝寝宫大喊到：皇上不好了，周公公发疯杀了九公主说要亡我**国运。不好了皇上，周公公疯了！九公主死了！周公公死了！**要完了。

天献帝吃了药正昏昏沉沉，突然宫内一阵尖叫，还有花瓶被撞破的声音，天献帝一阵心悸刚想破口大骂，突然一个宫女鬓发散乱的跑进来大喊到：不好了皇上，周武反了，他胁迫尚女使，还杀了九公主，要断我国运啊！

天献帝心悸得厉害，一听周武要造反，脑子像炸了一样，偏这宫女讲话声音又大又快，天献帝刚想平躺下去喘口气，这宫女直接来拉天献帝：皇上，快跑吧，万一周公公杀过来，奴婢挡不住啊，几个小太监拦的都吐血了。

外面一阵兵荒马乱，似有多人在外厮杀，由远及近，还伴着尖叫声刀剑声，天献帝后脑愈发疼痛，此时宫女一把扶起来天献帝，天献帝只感觉后脑不住疼痛，全身脱力，双眼胀痛，心悸绞痛。

突然天献帝脸色一阵涨红，双眼血丝密布，一股血流从耳道内溢出，宫女连忙把天献帝放回床铺，整理好衣服，放下纱帘，冲窗下的人打了个手势，顿时安静了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宫女缓步出去回话：刘尚书，尚女使，皇上已醒，请刘大人进内堂秉明事情原由，奴婢先退下了。刘尚书疾步进寝宫。

尚玉抬眼看了眼宫女，宫女点点头，随即窗下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宫女看周围没人，快步往自己住的小院走去。几息之间，人影就瞧不见了。

寝宫内帷幕重重，虽是下午却昏昏暗暗，天献帝躺在龙床上，宫殿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中药味混杂着莫名的甜腥味。

刘尚书跪着开始小声叫到：皇上，皇上！

里面也没人答话，刘尚书不敢抬头又等了片刻，示意尚玉上前，尚玉表示自己衣衫不整不适合面君，跪坐在一旁。

刘尚书以为皇上刚醒心情不佳，事情又从急就跪着低头说到：皇上，周武、周公公他突然狂性大发，打伤了伺候的小太监和宫女，还打伤了九公主，不过您放心臣已经让太医院全力救治九公主了，就是就是周公公......周公公他......

刘尚书擦擦汗，一咬牙说到：就是周公公他已经死了，请皇上圣裁！

天献帝仍然一言不发，刘尚书擦擦头上的汗，扶了扶被汗浸湿的官帽，刘尚书悄悄抬起头看了看龙床帷幕里，隐隐约约也瞧不真切。

刘尚书又叫了几声，皇上还是没有出声，尚玉示意刘尚书近前看看情况，刘尚书扶着官帽，颤颤巍巍地走到寝帐前拉开帷帘。天献帝正巧一口鲜血喷出，喷了刘尚书一脸。

尚玉惊恐到：刘尚书，不好了，皇上被您气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