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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妄渊打量着柳生生,很快察觉出不对劲儿。
“你怎么……”柳妄渊手指上下一扫:“如今穿着这么含蓄?”
柳生生自神魂归位起给人的印象就是妩媚奔放,这也是魔族女子的特点,只是她生得美,会格外明显,总是一袭黑裙,从锁骨到肩膀,大腿内侧到脚踝,摇曳风中,跟柳妄渊跟宿问清等人说话时倒是正常,一旦对上其他人,骨子里的媚态就显露出来,吐气如兰,玲珑曼妙。
而现在,柳生生不仅喝茶豪迈,鹅黄长裙从脖颈包裹到脚踝,虽然多了分天真娇俏,但让帝尊这些老熟人看着很不适应。
柳生生将茶壶往桌上一放,然后“噗通”跪下,低着头说:“帝尊,随您责罚,没理由,还有我想在岐麓山待一阵。”
前几句忘渊帝姑且能理解,但后一句明显不对劲儿。
“怎么,你惹上仇家了?”
柳生生嘴吧像蚌壳,死活不吭声。
住呗,柳妄渊心想,岐麓山这么大的地方,至于这壶冷茶的代价——
柳生生到后山挖竹笋去了。
一连半月,柳生生白天去后山,晚上回房间睡觉,背着个竹篓接地气得很,日日从柳妄渊眼前晃过,脸上写满了“我有心事”,但到底女儿家,帝尊虽然卦,却从不强求。
“受什么刺激了?”苏和站在对面的山头上,看柳生生挽起袖子,都没用术法,徒手挖竹笋。
一旁的宿问清摇摇头:“不知道,昨日我问了,她没说。”
柳生生将一个笋扔到竹篓里,从里面拿出一个水壶,一边坐在石头上一边望着远方,时不时抿两口,特别像勤耕的持家美妇。
这太反常了。
变故出现在一个清晨。
朝霞漫天,岐麓山汇聚的全是绝世大能,灵力充沛,第一缕金光破开彩霞,尽数落在了这里,恍如隔世仙境。
在这种天地孕育的奇景中,有诵经声悠悠传来,平稳徐徐,融于风中,为岐麓山镀上了一层禅意。
宿问清从府邸出来,稍微放出神魂感知了一下,诵经之人并不在护山禁制内,声音却能传这么远,说明修为不低。
哐当——
要去后山的柳生生身形一顿,背上的竹篓应声砸在地上。
“完了完了……”柳生生满脸慌张,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无奈,低声道:“怎么追到这里了?”
一抬头,对上宿问清洞穿一切的眼眸。
宿问清:“还不说吗?”
柳生生:“……”
后山竹林,宿问清跟苏和都在,柳生生坐在对面,魂飞天外,诵经声一停,她骤然回过神。
“那诵经之人……你认识?”苏和轻声。
柳生生捂住脸:“仙君,仙尊,我好像惹上事了。”
这话说的,世事都有能摆平的时候。
但是听完整个故事,宿问清跟苏和面无表情,这事……可能摆平不了。
简单来讲,柳生生惹上了一个佛修。
她自从摆脱宋欲,就跟翩然起舞的花蝴蝶似的,可能是之前憋得狠了,如今看到美男就想调戏两下,有种“报复性”的享受。
大概三个月前,柳生生游历凡间,路过了一栋鬼气森森的宅院,仔细一打听才知道是凡尘一个亲王家的老宅子,惹上了不得了的脏东西。
是不得了,凡间不比修真界,就算是国师级别的,也就区区元婴期修为,而这冤魂还是个元婴后期,对凡人来说可谓厉鬼中的厉鬼,柳生生虽不说路见不平,但随了帝尊,爱看热闹,闲事能管就管,管不了拉倒。
一般修真界的人不插手凡间事,一是修为悬殊,没必要,二是万物自有规程法度,有人皇在就轮不到他们逆天改命,恐遭劫难。
这王爷叫来了国师,国师也无法,担心厉鬼祸乱皇城,国师便从世代相传的传承中联系到了修真界一个挺大的佛门大宗,他们二者似乎关系密切,反正这佛宗真的派了一个佛修去了凡尘。
问题就出现在这儿!
这佛修……长得很合柳生生的心意。
她本以为就是个元婴后期大圆满,谁知深藏不露,是个合道!境界道心还要超出她一大截!
但柳生生送上门的时候还不清楚。
魔女秉性不改,先是化作侍女接近,但第一晚就被这佛修识破。
佛子睁开双目,似有妙法莲花在其中盛放,佛音震震,他面如冠玉,素白端雅,柳生生那些旖旎的小心思在这种注视中变得格外猥琐!她讪讪离开,回去越想越气,她可是魔女!忘渊帝尊承认的闺女!怕个屁?!
许是没准备好,柳生生自我安慰,越挫越勇,第二日真身上阵。
干净的禅房内,魔女大胆地躺在佛子怀中,媚骨天成,攀上他的脖颈,再吐着气说:“修什么佛啊?要不要跟我……嗯?”
佛子无动于衷,目光如古井般沉寂,最后说了句:“心性不稳,则道法如哽,你我有缘,我来渡你。”
柳生生当时如遭雷劈,就、就这样?
她当即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跟佛修拉开距离,自觉再待下去恐要出事,于是一拱手,打算溜之大吉:“告辞。”
谁知这佛修料理完厉鬼,一路寻来,追了她整整两个月!
第一百六十四章 轰出岐麓山
瞭望首在自己的府邸中醒来,他还迷迷糊糊的,以为自己睡前在打坐,但他几乎没有打坐睡着的经历。
瞭望首想起身,然后……从腰侧某处跟后面某处开始,难以忍受的酸疼酥麻骤然袭遍四肢百骸,瞭望首脑袋空白了一瞬,他望着爬满房顶的某种黑石,没由来升腾起一股杀意。
想起来了……帝尊将品邢一族按在地上擦,他跟湛方凌功成身退,回到府邸湛方凌跟他说着离开的原因,然后说着说着……他们亲吻了,瞭望首当时是很感动来着,毕竟自己的狗回来了,不是因为忘恩负义,是有理由的,但湛方凌手不老实,仗着成为鬼印时熟知他身上的一切,好一番撩拨,当然,魔尊不会承认自己不争气,对方“诡计多端”罢了,但是……
瞭望首拉开身上的兽皮,皱眉往里面看了一眼,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他的目光放空,有那么一瞬间,想在列祖列宗面前以死谢罪。
瞭望首纵横魔界,桀骜不驯,道侣标准从美娇娘过渡到问清仙君,都是以他为天,但这次……魔尊接受不了!哪怕他曾经心中隐隐有了猜测,然而真的到了这步,他就是接受不了!
吱呀——
房门打开,颀长的身影进来,湛方凌手里还端着一碗药。
“滚!”瞭望首从后牙槽挤出一个字,感觉下一秒就能祭出鬼头刀。
湛方凌走近,魔界光亮不好,打在他脸上的阴影有点儿重,衬得整个人莫名乖戾,又有些俊美,导致瞭望首这么一个看遍四海美人的魔尊都愣了愣。
“喝药。”湛方凌将药碗往前递了递。
瞭望首找回理智,脖子一拧,“滚出去!”
药汁不多,湛方凌见状仰头入口,却没咽下去,而是在瞭望首诧异的注视中俯身,捏住小魔尊的小巴,以唇相渡。
瞭望首眼前炸开火星子,洁身自好格外纯情的魔尊,脑海中忽然蹦出忘渊帝看话本子时的一句话:“这也太难为情了吧!”
他居然在我清醒的时候吻我?瞭望首天马行空地想着:就算我第一遍不喝,你问第二遍第三遍不行吗?非要占我便宜?
瞭望首为了不呛着,稀里糊涂将药汁全喝了,然而湛方凌并没有因此放过他,舌尖缠绕,一只大手伸进兽皮里,腰侧被轻轻按住,瞭望首忍不住一道闷哼。
“不折腾你。”湛方凌稍微撤开点儿,感觉到了瞭望首的抗拒:“别怕。”
言罢,他轻轻碰着瞭望首的唇,没被拒绝后继续刚才的事。
瞭望首满腔怒火,熄得干干净净。
果然,魔尊心想,美色可以瓦解魔的意志。
然而此刻的美色不是湛方凌。
瞭望首不着寸缕地裹在兽皮里,他往里面蹭蹭,实在不好意思。
“遮不住。”湛方凌语气含笑。
“什么?”瞭望首没懂,紧跟着最敏锐的地方就被摸了摸。
“角。”湛方凌接道:“害羞了吗?魔角露出来了,比你战斗时小点儿,手感很不错,魔纹也很漂亮。”
瞭望首都来不及反驳他害羞了这件事,就被湛方凌一顿夸弄得飘飘然,洋洋得意:“那是,我可是血脉纯正的魔尊,魔角自然不是普通魔族能够比拟的。”顿了顿,有些恼羞成怒:“摸够了吗?!”
湛方凌放开:“嗯,下次。”
瞭望首心想你还想有下次?
有,当晚。
魔族开荤比较凶猛,无论男女无论上下,体内的某种欲望会被激发,之前禁欲多久之后反噬就有多猛烈,瞭望首打定主意不让湛方凌再碰他了,但是到了晚上体内跟燃了火似的,湛方凌就坐在一旁看,瞭望首抬起一条腿从背后推了推他,嗓音发哑:“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
“你是魔尊,能让你把控不住的药,须得是忘渊帝炼的,你觉得他会给我吗?”湛方凌淡淡。
瞭望首:“他会!”
如果忘渊帝知道这么一茬,他不仅会给,还会给药效最猛烈的。
湛方凌:“……”有点儿道理。
“你乃魔族。”湛方凌放下,反手抓住瞭望首不断蹭着自己后腰的腿,他的手像是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总之让瞭望首无比舒服。
“想要?”湛方凌看向瞭望首。
“谁想要了?!”某魔丢什么都不能丢脸。
湛方凌笑道:“那就是我想要了。”
又是一夜。
清晨,瞭望首气息奄奄地看着湛方凌起身,先用术法清理干净衣服,然后慢条斯理穿上,忍不住:“你都不累的吗?”
湛方凌从容:“我还能再战几日。”他看过来,挑眉问:“要吗?”
瞭望首将兽皮往脸上一盖,彻底躺平。
他服了!
湛方凌眼眸中涌现笑意跟宠溺,小魔尊。
瞭望首痛并快乐着,总算理解为何帝尊特别执意此事,又觉得自己帝尊不太一样,可能跟仙君有点儿共同语言,但是不能问,朗樾能抽死他。
等瞭望首这股劲儿过去,他难得穿上衣服法袍,盘腿坐在床榻上剥橘子吃,“你这个情况不行,你炼丹炼药比不上帝尊,比不上的地方咱们坦诚相对,不如你跟我去趟岐麓山,帝尊好说话,什么都会给。”
湛方凌合上籍叹了口气,没办法,想要快速恢复只能借助忘渊帝尊的力量,那人炼丹炼器六界一绝,然而一想到忘渊帝笑意莫测的样子,湛方凌就后背发冷,这个人情很不好还。
然而品邢的事情,他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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