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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残酷的世界已失望透顶,已经几乎不再去幻想自己能够完全翻案恢复清白了,但他心中总会残留那么一点希望,有了希望,人才能勉强在绝望的现实中苟延残喘下去。
等到希望真的降临到他眼前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激动和狂喜,竟然是不知所措和茫然。
他原本只期待宋铃雅能够为他说一句话,站出来证明他的无辜,哪怕是一个道歉——却没想到沈承安已经做到了更深的一步。
盛霜序就怔怔地看着沈承安,直至被沈承安轻轻摇了摇肩膀,沈承安有些焦急地询问他:“老师,你怎么了?”
盛霜序喉咙发哽,反复张开口都说不出话来,这才发觉自己的眼泪正不住地往外落,他哆哆嗦嗦地取下眼镜,赶紧去抹脸上的泪。沈承安被盛霜序的反应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翻找口袋里的纸巾,但他却没能如愿找到东西,就用手包住盛霜序的脸,手指轻轻地为他擦拭泪水。
盛霜序很难再压抑住情绪,哽咽地开口道:“谢谢你。”
沈承安一愣,他从没想过要盛霜序的道谢,也不求任何回报。
盛霜序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他的善良很难叫他理所应当接受他人的好意,即便沈承安对他有亏欠,但他也无法无视沈承安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
盛霜序总会把事情想得更糟一些,也控制自己不要对任何人太抱有希望,以免承受过多希望无法实现而造成的痛苦,但希望所带来的力量是如此充沛而汹涌,直接将他眼前的阴霾被一扫而空。他已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额头无力地依靠住沈承安的肩膀。
沈承安近些日子已成熟了许多,至少在感情上不会再像个孩子一样用极端手段来吸引老师的注意力,他自以为自己已经足以沉着冷静地应付一切突发事件,但老师的主动贴近还是叫他慌了神——沈承安手指僵硬地从盛霜序脸侧移开,最终小心翼翼地抚摸起盛霜序的脊背。
他心中生出仓促告知老师、导致老师难过的愧疚,还有被老师亲近后的、自私的窃喜,两种情绪黏黏糊糊地缠在一起,快要冲晕了沈承安的大脑。
沈承安嘴巴笨,便更喜欢用动作表明自己的情绪,他想要抱紧他的老师,更想要宣誓主权似的亲吻,以此来给予他的老师安全感。
但他的老师并不会理解他的冲动,他便忍住了。
沈承安耳根微微发红,笨拙而紧张地安慰道:“老师,你……你不用和我道谢的。”
盛霜序逐渐冷静了些,沈承安的心跳声在他耳边越来越响,竟莫名使他心安许多。
“你不要难过了,因为是我要帮你的,我压根不需要你的道谢,”沈承安还在费力地说些安抚的话,“就算最后没能成功,我、我也会想尽办法帮你的。”
正在这时,盛霜序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这才赶忙挣脱沈承安的怀抱——盛霜序竟还因此有了几分不舍,他清了清嗓子,按下接听键,连带把脑子里不该有的想法都抹去。
沈承安眯起眼睛,试图偷看打来电话的人的名字。
他什么也没看清,心中对来电人的不爽和嫉恨几乎要涌到脸上去,但他不想在老师面前暴露自己所想,只能把注意力再引到盛霜序身上去。
他的老师真漂亮。沈承安想,心里的恼火也逐渐消退了点,他还是想亲吻他。
盛霜序的眼睛水润润的,眼眶红了一圈,他的面色随着电话谈话的深入愈发凝重,沈承安隐约察觉出盛霜序的情绪变化,心中也随之有些不安。
盛霜序说的话不多,只是随着对面应了几句“是”,就挂断了电话。
“打来电话的人自称是我的舅舅,他说我妈妈去世了,”盛霜序放下手机,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算不上难过,“我得回家一趟。”
-
在盛霜序的记忆中,他的母亲宁诗慧是个很矛盾的女人。
盛霜序并不清楚真实情况,他从没见过外公外婆,只知道宁诗慧为了嫁给盛宗钰,很早就与娘家断绝了关系,盛宗钰就是她生活的浮木——敢于反抗父母的女人竟然变成这副模样,她敏感而懦弱,面对盛宗钰日复一日的家庭暴力与精神折磨,她也不敢有丝毫反抗。
盛霜序最初对生下他的母亲也抱有爱意,年幼的他和盛雨薇甚至会试图用自己的身体去拦住父亲对母亲的殴打,而他们的妈妈哪怕看着孩子们挨打,也只会哭泣,她明明已遍体鳞伤,却还要一次又一次抱着盛霜序和盛雨薇讲她和盛宗钰的爱情故事,沉浸于过往的幻想中。
直到盛雨薇出事以后。
他可怜懂事的妹妹数次哀求、确认不要把那天的事情透露给妈妈,即便她不说,就算豁出性命盛霜序也愿保守他们那共同的秘密,当他好不容易能够带着妹妹逃离那个家的时候,在临行的前一晚,宁诗慧单独拦住了盛霜序。
盛宗钰根本不想供养两个孩子,也不把兄妹俩放在眼里,即便他们离家出走,他也是不管不顾。盛霜序压根不奢望盛宗钰能够有所动容,他本以为宁诗慧起码会表现出对孩子们的担忧——她只是苦苦哀求他不要走,因为这样会毁掉这个家。
宁诗慧固执地认为,只要能够忍耐,他们的父亲迟早会善待他们的,盛雨薇的病也能够变好。明明她都可以为此忍耐,为什么她的孩子不可以呢?
盛霜序麻木地看着泪流满面的母亲,听她反反复复哭诉自己对两个孩子的愧疚,哀求他们可以忘掉以前的事情、再努力忍一忍,盛霜序听着听着,最后却什么话都没再听进去,他知道他的母亲张嘴闭嘴说了很多,他却仿佛听不懂她的语言。
盛霜序就在那个时刻突然意识到,宁诗慧或许什么都知道。
那一晚他与盛雨薇所经受的一切痛苦、他们苦苦隐瞒的耻辱,她都知晓。
盛霜序对母亲最后的那一丝爱意彻底粉碎了。
第129章 冰棍
盛霜序和盛雨薇隐瞒了许久的母亲似乎什么都知道,只是她什么都没有做,她想要“忍耐”,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以粉饰太平,哪怕她的孩子受到折辱和玷污。
盛霜序选择独自消化这一切,他至少不想打破盛雨薇的希望,只是懦弱的母亲再也无法留住自己的孩子,因为盛霜序不会因为她的眼泪而动摇了。
自打盛雨薇死后,盛霜序就没和家里联系过了,他换掉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因而并不晓得宁诗慧生了重病,也对她的死讯有些猝不及防。
盛霜序并没有亲人去世的悲痛感,他没有看到盛宗钰,前来悼念的人他也都不认识,似乎都是宁诗慧早就断绝了关系的娘家人,那个自称是他舅舅的男人叫宁越,他看起来还算和善,愿意忙前忙后照料姐姐的后事。
盛宗钰没有出席很正常,他欠了一屁股外债,恐怕连妻子的丧葬费用都出不起。
盛霜序毕竟是宁诗慧的儿子,纵然他与母亲已没有什么感情,但他毕竟不是盛宗钰,他还是愿意参加葬礼,并且出一部分费用减轻宁越的负担。不过倘若死的是盛宗钰,他可就要躲得越远越好。
宁家的家境算不上好,据宁越所言,盛霜序的外公外婆也早就不在了,老人至死都不愿见宁诗慧一面,宁家虽然家穷,但是极好面子,女儿和男人私奔生子在他们眼里已是罪不可赦,宁诗慧重病时,盛宗钰不管不顾,还是身为弟弟的宁越偷偷救济了一段时间。
宁越在姐姐病床前大概也知道孩子和父辈有矛盾,他会来找盛霜序,也只是因为宁诗慧死了,就算母子之间的关系再单薄,也起码要让孩子们知道母亲的死讯。
宁家所在的小镇也信奉宗教,越是穷苦的地方就越愿意找一个活下去的精神寄托,这个镇子上的居民也是如此,连宁诗慧的葬礼也入乡随俗地在教堂举办。
囡囡打小没见过爷爷奶奶,盛霜序知道孩子没感情,也不想叫她吃路上的苦,故而到头来还是沈承安愿意全程陪同他来参加葬礼,从市区到镇上自驾花了足足快一天的时间,他们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光是一路颠簸就搞得身心俱疲。
到达镇上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盛霜序本想在镇上订个旅店先住下,但宁越是个相当淳朴好客的人,反复劝他们不要乱花钱,硬把盛霜序留在自己家里住。
沈承安作为盛霜序的“朋友”,也被留了下来。
镇子很小,镇上村落和镇中心离得很近,宁越就住在乡下,院子大,也有空房间,足够安置两人。
以往老人还在的时候一家人热热闹闹就地住在一起,现在就剩下宁越和妻子以及他们的孩子了。
盛宗钰再穷也要好面子,盛霜序的童年在的小别墅里度过,长大后便辗转于城市,故而他并没有真正地来过农村,第一次踏进院子的时候,倒还有几分新奇的感觉。
宁越的女儿,也就是盛霜序的表妹,宁越比宁诗慧小很多,他的女儿年纪也不大,她有些胆怯害羞地躲在母亲身后,好奇地打量着沈承安。
沈承安长得好看,在别人眼里又是“外国人”模样,不光盛霜序的表妹对他好奇,连邻家的小孩也特意跑过来看他,沈承安不介意被孩子关注,他哄小孩也是挺有一套,带着小朋友们裁纸叠了不少小动物,不一会儿就引得小孩围着转,连内向的小表妹也不怕他了。
沈承安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身边围了一圈小朋友,盛霜序就靠在门前看他,头顶的白炽灯泡随风轻晃,蚊虫围绕着灯光也嗡嗡地打转。
严格来说他们并不算合格的家人,盛霜序也只是与他们第一次见面,心中竟难得地生出了几分温情。
各家妈妈在街上里吼了一声吃饭,小孩子们便依依不舍地散去,宁越家也做好了饭,他们把餐桌搬到院里,一家人坐在外头吃饭。
已临近秋天了,晚上温度正好,宁越在饭桌上聊了聊家里的事情,他不知道网络上的纷纷扰扰,转头就问盛霜序的经历,盛霜序不想透露太多,便只说自己还没找到工作。
等吃过饭后,沈承安就又被孩子缠着玩去了,非得到了九十点钟,孩子去睡觉了,他才终于得了空闲。
宁家一家人住在北屋,盛霜序和沈承安暂时就被安置在了东屋和西屋,东屋空间不大,推门进去就是炕头,盛霜序洗漱完趴着和囡囡打了会视频,就听见有人轻轻地敲房门。
光是看窗外那高大的影子,盛霜序就知道来人是沈承安,今天大部分时间都在路上,沈承安要专心开车,到了之后盛霜序又忙着和宁越打交道,故而俩人一天都没怎么说过话。
盛霜序一时心软,就给他打开了门。
沈承安手里拎着个塑料袋,他进门第一件事就是从里头掏了根冰棍递给盛霜序,盛霜序握着冰凉的冰棍,惊讶地问他:“你哪来的冰棍,这都几点了?”
“嘘,”沈承安拉着盛霜序到炕沿坐下,说,“这里隔音不好,我就买了一根,别让那孩子听见了跟你抢着吃。”
“我跑过去的时候小卖铺才刚要关门,你赶紧吃,别化了。”沈承安塑料袋里还装了点零食,他伸手翻找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老师,我还买了零食,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盛霜序一时哭笑不得,哪有大人吃零食还防着小孩子的道理?但沈承安就想给他的老师偷偷吃独食,盛霜序便剥了外层塑料包装,对着冰棍一时无从下手。
他不喜欢吃甜食,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冰棍了。
盛霜序先探出舌尖舔了舔,就被冰得立即缩回了舌头,他用门牙小心翼翼地把尖端咬碎,小口小口地咽下。
冰凉的触感划过盛霜序的食道,叫他难得舒爽地叹了口气。
沈承安停住翻找的动作,安静地盯着盛霜序吃冰棍。
沈承安也不说话,盛霜序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冰棍也吃不下了,俩人一旦沉默起来,他便总觉得气氛不大对,于是岔了个话题说:“你还挺受小朋友欢迎呢,我表妹一看就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以前辅导囡囡做作业的时候,我不会叠纸,没办法教她,”沈承安死死盯着盛霜序,忽地开口说,“后来我自己练了好久,就学会了不少小动物。”
沈承安说的还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盛霜序没想到他记了这么久,一听他说话的声音、语气,忽地没来由地一阵心慌。沈承安的目光越来越灼热,使得盛霜序没有胆量再看他,哪怕被沈承安盯着看也不行。
盛霜序的冰棍还没吃完,就已经要化在手上了,他也顾不得糖水往手上流,说:“我有点累,想要睡了。”
没等沈承安回答,他就慌慌张张地踩着拖鞋要往外走:“你睡这里也行,那我就去西屋吧。”
沈承安却探手勾住了盛霜序的手指,指肚捻过他手上融化的糖水,轻轻给他擦拭干净。
“老师,别走。”沈承安抽回手,舔了舔指端粘住的糖水,绿眼睛可怜巴巴地望向盛霜序,“我好想你,好想和你说说话。”
“让我留下来可以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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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又要开始勾引人了,老师是否能经受住诱惑呢?
第130章 葬礼
沈承安一定是故意的。盛霜序的脑子又变浆糊了——他一定已经吃透了自己外貌的优势,特意过来勾引别人。
沈承安是不是故意的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他的老师确实经不住诱惑,从勾住他的手指开始,人就已僵硬地杵在原地了,都不敢看沈承安的眼睛。
沈承安对气氛的嗅觉很敏锐,他当然能看出老师的混乱,他也懂得及时出击,便不等老师的回应,探手捉住了盛霜序的腰。
盛霜序的腰很细,沈承安没怎么用力,指肚就压住了他的脊椎,手腕轻轻一扳,这下盛霜序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坐在了沈承安腿上。
盛霜序吓了一跳,空着的那只手臂赶忙揽住了沈承安的脖子。
晚夏的温度已算不上热了,盛霜序与沈承安接触的皮肤仍粘腻腻的发烫,俩人贴的太近了,也分不清彼此是谁的心跳,直跳的越来越响,震的盛霜序头晕目眩。
啪嗒、啪嗒——冰棍融化的糖水顺着盛霜序的手腕往下淌落,粘在石灰地面上,粘在盛霜序裸露的小腿上,在白皙的皮肤留下一道又一道湿漉漉的划痕。
沈承安粘腻的手指按住粘着糖水的、盛霜序大腿柔软的皮肉,缓慢地把手指插进他短裤的裤腿里。
盛霜序手还举着冰棍,无措地垂头倒进沈承安肩膀上。
沈承安就亲吻他的耳垂,他学的很乖,他知道他的老师明天得出席葬礼,便只是依依不舍地轻吻,免得留下痕迹。
他也想向世上所有人昭示自己的占有欲,但他的老师太过害羞和敏感了,他必须要为他的老师忍耐。
沈承安就不停地吻他,嘴里不住地说羞人的话:“老师,我好爱你,老师……”
羞得盛霜序抽拳砸他的肩膀,说:“你闭嘴!废话怎么这么多……”
沈承安立即小声打断说:“老师,这里隔音不好,不要让你舅舅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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