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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将药材搬回库房的小药童江明也对着元绣拱手,唤了一声姑娘好,江明话不多,打过招呼便要去灶间准备午饭了,元绣好笑,这两个小药童才将将比灶台高半个头,还得踩在矮凳做饭。
这边江灵也准备去帮忙了,又嘱咐元绣一句:“姑娘可别走了,中午留下用饭。”
他都没去前头知会一声,想来江老太医或是江晏是跟二人打过招呼的。
元绣也不推辞,点点头后又跟着江灵去了灶间:“今儿两手空空的来,这午饭好歹要给你们做一顿,瞧你二人还是个孩子,只管去底下添火就是。”
江灵还想劝。
“姑娘我是宫里尚食坊出来的,几道菜不再话下的。”
两个小药童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再不说叫元绣回去坐着的话了,只管一人搬了一张矮凳,一人管一个灶堂。
“若是要添火,姑娘就知会一声”
昨儿才吃了鱼头,没想到厨房里竟也有一条鱼,不过却不适合做鱼头汤了,昨儿那条是胖头鱼,鱼头大,两腮肉也多,吃起来鲜美。
今儿这鱼是黑鱼,肉多刺少,头更小了。
翻了翻角落里的缸,一小缸酸菜竟是意外收获,因着辣椒之类的味料寻常也能治寒疾,所以医馆也有不少,江灵听元绣要,便照她说的味料一样抓了一些过来。
“这是上回师父替人瞧病,那人却没银子,师父也不忍心说什么,免了诊费,第二日下午人家送了两条鱼来,前儿吃了一条,公子不会做,一条鱼烧的雀黑,里头也没熟,腥得很……”江明老实,见到鱼便跟元绣提了一嘴。
江灵这会儿也拿了辣椒等物过来,狠瞪了江明一眼:“就你多嘴!你同姑娘揭公子的短做什么!”
元绣好笑,却忍不住替江晏辩解:“这可不是揭短。人各有所长,你们公子医道上已有所长处,这厨道短些也无妨,若都是完人,岂不是神人了。”
江明江灵一起开口:“姑娘说的是!”
灶间菜没多少,米面倒是尽有的,本地吃面食较多,京城虽处于稍北之地,但食米饭的也多,因此江南年年都有做生意的将米拉到北方卖。
第三十五章
元绣看这米比面多, 也就知道江太医跟江晏也是吃米饭多较多了,本地喜蒸米饭,米泡过以后直接上蒸笼, 元绣偏爱直接一口土灶锅巴, 这米直接添水, 土灶慢煮再蒸熟, 米饭盛出以后浇油再添小火炙锅巴,端的是人间美味。
江明性格老实,被江灵推去里头那个灶堂煮米饭了, 而他则在外头等元绣吩咐,或是添柴或是跑腿。
将灶屋都翻了一圈,才翻到几把豆芽,一篮焉头耷脑的菜苔,两块老豆腐并一筐鸡蛋。
元绣心里有了数, 三下五除二解决了那条鱼, 又干净利索片好,各式大料扔进锅里爆香再放水熬底汤。
这辣椒呛人,元绣掩面打了好几个喷嚏, 连灶底下添柴的江灵江明二人也都掩面落下两行泪来。
等锅里添了水方才那呛人的味道方才好些, 等水沸了, 方才片好的鱼便放到汤里滚了几息,因鱼片不厚, 只肖这般滚几下便鲜嫩至极。
江灵江明方才在掀锅之时就闻到了那汤底的味道, 那坛酸菜也是人家给的,除了早起喝粥时就着吃过, 其他时候并未开坛, 不成想这酸菜放到汤里竟是此般味道, 辣椒爆的香辣呛人,又添上酸菜煮成的这一锅非比寻常的酸菜鱼,确实叫人垂涎三尺。
不光是他们二人,便是外面来瞧病的人,也忍不住探头朝后院看,更有甚者,直接问江大夫中午吃的什么,为何闻着滋味儿这般好,足足叫人流干了口水。
江老太医显然也纳闷,两个药童也不知在鼓捣什么,就连他这般不注重口腹之欲的人,都忍不住一直咽口水,只是这会儿还有不少人等着瞧病,他没功夫去里面看一眼。
江晏倒是没闻到,他正在一旁隔间给人施针,这隔间声音传不进来,别说那味道了。
一锅酸菜鱼片尽数被盛到大瓷盆里,元绣满意点头,又撒了葱姜蒜以及花椒麻椒,滋啦一声淋了热油,这菜才算作罢。
另有老豆腐也洗了用油煎至二面金黄,浇了一勺酱,在讲蔫巴的菜洗净翻炒几下,这老豆腐烧青菜,竟也满满当当装了一碗,这道菜稍稍清淡爽口,正适合解辣。
这会儿另一个锅里的米饭也焖熟了,元绣赶紧盛起来,又在锅边淋了一圈油,只等锅里余火将这锅巴炙熟。
两个药童将菜端到灶屋隔壁单隔开的饭堂,锅巴只等一会儿也好了,金黄酥脆,那米香味儿混着一丝焦香味,任何大鱼大肉怕是都不想换了。
元绣特地用锅铲将锅铲铲成小块,又一并端到桌上,只等老江太医跟小江太医忙完。
江灵江明二人洗了碗筷,又净过手,看了一眼日头,心里焦灼的很,嘴上也忍不住嘀咕,“师父跟公子怎么还不来!”
元绣好笑,忍不住逗这两个孩子:“不若你俩先吃?”
两个药童头摆的跟拨浪鼓似的。
再过了约莫一刻钟左右,才见江晏掀帘进了后院,江灵用铜盆打水给他净手,不等江灵开口说有客,元绣自己便从灶间出来了。
江晏有些错愕,这会子雨早停了,天阴沉沉的,不是院里有些湿意都不知道刚刚下过雨,所以元绣在后头叫他心里惊讶。
“小江太医好。”
“元绣姑娘好。”
二人对视一瞬,异口同声问好。江晏寻常为了施针治病方便,寻常行医只着白衣白袍,本就浓重的长相,叫淡色衣物一衬,愈发显得眉目俊朗,便是元绣,也忍不住朝他脸上多看了几眼。
江晏呵斥江灵江明二人:“怎的不知礼数,竟叫客人做饭?”
方才一推开门便闻到外面饭菜香味儿,还当两人是开了做饭的窍,不成想这做饭的另有其人。江灵江明听公子有些不悦,互相看了一眼,脚尖直在地上转圈,支吾半天也不言语。
“你一个大人倒是狠心,叫两个还没灶台高的孩子做饭,若是站不稳怕是还要掉进锅里。”
元绣一开口,这下支支吾吾的轮到江晏了,他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末了才勉强解释:“寻常我若不忙,这饭食都是我做的。”
元绣也不追问了,江灵江明又一起对元绣眨眨眼。
上午的脉算是诊完了,江老太医几乎是小跑着进了后院,江晏在隔间里闻不着,他可是咽了一个时辰的口水,一边咽还一边想江灵江明二人在鼓捣什么东西。
这会儿看见元绣,倒是有些明白了,朝她问了声好后又开始一顿夸。
她手快,几道菜也没花多少功夫,这会儿豆腐已经有些凉了,不过瓷盆里的酸菜鱼片汤还是热的。想是许久没吃过一顿好的,除元绣外的四人筷子一刻不停,虽还有些吃相,但不免还是叫元绣想到风卷残云四字。
江晏到底是顾及着自个儿形象,抬头看了元绣一眼,见她见怪不怪的样子,索性也一起加入战局,天天吃那些个奇奇怪怪的东西,若不是时不时出去打打牙祭,只怕肚里早就饥荒了。
待饭毕,两个药童并江晏一起收拾完,江老太医才问起元绣今儿来所为何事。
元绣笑:“今儿是有些事儿去知县府上,不成想才出来就下起了雨,想来您好歹算是故人,就从后院进来避避雨,为表谢意顺手做了顿饭,也是看这两个孩子做起饭来……着实有些艰辛。”
江老太医老脸一红,又看着外面天色:“约莫下半晌天就放晴了,这时候的雨总是一阵一阵的,来得快去得也快,姑娘多坐一会儿。”
元绣也没急着走,江灵跟在她边上,给她指马厩里的马,还有院里的红枣树。元绣家里有骡子有驴,唯独没有这样漂亮的马,一时忍不住上手摸了几下。
这马被照料的很好,身上不见脏污,见元绣喜欢它,也得瑟地甩尾巴打了个响鼻。江晏从后头过来,笑道:“从京城回丹桂县,靠的就是追云。”
追云是马的名字,元绣又很是赞叹一番。
“上回来不及,这会儿倒是有空同二位叙旧。”净过手,接过江晏端来的茶,三人才一齐坐在枣树下的石桌边上,“说来您便是在宫里不如意,出来以后也当是颇受尊崇才对,京城里求您瞧病的应当不少,何故回了丹桂县?”
江老太医笑:“官商有势有钱,除了我,多的是人愿意去替他们瞧病。”
“老先生是善人,回来了是丹桂县百姓的福气,方才我问的话,倒是落了下乘了。”元绣笑着摇头,又看向江晏:“小江大夫也是这般想法?”
江晏略微正神:“自然,我江家先祖为了传医术,方才进京,后机缘巧合成了御医,如今我们再回乡,医术更有精进,也能为百姓略尽绵薄之力。”
“是百姓之福。”元绣也正了神色。
第三十六章
江老太医常日里用过饭后都得歇一会儿, 今儿元绣来了,就聊的有些久,这会儿实在有些撑不住, 便告罪去屋里歇息。
江晏叫江灵去倒两杯茶来, 江明则是将上午被雨淋湿的药材又搬出来晒。
方才江老太医在, 她怕触到痛处, 便没仔细问,这会儿就江晏在,再加上二人年纪相仿, 想来即便有些失礼,也不会怪罪她,于是便问出口:“您二位是有本事的人,因何……因何离了太医院?”
“这几年祖父祖母相继病逝,我跟我爹便暂时停职, 在家中守孝, 孝期满后才重新回了太医院,不成想才回去没过多久,我娘又染了疾, 前年秋天病逝。”
说这话的时候, 江晏眸色沉沉, 声音颤抖,似乎想起了亲人, 待看见元绣带着暖意的关切神色, 才重新说道,
“本过了孝期我跟我爹还得继续回太医院当值, 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 说我父子二人乃煞星命, 流言四起,人云亦云,饶是没有的事情也成真了,再加上宫中贵人多疑虑,我爹怕再不离开便要招惹祸事上身,于是就辞了右院判一职,横竖江家京中也无甚故旧,加之多年周旋与达官显贵之间,心力不胜从前,索性万事一抛,回乡来了。”
元绣听到后来,才有了笑模样:“如此甚好,那吃人不吐骨的地方虽说万人羡慕,但咱们既从那儿出来,根本没几个想回去的,再说……我看丹桂县才是真正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是这个理,丹桂县虽处北地,但有山有水,历朝历代,人才辈出,确实是个好地方。”江晏极为赞同地点头,“还有,今儿多谢姑娘这一餐饭了,既已离开,朝中之事与咱们就无甚干系,往后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
元绣也点点头:“天不早了,今儿就先走了,未尽之言,来日方长。”
江晏笑声爽朗,也连着应了几声来日方长:“姑娘说我们父子心里通透,殊不知你才是真正通透之人。”
元绣不说话,算是应了他这声夸赞。
江晏将她送出门,虽上午那场雨过后天就晴了,但还是从屋里拿了把油纸伞递给她,又叮嘱:“别忘了二十七过来……”
元绣自然不敢忘,毕竟这可是关乎自个儿亲爹的事。
沿着乡道,一路上都是带着竹笠在田间地头忙活的农人,元绣心里难得清净。
杨老财一垮台,家家户户过的更有盼头了,临近双井村地界儿,有田里干活的人抬头看见元绣赶着驴车回头,便热络的打招呼。
上回在县里帮过的王善保,赔的钱跟田地也悉数拿到了,因此他最为感激,招呼一家人抬头给元绣问好,元绣也笑着跟他们问好。
这些人以后会不会有别的想法,元绣是不知道的,不过她既然有心想带大家一起把日子过好,现在当然是不会考虑更多。
沿着田埂,见李氏在地里打菜秧,荷香挎着篮子再田埂下头铲婆婆丁,说来这婆婆丁也是一味药,清热解毒,不过味道微苦,元绣喜欢这味道,凉拌过后她一个人能吃上一盘子。
一下午功夫,荷香一人竟也挖了一篮子婆婆丁。
家里菜蔬不愁,庄子上也单留了地种菜,家里鸡鸭尽有,那鸡蛋下的赶不上一家人吃,许是天热了,这段时间下的更勤。
趁着天仍有微光,元绣将她们都喊回去,省的天黑了路不好走。
晚上吃的简单,李兰花熬了包谷糊糊,一人自然照例分到一个鸡蛋,桌上还摆了一碟辣白菜。
元绣还没跟她娘说连捕头的事儿,上回她冷过一回脸,娘俩心里存了疙瘩,真说起来元绣不大放在心上,但李兰花心里还是有想法的。
也是为了断了她娘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一家人边吃着饭,元绣也边将她跟知县夫人说的话,又给家里人说了一遍。
赵大胜没听出什么意思,照旧捧着包谷糊糊秃噜的喷香,李兰花从碗里抬起脸,略有些心虚的回了一句:“往后你的事儿你自个儿做主……”
一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元绣也不是真的怪她娘,因此这事儿就算揭过。
此后几天,元绣一直在田间地头忙活。毕竟想过闲云野鹤的日子,也并非那么轻松,现在天渐渐热起来了,早上天不亮就得起床去田里拔草,一场雨过后,种下去的花生包谷疯长,杂草也疯长。
风一吹过,成片成片的麦苗起起伏伏,这些麦子,明年再种的话,种够自家吃的即可,倒没必要再种这么多了。
明儿才是二十七,带他爹去回春堂治腿的日子。赵大胜想到要刮骨,总就有些心神不宁,上回江晏给他扎过针,看得出来那小大夫是极有本事的,再有本事耐不住他自个儿心里怕得很。
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苦都吃过,到老闺女回来了,他也过上了好日子,不成想又得受一番罪。
赵大胜心里怎么嘀咕害怕,元绣自然不知道,她昨儿跟荷香又一道挖了两篮婆婆丁,自己留了一篮,另外一篮子明儿正好给江太医带过去,天热,拌个凉菜正好下火。
临近中午,家家户户烟囱都冒着烟,元绣坐在院里择菜,依稀听见村里闹哄哄的,荷香好奇,早就坐不住板凳了,元绣也没拦着,主要是她也想知道外头在闹腾啥。
小姑娘得了元绣默许,哧溜钻到外面打探情况去了。
过了好久,荷香才心有余悸地回来:“善保叔家的,还有德先叔家的几个小子被野蜂蛰了!连带着村里几条狗也都被蛰了,这会子他们几个脸肿的跟发面馒头似的,眼就剩条缝儿了,嘴也是肿的,一直流哈喇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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