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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她这几日话本看多了。

继南楚纪事之后, 她实在找不到好看的书,于是又看回了情情/爱爱的话本,其中大多数都是陈筝塞给她的。

书上都说男人最喜欢左拥右抱,谁知道他是不是金屋藏着她这么一个娇, 又有另一个娇找上了门来?

方才她也是一时想岔……

薛执低垂着眼眸, 笑着看着她。

“嗯?吃醋了?”

陆夕眠把头向左边转, 故意把听不见声音的右耳露在外头。

不听不听。

男人眼底笑意更浓,他抬手捏住她的脸颊,慢慢掰了回来,他不怀好意地凑上去, 故意贴着她的左耳,慢慢地轻声地说:

“吃醋了, 是不是?”

几个字说得又慢又磨人,热气洒在耳畔, 烫得陆夕眠浑身颤了颤, 麻了半边身子。

她恼羞成怒地瞪他,破罐子破摔道:“是是是!行了吧!”

薛执不知羞耻地笑道:“嗯, 行。”

陆夕眠气得眼睛瞪得溜圆, 鼓着腮。

更像一只兔子了。

薛执怕把人逗急,毕竟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他适可而止, 拉着人到书案前。

“让我看看,兔子画得如何了。”

陆夕眠哼了声,嘟囔道:“我画技一般,你凑合看吧。”

薛执拿起画纸,对着那只小兔子看了半晌, 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陆夕眠嘟囔:“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兔子啊。”

“嗯, 很喜欢。”

陆夕眠拿眼睛瞄着他, 见他眼底的喜爱都快满溢出来了,心底又生出一分懊恼。

早知道就不种花,养一只兔子了。

她现在长大了,不至于连一只兔子都看不好,更不会再叫别人把小兔子炖了。

说起来,她好像从未亲口问过,没有证实过他喜欢花草啊。

都只是她的猜测而已。

陆夕眠脸色微白,一脸做错事的懊恼与后悔。

薛执放手中的画纸,手指掐起她脸颊上的肉肉,好笑道:“嗯?怎么了?”

女孩的脸被拉长,她吐字不清,含含糊糊道:“没怎么呀。”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挥开他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抱上去就一通闻。

鼻子凑到了他的肩膀,埋在他的脖颈处,用力地嗅着。

女孩柔软香甜的呼吸在薛执的颈侧扫过,带起一阵颤..栗。

薛执滚了滚喉结,他抬手按住她的肩膀,想把她推开,想叫她不要乱动。

声音有些哑,“作甚。”

女孩还趴在他的身上,在离他极近的距离,轻声道:“你别动嘛,让我闻闻。”

薛执闭了闭眼睛,想要制止她的那只手最终抬起,压住了她的背,把人往怀里按了按。

贴得更加严丝合缝,陆夕眠从他怀里抬头,疑惑道:“你身上一直都香香的,像花香。”

薛执微阖着眸,呼吸有些乱,“是,花香。”

“有何讲究吗?”

“没有,是我觉得花香更清淡好闻。”

“那倒是哎,你身上的味道没有一般人身上的熏香那么重。”

陆夕眠说着踮起脚,直接上手,揪住他的领口往外扯了扯,头埋过去用力吸,一边吸一边感慨。

“皮肤都好香哇,是哪种花啊?你自己种的吗?”

薛执难耐地偏过头,从嗓子里艰难地挤出了一个“嗯”字。

“没想到你也爱养花呀?”陆夕眠试探道,“真雅致。”

小姑娘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见他探究地看过来,还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怎么了呀?”

薛执凝视她良久,轻笑了一声。

看来是想要送他花了。

他摇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陆夕眠闻够了,也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满足地起身。

薛执怀里一空,心里徒生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陆夕眠没有再久留,被薛执亲自送上了马车。

回到书房,书案后再见不到那个娇小欢快的身影。

他垂下长长的睫毛,不动声色地拿起那张画纸,仔细地叠好,夹在了书里。

他叫来了卫惩,将书递了过去,嘱咐对方寻一个玉雕师傅,按照画纸上的样式雕刻个一模一样的。

他的令牌送给了她,那就再做一块新的吧。

--

隔日,陆夕眠与陈筝约好戏楼听曲。

两人乘坐一辆马车,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陆夕眠从怀里掏出来一捧蜜饯,她一边数着数量,一边好奇道:“对了,今日不是说世子哥哥也要一起吗?他怎么没来啊?”

陈琅是个戏痴,京城中哪家茶楼有新戏好戏上演,定能见到陈琅的身影。

原本陈筝来约她听戏时,也说的好好的,说今日陈琅做东,请他们小姐妹两个看戏喝茶,结果陈琅没来。

陈筝叹了口气,“他啊,没心情啦。”

陆夕眠嘴里嚼着蜜饯,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出什么事啦?”

陈筝撩开轿帘往外看了看,见路途还远着,她这才慢慢说道:

“就是前几日轰动京城的那件事嘛,敬国公府死人了,你知道吧?”

陆夕眠点头,她当然知道,她昨日才从卫惩那里听了这件事。

“你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不?”

陆夕眠摇头,她没来得及问,卫惩就跑了。

和薛执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是宝贵的,她更加不会把时间都花费在打听别人的事上。

陈筝感慨道:“我也是缠着我哥问了半天,他才透了点口风。”

陆夕眠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认真地听她说。

“杀人的叫严成锦,是国子学的助教,给我哥上过课的。”

陆夕眠愣住,“竟还是这么厉害的人啊?”

陈筝点头,“可不是,我哥本来还挺喜欢这人的,要知道我哥那恃才傲物、眼高于顶的人,不轻易佩服谁,他敬仰的除了我们故去的曾祖父,再来就是国子监的裴司业,教授讲经的夫子中,他最喜欢的便是这位严夫子了。”

“能叫世子哥哥佩服的,想来定是极有学问,那他怎么还会做这种杀人的事呢?”

陈筝犹豫了片刻,朝她招招手。

两个小姑娘头挨着头,凑在一起。

陈筝压低声音,“我跟你说,你可莫要乱传啊。”

“嗯嗯,你说。”

“听说是情杀呢!”陈筝神神秘秘道,“那位敬国公世子不是什么好男人,欺负了严夫子的夫人。”

“我这也是跟二公主打听的,我姑母不叫我们乱说,她说这算是家丑,不能说,你可千万别再往外面传了呀。”

“嗯,我不说。”

陆夕眠也不知该如何评论此事。

严成锦与夫人何其无辜,要摊上这样的祸事。

“现在敬国公府都乱成一团了,下月就是大长公主的寿辰,还不知到时候会不会如期办呢。”

陆夕眠想起来昨日大长公主去找薛执,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约莫也是为了这件事吧。

旁人的事与她无关,陆夕眠又想起来卫惩昨日的话。

薛执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因为突然到来的访客,忘记继续问他了。程岸所中之毒,到底同楚愫宁又有何关联呢?

陈筝也只是感慨一下别人家的事,她其实看热闹的心思更重一点。

说实话,她很不喜欢大长公主和敬国公那一家人。

大长公主为人跋扈,她的独子做出这种丑事,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连娶的夫人宋氏也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宫里的宋嫔与程岸的夫人宋氏乃是一母同胞,那姐妹俩总装得无辜单纯的模样,偏那些男子就吃这一套。

宋嫔仗着那副娇弱小白花的脸蛋给陈妃添了好几回堵,皇帝还就爱看她那个样子,每每有争执,皇帝总劝着陈妃说她识大体,应该多包容些。

懂事就意味着要退让,要忍气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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