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掌心宠(重生) 第1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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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夕眠很快睡着了,而被她念着的那个人深夜还醒着。
烛火通明的书房内,毫无倦意的男人盘腿坐在地上。在一堆废纸中挑挑拣拣,极有耐心地翻找着。
从陆夕眠走后,他便一直闷在书房里找东西,已经过去四个时辰。
卫惩原本帮他一起在找,但因先前办了个大案熬了几宿,今日实在撑不住,便不再陪着,先去睡了。
人走后,薛执的神色愈发懒散,姿态也更放肆。
他倚靠着墙,抬手解开了腰间的束带。随意拽了拽衣袍,整个人松快了不少。
也就只有深夜时分,藏在心里的那头猛兽才会肆无忌惮地跑出来。
褪去了温和面容,仅剩了冷漠与凌厉。
翻过一份六月处理过的案册抄本,依旧没有看到他想要的东西。
薛执面无表情地将其放置到已阅的那一沓最上方,又懒洋洋地拿起一册新的进行翻阅。
窗子开着,有凉爽的夜风顺着窗牖吹进书房。烛火一闪一闪,映在男人的眼底。
突然某个时刻,他眸光微凝,慢慢地,眼底的冷霜化去。
温和的笑意浮现在眸底,乌瞳中闪着柔柔的光。
那光极动人,一时间竟分不清时烛光,还是别的。
他认真地逐字逐句看过去,遇到自己不曾了解过的地方,偶尔兴味地挑眉。
“喜欢小动物却不能养,会养死。”
这个她倒是提过。
“喜欢月圆时偷偷搬着梯子爬上房,看月亮。”
薛执闷声笑了起来。
看月亮非得上房吗?薛执甚至能想象出来她的回答,定是:爬得高才能望得远,怎么,不行吗?
“不喜欢欠人情,一定会想方设法地还回去。”
嗯……的确,她很在意这个。
薛执很庆幸她是这样的品性,若非她一再地主动找上自己,他也不会这么快就走出自我的封闭。
靠他自己领悟的话,大概一辈子也走不出来吧。
男人的情绪再生波澜,体内有些不安分的存在有蠢蠢欲动。
白日他同陆夕眠亲昵许久,那条蛊虫十分满足,因而不曾出来打扰。
可此刻,它是醒着的,品尝过那绝妙滋味,怎会轻易罢休?
蛊虫本就性贪,若是一直压制着还好,一旦给它开了口子破了例,叫它知道满足为何种滋味,便不再肯善罢甘休。
太阳穴又开始传来刺痛的感觉,不剧烈,却存在感极强,叫人难以忽视。
“别吵了,她不在。”
薛执此刻心情好,不愿同它计较。
蛊虫听不懂人话,但却可以感知人的情绪,毕竟它就是因此而生。
它能感受到自己的胡闹并未激怒男人,因而愈发放肆。
想要那个小姑娘再来,想要看寄生的主人再次失控,想要他的心里生出更多丰富多彩又美味的情绪。
想要他被欲///望支配,想看他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想要他醉在那些贪/欲里,让爱恋无穷尽地延伸出去,直到世界尽头,时间尽头。
蛊虫尽全力地引导着他。
可惜,这位尝遍百毒的男人早已不被撼动分毫。
疼痛感愈发强烈,薛执不为所动,他继续读着那封信。
“喜欢听睡前故事,最喜奇闻趣事。”
睡前故事吗?
薛执唇畔漾起宠溺的笑。
察觉到他的喜悦,蛊虫愈发活跃。
男人抿着唇轻轻笑着,长腿慢慢屈起,一只手搭在膝上。
整个人懒散地靠在墙上,闭上眼睛。
想她了。
白天不敢去想,此刻才忍不住去奢望。
想同她朝夕相对,想睡前醒后第一眼见到的都是她。
皇帝近来身体愈发不好,原本薛执还想着,在皇帝最后的这段时日里不惹事,让薛崎度过一段平稳祥和的日子,让他安心地走。
他可以不立刻去做大逆不道的事,就当是回报。
原本是这样计划的。
但现在么……
怎么办啊,现在只想尽早过上能给她讲睡前故事的日子。
所以他必须要开始捣乱了。
那段平静的日子注定无法再留给薛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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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日,八月十五。
每年的中秋佳节,陆府都会热闹一下。
这是老夫人定下的规矩——每年的除夕与中秋,只要还在京城中,这一日一大家子都要坐在一起,用一次团圆饭。
除却这一年两回,往常时候老夫人是不喜出门的。她喜欢安静,基本都是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平时也不喜欢旁人来打搅,所以从来不让陆夕眠和陆长缨过去请安。
当然,这项规矩是专门定给他们二房的。陆家大伯是老夫人的亲生,待遇自然不同。
陆家上下的仆从婢女忙里忙外地准备午宴,春桃眼瞅着老夫人把韩氏叫走说事,撇了撇嘴,跟冬竹抱怨:
“你说,咱们大将军就算是庶出,那刘姨娘也早就故去了,大将军十岁到老夫人膝下,也算是她养大的吧?怎么她待咱们两房就差这么多呢?”
冬竹摇头,“你是家生子都不知,那我就更不知了。”
春桃叹道:“好在咱们大将军争气,靠军功搏来了如今地位,这不,这两年老夫人消停多了。”
但也只是安分了一些,若是大房上门找茬,老夫人仍会无理由地向着大房。
陆夕眠的亲生母亲在世时便受了不少的欺负,那会陆绥铮还不比如今,所以大房对她们的打压更甚。
后来陆绥铮的第一任夫人死了,陆明鸢和陆明灏姐弟俩欺负陆夕眠欺负得厉害,老夫人睁一眼闭一眼,权当没看到。
陆绥铮也是在那个时候发誓一定要混出个人样,给女儿撑腰。
“现在好了,咱们大将军回来,听说是暂时不走了,姑娘和夫人不会再叫人给欺负了!”
两个婢女正嘀嘀咕咕,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个吊儿郎当十分欠揍的男声:
“你们两个小丫头,当我不存在?有我在,那老婆子还能翻了天不成?”
春桃吓得浑身一激灵,转头对上一双招摇的凤眼,捂着胸口嗔怪道:“小韩爷您怎么神出鬼没的,吓死个人。”
“哎,我问你们,”韩恣行靠着树干,下巴一扬,“我姐被叫进去了?”
春桃:“是啊。”
“我姐夫呢?”
“大将军他……”
话音未落,众人便看到了陆绥铮本人。
男人面带寒色,气势汹汹进了院门,直奔正房而去。
他的身影消失在众人视野里,紧接着,屋中传来了一声怒斥,还有东西摔碎的声音。
只一眨眼的功夫,男人又走了出来,手里还拉着个人。
正是韩氏。
陆绥铮脸色难看,不顾老夫人身边人的挽留,牵着韩氏往外走。而韩氏低着头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似乎是受了委屈。
韩恣行微眯了眼睛,隐约瞧见了女子脸上的泪痕。
他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戾气,后背离开树干,慢慢站直。他冷冷地瞥了一眼正房门口那几个奴仆,冷笑了声。
“一群狗东西。”
韩恣行带着一身压抑的怒火走了,临走前还冷森森地对陆夕眠的两个婢女道:
“你们也回吧,在这儿给狗看门?”
春桃和冬竹对视一眼,扔下扫帚,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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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夕眠前个晚上睡得晚,早上冬竹没忍心叫她,便由着她睡。
等陆夕眠睁眼,已经快到午时。
她眼睛直勾勾地愣神,突然坐起。
“坏了!”
中秋的家宴要开始了!
“完了完了,祖母定要责骂于我了。”
陆夕眠着急忙慌地穿衣,口中不住地呼唤春桃和冬竹。
责骂她倒还是小事,关键是那老太太喜欢欺负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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