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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昭容大惊:“你是说……”

弈棋抿唇不言。

芳昭容气急:“本宫还在呢,何轮得到她抚育元璋!”

“那若娘娘不在了呢?”弈棋的语调四平八稳,这份四平八稳却透着寒意,“娘娘以为昔年斗倒林氏的是谁?林氏做玉妃时,圣宠比起娘娘可也只强不差。”

这话说得芳昭容彻底慌了。

她容不得儿子被旁人抢走,更不想不明不白地丧命。她不由自主地又想起莲贵人,几日之前,莲贵人还是莲贵嫔呢,只是与倩妃见了那么一面,现下就已降到在宫中排不上号的位份上去了。

芳昭容强缓了一息,勉强稳住阵脚,向弈棋道谢:“本宫心里有数了,多谢你。”

“娘娘太客气了。”弈棋含笑福了福,“娘娘日后多添个心眼便是,奴婢告退。”

芳昭容忙递了个眼色,示意近前侍奉的宫女去送。等弈棋出了殿门,她坐回茶榻上,心惊一阵压过一阵。

入宫三年,她好像还没正经与谁斗过。莹妃虽比她得宠,却和她井水不犯河水,至于旁人,自有皇后娘娘替她压制。

可现下,皇后身子弱成那样,只怕顾不得这些,她也只得自己尽一尽力了。

.

戌时二刻,徐思婉才带着两个孩子一起从清凉殿中告退。她先将元琤送回了肃太妃处,又带着念珺一道去见恪妃。

恪妃原本正陪两个女儿一起在院子里玩,见念珺来,三个小姑娘顿时笑在了一起。徐思婉与恪妃相互见了礼,恪妃想想,便由着孩子们玩闹,请徐思婉进殿去坐。

二人坐定,便有宫女前来上茶。徐思婉衔着笑无声地抿了口,恪妃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将宫人们都摒了出去,继而问她:“妹妹是有事?”

“算不得有事,只是有些担心姐姐。”徐思婉开诚布公,“前日与陛下闲聊时提起姐姐与两位公主,陛下欲言又止,似是有所不快。我唯恐给姐姐惹祸,不敢在陛下面前多问,只好来问问姐姐,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恪妃面上的笑容骤然凝滞,僵了半晌,又想再强笑出来:“也没什么……”

“姐姐是不想同我说,还是不便与我说?”徐思婉凝视着她,“其实,我也没什么别的心思,只是与姐姐相识一场,想帮一帮姐姐罢了。姐姐若肯将难处说与我听,我帮得上自会去想办法,若帮不上,姐姐就当我没听过,我总犯不上害姐姐,是不是?”

“……你言重了。”恪妃忙道。

的确。徐思婉就是在后宫里本事再大,也没必要害她。

恪妃沉了沉,便轻轻道:“我也不是不肯告诉你,只是觉得这事说来有些丢人——前些日子,我与陛下争吵了几句,闹得脸红脖子粗的,很不好看。”

这话听得徐思婉一奇,她打量着面前的恪妃,实在无法想象她这样和气温婉的性子“闹得脸红脖子粗”是什么模样,就又问说:“这是何故?姐姐在宫里从来不争不抢,如今又已高居妃位,是出了什么事,值得姐姐这样动怒?”

恪妃勉强勾了勾唇,想要强撑住一抹笑,但那笑意已沉郁之至。

她扫了眼徐思婉,喟叹:“陛下既没同妹妹说,妹妹就当不知道。这事……我看妹妹也是帮不上忙的,别为着我,和陛下生了隙。”

“好。”徐思婉点了头,恪妃这才说:“是与若莫尔的事。这一转眼,两国间已打了三四年了,胜负难料,却弄得民不聊生。这几年你在冷宫,大抵不太听得到外头的动静,大魏实则已是内忧外患,大大小小的谋反已又过十余次。所以早在年前,便有朝臣上疏,劝陛下停战。陛下当时并未准允,可实际上我们心里也清楚,陛下是动摇了的。”

恪妃的声音很好听,透着一种为人母的温柔,娓娓道来。徐思婉听及此处,道:“若这能停战,是好事啊。这样打下去劳民伤财,迟早是撑不住的。”

“这个我也知道。”恪妃苦笑,遂又一声叹气,“可那日陛下来与我说,若莫尔欲与大魏和亲。若莫尔汗王会将亲妹妹送到大魏,同时,却也要佳颖嫁到若莫尔去。”

这话直令徐思婉也轻吸了口凉气,接着她慢慢平复心神,恍惚间惊觉佳颖过了年关便也十四了,两国和谈、筹备一应事宜,再行送嫁,满打满算也要一年多,恰好便是嫁龄。

于情于理,若莫尔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只是可怜了两国的公主,就此背井离乡,恐怕一辈子也不能回朝了。

这样的分离,恪妃身为人母自然不肯,也无怪她素来温婉恭谨,却会因此与皇帝生出不快。

徐思婉想着从前的交情,自知该为恪妃陈情,将佳颖留下。说到底,宗室里的女儿还有许多,若能与若莫尔谈妥,选个翁主郡主封作公主送去和亲也不是不可以。

只不过,她又不得不虑及“大局”。

就如恪妃所说,眼下的大魏,骑兵谋反之事已如家常便饭,虽然尚未见哪股势力能成大气候,但这种事有一就会有二。有了挑头的,就会有效仿的。

几年来,她也在悄无声息间亲自送了不少银钱相助。几万两的银子,在京中宫中或许不值什么,但放到那些贫瘠之地,足够让谋逆者养精蓄锐、豢养兵马,哪怕他们输了,这些粮草马匹也未见得能被朝廷尽数抄走,便多少会有些遗留在民间,供下一支势力起家。

而这样不成大器的谋反,国库已空的朝廷或许尚能轻而易举地镇住十来次,可若再有三五十回呢?

她赌的就是一次次地事端里迟早能有一拨人赢,能击垮这大魏的江山,只是这话不好同恪妃说。

漆黑夜色里,殿中纵使灯火通明也透出一股凄清。徐思婉与恪妃静默地坐了良久,沉沉喟叹:“姐姐说的是,这事,我恐怕也帮不上忙。只是如今我也是为人母的人了,为着两个公主的前程,我不得不劝姐姐一句。”

恪妃看看她:“你说。”

徐思婉颔首:“陛下若再与姐姐提起此事,姐姐切莫与他争执了。这事我们左右不了,与他相争又有什么意义?徒增烦扰罢了。”

恪妃闻言蹙眉,眼露不满:“便是知道天命难违,我也总要为佳颖争一争的,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

“姐姐这就是自欺欺人了。”徐思婉缓缓摇头,“倘若这一战是大魏占尽优势,若莫尔自然不敢说什么,陛下就是挑个宫女封为公主送过去,若莫尔也只得认了。可如今是两国僵持几年难分胜负,若莫尔汗王主动提出送亲妹前来和亲已是表明了诚意,陛下若不选个身份足够贵重的公主过去,就是在打汗王的脸,姐姐去争又有什么用?”

“那依你的意思呢?”恪妃面上的不满愈显分明,“难不成我就叩谢皇恩,任由佳颖去那蛮夷之地?”

徐思婉摇头:“不,姐姐不仅要叩谢皇恩,还要告诉陛下,姐姐已想清了个中道理,是以愿意顾全大局,舍弃小我。”

眼见恪妃面上的不满几欲转为怒色,徐思婉一口气说下去:“唯有这样,才是真的为两位公主好呢。陛下见姐姐如此识大体,才会更觉得委屈了姐姐和公主,才会在公主的嫁妆与陪嫁侍从的事上尽心。这些事虽然说来都是依着礼数去办,但陛下若肯亲自过问,与撒手交给礼部总归是大有不同。到时公主有了丰厚的嫁妆、又有为自己尽心的人马,到了若莫尔才能不受欺负。”

恪妃听及此处,眼睛怒色淡去,怔怔地露出恍悟。

徐思婉语重心长地续道:“况且,姐姐别忘了,姐姐膝下除了佳颖,还有佳悦呢。数年来姐姐一直担心因自己的出身拖累公主的婚事,如今便是大好的机会。倘使姐姐在和亲之事上能使陛下舒心,陛下心中那份亏欠必会弥补到佳悦身上,姐姐何愁她来日不能有个好驸马?她的驸马有出息,远在异国的佳颖也能多个靠山,姐姐想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你这话……”恪妃滞了滞,点头,“我倒是没想过。”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徐思婉长声喟叹,“事关两个公主一辈子的大事,姐姐可别为一时之气打错了主意。”

恪妃神情松动,可这事太大,她一时仍拿不定主意,只说:“你容我想一想。”

“姐姐自行斟酌便是。”徐思婉抿笑。说罢见恪妃出着神,就不再多语,直接告辞退出了寝殿。

走出殿门,她就看到夜色之下,佳颖与佳悦正在院子里踢毽子。念珺太小,只能看着,但两个姐姐都不忽视她,时而往她那里踢上一次,也不在意她接不接得住,就将她哄得也很开心。

徐思婉立在廊下静静看了会儿,才扬音唤了声“念念”。念珺闻声就回头向她跑来,佳颖佳悦亦上前见礼,徐思婉抱起念珺:“我们先回去睡觉了,明日再来找姐姐们玩,好不好?”

“好——”念珺点着头,朝佳颖佳悦摆手,“姐姐明天见!”

徐思婉这便带着念珺回了披香殿,等她将念珺哄睡,皇帝就已在寝殿里了。

适才她从清凉殿告退时,他本没提过要过来,亦没要求她晚上再回去。她对此却也并不意外,到床边落座,就直接伏进了他怀里,促狭地眨眼道:“臣妾要问一问,臣妾不在的这几年,后宫有几位宠妃?”

他嗤地一笑:“怎么,突然想起吃醋了?”

“才不是呢。”徐思婉娇声,“臣妾只是怕陛下近来日日都陪着臣妾,让旁的妹妹们嫉妒。”说着就掰着指头数起来,“先前那位莲贵人生得就不错,该是很合陛下的心意;芳昭容亦美艳动人,应该也是陛下喜欢的;还有……”

不等她说完,他捂住了她的嘴:“好了。”他自顾在她眉心一吻,“皇后这几年对后宫很上心,朕总要给她面子。但她们都不及你半分,你若不喜欢,朕日后都可不见了。”

“臣妾只是问问,可没有那个意思。”她笑道,语中一顿,神情里多了几许真诚,“陛下还是雨露均沾的好,不然嫉恨臣妾的人更要多了。”

她这话自然是真的。后宫里的道理就是那样,他越宠她,恨她的人就会越多。

但细想他方才的话,虽是很有几分推卸责任的味道,却恐怕也有三分是真的。

这几年,皇后对后宫是着实很上心。两次大选,她在冷宫都听说他没什么心思,皇后却做主留了许多人。

而如芳昭容、莲贵人这样的“后起之秀”背后,也都是皇后在撑腰。皇后自己病重无力争宠,就这样提拔了许多形形色色的美人来讨他的欢心。

徐思婉不太清楚皇后在挑选美人时,有没有那么一闪念是为了提防冷宫里的她。若是没有,皇后显是低估了她;而若有,皇后现下怕是更要郁结于心了。

说起来,皇后病成那个样子,也实在不该再占着一国之母的位子了。等她摸清思嫣的路数,就让皇后腾地儿。

徐思婉自顾想着,又柔柔顺顺地笑了声,信手扯去系在床幔上的带子,床榻瞬间被笼罩起来。

他更深的吻随之落下,她玉臂抱住他,与他痴缠。

看他这两夜的劲头她就知道,这三年里,应是没人能带给他如她一般的欢愉。

真是苦了他了。

第100章 朱砂

次日天明, 徐思婉听闻朝臣们已陆续到了,皇帝晨起就去清凉殿廷议了一场, 自己就索性在披香殿歇了半天, 午后听闻朝臣们尽数告退,才带着念珺一起过去。

他见到她们,就放下了手头的奏章, 一片慈爱地陪念珺玩了许久。

临近傍晚,又有两封急奏送来,徐思婉见他不得不看,就先抱着念珺坐到了一旁, 念珺也不恼, 只是压着声音好奇地问她父皇在看什么。

徐思婉笑着解释给她听,便见他俊朗的侧颊也勾起笑容。不及他看完, 外殿有宦官朝内殿走来, 在门边立住脚:“陛下,芳昭容娘娘带着四殿下前来问安了。”

徐思婉眉心微微一跳, 继而直作不言,垂眸沉默。

他默不作声地划了她一眼,就道:“告诉她朕忙着,让她回去吧。”

那宦官一应, 躬身告退。徐思婉仍自哄着念珺, 对他的安排不置一词。

若放在刚进宫那会儿, 她见到他这样,必要大度一番劝他见人。但现下,她已可心安理得地做个不知谦让的宠妃。

又过半晌, 外头再度有宦官入殿:“陛下, 恪妃娘娘求见。”

他犹是那句话:“告诉她, 朕忙着。”

徐思婉却心念一动,睇了眼殿门的方向,同时扯了下他的衣袖。他看向她,她道:“恪妃姐姐无事不大外出走动,更鲜少来陛下这里求见,今日突然过来,怕是有紧要事的。”

他略作沉吟,就朝那宦官改口:“去请恪妃进来。”

“诺。”那宦官领命告退,徐思婉笑笑:“那臣妾先带念念回去用膳了。”

他点了头:“朕迟些再去找你。”

“好。”她柔柔地笑着,抱着念珺浅浅一福,就出了殿门。迈出外殿时,她与恪妃碰了个照面,二人视线相触,当着御前宫人的面都不好多说什么,只相互颔了颔首。

徐思婉猜想恪妃该是想通了,回到披香殿和念珺一起用完膳后不久,皇帝寻过来,也果然一派神清气爽。

她施礼间见他含着笑,作势愣了愣,好奇道:“陛下这是有喜事?”

“喜事倒说不上。”他一叹,“只是前阵子有些话与恪妃说不通,不料如今她自己倒想明白了。”

“恪妃姐姐素来是明理的。”徐思婉含着笑走向侧旁的矮柜,边亲手为他沏茶边问,“不知是何事?”

齐轩本也无意瞒她,又见她好奇,就将两国和亲的打算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她听。她听罢露出讶色,笑道:“这还不算喜事?两国停战讲和,于天下万民都是喜事。”

说话间,沏好的香茶已送到他手里。他揭开茶盏吹了吹,喟道:“只是委屈了佳颖。其实那日恪妃不快朕也明白,佳颖这一去,就再难回来了。”

“恪妃姐姐无非是担心女儿罢了。”徐思婉坐到他身侧,缓缓道,“姐姐慈母之心,陛下可不能让她失望。必要给公主备好嫁妆,再挑选一班可靠的人马跟去。若公主在那边能过得好,姐姐也就心安了。”

“你说的不错。”他攥住她的手,“父皇将这天下交给朕时,国库就算不得充裕,这仗朕本就不愿打,却无奈若莫尔屡次挑衅。如今终于熬到若莫尔肯和谈,朝廷也该好好休养生息了。”

“陛下说得是。”徐思婉含笑,温和柔弱的样子端是一位贤妃,“天下太平才是万民之福呢。”

可她心里却知道,这天下早已不能太平了。已然空虚的国库还要为公主精心备一份嫁妆,更是雪上加霜。

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被称为“国”的这个“家”,更是处处都要用钱。倘使没钱,帝王再有雄心壮志也会显得气力不足。

她就等着看他一点点陷入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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