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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为什么没找到更多东西呢……

叶白汀有些走神,果然宫里的事,是不好查,此事当年一定另有隐情。

突然辰角一暖,是仇疑青过来,替他抹去了唇角的点心渣。

叶白汀没反应过来,有点傻乎乎地,看了看手里点心:“你也想吃?”

仇疑青眼神微深。

“本来没想,可你一说,我有些馋了。”

叶白汀看着这个眼神,心中警铃大作:“你别——”

已经来不及。

仇疑青将从他唇角拿下的点心渣放进了自己嘴里,盯着他的唇……

“味道不错,很甜。”

叶白汀:……

你能不能醒一醒!你可是北镇抚司指挥使,到底在干什么啊!

夏风来,人心怦,脸颊热,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别的什么。

第263章 三皇子的搅局手段

青州。

内城夜里最繁华的街道,青楼楚馆林立之地,被众多浅青纱红灯笼隐藏的角落,有一栋小楼,看起来似乎不起眼,开门往里,却内有乾坤。

通透的烛光,满屋的金饰,地板上散落着金珠,屋角是鎏金的三足兽鼎,往里有沁着水珠的鎏金冰鉴,床边小几上放着金玉酒壶,连垫桌布用金线,勾绣出了团花锦绣。

有夏风过窗,浅纱舞动,香鼎上白雾摇晃,曼妙妖娆,满室生香。

年轻男子俯趴在床榻之上,背部赤裸,涂了层浅浅药油,眼睛微阖,似睡非睡,随身后美人轻轻按揉,时不时发出满足的喟叹。

良久,美人在旁边的水盆里净手,拿出帕子轻轻擦拭过男人的背,柔声道:“……三公子,可以了。”

男人哼哼了一声,才以微哑的嗓音问:“几时了?”

美人看了眼窗外滴漏:“亥时了。”

“我问你今日几何。”

美人颤了下,声音更轻:“明日便是八月初一,马上就中秋了。”

“竟要两个月了呢……”

男人撑着手,缓缓坐起来。

美人赶紧下床:“三公子的伤已经痊愈,只要日后精心保养,必不会留下病根……”

“不错,”男人伸手到后背摸了摸,唇角咧开,眸底荡出一片幽暗,“又可以好好玩了。”

美人取了外裳,想给男人披上,不想被拽住手腕,拉上了榻。

“三公子别……”

“怕了?”男人勾着她的下巴,眼底调侃,似悠闲的野狼在戏耍跑到爪子底的耗子,“害怕,还敢勾引我?”

“人,人家哪有……”

‘人家’这种自称都出来了,还面带娇怯,欲说还休,怎么不是勾引?

男人一笑,就将人压到榻上……

“笃笃笃——”

偏在这个时候,门被敲响了。

男人没想理,继续和女人狎昵,奈何门外之人不屈不挠,他不理就继续敲,还不理就再敲,一副不开门就敲到死的架势。

“烦死了!”

男人闭了闭眼,将身上的女人踹下去,“滚出去!”

女人哪敢再留,惊出一脸泪,胡乱拢了拢身上衣裳,压着领口就跑了出去。

进来的是江汲洪。

三皇子见是他,阴沉的脸色才好一点,还能笑出来,问他:“江大人的伤如何了?”

“既已叛逃,不在朝中,也不必再叫什么大人不大人了,”江汲洪眉梢带冷,面色不怎么好看地滑过窗外,女子身影正在迅速离开,“三皇子手上大事紧要,身体安康也很重要,心血,还是莫要在他人身上浪费的好。”

三皇子拎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盘腿坐在榻上:“不过是个消遣的玩意儿,哪值得你生这么大气,瞧着不顺眼,杀了不就是了?”

江汲洪拿走他手里的酒杯,放回桌上:“人才难得,杀一个,便少一个。”

三皇子也没介意他的无礼,酒也不要了,懒懒散散的往榻边一靠,似笑非笑:“这女人算什么人才,除了床上那点伺候人的手段,还会什么?蠢人一个,还不如燕柔蔓。”

提起燕柔蔓,三皇子顿了下:“燕柔蔓……最近试的如何了?可能用?”

江汲洪:“还算不错,我们给了她好几次‘非常紧要’的消息,内松外紧的盯着,并未发现她与任何人联络,当地卫所,京城锦衣卫,都没有,她应该是干净的,之前故弄玄虚,暗示和锦衣卫关系匪浅……大约是故意编出些似是而非的东西,用以抬高自己身价,方便谈条件。”

“她到底进过诏狱,这也算是方便她糊弄别人的点,聪明人就是该物尽其用……”三皇子眯了眼,“她很不错。”

江汲汲点了头:“那那个石州……”

“他那里根本不必再查,”三皇子嗤笑一声,“连老婆孩子都不顾惜的人,能有什么节操?他平日言行举动,你我又不是没见过,眼里可不就只有钱?大不了我少分一分利,一共让他四成,我占六成,这种生意总该能做了。”

江汲洪仍然有些迟疑。

三皇子便笑:“放心,这样的人,我向来看的比你准,你不是都见识过了?”

这倒是。江汲洪没再说话了。

三皇子看向窗外,浅浅叹了一声:“你也别太过紧张,该我们的,丢不了,只要再等两个月,我便让那宇安帝和仇疑青……”

“怕是等不了两个月了。”

“嗯?”感觉对方话音不对,三皇子脸色沉下来,“出事了?”

江汲洪:“……是。”

“京城?”

“是。”

三皇子立刻坐正:“怎么回事?”

“近来你我养伤,担心行踪外漏,未敢与外界有太多接触,我也是今日才得到的消息,北镇抚司……好像在查你的身世。”

“查我的身世?”

三皇子单手捂脸,突然笑了,一笑还停不下来了,似乎这是什么非常有趣的事,他笑声越来越大,透着些许荒唐:“仇疑青竟然查我?我怕他查么!”

他腾的站起来,踹翻了桌子:“叫他查!最好查清楚了,昭告天下,说清楚我到底是谁,我还怕没人替我说话呢!”

江汲洪赶紧到窗边,把窗子关上:“三皇子慎言,宫里……有宫里的难处,大家要互相体谅,才能共协大事,马到成功。”

三皇子啧了一声:“那边的人到底能不能行?姓仇的都查到身上了,可能处理?别卖我不成,反倒卖了自己!”

“三皇子不必担心,除了那位……底下所有人都不知道您的存在,不过是把刀罢了,”江汲洪声音微轻,看着对方的眼神透着不可察的殷切,“只是纸里终归包不住火,我们怕是要快些了。”

三皇子踱了两步,不知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眸底漫上笑意:“好啊,让他们查。不就是二十来年前的事,二十来年前,有问题的,只我一个么?”

“三皇子的意思是……”

“把平乐长公主的事扔出去,让他们一块查查,叫咱们这位圣上好生丢丢脸!”

“您是说……”

“我怎么想,你不是最清楚?”三皇子看向江汲洪,似笑非笑,“江大人,我身边的人不多了,可莫要让我失望啊。”

“……是。”

很快,京城里不知道从哪开始,多了一些‘小道消息’,夏日炎热,人们歇凉时,多会躲在茶楼茶摊,一边喝着茶,一边聊着达官贵人的八卦,这在往常是最正常不过的事,这次却很敏感,因话题是已逝长公主,以及当今天子的身世。

天子幼时曾因体弱多病,没有外家势力支持,被扔到了皇家寺庙,当时那里还有一个人,也是曾经惹怒过先帝,被罚在那里禁足不许出的平乐长公主,据说这长公主对宇安帝视如己出,处处周到照顾……

为什么?她自己都惹怒先帝了,没办法从庙里出来,再搭上个没出息的小的,不怕再也出不来?人都利己,哪能愿意被别人祸害拖累,她会对当时的宇安帝视如己出,自然是有原因的,因为这孩子根本就不是先帝的儿子,是她亲自生的!

各种消息传的似是而非,人们似乎很擅长在各种角落填补逻辑,尤其经‘聪明人’提点后,更是把故事编出花样来,连相好都给安排上了……

“荒唐! ”

宇安帝这次没忍住,拍的桌子一震,差点连茶盏都打翻了,两道眉毛高高竖起:“你听听,他们说的是什么话!朕的身世,哪一点不清不楚了!生母何时承的宠,何时捏出的喜脉,朕何年何月落草生产,从小到大的脉案,宫中玉牒上记录的清清楚楚!朕明明比这什么破三皇子小一岁多,怎么就叫他们说的,朕和他一般大,还偷梁换柱了他似的!还说公主偷,偷……”

偷人这种字太脏,他都说不出口,憋的一脸铁青,委屈的看向仇疑青。

仇疑青只是微微阖了眸,没说话。

宇安帝气的推了他肩膀一下:“你怎么还装哑巴!姑母可是你亲娘,生你养你,为你操了多少心,吃了多少苦,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污蔑么!”

仇疑青垂在桌子底下的手握成了拳:“身为人子,自该要替母亲讨回公道。”

“那你……”

“别人此招,必有用意,我们若是轻易跳了坑,被牵着鼻子走,日后就别想再主动了,皇上静心,稍安勿躁。”

“也是……”

宇安帝沉闷的坐到仇疑青面前,再一次翻开底下收集来的文书卷宗,静不下心就逼着自己静心,动怒就逼着自己集中精神,不要被干扰……

最后还是不行,‘啪’一声合上折上,豁的又站了起来。

“你稳得住,我不行!姑母和你为了我,你们为了我,九死一生,都……”

宇安帝深吸一口气,手握成拳,负到背后:“我不管,姑母受了那么多苦,也该是时候叫天下人知道知道,朕能走至今日,谁才是社稷之功,谁才是肱股之臣,今日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皆都是昨日有人负重前行!”

“如若连这件事都办不到,如若直到今日,朕都不能大大方方倾诉感恩,不能在年节祭礼给姑母光明正大烧香叩头,朕还要做这皇帝干什么!”

他视线滑过龙案,眸色越来越深,上面一沓一沓,都是明黄奏折,侧边放着玉玺,印色鲜红,哪一样,都是大昭至高无上的权利。

“若我走到今日,还要顾此失彼,担心性命和前路,你我这么多年的努力,这么多年的拼命,又算什么?”

他突然转身,大喝:“仇疑青!你给我听好了,此次,朕便以天子之身,命令你,案子给我好好办!不仅本案事实要清楚明白,包括二十多年前的事,所有细节证据,朕全都要!他们不是想要知道真相?朕便给他们真相,天家又如何,不存在秘密,没有遮掩,所有证据列堂,一一清算,让天下所有人知道,看到,到底谁忠谁奸,谁在默默受苦承担,一直不言,谁俯仰天地,问心无愧,谁又狼子野心,图谋不轨!”

“朕要这天青事明,海朗河清!”

仇疑青单膝跪地:“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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