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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略有点窒息,队里人说话是这样的风格?
就不能不讨论这么细节吗?
温老大狠狠瞪着知青,“干活不行,造谣你们最能!咋的,我们新民大队是哪儿对不起你们知青,你们要造谣逼死我们队员?”
有不知情的知青傻眼了,梗着脖子喊,“不是,跟我们知青有啥关系?也不是我们举报的呀!”
季天泽拽着涕泪横流,脸被打得看不出原样的陈鸣扔台子上,斜睨着说话的知青,“陈鸣举报的,他都交代了,我冤枉你们了?”
有几个女知青突然白了脸,还有个满脸疙瘩的瘦削男知青也白着脸低下了头。
季天泽声音冷凝,“你们不满我一个人住一个屋,私下里造谣我是为了方便带女人回去睡,你们钻我床底下了?那屋不是我花钱盖的?”
低下头的男知青浑身打了个哆嗦,好像台子上被打的是他一样。
“那天看见我和温九凤一前一后回来的人,撺掇他去我屋里打听的人,我都记下来了,有一个算一个,交给温队长,怎么处分看队里。”季天泽懒得看那些知青。
有个长得挺漂亮的女知青秦月如突然掉了泪,她猛地站起身,“是!我看见你和温九凤同志一起回来,可孤男寡女的总是不妥当,我,我就是关心你……们,才会跟梁知青她们说,也是为了万一有别人看见了传闲话,我们可以说我们也知道,不让人误会你们。”
温九凤感觉这语调有点熟悉,应该是狗比大佬鱼塘里有过的品种,莲科。
温三凤翻了个漂亮的白眼,“咱们看知青都是同志,你们看咱和知青就是孤男孤女,瞧不起我们乡下人呗!”
秦月如眼泪掉得更厉害,蹲在地上呜呜的哭,“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愿意去县革委解释,我真是为了季知青和……”
“免了。”季天泽不喜欢女人哭哭啼啼的,听着就烦,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用不着你关心,也用不着你好心,你离我远点我就谢谢你了。”
秦月如被季天泽怼得脸色发青,捂着脸哭着跑了。
“我看就是咱大队省出来的粮食给你们喂得太饱了,这次参与造谣的扣公分!以后没有公分,大队里不赊粮食!”温老大又狠狠拍了下桌子,吼得唾沫星子直飞。
他连季天泽都骂上了,“别以为你们眼里的香饽饽咱泥腿子稀罕,真当是金子做的呢?我们是真心实意欢迎知青下乡来搞建设,不是傻子等着你们欺负,再有下回发生这种事儿,都给我滚出新民大队,咱要不起你们这样的!”
季天泽:“……”
他刚揍了人心里舒坦,听见这话扯了扯唇角,眼皮子抬高了些,正好瞧见温九凤靠在温三凤身边,捂着嘴笑。
小没良心的,台上台下的都是为了谁?
她还好意思笑,笑得似是阳光都在那双弯弯的眸子里晃动。
季天泽轻舔了下上颚,心想,这朵小黄花笑得人想让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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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季狗子:想让媳妇哭。
温小花:你想个锤子。
啊不知道为啥,这个文写的特别特别的上头,卡也是卡怎么减少字数,可能我就适合这种细水长流的慢甜文,写得好开心!
求宝子们顺手给个评论鸭!
第8章
于婉茹在老庙山上割猪草,没听见铜锣响,还是在学校里的杨小志听队里几个娃子跑来叽叽喳喳说了,抡着小腿儿跑上山,去找他娘。
等于婉茹和杨小志娘俩一人噙着一泡泪往大队部来的时候,知青和队员们都散了。
温九凤被温三凤父女俩拽着,在大队部办公室里头说她。
“九凤你到底咋想的?你爹也在这儿,你好好说说看,要是你和季知青真有情况,该结婚结婚,可别等到举报成了真的,你大伯我在地里还成,往公社和县城去了可抓瞎啊。”
温三凤不大认同,“我觉得那个季天泽傲得人五人六的,不一定瞧得上咱泥腿子。”
她看着自家亲爹和温老五,“你们是没听见他民兵队里的小子咋说的,张嘴就说九凤是二婚的村妇,人家是首都来的大学生,别凑上去给人家当笑话了,回头四凤得心疼死。”
温老五是五个兄弟里最温和的,家里有个雷厉风行的媳妇,他没啥脾气,跟原身有点像。
他蹲在办公室门口吧嗒吧嗒抽着卷烟,听温三凤父女俩一顿说,抬眼温和看着自家闺女。
“九凤啊,要不让你娘给你多寻摸几个好人家,咱相看相看?”
他觉得就算不提门当户对,季天泽太随心随遇,干啥下手也狠,身边断不了的净是事儿,不是良配。
一个是温九凤这性子拿捏不住这样的男人,二个是怕俩人就算真结了婚,季天泽身边也麻烦不断,害了自家闺女。
温九凤也不含糊,抿着唇笑,“我跟季天泽真的没情况,我向大首长和党保证,我们就是纯粹的同志关系,大志才走不到一年,我暂时不想改嫁的事儿,过几年再说吧。”
温三凤皱了皱眉,还想说什么,外头就响起了曲回婉转的哭声。
“我爹死的惨啊!留下孤儿寡母的让人欺负呜呜呜……”
“我儿死的早啊!拿命都换不来我们娘仨的安生日子,不让人活了啊嘤嘤嘤……”
娘俩的二重奏格外幽怨,莫名有种喜感,正是于婉茹和杨小志。
于婉茹进了办公室就抱住温九凤,哭得梨花带雨,“都怪妈不好,妈天天守着你还有人往你头上泼脏水,咱这开介绍信买车票,去部队找大志的领导,问问党到底给不给咱娘仨活路了呜呜呜……”
温老大晒得黝黑的糙脸更黑了,“胡说八道啥呢!我是大队长,还是九凤的大伯,我还能不给她做主!怎么敢拿党说话,你是嫌没人带你去游街是吗?”
于婉茹缩了缩脖子,哭得更厉害了。
杨小志也抱住娘和嫂子嗷嗷哭,大队部里其他人听见动静都探出头来看。
温老大父女和温老五被这娘俩哭得头皮发麻,好在温九凤习惯了,轻声细语哄着带她们回家。
“唉……”温老五伸了伸胳膊,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当着人家婆婆的面谈改嫁,说不准今天大队部能给哭塌了。
温三凤也这么想,“算了,五叔你也别急,回头五婶从娘家回来,让她去县城找四凤一趟吧,让她从县城给九凤瞅瞅有没有合适的,正好沉住气慢慢来。”
温老五点点头,“回头我就跟你婶儿说。”
杨春花从娘家塔河大队回来,一听说这事儿,顾不上去找温四凤,她气得摔了茶缸子,凶神恶煞冲去了杨家。
不是为了跟于婉茹干架,她是拉着于婉茹去知青点。
杨春花是四点多回来的,她和于婉茹俩人,一个在知青点骂,一个在知青点哭,生生闹腾到天黑才回家。
别说大队里那些嚼舌头的不敢出来了,知青点一个敢出来的都没有。
没人敢跟杨春花这种彪悍的撕吧,知青点里一直捂着脸哭的秦月如,都哭不过于婉茹,只能在炕上装晕。
知青点住着十个知青,有三个是在六五年以前怀揣着热情主动下乡的,其他人都是因为政策被分到了新民大队。
革命运动今年开始才刚闹得如火如荼,以前大环境并没有那么严格。
季天泽有上辈子的经验,早在京市铺好了后路,是让爷爷装病重,主动被送来远离京市的干休所。
他自己则是通过人脉,在爷爷来干休所半年后,才以知青的身份被分到了新民大队。
因为有所准备,不像上辈子被人算计撵到农村那样狼狈,这辈子他钱和票都不缺,自己盖了房子。
还有两个家庭条件不错的男知青合伙盖了房子。
其他人则是分开男女,住着知青点最大的两间屋,在里头睡通铺。
晚饭后,季天泽在屋里用垃圾站捡回来的配件修收音机,他隔壁那俩知青过来了。
“泽哥你咋没揍张兰军一顿呢?那小子背后可没少说你坏话。”
张兰军就是满脸疙瘩,开会时被陈鸣惨状吓得够呛的知青。
说话的知青叫廖凯,是个带着眼镜的小矮个,胖乎乎的,他也是京市大院儿里出来的孩子,跟季天泽很亲近。
“我闲得慌?”季天泽头都不抬,懒洋洋道。
另外一个高高壮壮的板头青年陈彦君斜躺在季天泽炕上笑,他是时下最招人待见的模样,浓眉大眼瞧着特别正气,可一张嘴就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那小子也就背地里敢瞎说,看见泽哥瞪眼能自己吓尿了,揍他一顿揍出病来咋整?那不显得泽哥横行霸道嘛。”
“就你话多。”廖凯瞪陈彦君一眼,“刚才你还去给秦月如送麦乳精,你票多烧的啊?”
陈彦君虽然看起来更像是大院儿出来的,实则是沪市书香世家的孩子,只不过他不爱读书,想当兵,家里人有出过国的经历,政审过不去,只能下乡。
他听廖凯这么说,兴致勃勃坐起来,“我那是去看热闹,你懂个屁。”
“哎,可别说,那秦月如虚了扒火的躺那儿,看见我去还又掉眼泪了呢,我跟其他几个女知青聊了聊,大概弄明白了。”
陈彦君冲着季天泽挤眉弄眼,也不管季天泽看不看得见。
“那秦月如是看上泽哥了啊,听大队里的人说你跟那小寡妇有一腿,说不定啥时候就要结婚,她着急了,撺掇张兰军来着,那小子没种,挤兑着陈鸣写的举报信。”
别看陈彦君长得像正道的光,他是知青点里最八卦的,大队里好些八卦都是他打听出来的。
廖凯弄不明白,“那万一举报成功,泽哥不就凉了吗?她图啥啊?”
季天泽眼皮子微抬,轻踹他一脚,“会不会说话。”
陈彦君哈哈笑,“人家不说了吗?提前跟梁知青她们讲过了,要是革委真把泽哥和小寡妇弄走,她们肯定会扯着大旗去作证,这叫一箭双雕。”
没影儿的事儿,革委也怕知青团结起来闹腾,到时候季天泽的感激有了,温九凤的名声没了,俩人成不了,秦月如反而更有机会。
“最毒妇人心啊这是,太吓人了。”廖凯想着秦月如那娇娇弱弱的单纯样子,突然打了个哆嗦。
陈彦君倒是不怕,他磨蹭着下炕,蹲在季天泽身边。
“泽哥你说实话,你和那小寡妇到底啥情况?”
要说温九凤是个普通的二婚村妇,谁也不会信她和季天泽有一腿。
问题是温九凤学历不差,工作不差,长相在公社都数得着,脾气性子又好,要不是因为她公爹和男人都死了,有个丧门星的说法,说媒的早把杨家门槛踏破了。
又加上季天泽这种平时吊儿郎当谁都看不到眼里的人,竟然救了温九凤,不能不叫人多想。
季天泽宁好电线圈边上的螺丝,用抹布随意擦了擦手,眼皮子微微垂着斜睨向陈彦君,“怎么,你想娶?”
陈彦君被季天泽眼神中的凉意逼得心里有点退缩,但还是没忍住心里的想法。
他摸着鼻子嘿嘿笑,“我也是今天才瞧清楚那小寡妇啥样,比女知青都白,跟旧社会那些千金小姐似的,我爸我妈肯定喜欢。”
年轻人的感情来的炽热冲动,不在乎啥丧门星的说法。
说着他眼神有点黯然,抹了抹眼眶,“不知道还有没有回城那天,我爸我妈被打成臭老九在农场吃苦受罪,也不知道能坚持到啥时候,我都二十二了,总要结婚的。”
虽然廖凯才十七,也跟着红了眼圈,回城对所有知青都是个沉重的话题,也许一辈子都回不去。
季天泽用腿将陈彦君拨开,起身从暖瓶往茶缸子里倒水,“别跟我这儿撒猫尿,有黑暗就有光明,我们只需要坚持进步,早晚会迎来曙光。”
他那双犀利的丹凤眸带着让人心悸却信仰的坚定,“路途可能会有煎熬,但绝不会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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