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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笑。

你刚才就是有笑了。时景苏绝对不可能看错。

要知道,想要楚砚冬笑一下,是比登天还要难得多的事。

时景苏忽然就想耍个赖,故意挂在他的身上,完全无视海岸边那么多人投来的目光,亲昵笑说:好哥哥,我想再多看看你笑嘛,好不好嘛,你再多笑笑嘛。

他的肌肤紧贴着他,让他的双臂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

附近还有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楚砚冬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受,他从小接受的精英教育和礼仪规范,都要更加正派,更加严谨,换句话说,就是更加的严肃板正。

何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哪怕很多人曾经对他有意思,但也只是有贼心没贼胆。

光是楚砚冬的一个凌厉的眼神,都能将对方秒杀得不敢再靠近几分。

楚砚冬的耳朵顿时红得能滴血,时景苏的身体又暖又软,在微有些凉意,又有点咸咸味道的海风中,轻飘飘传来一股香甜的味道。

像是水蜜桃和奶香结合的香味。

轻轻一闻,足以迷乱他的意志。

楚砚冬的耳根真的都快熟透了,皱着眉,声音里尽是低低的呵斥。

但一点杀伤力都没有,甚至还叫楚之焕他们听出了一点宠溺的滋味。

胡闹,不要在这种人多的地方做这样的事。

有什么关系嘛,时景苏靠近他,故意露出一脸哀伤的表情,连笑都舍不得给我笑一下,还说爱人家,都是假的假的,你根本就一点都不喜欢我

作精小娇妻的人设真是YYDS!

看到楚砚冬的眉头越皱越深,像是下一秒要大发雷霆一样,熟悉的感觉重新回来,时景苏见好就收,赶紧往海里跑去。

冰凉的海水不断拍打在他的身上,又刺激,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清爽的感觉。

时景苏其实不是什么旱鸭子,据他所知,原身应该也不是旱鸭子,但夸下的海口不能轻易变化。

他待在原地,都不敢往前划动,任由浮浪一遍遍拍打在他的身上。

随后不久,楚砚冬和许乐宁、楚之焕他们已经紧随其后赶至。

许乐宁贴心地递给他一个泳圈,时景苏也不客气,直接套在自己的身上,对他说了声谢谢。

明媚的阳光下,大海、蓝天、白云,那都是激情四射最为澎湃的好场景。

许乐宁还想拉着他去远处再玩玩,时景苏直接拒绝:不用了,我一会儿就上岸了。

他已经再三推拒过,此刻能够下海,也是给足了他们面子。

许乐宁只好说一声:好吧。那姐姐和楚哥哥在这里玩的开心。就拉着楚之焕去稍远一点的地方戏水。

时景苏打算见好就收,他能感觉到楚砚冬在许乐宁他们走后不久,已经往他的身边贴过来。

要不是有这个对楚砚冬来说有点碍事的泳圈存在,时景苏毫不怀疑,他们现在应该在海里已经紧紧贴在一起,难分彼此。

想想都很刺激。

时景苏低着头,轻轻看一眼他显得有些娇嫩的皮肤。

沾着水的肌肤又滑又腻,和豆腐一样雪白,水珠在上面都无法停留太久,很快又落回海面。

难怪刚才的楚砚冬会突然一笑,他这湿漉漉的样子,看起来确实很诱惑吧?

刚刚逗弄过楚砚冬,时景苏已经不敢再逗弄他,怕他起什么反应,今天晚上就会把他办了。

出于私心考虑,他还想以这样的状态,在楚砚冬的身边再逗留久一点。

时景苏待在泳圈里,慢慢往侧边划了划,想以此离开楚砚冬。

两人再这么近距离待着,保不齐会产生什么样的花火。

却不料,在他努力往前划动的片刻,身后一道突然凌空而起的巨浪,居然打了过来。

毫无征兆的,时景苏被浪卷了进去。

时景苏的嘴里灌了一大口海水,朦胧的视野中,他看到楚砚冬疯了一样朝着他的方向游来,应是怕他葬送在这冰凉的海水中。

忽然就觉得他拼命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时景苏往上游动,感觉楚砚冬的手似乎在四处摸索他。

海水瞬息之间恢复平静,很快,时景苏一头扎出水面,身上的泳圈在不知不觉间,不知道被冲到了什么地方。

但万幸的是,刚刚被浪卷进去的时候,他赶紧护住假发,这才没有被冲走。

见楚砚冬突然傻了一般愣怔在原地,时景苏笑着泼他海水。

笨蛋楚砚冬,一道浪而已,我怎么这么轻易就死在这里?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不会吓傻了

吧字还没出口,时景苏忽然意识到哪里好像不太对劲。

身体前面好像一片清凉,再也没有之前穿戴假胸时的负重感,以及衣带的紧束感。

一道不好的声音在心中作响。

顺着楚砚冬微有些愣怔的目光往下,他低头往胸前一看,原本应该穿着的泳装上半身,在浪打过来的时候,不幸被浪卷走。

享年还不到二十四小时。

第154章 掉马来的如此之快。

掉马来的如此之快, 让人感到措手不及。

时景苏想过在马场上会掉马,想过在睡觉的时候会掉马,想过会被楚砚冬强行的时候掉马, 想过澡堂里的时候会掉马, 想过

但怎么也没想到, 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掉马。

抱着搂着楚砚冬, 黏黏糊糊地喊什么好哥哥, 矫揉做作地说什么人家,这些手握绿茶小作精的画面不断浮现在脑海里。

他的耳根已经红得不能再红,有史以来最难堪,最羞耻, 最难为情, 最想死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五味杂陈, 让他完全没有勇气再与楚砚冬的目光对视。

他看到了,他看到了,他真的看到了!

看到他的真实身体,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随着泳装的离开, 那两团硅胶假胸自然而然也跟着一起被卷走。

胸前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平坦得如同一马平川的大草原, 都可以在上面开拖拉机。

时景苏感觉先前的自己真的太膨胀了。

他为什么会认为即使下海游泳,也完全没有问题?

现在哪里是没有问题,根本是很有问题。

他该怎么办?

继续和楚砚冬说,其实他的胸太小了, 又怕整容手术太疼, 才出此下策, 不敢真的往身体里做填充。

然后和楚砚冬作里作气地说:人家不就是胸小了一点嘛,这样你都要嫌弃,怎么,是女人就必须要有胸才行吗?你还老说爱人家,我看你真的是一点都不爱。与其如此,不如你去找那些身材火爆,胸大腰细的漂亮妹妹好了。你去找啊,去找啊!

时景苏可耻地咬紧了牙关。

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尴尬到脚趾都蜷缩起来。

根本说不出口。

而楚砚冬

面前的楚砚冬似乎完全僵住,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时景苏更想死了。

也是,论谁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会感到非常意外,非常震惊,甚至可以用诡异两个字来形容。

好端端的胸,怎么可能会像是手工搓出的丸子,海浪一打,就这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海面上现在是不是漂浮着他的硅胶假胸?

在哪?

什么方位?

时景苏不知道这副羞耻到爆炸的场景,还有没有其他的人看到。

他一个猛子重新扎进水里,像是要把整个身体都埋在里面再也不出来一样。

呜。

这是时景苏最想哭的一次。

丢脸,太丢脸了。

他为什么会觉得穿泳装才是有史以来让他感到最羞耻的行为?

明明是现在。

就在数个小时前,他还差点因为涂防晒霜的时候,不小心勾掉身后的系带而险些掉马。

那都没有掉,他以为今天绝对能稳住,结果这么快打出原型。

他肯定要被反应过来的楚砚冬全方位打压,时家彻底破产,而他也会背负上巨额债务,因偿还不起,去睡桥洞,捡垃圾。

其实这些事情,他已经反复在心中安慰自己,已经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

被楚砚冬流放以后,也就意味着从今往后,他再也无法用这个虚假的身份,待在他的身边,再也无法去陪伴他,和他一起生活。

时景苏心如死灰,躲在海里完全不想出来。

他只露出一颗脑袋,一双眼睛怯怯地看着楚砚冬,眼尾都有点通红,近乎是一种哀求一般的目光。

他不想楚砚冬看着他,他害怕,楚砚冬肯定是讨厌他了,觉得他恶心。

他想游走,想躲得远远的,不要再被楚砚冬找到。

一个男人乔装改扮成女人,骗他这么久,不仅是对他智商方面的侮辱,更是对他人格方面的侮辱。

楚砚冬说不定会想,时家的人是不是把他当成猴子一样耍?

每次他去时家做客,估计时家的人都在暗地里对他进行耻笑,笑话他居然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婆其实是个男人。

那他小处。男的身份也可能保不住了,和新婚妻子待在家里这么久,居然都没有碰她,本身就是一个患了怪病,随时可能病发的病秧子,不由得让人怀疑,是不是不行?

曾经看原作的时景苏,也提出过相关的疑问,更别说其他人不会怀疑。

所以,时景苏已经能够想象到,楚砚冬究竟会怎么怒火滔天,怎么对他大发雷霆。

再冷笑着将他拽向海岸,让四名保镖看着该怎么修理他。

他把楚砚冬的智商摁在地上摩擦这么久,楚砚冬能够原谅他才会奇怪。

时景苏的四肢一点点冰凉。

身体上的伤痛,其实都不如精神上的折磨,来的更加让人难受。

当他即将面临着楚砚冬从曾经满眼的宠溺,化作冰凉彻骨的讥讽时,那精神上的折磨,比身体上的痛楚还要加倍。

又一个浪打过来,冰凉刺骨的让时景苏不由得哆嗦。

他努力稳住脚步,才没能让恍恍惚惚的自己,跌倒进海水中。

楚砚冬究竟会骂出怎样的话来?

还是说,连理都懒得理他,直接把他扔在海里,都不愿意承认对他产生过感情?

恶心恶心恶心

指责的声音充斥着他的心。

但不等时景苏再抬眸,楚砚冬已经迅速游来,将他一把抱进怀里。

时景苏身体剧烈一颤。

随即,他就是挣扎一下:不要、不要看我。

他现在的样子太丑陋了,一个男人的身体,楚砚冬一定很讨厌,很不喜欢。

他第一次厌弃自己是个男人的性别。

时景苏继续挣扎,却被楚砚冬搂得更紧。

虽然感到有点离谱,也可能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但他刚才好像真的看到时景苏的前胸平平坦坦,什么都没有。

抱住他身体的那一刻,肌肤紧贴着相拥,嫩滑细腻的触感让楚砚冬不由得一怔。

时景苏的胸是平的,真的是平的。

一个有些荒谬,甚至让人觉得可笑的想法,在楚砚冬的脑海里生成。

难怪时景心只是上了一个厕所,回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

难怪时景心总是想着要和他离婚,想方设法都要离开他的身边;

难怪时景心一点都不会爱他,甚至惧怕爱上他的模样;

难怪时景心经常想办法回家,回到娘家后,一待就是十天半个月;

难怪时景心会对那些璀璨的珠宝完全没有兴趣,总是过得那么朴素;

难怪时景心很害怕和他圆房,总是用各种手段和借口,转移掉他的注意力;

难怪时景心会问他,你会一直爱我吗,并回答他,不,你一定不会;

也难怪时景心会想到说自己是个无法生孩子的体质,还找理由说自己的卵巢有问题

原来种种的原因结合在一起,都是因为时景心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男人。

关于他的身份,楚砚冬也从蛛丝马迹中找到一个很容易让人忽视的线索。

这个线索曾经就被没有兴趣的他无视掉。

那就是,眼前的时景心一直都不是时景心,是由时景心的龙凤胎弟弟时景苏扮演。

这就好解释,为什么他在上厕所的时候,时景心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看着他上厕所。

因为大家都是男人,根本无所谓。

许许多多的线索串联在一起,让楚砚冬更加豁然开朗。

越想越感觉是这么回事。

他在时家看到的那个背影陌生的男性,误以为是时景心勾搭的野男人,其实就是时景苏本人。那是他的家,他当然会回去。

以及他之前误会的赵越洋,其实是时景苏的好兄弟,那一次时景心从二楼跳下,也不是为了和赵越洋私奔。

甚至,楚砚冬想到更久之前,他和路容在洗浴中心,以及惠达广场见到过赵越洋和一个男人走在一起的画面。

还以为赵越洋是一个男女通吃的感情骗子,原来是因为时景苏害怕被他们认出来,假装是赵越洋的小男友。

他现在都有点怀疑,那次的小酥酥事件,是不是也是时景苏安排好的剧本。

难怪时景心的VX名称叫苏,因为他确实叫苏,时景苏的苏。

可是他的声音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听,都是一个女人的甜美的声音。

不过,既然身份可以捏造,身材可以作假,那么声音也同样可以。

世界上能人异士那么多,会点口技的高手也大有人在。

嘴角微妙地翘起一个弧度。

越是往深。入去想,楚砚冬嘴角的弧度,越是加深。

最后搂着时景苏,居然抑制不住地笑出声来。

时景苏有点呆滞,也有些错愕。

完全不知道楚砚冬的脑海里究竟脑补了些什么。

难道此刻的他,不应该是感到生气的吗?

不应该是怒火滔天,怒发冲冠,怒不可遏,怒形于色,怒目而视的吗?

时景苏把能想到的关于愤怒的成语,都想了一遍。

但楚砚冬和疯了一样,不仅没有按照剧本该进行的那样,对他怒目而视,反而还笑得几乎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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