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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在屋子里说着,一会儿大夫便来了,薛姨妈和薛宝钗也就一起退了出来。
薛蟠所说,也并不全是真的。
他今日本要出去顽的,只是初来京城,还没找到那志趣相投的,街上游荡半天,颇觉无趣,便又想着去贾家族学找他勾搭上的两个妩媚风流的学生,叫‘香怜’、‘玉爱’的。
这贾家族学呐,上学的都是本族或亲戚的子弟,但那些学生聚在一块不思学业,倒整日里想着寻欢作乐,风气十分不好。香怜跟玉爱就是薛蟠勾上手的契弟。
不独独是薛蟠,宝玉跟秦钟两个也在学堂里乐不思蜀,成日里亲亲密密,使得宝玉对以往避之不及的去学堂也兴致高昂。
只是近日秦可卿身亡,宝玉想着去东府时曾睡在她的房里,还做了一番绮梦,自是哀叹美人命薄,难过了好一会儿。又有秦钟因姐姐的葬礼不来上学了,宝玉一时身边没了人。
那风流多情的香怜玉爱两个见薛蟠几日没来,自己也寂寞,又素来对宝玉有意,宝玉也是个喜欢美人的,几番下来,宝玉跟这两个也是情意绵绵钩钩缠缠了。
今日夫子回了家去,宝玉便与香怜玉爱两个出去亲密的说话去了,这学堂里早有人看他们不顺眼,尤其金荣贾瑞为最。
正巧薛蟠今日来了学堂,这金荣便上去告了一状,还又添油加醋一般,说些宝玉与他俩已成了好事,日日在学堂里耳鬓厮磨的事,早把他当个冤大头,如今忘在脑后根了。
薛蟠如今对香怜玉爱的兴头还没下去,乍一听此事,怒上心头,招呼了人就冲到宝玉几人处。
正巧宝玉与香怜正解那汗巾子,两人摩挲在一块儿,好不亲密!
薛蟠这一看,真真不是别人冤枉他们,带着人就要去打。
在屋外的宝玉小厮茗烟听着动静,大惊之下,也赶紧带着人去帮自家主子,一时混乱的打了起来。
又说另一边那秦业,近日秦可卿之事业已完结,别人只当秦可卿青年暴毙实在命苦,独他在得知贾敬也去了时,知道这一切不是巧合。秦可卿的身世,他这些年隐隐约约也猜到了八分真相。当今皇帝曾经在义忠亲王面前伏低做小,如今皇帝知道他为还贾敬恩情私藏义忠亲王的子嗣,还能饶过他?他心内恐慌,又怕年过五旬才得来的亲子秦钟受到牵连。幸而秦钟对这一概不明,也是幸事。
秦钟这几日休学在家,秦业不愿秦钟再与秦可卿扯上关系,便呵住去宁府帮忙的秦钟,责他去也是添乱,着他立刻便去学堂,又说他姐姐若是知道,也期盼他日后能有一番造化,如今好不容易进了贾家家塾,精进学问才是正经事。
于是不巧,秦钟之父秦业带着秦钟往这儿来的时候,正碰上这一乱象,倒把那年纪已大的秦业唬了一跳。
这学堂里正是几人打的脾气上来了的时候,嘴里都胡乱的骂着,尤其一个金荣还在煽风点火,隔着人海突然瞅见秦钟,也不去看别的,便又冲宝玉喊:“宝玉,你姘头来了,你羞不羞,你既有了秦钟这兔儿爷,日日亲嘴摸腚的做些见不得人的事,还不够,还去招惹这俩浪货,心里倒没点别的了。”
秦业自是对秦钟寄予厚望,如今见学堂如此乌烟瘴气,更是牵扯到秦钟,他须发皆张,“你们在学堂平日里都这般的?”,回头用力打了秦钟一巴掌,“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实话说!”
秦钟被打的歪头一趔趄,也慌了神,忙说没有。
秦业再三逼问为什么会有这种话传出来,是被人逼迫还是自甘堕落。
逼得秦钟再无话可编,眼含泪花,只哽咽着说不是自己要这样的。
秦业原先自是对他寄予众望,何况秦钟平日里也并不是能干这种事的人,一听他这样说,便自以为是知道了真相,声音嘶哑的问,是不是宝玉逼得?
秦钟呐呐不敢言。
秦业此时真真是恨透了宝玉,再想不到一公府嫡孙竟荒唐至此,立马拽着秦钟去贾府讨公道去了。
贾政平日自诩饱学之士,又最是爱面子,被人堵上门来听这逼迫同窗,学堂狎昵的荒唐事,气得双目赤红,迭声喊人拿家法来,要打死这个不孝败类。
那旁宝玉与人打的浑身凌乱,被拿个正着,小厮听得贾政的命令,堵了嘴绑着带了回去。
回去一见贾政,声若雷霆,面色不善地质问他。
宝玉正他一头雾水,又对自己打架之事心内发虚,乍见贾政连声质问,慌得不知如何辩解,心想着完了。
宝玉对茗烟使了个眼色,茗烟会意,连要奔出去找贾母。
不妨贾政一抬眼瞥到他了,喝道:“这个也拿住,平日里不知规劝,反而引着宝玉耍的就是你们,偏老太太又护着他,今日我既拿了他,还能放过你不成,来人,按住了他,打。”
那边茗烟被七手八脚的按倒,几棍子砸了下来,疼得他涕泗横流向宝玉喊着求饶。
宝玉虽知道茗烟这是受了无妄之灾,但奈何自身也难保。
正巧跟宝玉一番人闹了一场的薛蟠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跟了过来,见这姨丈是真生气了,瞧着自己身上这些不小心被打出来的伤,也上前告了一嘴的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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