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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瑶弯腰去把昭儿抱起来。
她拿自己的侧脸贴一贴昭儿的脸颊,柔声问他道:“怎么了?”
昭儿小手摸着虞瑶的脸,晃一晃小脑袋,一双小胳膊腻腻歪歪地搂住她。
虞瑶搂住他,又看一看宁宁,瞧着两个小孩儿,心绪逐渐安定。
流萤出去一趟折回来。
“小姐,底下的人来问是否要传膳了。”
虞瑶闻言点点头:“传膳吧。”
流萤当即先走出去,虞瑶和虞敏分别抱着宁宁和昭儿从房间出来去用膳。
翌日,沈碧珠安排的绣娘过来替他们量身子、裁冬衣。
在此之后的一段时日,选定书院位置后,虞瑶开始为书院的筹备而重新变得忙碌起来。
天气渐冷,新年悄然之中到来。
楚景玄自中秋那天夜里过后,再也没有出现在虞瑶面前过。
宁宁和昭儿起初偶尔会记起这么个人,念叨两句,到后来慢慢不提。
他们在瑞王府的日子无波无澜过着。
但新年的除夕夜。
当沈碧珠捧出几份提前准备好的新年礼物,虞瑶多看得两眼,轻易发现其中混着楚景玄准备的。
作者有话说:
没想到又生病了,不能稳定更新非常抱歉qaq
第70章 手笔
自然是尚在灵河县的事情。
楚景玄满口答应过要送宁宁和昭儿的七巧图和九连环。
一人一份装在匣子里, 另各有一串压岁花钱。
细细瞧上几眼,发现花钱的红绳编得有些歪歪扭扭,分明不是出自熟手。
沈碧珠更捧出又一个匣子说:“瑶瑶, 这是给你的。”
匣子里整齐摆放着许多瓶瓶罐罐, 有时兴的胭脂水粉也有香膏面霜,另还有些首饰簪子, 装得满满当当。
在瓶瓶罐罐的缝隙中露出一点鲜红颜色。
同样乃一串压岁花钱, 同宁宁、昭儿收到的是如出一辙的编织手法。
虞瑶面上不显,欢喜收下。
心下却晓得其中有楚景玄的手笔。
时值年节, 作为皇帝陛下,楚景玄不可能出现在阙州, 这些东西也可以提前备下命人捎来。
但虞瑶最为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碧珠也帮着隐瞒。
同样不是责怪沈碧珠偏帮皇帝。
是晓得寻常情况下,沈碧珠未必拦着瑞王做这事, 自己却基本上不会做。
按照沈碧珠的性子以及她对沈碧珠的了解, 将东西退回去让皇帝自己亲自送给她,才是沈碧珠会做的。现下沈碧珠帮了楚景玄, 多半是有旁的她所不知的缘由。
可那缘由是什么?
虞瑶颇为在意, 然顾念着新年正是气氛和睦热闹时, 没有着急盘问沈碧珠。
昭示新年的钟声悠远响起。
夜幕之上, 一颗颗烟花陆陆续续腾空,拼凑出火树银花的热闹景象。
守夜的宁宁和昭儿熬不住,早早在虞瑶和虞敏的怀中睡着过去。
这会儿她们抱着孩子们踏着一路的烟火回去,流萤领上几名侍女跟在她们的身后,侍女手中捧着一个个匣子。
不多时回到房间, 侍女们搁下东西便退下了。
虞瑶和虞敏把宁宁昭儿放在床榻上, 哄他们安稳睡下, 虞瑶又让流萤把提前准备的荷包拿出来。
得楚景玄吩咐负责保护他们安全的祁寒川等人自也无法离开阙州, 去与家人新年团聚。
虞瑶白日便为他们准备新年荷包,算是一点小小心意。
“敏敏,你和流萤一起去吧。”拉着虞敏的手说得一句,虞瑶微笑道,“待会儿也不必折回来,直接回房去休息便是。”顺便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到虞敏手中,低声,“这是姐姐给你的。”
虞敏含笑将荷包收下了:“姐姐新年吉祥。”
虞瑶复将另一个荷包递给流萤,又得一句新年祝愿,方送她们两个人出去。
待只剩她独自在房中。
她从匣子里取出那几串压岁花钱,一一塞到宁宁和昭儿的枕下。
虞瑶坐在床沿,静静看着两张熟睡的稚嫩脸孔发起愣。
另一边,虞敏和流萤从房间里出来后,相携着走到院门附近略喊得两声,祁寒川便出现了。
在这座院子里住着的,除去昭儿这个两岁的孩子以外都是女眷。
祁寒川身为男子不方便与他们同住在一处,同在灵河县一样,寻常不怎么露面,当他们要出门时则跟随保护。
尽管不大露面,却是晓得他在的。
见到人,虞敏和流萤上前去与祁寒川互相见过礼,寒暄过,虞敏先将一个荷包递过去。
“祁将军,新年吉祥。”昏暗朦胧的烛火光亮照在小娘子脸上,天寒地冻,她说话间便是白雾袅袅,面上少有挂着淡淡的笑,“时逢年节,念及将军辛苦,这是我姐姐一点心意,望祁将军不要推辞。”
将荷包塞到祁寒川的手中,虞敏又说:“是诸位都有的。”
便同流萤将许多荷包一股脑儿塞给祁寒川,以证明当真是人人有份。
祁寒川没有机会说出拒绝之言。
怀里被她们塞过来许多荷包,他不得不小心捧着,抬眼只见虞敏笑着冲他摆摆手,转身回院子。
与阙州遥遥相对的京城皇宫正是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宫宴散去,楚景玄拢一拢身上的斗篷,回到一贯冷冷清清的宣执殿。
常禄端着一碗醒酒汤进来。
行至龙案旁,楚景玄正举着一盏小灯专注研究着龙案上铺开的一张舆图。
“陛下宴席上喝了不少酒,不如喝碗醒酒汤解解乏。”
将醒酒汤搁在龙案一角,常禄轻声劝道。
楚景玄听言不紧不慢收回落在舆图上的视线。
他搁下小灯,在龙椅上坐下来,常禄当即将醒酒汤端到他面前。
手里捏着一柄瓷勺,楚景玄却迟迟未动,似乎在想事。如此过得半晌,他搁下瓷勺,端起那碗醒酒汤,几乎一饮而尽,搁下青花瓷碗说:“东西应该送到了?”
“是,请陛下安心。”
常禄躬身回答,“昨日已有消息递回来,说东西顺利送到了。”
楚景玄抬手摁一摁眉心:“你下去吧。”
常禄应喏,撤走碗碟,奉上一盏热茶,这才悄声退下。
殿内又恢复安静。
想起远在阙州的虞瑶,楚景玄却再无心看舆图,他枯坐良久,起身走向侧间,只不进去,站在门口望向里面。
离开灵河县回到京城数月时间。
朝堂内外、大大小小无数的事情轻易将他的精力霸占。
忙碌起来便无瑕多想。
不去想,权当不记得自己被虞瑶温柔无辜地拒绝,便仿佛他仍有机会,仍有资格出现在她面前。
其实他是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有哪儿不能去?
哪怕要将虞瑶和两个孩子接回宫里来住,也不过一句话的事情。
可她不喜欢。
而一旦他做出那样的举动,他清楚她不可能会任由他摆布,他们之间的关系亦将真正万劫不复。
他不能也不敢那么做。
她不想回到京城、回来宫里的因由,他一样十分清楚。
因为这个地方,于她而言,没有多少好的记忆,便根本不值得留恋。
楚景玄闭一闭眼,转身回到龙案前。
如今分隔两地也不是那么糟糕,他对自己说,起码知道她和孩子平安无碍,她可以做喜欢的事,会过得很好。
想着这些,心绪和缓两分。
楚景玄重新取过龙案一角的那一盏小灯,继续研究眼前的舆图。
边塞安稳过十数年,于近两年却有小国开始蠢蠢欲动。
年末派去南凉的使节更被残忍杀害,边关百姓也遭遇劫持捋杀,不少百姓家中被蛮横洗劫一空。
这是毫无遮掩的挑衅。
只怕光是南凉一个小国未必有这么大的胆子胡作非为。
如此情况下想维持边关安定,唯有以战止战。
只年节之前边关接连有战报传来,情况竟不甚乐观,连同南凉在内的诸个小国有联手迹象。
楚景玄打定主意,于年节过后亲征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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