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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当年就是名奇女子,先帝甚至还偷偷同他说过,若太后投生在皇家,且是名皇子的话,那继承帝位大概就没他什么事了。
把泰隆帝惊得,对自己母后更显敬重。
泰隆帝不是个迂腐之人,不会因提出提议的是女儿就小看这件事。
多亏有乐宁提醒,加上那孩子也赞同,并从中出力护住老三,否则若真照原先打算离开晋国,还真不知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每个孩子都是他的亲骨肉,一想到差点就会失去自己儿子,泰隆帝怎么也没法忍受。
可有件事也容不得他忽略。
──究竟是谁,想要对老三下手?
泰隆帝面色不虞。
他如今还健在,正值盛年,就已经有人按捺不住了吗?
帝王眯眼,唇角下撇,心中的不满升至极点。
而将军还在接着说道:“后来出现的那批人蒙着面,来出手相帮没错,只他们从未跟我方的人多做交谈,见兵士们可以制住剩下几个马贼,便立即走人,就是追问他们是何人想报恩,他们也都沉默以对,来去都很是突然。”
泰隆帝闻言滞住。
那孩子的人,是知道真正的老三在哪儿,不会再多此一举。
可偏偏也是有了这伙蒙面人在,他们这方才没有损失过多人马,反而是人数较多的马贼讨不了好。
既不是早就安排好的人,那这批都不在他们意料之内的队伍,又是打哪儿来的?
“他们不说,表示许是有旁的原因,时机到了,我们不找,想来他们的人,也会主动寻上我们才是。”
就不知来者是何用意,为何无缘无故出手相帮?
若说没有所求,那泰隆帝是不信的,又不是做慈善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哪那么刚好?
泰隆帝又问:“抓到的那些马贼如何?可从他们口中探出些有用的消息来?”
──比方说,幕后主使之类的。
泰隆帝捏起拳头。
将军正要说起此事。
“回禀陛下,那几人问不出什么来,应都是听令行事,若能逮到马贼头子,兴许才能问出什么,只那人狡猾得很,中途便带一批人跑了,囔囔着说要去寻真皇子……”
后面的事泰隆帝就知道了。
“将军辛苦,先去歇着吧,这事,朕必会派人查个水落石出。”
查查究竟是谁想谋害他儿,还有,是谁已坐不住,迫不及待要残害手足!
……
而这时。
忘忧宫。
怀策因乐宁公主提出的问题怔愣许久,实在是他从未想过,乐宁公主竟会将此事这样直白讲出。
迷恋?
饶是怀策定性再好,听到乐宁公主直接了当问出这番话,也是被打得措手不及。
不知是为了拖延时间,让自己想清楚该怎么回答好,还是旁的什么原因。
怀策反问她一句:“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一时间,竟不敢去看乐宁公主。
若是他给出肯定的答案,乐宁公主会怎么看他?
这才是怀策没有痛快承认的顾虑。
──他不想落得安王那样,被乐宁公主厌恶的下场。
问出来后,怀策反思了下自己。
是他隐瞒的技术太差,还是乐宁公主太过聪慧?
连他才弄明白自己心思没多久,乐宁公主就已看破并点出。
可倾慕一个人,就算掩饰得再好,难道连眼神都能时时控制住,不去追寻对方吗?
怀策认为,自己大抵是做不到的。
乐宁公主因各种事露出的反应,他都不想错过,也确实……挪不开自己的目光。
乐宁公主对怀策所问只是偏头想了一下,讲出连怀策自己也想知道,却没问出口的问题答案。
“就阿策那眼神,欲盖弥彰,答案肯定是‘是’的吧?这很正常啊!”乐宁公主往后拨了拨自己散在身前的长发,很是得意,“本宫这样优秀,会迷恋上,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吗?”
楼心婳丝毫不觉得意外,甚至还觉这理所应当。
被人用那样的目光注视着,要怎么样迟钝,才会半点都未曾察觉?
她对自己容貌相当有自信,连她都是极喜欢自己的,更何况是旁的人?
所以楼心婳非常能够理解怀策心情。
这要是她是男人,肯定也会被自己迷得找不着北了,更何况是几乎日日同她相处在一起的怀策?
她太过坦然,怀策那一腔难以言说的心情,就被她这轻飘飘一句话给打得烟消云散。
怀策哑然,却又觉得,乐宁公主这态度,才更像她。
乐宁公主自己捅破那层窗户纸,怀策无奈,他轻叹口气,反手握住她还停留在自己手背上作乱的手,攥住。
“既然已被公主得知,那公主希望……我怎么做?”
既然窗户纸都捅破了,怀策也不介意将窗纸都撕扯个干净,只余窗框。
这话问得楼心婳自己也很是疑惑。
“什么怎么做?”
他要对自己做什么?
怀策垂眼,轻声道:“若公主觉得这样不妥,希望我远离公主……”
短短一句话,怀策却说得艰难。
因为这并非他所愿。
可倘若乐宁公主因此厌恶他了,那他也会自己远离。
他不想被她讨厌,更不希望她为难,所以该走的时候,他自己会走。
怀策还没说完,楼心婳另只手就摆了摆,打断他,“远离那也不至于,本宫允许你迷恋本宫!”
她这样善解人意,怎会知晓旁人迷恋自己,就要对方滚远远的?
那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楼心婳自认心胸广阔,小手一挥,豪气宣布:“阿策该如何还是如何,同往常那样就好!”
又不是跟某人似的,看上人家就想迷晕对方,趁机对人上下其手。
那种的不用对方问,楼心婳自己也会提着裙子,有多远离多远。
相较之下……楼心婳看了怀策那张脸。
除去那层虚伪的笑后,这会儿他嘴角虽还噙着淡淡的笑意,却始终半垂眼眸。
长睫遮去他眸中真意,瞧着儒雅,却又蒙了一层郁色,反而更衬怀策气质。
楼心婳回握住他的手,心想,要是怀策也对她这么做的话,她也会跑远远的吗?
想到一半,这问题就先被自己掐断。
呸,阿策根本就不是那种人好吗!
而且……
楼心婳表情不是很自然。
似乎总对人上下其手的不是怀策,是她才对。
楼心婳越想越尴尬,自己的手缩了缩,就想收回去。
可谁料,她才动了一下,怀策眼框一紧,瞬间手攥得更紧。
这力道大到楼心婳虽不疼,但也不是能轻易将手抽回的程度。
怀策抬眸,看向微愣的楼心婳眼里,神情一凛。
他问:“公主不是说了,不至于让我远离?”
说出口的话,就要说到做到。
怀策虽握住她的手,可内心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直到楼心婳看看他,又看了自己被抓着的手,心知怀策误会,便卸了力道,任由他捉着,没再打算缩回。
发觉乐宁公主不再挣扎,怀策手上的力气才敢稍稍减轻了些,却没再回到最开始那种,仅仅只是搭着的地步。
──他不想让她再一次缩回手。
而怀策的话还未说完。
他深吸口气,温润的嗓音不疾不徐,却又隐约逗着一丝强装镇定。
怀策问:“公主说不必远离,只消与往常同样,但,就不能有另外的可能吗?”
楼心婳问:“什么可能?”
她态度自然,就连手被自己握在手中,也无半分不自在。
怀策从不知道,原来无动于衷,会比直接被拒,还要更难捱。
他闭了闭眼,知道不同乐宁公主说清楚,这对话就没法继续下去,于是怀策问:“公主若觉得无所谓,不若……同我在一起试试,公主觉得如何?”
中间那重点字句,怀策说得很慢。
对乐宁公主,拐弯抹角是没用的。
瞧,听了他的提议,乐宁公主面上比起羞涩,更多的却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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