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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是亲嘴呢……”

楼心婳喃喃自语的声音并不大,可因为是在空旷的浴房里说话,再小的声音都好像被放大。

说出来以后,她身子绷紧,紧张地望了四周。

确认没有人听到,楼心婳才安心转了回去。

她再次伸手碰了碰。

还有些肿。

阿策后来还说了什么?

下回换自己去亲他?

楼心婳回想了下亲吻的过程,才想了个开头,她就掩住自己的脸。

她从掩面改成捧着自己的双颊。

为什么一想起来会觉得这么热啊?

楼心婳以手为扇,给自己的脸搧风。

可根本越搧越热,徒劳无功。

楼心婳气急败坏,对着外头说:“来人!给池子里添冷水,水太热啦!”

外头等候的宫人稀里胡涂去备水,心中却觉纳闷。

往常乐宁公主都是要添热水的,怎今日泡到一半,要添的竟变成了冷水呢?

他们很有经验,热水备了不少,冷水却是一时来不及。

幸好乐宁公主没怪罪,只下回公主要再沐浴,他们肯定冷水热水都给备上了,才不至于失职。

过后几日,楼心婳与怀策看似相处如常,可却没敢离他离得太近。

说话时不光隔了一个位置,楼心婳也没再夜夜要求怀策陪寝。

怀策看出这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挺高兴。

这代表乐宁公主总算意识过来,自己与她的差别。

所以他也没说破,很配合乐宁公主。

他们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感,一直维持到他们要启程那日。

楼心婳身着素雅的淡色衣裙,面上妆容去了浓艳,仅仅施了薄薄一层淡妆。

她本身长相就生得清丽,就算脂粉未施,五官也是明媚的。

一国公主和他国质子要离国,虽得了皇帝同意,这事仍不可声张。

对外,泰隆帝的说法是乐宁公主和怀策病重得养病,不让人打扰。

忘忧宫只进不出,连太医也是聚在忘忧宫里,替两位贵人苦思可解之法。

实际上楼心婳与怀策早已悄悄离了宫,连帝王都不好来相送。

他们走得低调,马车也不好太令人注目,故,楼心婳是与伪装成她侍女的宫女一辆车。

只是……

“人怎么还不上来呀?”

楼心婳左等右等,第一次遇到还需要人等的宫女。

人没到,马车就没法启程,就会误了行程。

正当她心急时,车帘被掀开。

楼心婳看了过去,却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上车。

怀策在她面前坐稳没多久后,马车摇晃起步,开始行走。

楼心婳看了看外头,又看了看他,“……你怎么?”

她宫女人呢?

怀策不慌不忙,同她说道:“出门在外多有不便,尤其你我二人的身份不宜暴露。还有,公主容貌招人,扮演因病缠身,不得不戴面纱的妇人,总比扮闺中姑娘,效果要来得更好。”

楼心婳对自己容貌那是相当有自信的,听怀策这拐弯抹角的夸她,楼心婳自己很是受用。

怀策也的确说得有道理,楼心婳并不觉得扮成妇人有什么不好的,点头便答应。

她问:“那你呢?”

怀策倾身,楼心婳因他突然靠近的举动有些紧张,呼吸一窒。

待听清怀策附耳对自己所说内容,楼心婳瞪圆眼看他,很是惊讶。

而怀策他本人还是笑得风清云净。

他们离开京城前,挑了一间成衣店稍作停留。

一行人换过身上装束,挽了妇人发髻的楼心婳。觉得自己就像是哪家的太太,带了车夫、家丁奴仆和随车大夫出行。

她按了按自己面上差点被吹起的面纱,上车后,才同跟在自己身边的怀策问道:“阿策,我是夫人的话,那你是什么呀?”

就算是护卫,也没有跟府中夫人同车的吧?

可怀策扶着自己的手上了马车,那应当不是护卫这身份才是。

哪家的夫人让护卫扶上马车,回去老爷还不得打断他的手?

怀策对闪着好奇眼神看向自己的乐宁公主说:“公主是夫人,那我还能是什么?”

楼心婳想了想,还是没能想出答案,眼巴巴地看他,等他解答。

怀策露出的笑容,特别像只计谋得逞的狐狸。

他握着乐宁公主的手,笑言:“自然是——你夫君啊。”

楼心婳不清楚事情怎么就演变成这样了,还在为那一句“你夫君”风中凌乱。

然而怀策已经很是适应自己的新身份。

怀策掀开车窗的帘子,指着外头对楼心婳说:“娘子,快看看,那间酒楼的糖醋鱼相当不错!”

楼心婳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现在比起什么夫君娘子的,她更在意另一件事。

“阿策以前来尝过呀?”

怀策点头。

“虽来晋国为质,到底也是雍国的皇子,身边人不敢慢待,想去哪儿,自是不会被拦着。”

是因为后来晋国二皇子出了事,他才变得那样不自由。

可也是因为这个不自由,他才能跟乐宁公主走得更近。

真要说来,他与乐宁公主有今日,兴许还得感谢晋国那位二皇子。

在雍国寻红色琐裙花的楼灿没忍住,狠狠打了个喷嚏。

身边的人急忙凑了过来,问他,“主子,可有大碍?”

楼灿摆了摆手,“我没事,花应该就在附近,仔细找找。”

鼻子都痒成这样了,在这儿没找着花也说不过去。

话说回这头。

楼心婳露出羡慕的眼神往外看。

她极少外出。

小时候在民间生活,哥哥和皇祖母也不会带她上酒楼。

酒楼里的菜油大,对她身子不好,她二哥就是自己学着下厨,也不敢随意让她吃外头的东西。

楼心婳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再清楚不过,所以她也没嚷着说想吃,就是好奇打量几眼,嗅嗅味道。

怀策知道乐宁公主最擅长忍耐。

他将手搭在乐宁公主手背上,握住。

楼心婳转头看他,一脸不解。

怀策垂眼,收紧自己的手指。

他说:“待公主病情痊愈后,我陪公主来吃。”

到时候她身子好了,吃食上也可以不用再那么忌讳。

楼心婳闻言特别高兴,她点了点头,“一言为定啊!”

她特别期待那天到来,心里想着从雍国回晋国后,应该就能吃上了吧?

兴奋劲过完以后,楼心婳忽地想起什么,问他,“我们都隐瞒了身份,那阿策是不是不应该再叫我公主呀?”

谁会喊自家夫人“公主”的?

这张扬的称呼,单是一喊出来,就足以令周遭人侧目。

怀策问:“那应该叫什么?”

他觉得乐宁公主提出的这个问题,深得他心。

于是他提议道:“以前,你二哥都喊你婳婳,我也这样喊,成吗?”

之前他曾提过一次,但被乐宁公主拒绝。

这回,怀策想再问她第二次。

他想听听,这次乐宁公主会怎么答复?

楼心婳猝不及防被怀策喊了小名,明明不是第一次被那样叫,她却觉得之前被亲的那种害臊感又来了。

她面上微热,偏偏不想被怀策看出异样,便随便点了点头同意。

“你……你想怎么喊,便怎么喊吧。”

不就是喊个名字嘛,她怕他不成?哼!

怀策笑容加深,但这个问题显然还没有终结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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