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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沈观鱼还待问什么,赵究就上来牵住了人,说道:“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沈观鱼想说话,被他一个眼神瞪住,有些无辜地说:“在看这些虫子。”
“也不嫌晦气,回宫去了。”赵究说罢,临走还丢给楚十三一个要杀人的眼神。
“嘶——这牢里本来就冷,瞪人做什么……”楚十三嘟嘟囔囔地也跟着出去了。
丛云却问这尤穹如何处置,赵究自然不可能让他活着,说道:“找到那婢女之后,直接杀了尤穹。”
“是。”
沈观鱼听着,一路回去,在心底暗暗思量起来。
“还在想析春的事呢?”本来今日搬宫,赵究想和沈观鱼好好热闹热闹,谁料半夜一个消息,来地牢里受气。
沈观鱼如何不知他这般露相是在气什么,倚着他肩膀,软声说道:“陛下当真是运筹帷幄、兵不血刃、一箭双雕……小女子若是不来这一回,怎么知道陛下这么厉害呢。”
赵究垂眸看她,忍不住上手捏她的翘嘴儿:“你少在这儿戴高帽,心里打量着什么事儿呢?”
“好大一桩冤枉,才刚夸完陛下,就把小女子下冤狱里来了。”沈观鱼翻身跨着坐到赵究的腿上去,居高临下地瞪着这“昏官”。
没想到今夜沈观鱼这么有小情小致,从善如流将手搭在她圆润的翘臀上,“玉顶儿该怎么罚朕这个判错了案子的昏官?”
沈观鱼环着他的脖子,轻晃脑袋:“罚你亲我一下。”
赵究听到了,跟晃着绿眼睛的狼似的,嗷呜一口就亲了个起火,把人逼得往后仰,他又把住腰,精致的下巴咬一口,又往漂亮雪白的颈子去。
“我说的是一下……嗯……”沈观鱼话都未说完,他的唇儿又追了上来,就是不给她说话。
等外头说到了,赵究还在慢条斯理的更漂亮小娘子唇舌缠绵呢,眼底的不开心早散了。
进了月馥宫,沈观鱼说道:“析春既然已经到了去南疆的半路,就别让她回京城了吧,不如就将她送到苏州去,在老宅住着吧,那边也有人。”
苏州好,放京城他还觉得近呢,天天让沈观鱼念叨。
赵究金口玉言:“那两个丫鬟连同她们的家人都放回祖籍去吧。”
沈观鱼另有所图,自然是一点意见都没有。
过一会儿,她扬起细白的腕子在脖子边扇了扇,温柔地说自己嫌弃地牢里的味儿,要去后头新修的浴池里去沐浴。
说完了还往赵究这儿瞟一眼,手指不明不白就到了他的玉带上轻勾一下,等人来抓她手,又羞怯地转到帘子后面去了。
赵究只觉得自己灵智开了都是为了明白她这个眼神来的,跟着就往浴池去了,费了大半个月修好的,他也得瞧瞧修得好不好。
“跑什么,朕也觉得臭,浴池也分朕一半。”
不一会儿,沈观鱼就借口将钗饰卸下出来了一趟。
经过夏昀时,她退一步借着柱子遮掩,将一个精致的荷包塞到他手里:“待会你会去地牢一趟,有一件事要请你办。”
夏昀低头看着那个荷包,知道是花足了心思,点头道:“奴婢会照小姐说的办。”
见他答应了,沈观鱼也不敢久留,又回到后头浴池里去了。
赵究半坐在水中,听到珠帘轻响,那被热水熏蒸的面容姝丽俊美,漂亮的肌线从胸口一路没入到水中,引人想去探究。
见沈观鱼开开心心出去,进来却微皱起眉,赵究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沈观鱼摇摇头,腕白肌红,细圆无节的皓腕浸在水中,轻轻往赵究身上撩水,看那水珠沿着如玉的胸膛滚落而下的美景。
赵究忽然觉得自己像要承宠的妃嫔,正被“皇帝”打量着,瞧合不合心意,这可不成,他扭身直接将人扯了下来,湿了水的衣裳勾勒出窈窕的曲线。
赵究没有被美景迷惑,和人一道浸在水里平视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究竟是有什么烦心事?”
沈观鱼瞳仁微动,视线挪开道:“没事,只是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说不说?”他不知做什么,池面的水荡漾开去。
“哎哟——”沈观鱼疼了一阵儿,衣裳也被丢上了岸,见赵究还要咯吱她,一边疼一边笑,想躲又躲不开。
“我说我说……”
赵究才住了手,只是分毫不退,示意她将实情道来。
“只是掉了个亲手绣的荷包罢了。”
赵究低声问:“给朕绣的?”
她委屈地点了点头,赵究抵着她的额头:“既是绣给朕的荷包,给朕就是,何必随身带着?”
“我白日里刚刚绣好,想明日佳节的时候给你,可是……定是陛下你方才在地牢里一路拖着我走,害我掉了。”沈观鱼竟倒打他一耙。
赵究吃惊:“你赖朕?”
张嘴就要咬她,看圣明君王惩治这个真正的“大昏官”。
沈观鱼挣也不挣,仍赵究宽阔的身子压下来,两手一摊:“反正现在荷包没了,随你吧。”
赵究沿着她肩线嘬了几口细嫩的肌肤,才说道:“多大点事,让夏昀沿着一路去找就是。”
这可是他自己说的,沈观鱼心跳忽然变快,推着他说道:“那快让他去,别被人捡走再弄脏了。”
赵究无奈,朝外头吩咐:“让夏昀沿着去地牢的一路找过去,务必找到一枚……”
沈观鱼忙接上:“绣了白鹤游鱼的荷包。”
“不错,绣着白鹤游鱼的荷包。”
夏昀在外头应了一声,将荷包藏进袖中,走了出去。
“现在你满意了?”赵究终于动了起来。
沈观鱼“哎呦”个不住,抱着他的脖子受着,嗔怪道:“东西还没给我捡到呢,算什么满意啊。”
赵究正攀着这娇娘临顶呢,又说浑话:“找不到朕给你绣一个,嗯……不打紧的。”
沈观鱼被他逗得笑个不停,主动亲上了他烟雨迷蒙的眉眼。
月馥宫里一片暖湿的水汽,和阴冷的地牢天差地别,夏昀奉旨找到了地牢,他当初也是从暗卫里挑出来的,对这处可以说是熟门熟路。
因是找贵人私物,并无人跟着,照沈观鱼说的,果见那尤穹还在刑架上挂着,旁边桌前放着一个瓷盅,打开一看,盅内已经死得只剩两只了,就是楚十三所说的,没甚新奇的驭生蛊。
沈观鱼本意是此举若能成便成,若不能就另想他法,如今看来大约能成。
夏昀看向尤穹,笑道:“我们主子问你可想活着?”
秋日渐深,天亮得也越来越晚,外头还是漆黑一片的时候赵究就起身了。
谁料枕边人那雪白的玉臂又抬起来,勾着他的脖子要把人拉下去。
温柔沉悦的嗓音从帐内传出:“朕先去上朝,玉顶儿别闹。”
她被亲了几口,也清醒了,不能做害君王不早朝的妖妃,起身亲手帮赵究换上朝服,才打着哈欠睡了回去。
出到外殿,赵究问夏昀:“昨夜可寻到了那个荷包?”
“回禀陛下,已经找到了,好幸掉在了圈椅上,不曾弄脏。”夏昀躬身从一旁的多宝阁上取下那荷包,呈到赵究面前。
“嗯。”赵究边抚着荷包边出门上了御辇,等看够了才系在腰间,称心快意地上朝去了。
中秋夜至,天上月若圆盘,柔柔散着银辉,皎洁月色下的皇城灯火通明,足与月华争辉。
外头渐渐热闹起来了,连绵的宫灯在月馥宫的琉璃窗上映得如梦似幻。
还没入夜呢,沈观鱼就被拉到梳妆台前打扮了起来,知道赵究要在今晚下旨,她心中总不平静。
赵究将事情交托了出去,省出来的心力自然是一直陪着沈观鱼。
“对了,析春已经找到了,如今已在回苏州的路上。”
沈观鱼眼睛一亮,起身郑重地给赵究行礼:“我替析春多谢陛下相救。”
赵究拉过她:“你高兴便好,今夜有件大事,到时候可别笑不出来。”
小宫女也在一旁说道:“娘子,天色也不早了,该梳妆了。”
眼见镜中人妆饰了起来,赵究折子是再也看不下去,走到她身后欣喜地打量着。
赵究今日穿的是苍葭色直襟织锦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腰带,远看如琼枝一树,占尽了天地之灵秀,也让沈观鱼穿的一样的颜色,深恐别人不知道他们是一对儿。
见他要为自己戴上那顶华贵的凤冠,沈观鱼忙抬手挡住“会否太隆重了些?”这凤冠白日里就晃得她眼睛疼。
赵究拂开她的手:“今日不隆重哪日隆重?”
“太重了我不好走路。”
“朕扶着你就是……”两个人你来我往的,终于是把那凤冠戴上了,等胭脂口脂一一妆点上,天香国艳、兰薰桂馥,
赵究终于满意了,执起她的手,笑道:“我的玉顶儿,合该是大靖的皇后。”
虽然猜到了,但一听到那位份,沈观鱼仍有些头皮发麻,前面好像有万顷波涛等着她,要用口舌将她彻底湮没,或是将她浑身捅成筛子不可。
即使劝过自己不必害怕,有赵究在,那些都传不到她的耳朵里,但
在恍神的时候,赵究已将前她牵着往外走。
坐在御辇上,赵究感觉到掌心下的人并不平静,问道:“你在害怕?”
沈观鱼脖子沉得很,连摇头都不敢,只是说道:“我只是不习惯,谁做皇后能平静得了,这要母仪天下的位份,陛下觉得凭我的名声,真的能担起吗?”
“朕不是要你母仪天下,做所有人的表率,只是让你做朕唯一的妻子。”赵究又说,“但朕也知道你不说真的娇弱无能,真担起事来,你比谁都能干。”
“今夜过后,陛下护在我身前,必是一人面对要压满榻的折子,可害怕?”
“自然怕的,所以皇后在朕从政事解脱出来时,要好好关心朕才是。”
两个人一路呢喃细语,很快就到了太液池的宴席上,这处更是如同白昼一般,楼台亭榭美若海市蜃楼。
池上宫灯在池下明亮璀璨,宫娥小姐们在池中泛舟眺月,月色美人相映成趣,如同仙人乘舟,如痴如醉。
这中秋宴得皇上看重,从一个多月前就筹办了,邀请文武百官共庆佳节,不说这处处的华灯流光溢彩,一应器物摆设更是费尽了心思,更遑论席上应节的美食。
除了各式的宫廷佳肴,还有月饼、九节藕等,甚至是几尺大的月饼摆在宴中,上头印了月宫桂树、嫦娥玉兔等精致图案,并菡萏,芙蓉等百花形月饼簇拥在一块儿,让人大开眼界。
太妃抱病在自己的宫里,太后的精神极好,难道着了华服,坐在了这场筵宴的中心,在文妙璃的陪同下见到宴的官家女眷们。
史官们又这一场华宴窥见大靖朝的殷实强盛,回去更是会不吝笔墨大加赞颂。
今夜人来得甚为齐全,甚至是齐王府的赵飞月也到了宴上,太后见她面有郁燥之气,知她丧母丧兄,也就略略安慰了几句。
待御辇停稳当了,康业抱着圣旨,站在夜风里高喊一声:“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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