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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啊。苏广白笑了下,忽然抬起左手朝空中挥了下,下一刻,细白的粉末便顺着风向全部吹向了对面的人!

那人顿了下,随即眼里带上杀意,挥剑朝苏广白袭来。

我早封了嗅觉,你以为区区毒粉就能打过我?!笑话!

苏广白早有准备,一手推开卫存,一手亮出匕首,冲着那凛冽的剑意直直迎了上去。

汀!

一声清脆的兵刃相接声传来,苏广白两只手一齐握着匕首,才勉强接住了那剑刃。

那人惊了一瞬。他方才可是使出了八分的力,却没成想居然真被这废物接下了!

苏广白趁着他愣神之际,果断抬脚踹向他的下三路。没办法,实力悬殊太大,他只能使出这不光彩的手段。

可那人却灵巧地向后翻了个身,生生躲过了苏广白的脚尖。

那人不再说话,面色也严肃起来,再次挥剑朝苏广白袭来。苏广白从袖间又洒出一包药粉,这粉带着辛辣的味道,顺着风迷住了那修士的眼。

这是什么东西!那人咆哮了一声,匆匆擦了擦眼。

可就这一瞬间,苏广白抓住机会,欺身向前,刀尖在对方手臂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那人暴怒,睁开被药粉迷红的双眼,手里的剑身发出刺眼的灵光,狠狠劈向苏广白。

苏广白抬起匕首去挡,只是这一剑那修士却是用了十成的力。

兵刃相接的瞬间,苏广白只觉得手臂一麻,同时整个人都被震得倒飞出去,后背狠狠撞在了院门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手里的匕首被甩了出去。

苏广白头晕眼花,五脏六腑也好似移了位,喉间一甜,一口鲜血从他唇角溢出。

苏苏!哥哥!

卫存和小憨同时出声。

那修士本想直接杀了苏广白,再去料理卫存。可他听到小憨的声音后,有些震惊地转头朝卫存和小憨看去。

卫存怀里抱着小憨,快步朝苏广白跑去,却被那人挥剑拦住了去路。

那剑刃只差分毫就能割伤卫存的喉口,可卫存却一个翻身,不仅躲过了那一剑,还朝着那人小腿骨上狠狠踹了一脚。

一声清脆的咔哒声响起,是骨头碎裂的声响。

那人闷哼一声,膝弯一软,竟是跪了下去。

卫存得了空,便立刻抱着小憨跑到了苏广白身边。他将小憨放在一旁,转而去扶苏广白。

苏广白头晕眼花,竟是没看到方才那一幕,被卫存扶起来后他才吐出口气。

哥哥!卫存小心地擦着他唇角的血渍,声音都是抖的:哥哥,没事!

苏广白抬手拍了拍卫存的手,笑道:哥哥没事,别怕。

话是这么说,但苏广白却知道,他们三个可能真的完了。幸福的日子才过了半天不到,他们就要命丧黄泉。

不过也好,若是他们一起死了,那黄泉路上也有个伴。说不准投胎的时候,阎罗看他们感情好,还能下辈子许他们个亲兄弟做做。

他胡思乱想着,却忽然听方才那人咬着牙,在远处问道:你不是修为尽废了吗!

苏广白一怔,转头看去,却发现那人单膝跪在地上,正一手撑着剑,视线死死盯着卫存。

卫存却好似不觉,只垂眼看着苏广白,眼里满满都是担忧。

苏广白怔了下,知道自己方才听见的骨头碎裂声是哪儿来的了。看来,卫存即便是已经没了修为,但身上的本事还在的。

条件反射的行为,确实会在某种情境中被逼出来。

小憨伸出爪子搭在苏广白垂下去的手背上,他小声道:苏苏,你没事,千万别睡。

我知道。苏广白坐起身,揉了揉小憨的头,之后看向对面的修士。

那修士的视线从卫存脸上转到小憨身上,像是发现了什么神奇的事,声音不稳道:会说话的灵犬,莫不是妖族!

苏广白轻叹了口气:看来,你的命是留不得了。

小憨会说话的秘密,可绝对不能传出去,这世间的独一份,小憨必然会招来更多觊觎。

苏广白前世在文明社会长大,但他身为医者,对死者较之活人要更熟悉一些。

他知道这个时代没有严格的律法,人间的律法也影响不到修士,所以在必要的时候,他也不怕杀人,只是尽量不想这么做。

杀我?那修士嗤笑,随后,他就撑着剑慢慢站起了身,寒声道:今日我就先杀了你和卫存,然后将这小东西拿出去卖了!

是吗?小憨转过身看他。

它小小一只,仰着头看人的时候明明是可爱的紧,可不知道为何,那修士就是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就好像,这只灵犬真的能取了他的性命一般。

他甩开荒唐的想法,也不再肉/搏,而是晕荡开了灵力,被附着灵力的剑身瞬间带上杀气,剑气凛然。

这点本事,真给剑修丢人。小憨冷笑了一声。

话音未落,它便忽然朝前跑去!

小憨!苏广白心里一空,手脚并用地就准备探过去抓它,可它跑得太快,苏广白根本抓不住它!

小憨倒也不是充胖子,而是他晚饭间,就感觉到了自己体内有股冲荡的热意,且身上像有用不完的力量,就好似他当初刚突破金丹时的感觉。

虽然不清楚那股力量来自哪里,但它对自己的力量向来清楚,它知道,它能打得过眼前这人。

紧紧两息,小憨就已经冲到了那人身前,它身形飞快,跑过的地方都留了红色残影!

等等!苏广白一怔。小憨本是黑白两色,怎么会留下红色的残影?

不待他多想,小憨已经凑近了那人,那人也已经举起剑朝小憨刺去。

电光火石间,小憨猛地一跃,竟是直直朝着那人的脖子扑去!

同时,小憨身上红光大涨,而它的身躯也在瞬间增大了数倍,竟成了一头半人高的赤色狼身!

那修士瞪大了双眼,可他手里的剑还未曾挥出去,就已经被小憨扑到地上,肩膀也被小憨的獠牙狠狠刺了进去,顿时鲜血横流!

那修士惨叫一声,五感顿开,先前苏广白撒出去的药粉起了作用,他竟是就这么晕死了过去。

小憨没有杀他的意思,否则就不是咬肩膀这么简单。

若是之前,这人伤了苏广白,它定要杀了他才能解恨。

可也是因为苏广白,小憨才不会造下杀孽,因为它的苏苏是济世救难的医者,它不能给他添下话柄。

苏广白被卫存半抱在怀里,两人就那么坐在地上,同时看着那赤狼的背影。

这是小憨,可也不全是。这狼通体红毛,只后颈处到尾巴尖的位置,有一条细长的白色软毛。

它身姿矫健,光是背影看着都威风凛凛,当它转过头时,苏广白和卫存竟倒吸了口气。

这狼面色凶恶,獠牙上还有血渍,正顺着他嘴角的毛发向下滴着,一双眼在夜里越发黑亮,里面还有残存的杀意。

只是那点杀意在和苏广白的视线对上时,就全部散去了,化作了温顺柔和。

它慢慢朝苏广白走去,又因为自己身上的血气而在不远处停下,生怕冲撞了它的苏苏。

小憨......苏广白喃喃了声,随即挣扎着起身。

卫存连忙将他半搂半抱着起来,之后带着他朝小憨走去。

苏苏。小憨后退了一步:我身上都是血气,你离远些。你身上的伤怎么样?要不要快点吃些丹药?

苏广白却笑了:没事,我身体好的很!快让我摸摸你的毛!

还是先看看你的伤要紧。方才你撞在了门上,后背必然青紫了,要快点涂些药油才好。

苏广白耍赖:你不让我摸,我就不治了!

小憨一怔,随即失笑。它凑近苏广白在他腰间蹭了蹭头,动作很小心。

哇!苏广白伸手摸着他身上柔软光滑的毛发,眼睛都亮了,他抓起卫存的手,也放在了小憨身上,开心道:阿存,你也摸摸,和小小憨的毛一样软!

小憨失笑:什么是小小憨?

就是小小的你啊!苏广白说完,忽然顿住,他弯腰和小憨对视,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小憨,你怎么变成这么大的啊?你还会变小吗?

话音刚落,小憨的身形就以惊人的速度缩小,身上红色的毛发也渐渐蜕变成了黑白两色。

方才还威风凛凛的赤狼,转眼又成了小小一坨的小二哈。

苏广白弯腰将它抱在怀里,惊讶道:可以随心意变吗?你以前也可以吗?

不是。小憨觉得有些头重脚轻,方才它是在意念下才变成了那副样子,只是它气力有限,并不能长时间保持那副模样。

现在变做小二哈后,过度使用力量的疲惫感便立刻涌了上来。

我也是第一次变成这样。小憨笑道:先别说我了,这个人我没伤他要害,现在咱们怎么处理?

苏广白缓过了劲,除了有些腰疼外也没什么大碍了。

他正要过去,卫存却拦住他,道:哥哥,等等。

说罢,他便先走过去,将那修士手边的剑,以及他身上所有能用的法器都取下了。

他脸上的遮挡也去掉后,苏广白发现他确实不认识这人。

这还没完,卫存还从屋内拿出了一个木椅,又从那修士的储物袋里拿出了一条细长的绳索,之后,苏广白就眼睁睁看着卫存将人五花大绑在了椅子上。

应该是没什么行动力了,更别说他已经服用了苏广白方才撒过的软筋散,一时半刻是没什么反抗之力的。

做完这些,卫存才重新走过来,小心地半搂着苏广白,走到了那人身前。

苏广白说着自己没事不用搀扶,但卫存却不听,一门心思护着,苏广白也只能放任。

阿存,你之前认识他吗?

卫存盯着那人的方正的脸看了看,随后摇头:不。

好吧。苏广白其实也没报什么希望,这人不像是仇家,反而更像是雇佣的杀手,或者被人利用的炮灰。

这样的人,卫存不认识很正常。

只是,他知道了小憨会说话的事,实在有些麻烦。

他刚才想的好,但事实上,真要让他杀了这人以绝后患,他还是做不到的。

催眠吧。苏广白兀自点头:编些故事告诉他,再把他扔到野外,应该就可以了!

小憨仰头看他,爪子扒在他胸口,问道:苏苏,什么是催眠?

苏广白神秘地笑了下:你看看就知道了。

这样真的行了吗?小憨看着重新昏睡过去的修士,有些不可置信。

刚才苏广白其实没做什么,只是先喂了修士一粒丹药,之后在他半梦半醒间,苏广白点燃了一柱不知名的香。

在那修士开始梦呓的时候,苏广白便柔声在他耳边讲了个故事,如此讲了三遍,苏广白便熄灭了香,那修士也再次沉沉睡去了。

可以了。苏广白直起身,揉了揉腰。

卫存和小憨都对苏广白极为信任,听他说可以了,他们也不再怀疑。

苏广白让卫存将人背上,之后三人一狼便趁着夜色,从后墙翻了出去,悄无声息地将那修士扔在了城郊的一处林间。

这人不过一刻钟就能醒,他的佩剑和储物袋之类的,苏广白也都还了回去,所以不用担心会遭遇其他人或灵兽。

之后,苏广白他们又摸回了家,这一天一晚实在跌宕,他们几乎都累坏了。

小憨回到家后便昏昏欲睡,苏广白便抓紧烧了点水,给它简单擦洗了一下头和嘴,其他的就等明日再说。

小憨也实在熬不住,窝在苏广白的枕头边就睡了。

这卧房就在主屋,很大,一个屏风隔着的就是桌案和一墙空空的书架。

转过门去就是堂屋,正对着门放着主位,两侧分别置着三座两桌,虽然不大,但对苏广白他们三人来说真的足够了。

苏广白给小憨盖上了被子。苏家和卫家也还算说话算话,他要求的东西都置办好了,包括这几床上等柔软的被褥。

这床不小,足有六尺,苏广白和小憨加起来也睡不上一边,不过也不碍事。

阿存。苏广白叫了一声,却没听到卫存的回应。

嗯?他疑惑,转身出了卧房,也没看到卫存的身影:阿存?

一直出了主屋,他才看到一个木质的大浴桶朝他走来。也不是,是卫存抱着一个浴桶过来了!

那浴桶是从西厢房搬出来的,今日苏广白刚见到的时候,就觉得那玩意儿沉得很,没想到卫存搬它居然一点不费力的样子。

哥哥。卫存应了一声,抱着那浴桶直直朝苏广白走来。

苏广白连忙让开身,卫存便抱着那东西进了堂屋,又转身进了卧房,之后才将那浴桶放在了地上。

木桶放到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苏广白这才发现,那桶里居然放了大半桶的温水!

他目瞪口呆:阿存,这东西不沉吗?

还好。卫存认真回答,之后他指了指浴桶,道:哥哥,洗。

苏广白明白了,卫存这是趁着他照顾小憨的功夫,又烧了热水,还帮他把桶刷好送来了,看他衣襟上沾染的水渍就明白了。

他看着卫存晶亮的双眼,心底一片柔软。他走上前,在卫存头上揉了一把,笑道:阿存真棒!你先洗吧,我之后洗。

卫存却摇头:哥哥,洗。

伤,要揉!

他费力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思,苏广白从他断断续续的表述中明白了,柔声问他:阿存是想说,我腰上的伤要揉开,对吗?

嗯!卫存不是表情丰富的人,但此刻,他脸上却出现了有些腼腆的笑。

苏广白笑弯了眼,像个宠溺孩子的长辈,温声道:好,那哥哥先洗。

在他心里,卫存就和弟弟没区别,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便背对着他褪下了衣衫,跨进了浴桶。

卫存一眼便看到了他后背上的青紫痕迹,那痕迹从苏广白的肩胛一直到腰臀处,全都有,看着触目惊心。

哥哥。卫存凑到他身前蹲下,他微蹙着眉,轻声道: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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