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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迢怒气冲冲,扔下他,看向九宝阁阁主:“我们打一架。”
九宝阁阁主一噎:“又不是我惹了你,你和我打什么架?”
“不和你打,我怎么出气?”
要是真打到他出气为止,应向沂八成也活不了了,最后心疼的还得是他自己。
迟迢账算的明白。
九宝阁阁主一动不动,站在一殿身后:“可我不想让你出气,你自个儿气着吧。”
“由不得你!”迟迢活动了一下手腕,“我无意与冥府为敌,一殿阎罗,让开。”
一殿暗叹一声,瞟了眼身后的人:“点到为止。”
九宝阁阁主敛了笑:“对手咽了气,在我这里才算点到为止,你确定要让我出手?”
一殿有些迟疑:“妖尊,你——”
迟迢怒斥:“让开!”
“够了!”应向沂拉住迟迢,道,“你要想出气,就对我动手。”
迟迢动作一滞:“你想起来了?”
应向沂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
迟迢:“你没想起来还敢来拦我,不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打死你吗?”
应向沂垂眸,摩挲着他的手腕,将人拉到自己身边:“如果真要选个死法,我情愿死在你手里,当然,我抱着私心,知道你不舍得的。”
迟迢又气又委屈:“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
“嗯,我有恃无恐。”应向沂放软语气,“我刚才口不择言,气到你了,你骂我也好,揍我一顿也行,我不还手。”
但是眼睁睁看着迟迢去和九宝阁阁主交手,应向沂做不到。
对方的实力如何,他们都没有把握,不死不休的打法,迟迢会受伤的,严重的还可能丧命。
就算迟迢有朝一日不喜欢他了,有了别人,他也不愿意看到迟迢受伤。
迟迢抓起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尝到了血味才松开:“应向沂,你不相信我,你竟然不相信我!我为你妥协了那么多,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
本是留下来的筹码,谁知到最后,竟成了他满心委屈的源头。
迟迢抵着他的肩膀,夹杂着抽噎的气音抖得厉害:“在渡微州,对我那么过分,欺负了我整整一夜,你怎么能忘记呢?”
作者有话说:
春梦醒了,迟迢迢要委屈死了。
应哥: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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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白坟碑(十二)
渡微州。
欺负了一夜。
……
应向沂瞳孔紧缩, 心底涌起巨大的惊喜,不敢置信道:“那不是梦吗?”
怀里的小白龙一声不吭,黏黏糊糊地揪着他的衣服, 偷偷抹去了一时上头掉的金豆豆。
太丢人了。
上次被欺负哭,这次竟然因为受了委屈掉眼泪。
迟迢暗骂几声,觉得应向沂一准是他的克星,把他变成现在这种奇怪的样子。
被蒙在鼓里, 以为那只是一场充满了私心的幻梦,谁知道竟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应向沂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哭,一颗心都被怀里的人攥住了, 是喜是悲全在迟迢的掌控之中:“不哭了,迢迢, 一直是我的迢迢啊,真好。”
早就是属于他的人了。
这个认知令应向沂欣喜若狂, 同时也令他更加愧疚, 一想起之前故意说那些话来伤害迟迢,应向沂就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这么想着, 他也这么做了。
清脆的耳光声吓到了迟迢,他眼尾和鼻尖的红还没有散尽, 整个人懵懵的,一把拦住应向沂的手:“你这是干什么?”
声音软乎乎的,还带着点抽鼻子的声音。
应向沂对自己下了狠手, 脸上火辣辣的疼, 但比不上他心里的酸涩:“是我忘了, 还误会我们迢迢了, 该打。”
恶语伤人六月寒, 他感谢自己心底的挣扎, 没有把更难听的话说出口。
迟迢拧着眉头,轻轻碰了碰他发红的脸颊,有些不满:“该不该打,我来决定才是,谁准你自己动手的?”
他那么生气,都没舍得对应向沂下手,可应向沂竟然自己伤了自己。
迟迢心里怄得慌,又心疼又上火,偏偏跟一拳打到棉花上了似的,这火又没办法发出来。
应向沂知道他的迢迢心软,却因为这份心软更加惭愧:“别帮着我欺负自己了,是我做错了事情,让迢迢难过了。”
明明承诺过要好好对待迟迢,可他没有做到,还令对方伤心了。
找任何借口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那一巴掌是教训,也是在警告他自己。
应向沂拥着怀里人,心底生出一股失而复得的庆幸感觉。
还好,他的迢迢还让他抱。
迟迢抿了抿唇,抠着他衣服上绣的暗纹:“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告诉你,还骗了你。你问过我很多次,我都因为……没能老老实实的和你坦白。”
应向沂的衣服都是他命人一起准备的,和他的样式不一样,但料子相同。
是他的私心。
渡微州的迷雾能够扰乱人的心智,应向沂将一起的当成一场梦,是情有可原。
更何况,事后应向沂问起,也是他撒了谎,将一切隐瞒过去。
应向沂笑了笑,将人抱进怀里:“迢迢没有错,迢迢可乖了。”
两个都是明事理的人,应向沂怕他心里堵着,有意将一切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迟迢心知肚明,摸着他手背上的牙印,心里更难受了:“答应过不咬你的,可我……”
应向沂把条条揣回客栈后,特地讲过不能咬人。
所以无论是条条,还是迟迢,都没有让锋利的牙齿刺破过他的皮肤。
可刚刚一怒之下,他咬了应向沂,还是故意等到咬出血才松口。
“是我气到迢迢的,都是我的错,没关系的。”应向沂将手举起,在牙印上亲了亲,“迢迢咬的,我很喜欢,这是情趣,不算是食言。”
迟迢一噎,不知该说什么。
应向沂扫了眼看戏的两人,拍了拍迟迢的后背,温声哄道:“都怪我,害得迢迢跟我一起被别人看笑话了,回去后我再跟你赔罪。”
迟迢含糊地应了声,蔫头耷脑地挂在他怀里,不想抬头。
鼻子还有些酸,一想到自己的失态,以及说的那些话,迟迢就头疼。
他已经能够想象到九宝阁阁主会怎么奚落他了。
太丢人了。
他堂堂妖尊,强大的男龙,竟然会做出这种没面子的事。
迟迢不禁开始思考,现在杀人灭口的几率有多大。
见他们两个聊完了,迟迢也冷静下来了,一殿这才拽着九宝阁阁主过来。
九宝阁阁主啧了声,颇为遗憾地嘀咕:“闹了半天,原来小白龙的奸夫还是应向沂,还未结契就洞房,什么坏习惯?”
一殿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拍的面具咚咚作响:“闭嘴。”
九宝阁阁主翻了个白眼:“装什么正经,你刚才看的也挺投入。”
一殿:“……”
经过刚才的一通乌龙,应向沂看着他们的眼神愈发复杂,尤其是对九宝阁阁主。
一方面他想把这个撒谎骗人,挑拨他和迟迢关系的人狠狠收拾一顿;另一方面,他又有些感谢对方,如果不是九宝阁阁主,他可能永远也不会发现那场春梦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一殿微微颔首:“你们两个处理完家务事了吧?”
应向沂面上讪讪,绷出一张从容自若的脸:“让一殿看笑话了。”
这次与一殿合作,是东祝从中周旋,让一殿联系了他。
看在东祝和非亦的面子上,他不想和一殿闹得太僵。
一殿瞥了眼背对着他们的迟迢,脸上浮出一点怀念:“无碍,你们结契的时候,我会携贺礼上门。”
故人已去,在其他人身上似乎还残留着影子。
一殿想,东祝真的没说错。
迟迢闹脾气的时候很像巫行翮,无时无刻都温柔克制的应向沂也像极了神君。
明明知道他们与故人无关,可恍惚之间,看到他们两个,思绪就会被拉回到过去。
一殿眼底划过一丝怅然,转瞬就恢复了正常的死人棺材脸,提醒道:“方才耽误了很长时间,神界很快就会发现天上天被打开了,你们想找什么东西的话,要抓紧时间。”
应向沂道了谢,抬眼看向无聊到玩自己手指的九宝阁阁主:“神树外的屏障,可是阁下设的?”
九宝阁阁主之前都是骗人的,不存在清白之身的条件。
从他被反弹回来的事情看,应该是有人提前设置了法阵或者屏障,阻止其他人靠近神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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