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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斌拉着行李箱走过来,言畅很意外地问他:“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在研究所很忙吗?”

沈越斌笑了笑,“被邀请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就想过来看看你。”

“这位是”沈越斌看向司以深,问言畅。

言畅这才想起介绍来,“高中同学,司以深。”随后又对司以深说:“沈越斌,一起长大的哥哥。”

司以深意味深长地微微扬眉,和沈越斌握了握手,两个人互道了句你好,就算认识了。

言畅问沈越斌有没有订酒店,沈越斌说研究所那边安排了招待处,一会儿直接过去就行,“就是过来看看你怎么样。”

言畅知道他还在因为前几天她被劫持的事情担心她,淡笑了下,“我说了,我没事,不用担心我。要上去喝点水休息下吗?”

沈越斌没想多停留,见言畅确实没有事情,也放心了,便摇头说:“不了,你没事就行,我要去招待处了,那边还有人在等。”

言畅点头,“我帮你叫车。”

一直站在旁边没言语的司以深突然开口,“叫什么车,不是有现成的吗?”

言畅看了他一眼,还未说话,沈越斌就对司以深说:“不用,太麻烦你了。”

司以深笑笑,“谈不上,我跟言畅十多年的老同学了,不用这么客气,正巧研究所那边我顺路。”

沈越斌扭头看了看言畅,只听言畅说:“那就麻烦你了,谢谢。”

司以深正背对着言畅摁了车钥匙上打开后备箱的按键,听到她这样说后转过身来,垂眸盯着她,话语里带了点笑,“我说了,不用这么客气。”

把沈越斌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司以深和沈越斌上了车,言畅站在路边,想送他们离开再上楼。

司以深落下车窗来,对言畅说了句:“走了。”

言畅说:“路上小心。”

司以深冲她嘴角一勾,搭在车窗上的手抬起来,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放在耳边。

随后对她挥了挥手:“拜拜。”

直到车子转弯,言畅才转身进了楼里。

在路上司以深很自然地和沈越斌交谈了几句,了解到了这个人现在在国外的研究所工作,算是个厉害人物,也搞清楚了他和言畅确实是从小就认识,两个人的父亲有过命的交情。

过了会儿,沈越斌突然问他:“不知道司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司以深笑了下,“武警。”

沈越斌似乎有点意外,侧头看了司以深一下,司以深翘着唇笑问:“怎么?感觉不像?”

沈越斌很温和地带着笑意回道:“没有。”

之后两个人又零零散散地聊了一些话,反正有司以深在,想冷场都有点难。

最后司以深把沈越斌在招待所门口放下,随即离开,车刚开出去,他就拨通了一个电话。

言畅这会儿正从浴室里出来,看到是他的来电,她微叹了口气,接起来。

司以深说:“把你哥安全送到了。”

言畅又向他道了声谢,司以深有点无奈地“啧”了声,“我不要谢谢。”

“就当你欠我一次人情了吧。”

言畅:“?”

“你又在设什么圈套?”她警惕道。

司以深低笑,“我设什么圈套了?我就说你欠我一次人情,以后补给我就好了。”

“不过至于怎么补到时候再说。”

言畅:“”心眼儿和花花肠子她是玩不过他了,她也懒得和他计较,只是问他:“你到哪里了?”

“中山路,快到家了。”

“嗯,开车小心,注意安全,没什么事我挂了。”

“诶”司以深急忙说:“我还有话没说呢!”

言畅刚要挂掉通话的动作一顿,她坐到床边,问他:“那你说。”

沈越斌已经到了住的房间,他拿出手机来给言畅打电话,但语音提示给他的是“请不要挂机,对方正在通话中”。

不知道为何,沈越斌第一反应就是司以深正在和言畅通电话。

他没有多等下去,直接挂了电话。

言畅这边刚提示有新的电话,她正要对司以深说先挂掉,她接个电话,然而沈越斌的电话就自己挂断了。

司以深话说了一半,问:“怎么了?”

言畅回他说:“没事。”

“你刚不是说有话要说?”

司以深“唔”了下,“其实也没什么要说的,就想和你多打会儿电话。”

言畅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电话费不要钱的吗?”

“市话一百分钟免费。”他洋洋得意。

行,你有理。

“可是我要休息了。”

司以深沉默下来,片刻,他的语气没什么变化,说:“好,那你睡。晚安。”

言畅没想到他突然这么好说话,一改他平常的作风,让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所以一时也忘记了挂断通话。

司以深在等她挂断电话,但言畅迟迟没挂,他突然又笑了起来,忍不住又要逗她:“怎么?舍不得啊?舍不得就陪我多聊会儿。”

言畅:“”

司以深的话音未落,她就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了床上。

谁舍不得了。

言畅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海中想起今天晚上她接到汤云涵电话后正巧被他听到她当时说话的语气

他会不会觉得她很咄咄逼人?

言畅拍了拍自己的脸,在心里告诉自己:“他怎么想都无所谓,和你没有关系。言畅,你要知道你该做什么。”

司以深晚上躺在床上,一只手臂被头枕着,他盯着天花板愣神。

他能敏锐地感觉出来言畅吃完这顿饭后对他的疏离来,他大概也能隐隐猜出来是因为什么。

而她的身边,现在不止一个他。

还有那个青梅竹马的哥哥沈越斌,或许在工作上她还会遇到其他爱慕她的男人。

啧。

司以深翻了个身,心想,这有点挑战啊。

第二天一大早司以深就回了队里,开始为接下来的武警狙击比武大赛做准备,每天他都会抱着他的狙击枪训练,100米打牙签,500米射苹果每天都会用站c趴c蹲各种姿势射击。

有时候趴在一处地方一呆就是好几个小时,一动都不动。

不管日晒还是雨淋,他都雷打不动地训练。

当年言畅一声不响地离开,让他一度消沉。

因为家世的影响,他从小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军人,但最终促使他坚持下来考进军校的不是梦想,是她。

只是因为她说过,她喜欢穿军装的男人。

那他就变成她喜欢的那种男人。

可后来,当他真的成了当兵的人,进了军队,经过层层选拔最后来到武警总队最尖锐的部队猎豹突击队以后,在经历过真实的出生入死之后,他才真切地体会到自己有多爱这个职业,有多爱这身军装。

兵营真的是个神奇的地方,它可以磨平一个人锋利的棱角,可以给每一个穿上军装的人注入新鲜的血液,可以赋予每一位军人鲜活的灵魂。

有句话其实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当兵后悔两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

司以深特别看重这次全国武警狙击比武大赛,如果他表现的好,他就能够继续代表中国参加世界级的比赛。

“代表中国”这几个字在每一位中国人的心里都有特别重的分量,更别说是保家卫国满腔热血的军人。

这会是至高无上的荣誉和使命。

沈越斌在沈城呆了三天,临走前和言畅一起吃了顿饭,言畅问他要不要去海城那边看看沈伯伯,沈越斌表情淡淡地说不去。

对于沈越斌和沈沧海之间关系不好这件事,言畅其实是很无奈的,但自己确实是帮不上什么忙,最多也只能是劝劝沈越斌不要这么拗,有时间就回去看看沈沧海。

沈越斌心里对沈沧海有怨念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是不可能被言畅劝说动。

温之行和时玖也没有在沈城呆几天,一家三口就各处去旅游去了,单恒在沈城谈完生意也离开了,司以深自从进了部队后就没有再和言畅联系。

言畅从社会新闻部被暂时调到军事部,这几天一直在熟悉相关事宜,有时候也跟着一起出去采访报道。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一个星期后。

全国武警狙击比武大赛的前一天,是言畅母亲的忌日。

言畅这天正好休息,就买了花束去了墓地。

司以深是因为明天就要正式比赛了,特意请假出来去了墓地看望父母。

他的父亲生前也是一名军人,立过很多功,在他很小的时候工作了十多年的父亲第一次请上级批准休假几天,然后带着母亲出去旅游,但在旅游的途中,他们遇到了恐怖分子,他的父母死于那场恐怖袭击中。

当时司以深还太小,根本就不记事情。

这些年来,他是被爷爷抚养大的,再加上有叔叔和婶婶帮衬,过的其实也还行。

就是依旧不能和其他有父母陪伴长大的孩子比罢了。

司以深来见父母,穿的是深橄榄绿色的武警常服,他以标准的军姿站在父母的墓碑前,地上还有他放的花束。

司以深并没有说太多的话,在要离开的时候给他们敬了个军礼。

言畅蹲在父母的墓碑前擦拭了很久,把墓碑擦拭的一尘不染才罢休,就在她想站起来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言畅接通,“喂,俞则。”

“言畅,你让我托人查的那个人,有消息了,不过现在只知道他在国内,具体在哪里还不清楚。”

“真的吗?”言畅蓦地站起来,因为刚才蹲的太久,她突然起身的动作让身体里的血液流动不通,一时间言畅的眼前一片漆黑,她晃了几下,好在最终稳住了身体。

俞则“嗯”了声,说:“这么多年,他销声匿迹不知所踪,原来是跑到国外去了,再等几天,查到确切消息我告诉你。”

言畅低了点头,特别感激地对俞则说:“谢谢你俞则。”

“咱俩谁跟谁啊,”俞则失笑,“你还跟我说谢。”

言畅唇边露出一丝笑,“要不是你,我可能还没有一点点线索。”

“好啦,能帮到你就好。”俞则说:“那我先忙了啊,有事打电话。”

“好。”

这么多年来,事情终于有了一点点的进展,言畅的心情有些激动,本来阴霾的心情也好了一点,走之前她红着眼眶看着父母的墓碑,说:“爸妈,我一定会把事情查清楚的,一定会还爸爸清白,再给我些时间。”

言畅说完就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

言畅的父母在墓地的东侧,她从东边一出来正巧撞上从西侧那片墓地里走出来的司以深。

两个人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彼此,各自愣了下。

司以深穿着武警常服笔直地站在路口,一点都不和平日里他随意懒散的模样一样。

言畅和他面对面,男人高大又挺拔,头顶的阳光洒落下来,铺满他的周身。

这是言畅第一次见他穿武警常服的样子。

帅气c晃眼c又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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