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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苗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恰当的话语,半晌才道:“那谁对自己侄女倒是挺好?”
“他对他的亲人当然很好,没有疑问。”秦月笑了一声,“只是亲疏有别而已,当初的我算不上他心中最亲的人。”
芦苗想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他现在到底什么打算?打算和你重新来过?向你证明他的确是个可以托付的男人值得你回头?”
“我怎么知道?”秦月好笑地看她,“我要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倒是好了。”说着她自己叹了一声,又道,“不过看到容莺倒是有些感慨,我刚嫁到容家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姑娘呢,现在都要嫁人了,时间过得好快。”
“这种感慨之后多半跟着的就是想嫁人。”芦苗语气非常笃定,“所以你要找一个?”
“等遇到了再想吧!”秦月语气是无所谓的,“总不能一个都看不上的情况下,还要强行找一个吧?”
“其实……我觉得如果从长相来看的话……那谁的确不错,比张公子什么的都好太多了,就是一看就太凶悍,我看到就想绕道走。”芦苗笑了两声,“如果你的要求是找个比那谁还要英俊潇洒的,我估计有点难。”
“所以我还可以直接去慈幼庄之类的地方抱两个小孩儿回来,直接养大了他们,让他们喊我娘亲。”秦月一只手撑着下巴,“然后我就耐心把俩孩子给养大了,将来让他们读书考功名,给我挣个诰命,是不是很完美的想法?”
芦苗被逗笑了,她道:“诰命那么好得?被你说得好像吃饭一样简单。”
“这不是在畅想一下将来吗?”秦月笑着回答,“难道把食肆开满整个晋国就很简单?其实这两件事比起来,我立刻养个小孩逼他念书考功名好像的确简单一点吧?”
芦苗跟着认真想了想,道:“应该是的。”
秦月开怀大笑起来,道:“所以你看,挣个诰命也不难。”
两人正说着话,门口忽然有个人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了看,芦苗看过去,眼睛一亮,只向秦月道:“你先看着,外面是我让去打听徐家的,我过去问问他。”
第60章 真心  至于我的这份,给她吧!
秦月看着芦苗走到门口去,两人便直接朝着外面走了。
和容家相比,她倒是更好奇芦苗到底能探听到徐家什么消息,容昭虽然冷血薄情,但并非是会强取豪夺的人,也不会用那些下作手段,她对容昭反而放心。
而徐淮信则不一样了,她可不相信上次徐淮信吃瘪之后就善罢甘休了,这些时日如此平静,她便只觉得他后头还有别的动作。
正想得出神,芦苗就从外面进来了,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喜悦神色。
芦苗快步走到了柜台前面,声音中的喜悦压都压不住:“老天有眼?徐淮信被人给废了!”
“废了?”秦月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废了?”
“人废了。”芦苗说着都要笑出声来,“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人,把他绑了结结实实打了一顿,命根子给废了,现在徐家一团乱,他几个兄弟都跳出来了要争家产!笑死我了,这是哪来的人,竟然做了这样正义的事情!”
秦月也惊讶了:“竟然还有这种事?那徐家没有报官?”
“这种事情报官,那不是闹得整个洛州都要看他们徐家的笑话?”芦苗真的压不住笑出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不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让他整天到咱们这里来闹,让他还想逼良为妾,这就是报应啊!真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人做了这种好事!要是让我知道了,我要提着大礼登门道谢去!”
“徐淮信还得罪了别人?”秦月眉头微微皱了皱,“这会不会让徐家认为是我们买凶做的?”
“说是已经有好几天了,徐家也没有别的动静,就是请了好多大夫到他们家去。”芦苗认真地想了想刚才听到的话,“也没听说要把这事情赖到我们头上,那就可能还是得罪过别人?”说着她顿了顿,又幸灾乐祸起来,“哎我说这种人,得罪了人都不知道吗?是不是觉得洛州就任由他横行霸道了?哈哈哈哈我真的好高兴,我中午可以多吃两碗饭!”
这突如其来的正义,让秦月心中有些犯嘀咕。
这天下哪里来的无缘无故的正义之士来帮忙解决掉这些渣滓呢?
但转念一想,不管这行侠仗义的人究竟是谁,只要徐家不再过来找她的麻烦,那便是一件好事了。
于是她也笑了起来,道:“岂止是要多吃两碗饭,得做两道大菜来庆祝一下的。”
芦苗连连点头,一边笑一边往后厨走,口中道:“我这就去让他们杀一只鸡,这很值得来做一道炖鸡来庆祝一下!”
秦月倒是一下子听出来芦苗这荤话的意思,朝着她道:“你别糟蹋鸡!”
“哈哈哈哈不会的!”芦苗朝着她眨了眨眼睛,“我们家养的都是正经好鸡,我不会糟蹋它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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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暖阳,惠风和煦。
洛州刺史府中,容昀眉头都要拧成了结。
他看着面前的卷宗,还有跪在地上的人,半晌不知说什么才好。
“我大哥现在在什么地方?”容昀压着心中的火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你带我去见他。”
跪在地上那人小心地看了一眼容昀,道:“将军就在城里,今天大姑娘到了,将军说要让大姑娘在洛州待两天。”
容昀深吸一口气,站起来,道:“你带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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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马车,方向是一路朝着秦芦记走。
容昀都不想往外看了,他简直不知道容昭到底想做什么。
马车在秦芦记旁边那条路上拐了个弯,然后走到了秦芦记后面的那条路上,最后在一所宅子外面停下来。
容昀下了马车,便发现这宅子就在秦芦记的后门,隔着一条街。
容昭的心思简直太明显,他为什么在这里买了宅子?
想着这些,又想到了今天才送到了他案头的那桩事情,容昀感觉自己心里好像憋着火,他可没想过有朝一日他要对着他的大哥厉声质问。
朝着秦芦记又看了一眼,他抿了下嘴唇进去了宅子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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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正厅,先看到的是坐在厅中正在让人清理东西的容莺,容昀脚步顿了顿,看到容莺正在把一箱一箱的绸缎珠宝之类都归类起来。
听到脚步声抬头,容莺见是容昀,便笑了笑,道:“二叔什么时候过来的?我在整理给婶婶带来的东西,我攒了好些东西,都准备送给婶婶。”
容昀张了张嘴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笑了笑,问道:“我大哥你看到了吗?我找他。”
“在书房。”容莺指了指书房的方向,“二叔,叔叔今天精神不是很好,你别气他。”
“他在气我!”容昀搓了把脸,“你叔,做了件他十几岁的时候都不会做的事情,他带着一群人把别人给打了一顿,然后就扬长而去,现在案子辗转递到了我这边来!”他顿了顿,有些头疼地直接在旁边坐下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过去找他说这事情!”
容莺也是意外,她在旁边陪着坐下了,问道:“所以叔叔打了谁?”
“一个纨绔。”容昀揉了下胀痛的太阳穴,“算了,我还是去跟他说,你在这边收拾吧!”
容莺也没追问,便只看着容昀站起来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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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宅子并不算大,当然是比不过京城的容府。
三五步的距离,容昀便出了正厅顺着回廊走到了书房里面去。
书房中,容昭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门是半掩着的,容昀在门口站定了,先敲了两下门,然后才推门进去。
里面容昭听到声音便睁开眼睛看向了他,语气淡淡:“怎么今天过来了,这边只有粥,没什么别的吃的。”
“你带着人把徐淮信给打了。”容昀开门见山地说道,“哥,这案子现在递到我这边来了。”
“怎么是给你,不应该给知州吗?”容昭无所谓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们知州是不做事的?”
“难道送到知州那边去,让张淼带着人过来逮你啊?!”容昀整个人都要炸开了,“大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替天行道。”容昭语气还是淡漠的,“欺负人还想全身而退,哪来那样的好事?你秉公行事我管不着,在我这,打他就只是私人恩怨而已。我既没有打残了他,又没有打死了他,并且没有犯任何律例,我以为这件事情没什么好多说的。”
容昀被堵得不知说什么才好,最后只愤愤地坐下了:“让人知道,一国太尉跑到洛州这种小地方来打一个纨绔,这传出去好听吗?”
“我乐意打。”容昭扫了他一眼,“我倒是没问你,之前怎么不知道偏袒一些?若是陌生人不认识也就算了,认出来是她,看到她被这种东西纠缠,不知道帮忙?”
“我……”容昀眉头皱起来,“我总不能刚到洛州,就因为这种事情和知州起了冲突,知州显然是护着当地这些人的!”
“你是刺史,你秉公行事是应该的。”容昭拿起了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我方才也说了,这就只是私人恩怨,你只当做不知道就行了。”
容昀纠结许久,最后道:“好吧,我把这事盖过去。”
容昭看了容昀一眼,伸手从桌上拿了个匣子过来递给了他:“正好你来了,这些你就收着吧!”
容昀接过那匣子打开看了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些契书给我做什么?”
“你也大了,再过几年成家立业,正好要这些,就都给你。”容昭淡淡说道,“容家家产我之前已经想好了,一分为三,一份给你,一份给容莺,伯母要是走了,伯母的体己也给容莺。”顿了顿,他看向了窗户外面,“至于我的这份,给她吧!”
容昀怔住,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契书,他离京之前没有听容昭说过这些事情。
“怎么这个表情?”容昭语气还是很平静,“到时候你就多照顾照顾容莺和她,容莺将来要是在夫家过得不舒服想回来,你就让她回来。”
“可是……”容昀忽然之间没了声音,他看向了容昭,过了许久才干涩道,“大哥……你不会有事,太医都说了,只要好好养着,就能养好的。”
“我心里有数,不必你多说。”容昭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这些事情你也不必和她说,你就当不知道。后天我送容莺回京城,与齐家的婚事也没几天了,我就在京城那边把容莺的事情都处理好。”
容昀说不清心中到底是怎样情绪,他抬头看向容昭,他忽然发现容昭的确和他记忆中的样子不一样了,他瘦得几乎成了另一个样子,不再是从前那样意气风发。
“你要是想喝粥就留下,不想喝粥就自便。”没有理会容昀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容昭已经朝着门外走去了,“容莺带了不少东西过来,你帮忙她理一理,我看她过来了这么久,都还没弄完。”
容昀呆呆地应了一声,便看着容昭顺着回廊是往另一边走去了。
他回到正厅,看到容莺还在清理那几个箱子的东西,还在挨个地贴上签子来区分。
“这些都是要给你婶婶的吗?”容昀感觉自己脑子木木的,便在容莺旁边坐下了,“你今天见过你婶婶了?”
“见过了,婶婶和以前一样,真好。”容莺头也不回地回答道,“我最担心的是婶婶会过得不好,但今天看到她便知道我不用担心了。”
容昀忽然想起来在书房里面容昭说的那些,他看向了容莺,又问道:“那你还想你婶婶回到容家来吗?”
“要是婶婶不想回来就不回来。”容莺抬头看了他一眼,“婶婶想怎样就怎样,我的想法并不重要。二叔,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就是……在想一些事情。”容昀记住了容昭的话,没有透露太多。
“二叔,如果你想帮叔叔去挽回什么的,我觉得也没什么用。”容莺的话很直接,“而且叔叔对我说过了,他不会强求的。我来洛州,是因为叔叔和我说了,不是让我来当说客,所以我才过来的。在这件事情上,我不会帮他的。”
容昀一时间有些茫然,他心中总隐隐有些不安,可他竟然也不知道能与谁说,能找谁来开解。
“二叔你要留下来吃饭吗?叔叔这边只有粥哦!”容莺已经把手头的事情给做完了,“二叔,要是叔叔以后还到洛州来,你记得让人盯着他,不能吃别的,就只能喝粥,太医都说了只能喝粥,别的承受不住。”
“好、好的。”容昀应了下来,又看了一眼地上这些箱笼,他忽然觉得……当年有一些事情的确正如容昭所说那样,或者的确并不算完全的过去。
第61章 对错  我想做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容莺第二天带着大大小小数个箱子去了秦芦记见秦月。
她去得早,食客都还没来,后厨正在准备早饭的米面粥与各种面点,秦月正教豆花调肉馅的味道,就听见芦苗在前面喊她过去。
秦月便把馅料调好了,再叮嘱了豆花揉面的力道,然后从后厨出来往前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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