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家书龙雏知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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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说法,但凡妇人被肏得泄了身,便会把那人看做心头肉般,百依百顺,没一样不听的。
当然,这或许是江湖上方士道人,为卖催情春药,编造出的谎话。
唐莞却认为,此乃天道使然:凡妇人被肏泄了,花心挛缩吸精,容易有孕。一旦怀了,却没刷子识茬,岂不吃了大亏?因此自然地体贴依顺,把人勾留住。
不过说罢,唐莞就又顺口,卖起她搞来的什么灵药偏方,讲什么“我跟你是什么交情?怎么会挣你的钱呵!”等等。
子曰:礼失求诸野,以上便是小九在断钗阁里的长得“见识”。
而眼下,婼菜泄过身子后,真就像人说的一般,依贴着小九不肯放开。
婼菜俯在小九身上,伸出小舌头来,奶狗样不停舔着小九汗湿胸口。一颗清澈大眼睛,无辜又怯怕,片刻不离小九脸上,嘴里不住问道:
“你刚才说你喜欢我……真的吗?你真喜欢我吗?我长得丑,脾气又坏……你干嘛喜欢我……”
小九回答了无数遍,婼菜又不断重复问着。答案不重要(还能有别个吗?),只要这般不断问着,她心里就觉得好受。
婼菜乖得怕人,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打第一眼,见婼菜台上说书,小九就觉得,这人在端着什么掩饰;两人初次照面,见她在鸡笼子里,一副畏畏缩缩可怜相,小九便知道,那才是婼菜本来样子。
小九温柔抚摸婼菜头发,又一遍回答婼菜“她好不好看”的问题,不觉笑了。
“你笑什么呀……”婼菜埋怨哼唧,“你笑我老是问一样的话!是不是!”
“没、没有!”婼菜尖尖下巴,盯着小九有点痛,“我就是……挺开心的。”
“胡说!”婼菜柳眉成结,“看你面相,就是个风流负心人!看我新鲜才搞我,过两天,哼!”
“不,不是啦——诶呀!”
“大鸡巴发情猪!没良心的狗!”婼菜娇痴嗔怒,猛然爬到小九跟前,伸出叁根指头来,“断钗阁里婊子,肏了还要给钱呢!今番你做出事来,别以为随便就算了!你要依我叁件事!”
“嗯、嗯……”小九老实点头。
“第一样!以后知道什么事情,告诉别人前,先找我商量!有了钱,也要让我知道。”婼菜扳着指头,厉声道,“第二,无论我要做什么,你都要依我!”
“唏,那就不需有什么第叁——咕呜!”
婼菜粉拳锤在软奶儿上,砸得小九生疼。
“第叁样!找高衙内还是小姐报仇什么的!你不许再掺和了!”
“诶……”小九不假思索道,“咱刚才不是早跟林头领说好,7月15……”
“你这就不依我了!”婼菜双手按住小九锁骨。
“没、没有……可是……”
“少废话,没什么可是可不是的!你现在是我的人!而、而且……”婼菜涨红脸,眼珠仓惶乱转,“你每天都要跟我睡……”
“唔,知、知道了……”小九怯怯点头,因问道,“可是……万一哪天你跟别人睡……”
“啊呀!该死!就你会说话吗!”婼菜打断道,“哦哦,还有!松雀儿跟唐莞的话,倒没什么,反正都是自己人——但是,但是!必须让我知道,而且不准瞒着我,跟她们偷偷商量事情!听明白了吗!呼……要是让我知道,我、我就……”
小九不敢怠慢,聚精会神听着,心里暗道,这已经早不止5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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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小九才把婼菜熬睡了,给她盖了衣服,自己小心起身,收拾满屋狼藉。
桌上还剩好些酒肉。小九一场酣战,肚里饿了,便自饮自酌,把林冲给的“家书”拿来读。
原来,当初林冲知道,小九跟梁山上小旋风柴进是亲,便修书一封,叫伴当送去。如今个把来月,柴大官人回执已到。今日相见,林冲便给了小九。
只因忙着对付婼菜,小九没来及看。如今婼菜睡下,小九便不顾方才那不下十来条约定,悄悄打开,灯下观瞧。
不想信一开头,写的是“小官人再拜迭木教师亲启”,意思是柴大官人写给林冲的。
小九不禁纳闷,莫非这林头领,也不甚识字了?
再看下去,内容不多,寥寥数语道:
“先叔父柴皇城大人却有一女,天生异象。时有云游道人留宿,见此女,提四句口号,概说,此女阴体龙根,不祥之兆,在家招致破煞,出外祸乱天下云云。
“后叔父果遇祸事,或应道人谶言?在下不敢自决,便寄养于相识道观。之后琐事缠身,鲜有问询,如今想来,恐十有五年矣。
“在下如今落魄之人,幸得公明不弃,忝列诸英雄之间,不该再劳烦造次。教师若看此女落魄,或可资助银两,在下来日一并奉还……”
小九读罢,默然不语,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起身捻起书信,在灯火上烧了。
梁山强人书信,自然不能留下。小九看火吞白纸,白絮飘散,不觉堕下泪来。
倒不是说柴大官人不要她,人家也说了,要给小九钱,这不比什么都强?
小九所以难过,只因那信上说的谶言,若果然灵验,岂不是她自己招来破煞,让师娘横死了?
而断钗阁里众人,唐莞、松雀儿,还有那正打呼噜的金婼菜,岂不是也要跟自己一道遭殃呢?
小九默默哭了一阵,喝几杯酒定了心神,又咂摸谶言意思,忽然想到,那“女体龙根(捧杀死人也),破家乱国”之人,并非她一个。
她柴九溟只是无意招犯,而那高九溟,却是有意为之!决不能留她!
又何况,那害死师娘之人,柴九溟心中早已有数——若自己真给师娘招来了噩运,手刃忘恩负义贼,给师娘报仇雪恨,更是责无旁贷了!
柴九溟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擦干眼泪,雕栏窗外,天色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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