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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穆:“……”
容穆蹭向皇帝:“……我就是,小小回去睡了一下。”
商辞昼看向碧绛雪:“果真是花人相通。”
容穆扭捏道:“嗨呀。”
商辞昼:“亭枝,你走多久孤都可以等的,但是你不要不回来。”说着他缓缓收起刀尖,“不然孤就要翻翻看莲花缸,找找它将孤的亭枝藏去了哪里。”
碧绛雪:“……”
碧绛雪已死机。
容穆也快死机了,他顺着皇帝的毛道:“不用担心,只是去去就回,晚上还会和你一起睡觉的——哦,今晚被子可以分你一个角!”
商辞昼短短时间就调整好了情绪,他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朝容穆温和的笑了笑:“好,多谢穆王殿下垂爱。”
他将容穆抱起,来到窗边透气,外面已经是银装素裹,但靠近年节,好似又叫人提前开始期待春天。
容穆哈了一口白气:“我刚刚,梦到另外一个世界了。”
商辞昼歪头:“孤送你去的那个世界?”
容穆乖巧道:“正是,梦到我掉入那里的莲花池,又被人救了起来,正在被抢救诊治……”
商辞昼看向他,半晌将微凉的脸颊凑近,贴住他心爱的少年,“可是你已经回来孤的身边。”
容穆见这人平顺下来,才回贴了一下:“是,这里的一切才最是真实。”
商辞昼低沉的声音闯入容穆的耳廓:“消失一次,你身子像是好一些了。”他半揽过窗边的一捧雪,雪花几息便消融掉:“以前你说,你有本事避开孤叫孤找不到你,如今孤信了,也怕了,若再有下次,是不是孤守着碧绛雪,亭枝就一定能再次掉入孤的怀中?”
容穆自信满满:“那当然——碧绛雪在我就在,你就放心吧!”
商辞昼唇角这才动了动,他在亭枝阙中坐了一天,回来时的大氅都没脱,这会已经被烘的热乎乎,商辞昼干脆解下系带,用玄色帝服将他生病的小娇花裹了一个完全。
容穆舒适的喟叹了一声,找个个儿高的恋爱对象,就是很有保护优势啊!
商辞昼将少年放回红木床上,又伸手解下挡风纱帘,帘子重重叠叠明明灭灭,容穆忽的想起,自己消失之前还应了皇帝一个事情。
商辞昼这次半句废话都没再说,微微用力扶住了容穆的下颚就吻了上来。
容穆破天荒的没有骂人,而是皱起细眉,略微的有些委屈的承了上去。
管他,商辞昼这么坚实,必定不会被他传染,先亲了还债再说!
而且一天没见了也怪想的……
碧绛雪这次安静如鸡,不知道过了多久,纱帘后的动静才停了下来,容穆面色潮红,大口的喘着气儿。
“商辞昼,你属狗的吧!”
商辞昼垂眸,掩下眼底情欲:“亭枝每次都是这样,亲到最后就要骂孤。”
容穆捶了一下抓皱的锦被:“连亲带咬,你起码给我一个喘气的机会?!”
商辞昼眉梢带笑:“下次一定。”
容穆抹了一把艳丽唇角,恼道:“债还完了,你出去,我暂时不想看见你。”
商辞昼知道容穆什么时候真不能惹——比如两人每次亲近之后。
他看着玉软花柔三千银丝的容穆,半晌忍不住又垂头亲了他一下。
“亭枝实美矣,孤沉醉至极,你先休息,孤出去盖个小章就回来。”
容穆嫌弃道:“走走走!”
商辞昼缓缓退出,途径碧绛雪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将碧绛雪歪了的花头扶正对准外面窗户,这才彻底关上了门。
碧绛雪扭着脖子:“救命他手劲好大我转不回来了!”
容穆也半死不活:“你现在懂我每次为什么都要骂他了?”
碧绛雪:“……你辛苦了。”
容穆放空:“不辛苦,毕竟我也爽到了,只是这个时候,我总是能感受到商辞昼内心的执拗与强制,说实话要不是我还病着,就他刚才那个眼神,我怀疑我都要被当场办了。”
碧绛雪:“……你最好小心一点行事,我发现他这人喜欢压情绪,你方才不知,他等你途中,差点将桌角都捏碎了,可在你面前,居然还能没事人一样笑出来,好似半点不计较你的消失,这不是表里不一的疯批这是什么?”
容穆:“……我早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碧绛雪:“你当真不怕?你要是怕,我有办法叫你离开他。”
容穆斜眼撇过去:“你不是一直挺在乎他?怎么这会又在这拆郎配。”
碧绛雪忽然道:“我在乎他,但更在乎你,你我荣辱一体。”
容穆沉默了一瞬:“……算了,我知道他不正常,但是我非常相信他。”
碧绛雪:“什么?”
容穆眼神空道:“你不懂,人的感情是很复杂的。”
碧绛雪歪了歪脖子,听见容穆接着道:“爱意能叫人按下心中一切妖魔鬼怪,只要这份爱意存在,哪怕只是米粒大小,也能封住他的扭曲脾性,这就是我为什么敢在商辞昼面前肆无忌惮,觉得无论如何他都能被我掰正回来的原因。”
碧绛雪:“他在你面前……”
容穆咂了咂红润的嘴巴:“他在我面前,爱意何止是米粒,简直就是丰收的大米仓,万钧重量,岂会压不住区区一点扭曲脾性?他不会害我,只要我没事,他就没事。”
碧绛雪十分感慨:“……谢谢大师,我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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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穆在亭枝阙待了整整七日,期间又在本体内休养了三四次,这才将将把风寒养好,江蕴行临走之前特意嘱咐他万不可再血脉激荡,容穆应了两声,恨不得将江蕴行和他的苦药包一起打包送回医馆去。
怜玉终于跟上了商辞昼和容穆的恋爱进度,恍恍惚惚明白商辞昼恐怕心里已经知道他不是人了。
只是主人不曾言明,对方也就给他留了三分余地。
怜玉觉得皇帝这杀人醋吃不到自己身上来,他暂时就是安全的,容穆见他每天被吓的炸鳞,还叫他回玉湖湖底住了两天避难。
冬日就这么一天天过去,雪也是下下停停,亭枝阙前已经堆了好几个大雪人,都是商辞昼为了哄被“禁足”的容穆开心。
“过几日就是年节了,孤要去宴请群臣,只是亭枝如今不方便露面,不然孤定要将你带出去炫耀一番。”商辞昼替雪人插上珊瑚胳膊。
容穆正严谨的用莲子排列雪人的扣子。
“你自己算算,我都多久没出去了,上次阿风采买回来,说外面传言我已经死了呢!”
商辞昼眼眸一眯:“谣言止于智者,孤多杀几个人,智者就多了。”
容穆连忙捶着腰站起来:“别!冷静,被人说说又不会少二两肉……话说我今日晨起看了看天色,过几日的年节恐怕还有今年最后一场大雪,你们大商年节排场向来都大,不若你带我出去见见世面呗?你放心我不去人堆里!”
商辞昼看他:“都是些歌舞戏子,还没有碧绛雪好看。”
容穆:“碧绛雪要是知道你这么夸它,那小腰一定会扭起来的。”
商辞昼这才笑了笑。
容穆凑近他:“阿昼,你就带我出去玩一玩嘛,身子需要锻炼锻炼,才能更健康啊!”
商辞昼笑意微收,屈起指节刮了刮容穆的鼻尖:“亭枝绝色,恐遭人觊觎,只能孤一人看,别人都不许。”
容穆恼火:“醋缸子成精!你就是要关着我!”
商辞昼:“年节一过,冰雪消融,孤再带你出去玩,你要怎样就怎样,如何?”
容穆抱起手臂,转身怄气去了。
近来就连郎喜都不被允许靠近亭枝阙,商辞昼似乎对白发的容穆有一种极端的保护欲,吃喝玩乐一概都由他这个皇帝空闲时亲自做陪。
容穆知道商辞昼这草木皆兵的狗毛病,但他最近病情见好,也实在是被大花灵们给弄怕了,有什么比前辈查岗而你一问三不知更恐怖的呢?
简直就是究极噩梦!
就连容清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同情,初代大佬已经被他气到叫不出来了。
只有容恒,还能对他笑眯眯的牵动嘴角,只是偶尔也要抽搐一下,眼神中闪过我南代要完的讯息。
容穆深深觉得不能给咸鱼太大压力,否则咸鱼翻身两面焦黑,会死翘翘的!
但是商辞昼又不带他出去玩,容穆只能转身上楼自闭去了。
就这么几日过后,外面张灯结彩,放眼望去红彤彤一片热闹之气,商辞昼一大早就没见人了,容穆在床上翻了翻,碧绛雪见他烙饼子一样也难受道:“再忍忍,过了年节,你的头发估计就会变回来了,皇帝不带你玩,估计和你的白发有很大关系。”
容穆当然知道,但这并不妨碍他内心炸毛。
“容禛殿下昨日又考我学问了,还问我是不是书都读到泥塘子里面去了,竟然连花君殿有几册秘典都不知道,”容穆委屈,“天地良心,我连花君殿的大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哇!”
碧绛雪配合道:“谁说不是呢~”
容穆:“不过最近钻花钻的勤快,的确是感觉身体舒服了不少……”
碧绛雪正要说话,就听见门被从外面推开,一大早就消失的皇帝陛下正用大氅微遮盖住一个檀木盒子回来,他抖了抖上面的细雪,朝容穆俊朗一笑道:“亭枝快来尝尝,御膳房新做的糕点,今夜年节宴要用,孤提前给你取了些热乎的。”
容穆懒洋洋的支起眼皮:“喂我。”
商辞昼知道他被自己拘在这里心中有怨,便也宠溺上前,扶起他软软的脖颈,将一块桂花糖糕塞进了少年的嘴巴。
“好吃?”
容穆嚼了两下:“尚可,不如外面自由的西北风香甜。”
商辞昼装傻:“吃完这个再休息一会,过两天,再叫江蕴行来给你诊一诊脉象。”
容穆蒙起被子转身:“你走吧,就当没我这个人。”
商辞昼眼眸动了动,轻轻拍了拍容穆的被角:“亭枝,你看孤。”
容穆:“不看。”
商辞昼:“你看一眼,糕点好像粘在孤脸上了,你替孤擦一擦,免得孤出去被人笑话。”
容穆吐了一口气,还是转过头来,可视线还没定格,唇上就先被亲了一下,他这才明白自己又被这黑莲花卖惨骗了。
商辞昼贴着他温存道:“孤知你心中不爽快,只是一个冬日,孤会用剩下的春夏秋都来赔偿你……亭枝,你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实在是太惹人太纤薄了,你走出门,孤生怕一朵雪花都要叫你受伤。”
容穆看了他一眼:“听好,我再忍你几天。”
商辞昼好脾气道:“嗯。”
皇帝今日是真的繁忙,在亭枝阙都没有待太久,放下投喂的饭盒就走了,碧绛雪在一旁喔呦道:“瞧商辞昼这个稀罕样儿,他是真的将你金屋藏花啊!”
容穆深吸了一口气,动作忽然僵持住。
碧绛雪见他不对:“怎么?吃完又要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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