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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俩商量着一会把笼子夹子啥的都下上,先看看明早有没有收获再说。
晚上祝连国躺在炕上,思绪翻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迷糊过去的。
早晨,天刚蒙蒙亮公鸡就开始打鸣了,耳边听着嫂子在外间活动的声音,祝连国也没了睡意,赶紧起身,趁早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别的收获。
晨间露水比较重,祝连国就把靴子穿上了,先到昨天下夹子的地方看了看,除了打中一只耗子,其他的都还空着,祝连国把夹子重新支上,至于那只耗子,他拿个草绳栓上,打算拎回去给猫吃。往草窠深处去,草笼子居然困住了一条菜花蛇,足有两米多,算是比较肥的了,这是相当不错的收获了。
祝连国装着蛇,拎着耗子往回走,远远地看到土豆地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扑腾,近前一看,竟然是一窝鹌鹑,刚才是母鹌鹑回巢碰到了土豆秧。这鹌鹑看到人来,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想要护住后边的小鹌鹑,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早已注定。
祝连国逮住大的,把它翅膀一扣立马就老实了,然后把背心一脱,装着这一大家子美滋滋地往回走,今天运气真不错,是个好兆头。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看吗,吱一声呗
第5章 加入车队
到家后他先和村东的老刘头约好,明天坐他的驴车进城,因为心里有了期待,这一天就感觉过得格外的快。
隔天一早他就到村头等着了,驴车挺快,或者说洮北市太小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农机站。
谢老五平时就住在农机站后身的职工住房里,这座城市发展的太过缓慢,城里人和农村人的区别也就在于他们是吃红本(城里人的象征)的,手里的票要多一些,但住的一样是平房,还不如农村宽敞,尤其现在包产到户,农村人的日子过得反倒比城里好,所以在这个年代,城市户口并不怎么吃香。当然,如果家里有职工在厂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祝连国进去的时候,谢老五正在院子里刷牙,见他来就赶紧把人让到屋里去,祝连国把笼子外面的罩布解开,谢老五看到里边的东西,眼睛亮了一下。然后挺不好意思地说:“兄弟,你看,之前都跟你说好了,要给你引见一下站长,但现在出了这么个情况,昨个有人推荐个人过来,驾车技术也不错,站长拍板就定下了。我也不好拦,真是太不巧了,本来想着今天让人给你捎个口信儿,这让你白跑一趟。”
听到这话,祝连国心里不失望是假的,但这能怨得了谁呢?只能说自己运气不好!
“没事,老五,我在老家那边也就碰过两回拖拉机,真要是上手了,站长也不一定能看得上我,你也别往心里去,你能想着替我张这个嘴,我就念你这份情。我这昨天刚好下了两个套笼,运气好,打了点儿野味,这蛇现在看着吓人,剥了皮和一条大泥鳅也没啥区别,那味儿鲜着呢。至于鹌鹑,小的这几个还能再养养,到时候去草皮子下面翻一翻,弄几条蚯蚓给它吃就成,到时候炖了不比鸽子差。”
谢老五本来还挺后悔自己当时嘴快,结果事儿没办成,让人家欢欢喜喜的来,却得了这么个结果,但现在一听祝连国的话,却觉得他为人处世是个明白人,反倒有了深交的意思。
“要不这样,反正你今天来都来了,跟我去那个河南车队看看,他们要是跑长途的话,车上总得有个压车了,两个人替换着开,也更保险更安全不是,而且路途远,路上也不太平,多个人还能多壮壮胆,对了,出省的话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祝连国本来都以为今天要白跑一趟了,现在这算是意外之喜,虽然最后不一定能成,但总是个机会。
既然说定了,两人也不耽搁,直接就去找刘振伍他们,走路也就两条街,一会儿就到了。
远远的就看到他们正忙着擦车洗车,还有检查车辆情况的,这年头车可比人金贵。
谢老五也不废话,找到刘振伍直接把事一说“刘哥,你看,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们队里要是缺人的话,就考虑考虑我这兄弟,看看他水平咋样,要是行的话,也能换碗饭吃,这年头讨生活不容易,他这也老大不小了,还等着挣钱娶媳妇呢!”
“我这队里呢,你也看到了,现在人手是充足的。”这话一出,祝连国心里又忍不住失望,不过紧接着刘振伍话锋一转,“不过,你来的也巧,我最近倒是打算再整两辆车,——六子,过来!带他去试试车,看看成不!——你个乡下长大的娃子,能学会开车,还能找到门路,可见也是个有成算的,要是行的话,我就留下你。”
“谢谢刘哥,您放心,我要是没两把刷子,也不敢跟您这儿现眼。”
几人说话间,那边跑过来一个20出头的年轻人,应该就是六子了。
“大哥,我带他过去啦!走吧,咱到栖霞路那边绕一圈看看。”六子也是个利落人,带着他上了一辆中型货车。
祝连国现在心里有些激动,他竭力压下内心那股亢奋劲,熟练地起火、挂档。车开的挺平稳,平稳的让六子惊叹。
回来后和刘哥回话的时候六子还在那啧啧称奇,说多少年的老司机也不一定有他开的好。谢老五听到这话也挺惊讶的,不过更多的是高兴,刘哥也挺满意。
祝连国成功的加入了车队。
之后刘哥让他回去把该交代的交代了。过几天他们要跑一趟山东,到时候祝连国就先跟着熟悉熟悉,以后车到位了再做安排。
回去的一路上,祝连国的嘴角就没压下去过。缓过心头那股激动劲儿,心里就琢磨开了,既然要出省,就不能白白出去,得合计合计这一趟是不是能多少赚点?
这年头啥都限量供应,有钱没票不好使,有票没货同样也白搭。
要说山东什么最有名,祝连国第一想到的就是大蒜,可是他也不可能大老远的去那边买一包蒜带回来,而且这两年的政策时松时紧,今年是农副产品的正常交易,明年可能就会被打成投机倒把,还有各地的政策实行时间不统一,这也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越想脑子里越乱,关键他上辈子压根儿就没出过洮北市,哪里知道应该从哪儿捞钱?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老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他现在是摸着石头过河,还是到时候看看实际情况再说吧!
到家的时候正赶上中午,刚好哥哥嫂子都在,几个人就这个事情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五嫂拍板:“机会难得,我们也不知道那边的实际情况,不过多带些钱和票总是不会错的。到时候你就跟着老人儿走,先多看、多听,机灵着点,门路摸清了,以后行事也方便,连庆你觉得呢?”
“行,就按你说的办!”五哥也同意。
事情敲定后,几个人就各自忙碌开了。家里有人去外省,肯定会有亲戚朋友要帮忙带东西的,能帮的忙自然要帮。还得和温家说一声,已经订了婚,在这边就算是一家人了,没道理这么大的事不告诉一声,而且温家从上一辈开始就是从山东逃难过来的,老家那边还有亲戚,虽说这些年几乎没什么联系,但族谱上到底还记着这一支呢!
晚上到温家的时候,将这事儿一说,大家也都替他高兴,至于说老家那边,温父就先给否了,当年从关里过来,一方面确实是因为吃不饱饭,那是1942年,正赶上旱灾,有很多人都往外跑,就是为了挣一条命;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和长房那边矛盾渐深。温爷爷和家里大哥年纪差了将将20岁,大嫂进门后第二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对着和自己儿子争食的小叔子自然是喜欢不起来,更何况公婆在培养小儿子上不遗余力,家里资源有限,大嫂觉得自己儿子受到了苛待,爆发的争端也就更多了,等到后来父母相继去世,温爷爷就被嫂子赶出了家门,几乎相当于净身出户。
温父现在还记得当年逃荒时那种凄惶的心情,与山东相连的河南,河北灾情也十分的严重,河南甚至还遭受了蝗灾。于是,一大波难民涌向了东三省地界,等到终于上了火车,还要受到日本人的盘剥,稍有反抗就是一顿拳脚。等到好不容易到了这边,一切还得从头开始,那时候这里就是一片荒地。温爷爷是个要强的,等到日子渐渐起来了,身体也垮掉了,可怜温爷爷一身的学问最终却在土里刨食。而目睹了这一切的温父,自然对本家没什么好印象。
“你现在还不知道车队到山东的哪个地界儿,先不要考虑那么多,不同的城市有不同的特产,至于能不能买到现在也不好说,不过山东的海产品买到手却会容易的多,到时候买点鱼干,虾皮之类的,回来不愁没销路!”
温父的一番话让祝连国心里踏实多了,确实,这边身处内陆,放眼望去一马平川,连条河都没有,更不要说海产品了,若是能搞到海货,不仅运输方便,而且冬天还能吃个新鲜,对于一到冬天就萝卜土豆大白菜的洮北来说确实难得。
话说定了,祝连国就准备回去,梅梅跟了出来,说是出远门要准备点东西给他带在路上,让他明天再过来一趟,祝连国答应了下来。
温玉梅回去后就和父母商量着,想准备些烤饼给祝连国,路上吃也方便。
然后娘几个就忙活开了,去年晒的萝卜干还有一些,泡发开了,用大酱拌上,温母去院里薅了两把小葱,切的碎碎的,把这些和玉米面荞麦面和在一起,擀成均匀的面饼。
院里温小妹已经架上了平底锅,温玉梅在锅底刷上薄薄的一层油脂,将饼子平铺在锅里,用小火慢慢地烘烤,直至两面都烤出细微的裂缝,刚出锅的面饼有一种奇异的香气,酱香、葱香、麦香混合在一起,直让人口舌生津,晚上温家的主食就是这个了。
这时节正是炎热的时候,给祝连国准备的饼子还要多烤一会儿,得水份全部蒸发才好,到时候或是就水吃,或是泡发再吃都便宜。
微醺的晚风中,温玉梅就这样在炉边烤着饼子,蒸腾的热气就像她滚烫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疲惫又充实的一天
第6章 出发
转天祝连国看到温玉梅给他准备的东西,真是扎扎实实地惊到了,烤饼就装了有半口袋,还有一条裤子,一件外褂。虽然布料半旧,但针脚密实,一看就知道是特意给他做的,他认出来那料子和温父身上常穿的一样,这是温母用纺车纺出来的,为了耐脏,染成了黑色,农家土布虽然粗糙,但绝对扛造,而且用这样的布做出的衣服越洗越软,越穿越舒服。
本以为这就够多了,结果梅梅又拿出了一个小布包,布包上有一条袋子刚好可以绑在腰间,把钱票放在里面绝对保险。
布包鼓鼓的,祝连国意识到了什么。
“昨天晚上,我娘把去年咱俩订婚开始我赚的钱拿给了我,说是本来打算给我压箱底用的,现在你要出远门,兜里有钱到时候行事也更方便些,钱不多,你拿着,总会用得到。”
祝连国想说不用,但最终还是接了过来,他知道这是梅梅为两人的将来所做出的努力,他如果推拒就是拒绝了这份好意,他所能做的,就是以后加倍地对她好。
这次要出省,预计回来得到秋收了,两个人都有一些不舍。既然计划明年领证结婚,很多事情也应该准备起来了,两个人叙说着对未来的畅想,商量着在哪里起房更合适。
祝连国毕竟有了20年的眼光在,这辈子是不打算在原来的地方安家了,主要考虑这边是城市近郊,房屋密集,院落也很小,而且人口多,耕地少,分到个人手里就只够养家糊口的。他是打算和上辈子一样在这边落户的,下一次分配土地是1986年,此后就再没有重新分配过土地,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女儿是第二年出生的,所以家里就只有自己和梅梅有地,两个人加起不到四亩。
祝连国还是打算扎根农村的,这片黑土地就是最好的倚仗,他知道国家会大力扶持农业生产,不仅免除了土地税,还有各种补助。以后这边交通会越来越便利,四通八达的交通网完全可以将丰富的农产品运往各地。
这边的耕地少,但是再北边一点可就不一样了,有很多地方还是荒地,政府鼓励农民开垦,几年内都免征农业税,而且他知道未来不仅不需要交税,估计到时候自己交不了几年,就能领到政府的补贴了,除非将来国家要回收耕地用作他途,否则这地就一直是自己的。
他将自己的打算说给梅梅听,梅梅虽然想要住的离亲戚近一点,但是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至于将来到底定居在哪里,俩人打算农闲的时候去实地看一看。祝连国是比较倾向于郝家村的,他知道那边土地类型丰富,不仅适合种小麦,玉米这些常见的作物,而且后世那里的水稻也非常有名,水文环境要好得多,有滩涂、有山,和这边的地貌很不一样。
虽说明天自己就要出车了,但祝连国感觉这次梅梅的声音格外地欢快。应该是自己的选择和对未来的安排,让她感觉到了希望,这个真诚的姑娘知道自己是真正将两个人的未来装在心里了。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多么朴素的想法呀!自己上辈子竟然都没有办到,这回,他一定要让梅梅穿好衣,吃好饭。
“梅子,我走后你就不要去沙场了,那的活也不适合女人干,你和大爷大娘在家里种地,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温玉梅点头答应着。她去那边本来也就是奔着他过去的,既然祝连国以后不在那干了,她自然也就不会再去。
未婚的小夫妻聚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两人侬侬低语着,体会着从未有过的心情。偶尔眼神相撞,就会在心湖激荡起漾漾水花,处对象原来是这么个处法,祝连国恍然大悟。生活果然处处是学问:两人的情感就在互相关心中,句句话语中逐渐加深,直到量变化为质变。
回家的路上,祝连国仍然感觉到十分的新奇,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智在成长,如果说上辈子的自己一直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那么,他预感到,这辈子的自己会真正的成为家里的顶梁柱,成为一棵能让家人依靠的大树,为他们遮风挡雨。
隔天他带着家里准备的东西,跟着车队出发了,当货车驶出了自己熟悉的地界时,他终于走上了和前世完全不同的路。改变!从未如此清晰。
出城后,祝连国才知道他们这次不是直接去山东,那样还不如火车运输方便,这趟运了一批棉纺厂的布料、纺线,这些是要运到省城的国营被服厂的,然后去省城下辖的某市运一批鸡鸭猪鹅到通辽,在通辽有人需要货车运一批粮食到保定……他们的终点是山东的聊城。
现在开车的就是上次带他试车的六子,听着六子的三言两语,祝连国却为这背后复杂的关系网心惊,就像之前说的,现在各地的政策不统一,今年算是比较宽松的了,但是私人大宗商品也并不是能够随便运输的,去年的时候,大队长还特意召集村民强调,走亲戚带的粮食不能超过15斤。
说来好笑,有时候,执法队和农民就像打游击一样,农民为了把手里的东西卖上价钱,就会想方设法的躲避检查。执法队呢,有时候也会脱下袖章,装作普通人,去他们围追堵截的人手里买东西。说到底都是物资匮乏闹的。看到眼下的情景,谁能想到将来国家能发展的那么好呢!?
中途两人换了一次手,之后就到了休息放风的时候,长途运输就是这样,为了保证安全,就需要集体行动,有些地方民风彪悍,村里人会在路上设上路障,货车被拦住,运气不好的话,很可能血本无归!
“咱们车队一般人不会拦,和沿途的各个地方都已经打点好了,他们有什么需要的,咱们车上有的也会尽量满足。以物易物,以钱易物的方式老百姓是最喜欢的,毕竟现在除了粮票布票之外,农民的手里,其他的票是没有的,只有逢年过节会发一点儿糖票、油票,就这还限时限量。工业票更是想都不要想。可谁家结婚时不想弄个暖水瓶啥的呢?咱们可受欢迎着呢!”六子不无得意地说。
从大家的话音当中,祝连国渐渐摸清了车队是干什么的。一般来说,有国营大厂需要货车的,他们会接拉货的活,但随车总有两辆车里藏着别的东西,到了沿途的一些城镇村庄,里面装的东西就有了用武之地,这车队就相当于一个流动集市,到了地方招呼一声,或是欢天喜地,或是静默无声的,就把东西买卖了。
货车基本上就没有空着的时候,领头的人不仅有门路,有胆量,关键脑子还好使。祝连国着实是羡慕了,但也知道自己在做生意方面并不灵光,还是踏踏实实地比较适合自己。
再启程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国营厂,车队的几个人帮着一起卸货。厂长和刘哥挺熟的,要说刘哥真是天生的生意人,抽根烟的功夫就跟厂长订下来一笔大单子,年底的时候要给厂里的职工发福利,正好他们这一路上能遇到几个沿海的城镇,山东的苹果也很出名,若能运来几车苹果、海货是再好不过的。
要说给国营单位运东西挣得有限,但一是为了安全,毕竟进出省市都需要有条子,否则就很容易被打成投机倒把,这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第二呢,就是想要打开门路,被服厂职工有的福利,别的厂子领导也得想想办法不是?只要抓住了这条线,他的车队就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刘振伍跑的地方多,他对外面的政策自然也更加的了解,前两年就提出了改革开放,有些地方之所以变化不大,是因为市场不够大,商品交易不够活。国家为了发展,就必须要有钱,钱从哪里来,这就是要盘活市场,有了交易,自然就能生出钱来。
这道理,刘振伍懂,重活一世的祝连国当然也懂。只不过两个人的出发点不同罢了,祝连国是想着通过这种方式先攒下一笔钱来,以后包山包地至少心里有底气,同时也是因为上辈子一直都在老家,人的眼界决定了人的高度,多去外面见识见识,自然会有更多的收获。
中午在这边吃了一顿饭,晚上他们就到了村里,在这里的操作才真正让祝连国见识到了。之前听六子说的时候,以为是直接运送家禽家畜,到了地方才知道还需要运人。
这边要求必须要把东西卖到供销社,而临市却允许农民自主交易,要知道一斤猪肉供销社卖一块二,自家辛辛苦苦养了一年毛重才五毛钱,临市收购价却有八毛左右,一斤差了将近三毛钱。要是卖给个人的话,差的更多,农民为了多赚钱,自然要多想想出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天色阴沉沉的,祈祷回家前不要下雨
第7章 收获
村民们把干草铺在了车厢里,把装着鸡鸭鹅的笼子一层层地摞上去,分工有序,动作干脆利落,这么默契,明显不是第一次。
后面还有两辆车上装着几头大肥猪,活的。跟车的是几个村民,祝连国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也能猜得出。
果然,后来六子说的和他推测的八九不离十,村里人讨生活不容易,对于这种情况村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几户村民把东西放在一起,推举出信得过的代表去临市交易,至于车资,可以直接拿钱,也可以用肉蛋家禽来抵。
车队的人在村民家里休息了几个小时之后就趁着夜色出发了。六子告诉祝连国,他们在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应该能到通辽的农贸市场,那里原来是个黑市,现在却热闹的很,十里八乡的人,买货的、卖货的,都会在那里聚集。车上的东西看着多,到了那里就会被抢购一空。
真到了那里,祝连国才意识到究竟有多热闹,而且直到那个时候,他才知道车上还有100多匹的棉布,这可是紧俏货,到了集市上车队的人就拉开了阵式。
这种交易灵活的很,不像供销社,啥都按章办事,卖货员眼睛还长到天上。
不拘是布票,粮票、油票、糖票也成,工业票更是受欢迎。哪怕手里什么票都没有,多拿点钱也是可以的。
布匹摆出来,立马就聚集了一堆人。一匹布足有40尺,祝连国亲眼看见不到五分钟就被大姑娘小媳妇瓜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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