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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感期时,Alpha激素超量分泌,心率、血液流速剧增,五感敏锐度提升至承受极限,腺体活动大幅增强在原始时期,这一系列变化是为了帮助Alpha感知、追踪、捕获那个属于他的Omega。
因此,如果能得到Omega信息素安抚,Alpha的易感期就会推迟,因为大脑会认为他已经找到了合适的Omega,不那么需要易感。
这不是长久之计,顶多能使易感期推迟一两个月,但是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如果你能帮我推迟这次易感期的到来,那对你我来说都不是坏事霍听澜的语调沉了沉,我想你也不愿意和一个有失控风险的Alpha住在一起。
Alpha易感期的强烈程度与精神状态具有强关联性。
有过离婚、丧偶导致的精神创伤,长期单身,或是对某个特定Omega抱有强烈渴望的Alpha,症状会更严重,持续期也更长。
很不幸,以上条件霍听澜目前全占了。
所以这一次他的易感期会相当恐怖,一旦开始,温良无害的绅士面具很难戴牢。
就两人目前的状态而言,自然要尽量推迟。
叶辞嗫嚅着,说不出话。
霍听澜并不催促,安静地等待他表态。
协议已经签了,霍听澜这些日子待他亦足够宽厚,于情于理,他都不该拒绝。
您需要做,叶辞手指打颤,只得蜷进校服袖子里,做什么?
霍听澜凝望着强装镇定的少年,有些犯难。接下来这番话,白纸黑字地写成条款倒还好,一旦用嘴说出来好像怎么措辞都难以洗脱耍流氓的嫌疑。
他倒是不介意适当地耍耍流氓
他怕的是叶辞嫌弃他流氓。
眼见叶辞就要在等待中崩溃了,霍听澜才清了清嗓子,让语气显得公事公办:按协议要求,你可以向我提供一些含有信息素的物品。
叶辞舔了下嘴唇,彻底说不出话了。
含有信息素的物品,乍一听没什么,然而能含有信息素的,除了贴在后颈的气味阻隔贴,大概也就是衣服了。
叶辞下意识地抬手抚了抚后颈的气味阻隔贴。
方正的一块无纺布,随颈椎骨嵴起伏,手感腻滑。因与皮肤紧贴,难免沾染汗液,揭下来时触感往往会变得微潮、软塌塌的,饱蕴着香子兰味的Omega信息素想到要把如此私密的物品交给霍听澜,叶辞手一抖,触电般缩回。
阻隔贴不行。
那就只剩下衣服了。
叶辞捏住校服拉链,迟疑着,许是脑浆已被羞耻的烈火烤干了,竟昏头昏脑地问了句:您,您是拿去闻吗?
话一出口,智商回笼,悔恨得想把嘴缝上。
霍听澜一言难尽地沉默了片刻,尽量放轻嗓音问:不然?
作者有话要说:
霍狗:不然还舔吗
辞崽:自掐人中.jpg
第8章
那层窗户纸不戳破还好些,一戳破,气氛登时变得暧昧又古怪。
叶辞垂着头,捏住运动服拉链头往下拽,因为害臊,动作缓慢得磨人,拉链细齿一枚枚错开,那脸蛋也渐渐红得滴血。
仗着他不敢抬头,霍听澜近乎放肆地盯着他,如锁定猎物的鹰隼。直到叶辞的羞耻抵达临界点,拳头松了攥,攥了松,活像要打人,霍听澜才按捺住那份蠢动的恶劣,阻止道:等等。
叶辞眸子一颤,得救般抬头。
霍听澜已恢复平日温和持重的模样,佯作大度,轻声问:有抱枕之类的东西吗?那些大概也能用。
有,有抱枕。叶辞急急点头。
他有抱点儿什么睡觉的习惯,方才慌得短路没想起来。生怕霍听澜反悔,他冲回卧室取了抱枕递过去,全程低垂着眼,不敢看霍听澜的脸。
本以为这一劫就这么过去了,结果临出门时,霍听澜又叫住他,委婉地叮嘱他放学早些回来。
毕竟一个抱枕能沾染的信息素并不多。
晚上,他还是需要叶辞帮忙。
叶辞羞耻得头晕脑胀,几乎不记得自己是用什么姿势移动出霍宅大门的。
这一早晨太难熬了。
如果霍听澜像他之前想象的那样恶劣,企图以治疗为借口做些逾矩的事,事态反倒会变得简单,因为他不怕和人硬碰硬。
偏偏霍听澜是真的正直,克制礼貌,严守规定。他越这样,叶辞就越手足无措,情绪憋在肚子里没个发泄口,害得他从头发丝臊红到脚底板。
他这一整天过得恍恍惚惚,不知不觉就混到了晚自习下课,非回去不可了。
霍宅内院,叶辞斜背着书包,在林荫小路上团团转。
他得去治疗霍听澜,早晨说好的。
但是,他的心理认知仍旧是Alpha,被另一个Alpha抵着后颈闻腺体
叶辞臊得给了树一拳。
手部传来的疼痛感让他冷静了些。
反正这忙他迟早得帮,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与其穷磨蹭不如给个痛快
叶辞攥了攥手,心一横,正要回霍宅主楼,抬眼却撞见霍听澜站在几步开外看着自己。
他衬衫领扣没系,能窥见胸肌起伏的线条,颈筋隐忍而清晰地鼓起,额发垂落,凌乱地搭着眉骨,瞳仁漆黑,英俊而沉郁,五指钳着一个被蹂躏得发皱的抱枕显然这一白天被症状折磨得不轻。
临近易感期的Alpha会在信息素催化下渐渐变得暴虐、善嫉、偏执、粘人,对高匹配度的Omega展现出令人难以容忍的独占欲与病态渴求,与平日判若两人。伴随着易感期正式开始,这些负面情绪亦会抵达巅峰,Alpha等级越高,易感期时的人格变化越明显
可是霍听澜的易感期明明还没开始。
只是易感前期而已,症状就这么严重了?
也难怪有些A+级Alpha会痛苦到在易感期自虐
叶辞骇然,条件反射地退开一步。
抱歉,我出来透透气。霍听澜勾了勾衣领,吓到你了?
他的眼神仍旧沉静。
然而,与素日的沉静不同,此时的霍听澜仿佛在竭力按捺着什么。
犹如粘稠的熔浆流体在岩板下方漫延,看似寒凉坚硬的黑曜石早已被烧灼得濒临熔点,而那高温来自于Alpha易感期时无逻辑的占有欲,以及火热的情yu。
叶辞的心脏重重一跳,瞪圆了眼,想看得仔细些,可霍听澜已恢复常态,正用一双黑眼睛沉稳地看着他,而刚才那个灼热焦渴的眼神似乎只是叶辞一闪而逝的错觉。
叶辞怔了怔,摇摇头,嗫嚅着:没吓到。
像为了找补什么,霍听澜温和一笑,眉宇间甚至流露出几分轻松:你今天回来得很早。
嗯。
霍听澜慢条斯理地确认原因:是因为我早晨叮嘱过你,还是赛车不好玩?
纵使处于户外环境,霍听澜的信息素浓度仍高得前所未有,叶辞小口压着呼吸,嘟囔道:因、因为早晨叮嘱。
霍听澜用指尖摩挲抱枕干燥柔软的布面,盯着叶辞看了两秒,英俊面孔半隐于昏暗的树影中,轻声询问: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已经做好了为我治疗的心理准备?
叶辞气息颤抖,默然半晌,含糊着嗯了一声。
此时天已黑透,但庭院灯拢出一团团暖黄的光晕,不远处还有佣人路过。
在这里,可以吗?霍听澜征询着意见,像个耐心的猎手。
比起封闭的室内,花园显然能为叶辞带来更多安全感。
而安全感,意味着放松戒备。
叶辞努力摆出张无所谓的冷脸,胡乱点了点头。
那就在这里。霍听澜仍立在原地不动,你会主动释放信息素吗?
什么?叶辞抬眸,模样懵懂,不、不会。
他才当了多久Omega,腺体都没发育好,哪会这个
霍听澜稍作沉默,给叶辞喘息的空隙。
像攥着一尾溜滑的、胆怯的小银鱼,攥得越紧,鱼脱手得越快。
他得不轻不重地拢着他,不惊着他,却也让他跑不了。
片刻后,霍听澜慢声道:那我可能需要离你近一些。
叶辞缓过来了些,强作镇定道:随便。
霍听澜走近了几步,绕到叶辞身后,提醒道:阻隔贴要撕掉。
喔。叶辞手抖得厉害,怕人发现,硬邦邦地说:你撕吧。
阻隔贴已贴了好几个小时,边角失去黏性,微微卷翘,霍听澜用指尖掐住,谨慎地没触到叶辞,将阻隔贴撕下来攥在手心。
散发着潮气的、微热的汗液混着Omega信息素沁入掌纹,霍听澜的眸子神经质地动了动。
叶辞的后颈已被Alpha信息素刺激得泛粉,覆着薄汗,反着一星水光。阻隔贴去除的一瞬间,香子兰甜糯如奶油的味道蓦地弥散开,基因层面的绝对契合带来的抚慰如温滑泉水,溜溜地、熨贴地包裹住霍听澜每一条狂躁暴虐的神经与疼痛抽搐的血管,仅一瞬间,那些令人煎熬的症状消失得如同不曾存在过
甜蜜的香子兰。
是在上一世反复安抚过他的气息。
那么熟悉。
那么令人眷恋。
霍听澜的呼吸骤然粗重,太阳穴浮凸的浅青血管伴随着心脏剧烈弹跳,像濒临溺毙者破水而出,他渴求地呼喘着,微微战栗着俯下身体,与叶辞的距离登时拉近。
灼热粗重的吐息反复喷洒在后颈上,像被一头馋涎滴淋的猛虎攀住了后背,会不会被敲骨吸髓、拆吃入腹,全看那饿虎是否良知尚存,叶辞从脊椎到颅顶倏地麻成一条,皮肤被高侵蚀度的A+级信息素刺得又疼又痒,浑身寒毛都骇得竖了起来,像只呈防御姿态的刺猬。
等等叶辞撑不住了,他往前躲了一步,本能地想跑。
霍听澜竭力找回理智,避免把叶辞吓跑。
他展臂按住叶辞前面的树,隔空将人圈禁住,喉结震颤着,嗓音喑哑,近乎不要脸地哄诱自己青涩的爱人:别怕,只是治疗别动
他们的肢体确实没有接触,但离得太近了,Alpha的肌肉硬热,烧红的炭块般烘着背部,烘得叶辞头面充血。他以为他能咬牙忍受,可原来他不能,对另一个Alpha的抗拒与意志力彼此绞拧、碾磨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声,倏地,两股力量的较量抵达临界点,火星迸射,两人身体空隙间的暧昧气息被轰然引爆毫无征兆地,叶辞野猫般蹿了起来。
后脑似乎撞到了什么,撞得霍听澜闷哼一声,可叶辞什么都顾不上了,他的脸热得都快熟了,一溜烟儿地跑没了影。
花园重归安静,唯余夜风飒飒。
衬衫前襟沾了几滴血,霍听澜抽出丝帕,不失从容地折了两折。
随即,他用丝帕捂住被那颗小脑袋撞得生疼的鼻子,明明负了伤,却像占了什么便宜似的,低低地笑了。
霍听澜多年饱受病痛折磨的Alpha腺体对叶辞的信息素高度敏感,仅仅是离近嗅了那么两口,效用便持续了好几个小时。直到临睡,他都没再遭受种种症状的侵扰。
他闲散地倚在床头翻阅几份不太重要的文件,手机保持着亮屏,是叶辞的微信界面。
无他,仅仅是好奇叶辞这次会维持对方正在输入的状态多久。
而叶辞果然不负他所望,无效操作了二十多分钟。
霍听澜含笑轻叹,在逗小先生的乐趣与绅士风度间进行了一番取舍,最终决定保持目前的良好形象。
他拿过手机敲了几个字,帮叶辞打开局面。
[霍听澜]:我没生气。写完作业早点休息。
许是终于松了口气,那边回复得很快。
[叶辞]:对不起,我是不是撞到您了?
[霍听澜]:嗯。
[叶辞]:撞到哪了?
紧接着又是一条。
[叶辞]:没撞坏您吧?
[霍听澜]:鼻子。
霍听澜先回应了前一条问询,随即轻抚鼻梁,咂摸着叶辞无意间流露出的急切关心,若有所思。
沉吟片刻后,他删掉了没撞坏,含着笑,重新打了三个字。
[霍听澜]:撞青了。
叶辞一下子不吭声了。
连正在输入都没了。
这是逗狠了?
半晌没得到回应,霍听澜用指尖轻叩着屏幕,打算说点儿什么给叶辞个台阶下,揭过这页。
可就在这时,他卧室外的走廊上忽然响起一串脚步声,谨慎的,步子压得比小猫儿都轻,正常人应该是听不见的。然而身为顶级Alpha,霍听澜的耳力太好,这点儿窸窣微响他听得一清二楚。
那人在走廊徘徊,在门前停驻几秒又逃开。
来来回回的,简直像是在考验谁。
如此重复到第三遍时,霍听澜终于按捺不住心尖春草蔓生般的酥痒,深吸一口气,踱至门前,主动拉开门。
门开得毫无预兆,几乎是贴着门板站着的叶辞被吓得一激灵,像只应激的猫崽似的,险些给霍听澜一记重拳。
你怎么在这?霍听澜抬了抬眼皮,佯作惊讶。
给您送,送叶辞朝霍听澜英挺的鼻梁瞥了一眼,狐疑地咽下后半句,只晃了晃手里的冰敷袋和外伤喷雾。
冰敷袋和喷雾是上次他脚腕受伤时霍听澜的私人医生给他开的,喷雾挺好用,喷上一会儿就不疼了,看还剩半罐他就拿来了。如果有得选,他打死也不想来,可霍听澜的鼻梁都被他撞青了,他得负责,唔,撞青了
问题是霍听澜的鼻梁哪儿青了?
有那么一刹那,身为肇事者的叶辞脑中闪过了几个相当没良心的猜测。
作者有话要说:
猜得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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