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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要来一次了,太太、二姐、嫂子一个个恨不得把家里厨房都给你装来。”未心摇了摇头,看似有些无奈,其实食味轩的点心还是她去“进的货”。

锦心笑眯眯地道了谢, 又撒娇似的道:“我正想吃家里的点心的,食味轩的山楂奶皮酥做得最好,园子也有好点心师傅,做出来的就是不如这个滋味,还是三姐想着我……”

对她的话,未心颇为受用,二人正说着话,便听到外屋的通传声道:“姑娘,大爷进来了——”

“大哥等会儿就走,他放不下嫂嫂和安姐儿,不在这边多留。”未心说着,笑道:“你不知道,安姐儿前儿足了月,那小眉毛小眼睛出落得有多好看,眼睛又清润又明亮,好似宝石珠子似的……你留下的满月礼父亲一看就说是老太太留下的,母亲和嫂嫂都很欢喜呢,可惜你却没能在家亲眼见到。”

锦心摇了摇头,“安姐儿本来就弱,我若过了病气给她就不好了,也算是阴差阳错对了正着,我便是在家里,也要寻借口避开满月宴的。”

“阿沁这话可不中听。”文从翰在外屋解了雨披,避雨的屐子留在屋外廊下,文从翰一面往屋里走,一面笑道:“自家姑侄,哪有这个讲究。你嫂嫂还遗憾你不在家呢,那小丫头如今长得粉嘟嘟、白胖胖的,小胳膊藕节儿似的,抱起来软软一团,她说你一定喜欢。”

锦心本欲随着未心起身来,被文从翰疾行两步按住了,“你就老老实实地坐下吧。病了还瞒着家里,若不是那回来送东西的人没见到你的面觉着不对回去禀了一声,你是不是真想就这样瞒下去?”

绣巧用小茶盘端着茶来,请他在临窗那边案前锦心近日常坐的一把藤椅上坐了,文从翰仍不忘训斥锦心,“真当出了金陵城就是天高皇帝远了?病了都不与家里说一声,再这样下次我们怎么放心叫你出来呢?闫老近日是怎么说的?可有些好转了?”

锦心连忙向婄云使眼色示意她出来救场,好在对文从翰而言婄云这个在锦心身边立过功又拜了闫老为师的侍女还是有几分可信的,且他也知道婄云对锦心的身体状况怕是比锦心自己了解得都要深,这会婄云出来回答他的问题,他便留心听着,暂且高抬贵手放过了锦心。

战火已经转移,锦心盘腿坐在榻上,膝盖上还搭着婄云强压给她的一条线毯,悄悄摸摸地松了口气。

未心轻轻睨她一眼,心里是止不住的好笑,抬手替她添了茶,锦心冲她讨好地一笑,未心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启唇低声与她道:“从前也不见你有这样怕阿兄。”

“这不是情况特殊嘛。”锦心指指自己心口,示意自己心虚着呢,不小心点做人不合适。

未心俨然是会意了,正因会意才更为无奈。

文从翰自觉从婄云这里将锦心的身体情况了解全面了,忍不住有些忧心,但还是未曾在妹妹们面前表露出来,而是道:“母亲等我回去回话呢,我不能久留。才听说姨娘尚在午睡,等回头未娘你替我向姨娘请安吧。”

未心点点头,“哥哥放心。”

文从翰又嘱咐道:“林哥儿这段日子课业大有精进,叫徐姨娘尽管放心,我在家中也会看着他读书习武的。既然阿沁的身子不大好,姨娘便再多陪阿沁一段时日吧,这也是母亲的原话。”

未心通通点头答应下来,文从翰急着回城,原不打算多留,又放心不下锦心,叮嘱未心许多,又去见了闫老,奉上文夫人备好的礼物,与他长谈了一番,回来又嘱咐卢妈妈与骆嬷嬷良多,终究是耽误了半日才踏上回程。

锦心原本交代膳房备下膳食,但文从翰只道:“再不动身,怕回去得晚了,赶上黄昏时分,雨大了马车也不好走。”

锦心只能叫人将各色点心装了两盒与文从翰带着路上吃,她与未心两个原本想送一送,但文从翰说外头下雨,终究是没让她们两个出屋,只再四叮嘱锦心好生休养之后,披上斗笠撑着伞匆匆去了。

自幼养成的气度使然,他便是披着斗笠刺猬似的、又在雨中走得急匆匆的,瞧着还是有几分端方卓然的姿态,这一点就是很叫人称奇的了。

站在廊下目送着他走远,未心道:“兄长要参加明年的会试,年末就要动身了。会试在二月里,时间紧凑,二姐出嫁大哥不能送嫁,但好歹咱们家中也能有一人在京参加婚礼。”

言罢,她又微微顿了顿,道:“会试之后紧接着就是殿试了,云家先生说大哥若是发挥得好的话,两科一起闯下来并难事,若是殿试大哥再一举中举,咱们家就真要改换门庭了。只怕考官看大哥年轻,怕他年少中举轻狂,有意再施加磨炼于他。”

“雨大了,回吧。”锦心拂了拂衣服上的水珠儿,一面转身一面缓声徐徐道:“时下太子初入朝堂,正应是立新气象、培植心腹的时候,东宫詹事府的官员有限,太子正应在新科举子中挑选新人培养。

大哥家世不显,族中无士林底蕴此为一弊,但在眼下时局来看,却并非毫无益处,家族虽然不显,但师从云家,娶妇云家,又不能说是毫无根基助益。对太子而言,大哥这样的身份,会是个能叫他放心重用的好人选。”

她少见地在家中人面前谈起朝局之事来,此时语气颇为轻松仿佛只是信口闲谈一般,“大哥的学识是没得说的,又有盛名在身,年岁如此,入京之后,太子会注意到大哥的。”

太子身处其位,必定有心交结人才培植心腹。

而贺时年就在太子的身边,名为东宫伴读,其实半师半兄半弟半友。

贺时年在心里与锦心说,太子八成是知道了他的身世了。

所以对他多有愧疚关怀,也极为信赖支持。

只是不知,这身世是谁透露给他的,是当今,还是皇后?

锦心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的刺绣,总不过是这两个人,无论哪一个,对贺时年、对太子都是有益的。

不同的是,若是当今告知,则说明东宫的太子之位稳如泰山,皇帝对太子十分信赖,也在告诉太子要在他百年之后对贺时年多加弥补;若是皇后之意……那对贺时年的好处更多些。

撇开那些事情不谈,时下太子的地位稳固,哪怕文从翰与他交好,也不会牵扯到夺嫡之斗引来性命之忧。相反,当今是很乐意为儿子培植心腹的。

少年才子,家世不显,妻族清贵,心性端正……怎么看,都是一个绝好的、为太子左膀右臂的人选。

只要文从翰能够保证心态,考场上不出差错,他的文章水平锦心心里有数,按锦心的标准估摸着,种种加持,二甲前列是稳了的,其余就看皇帝的心,若是当今狠下心来,一个少年探花之名或许会传遍京都,也未可知啊。

她说起这些事来轻描淡写的,未心却惊了一下,忙推她往屋里走,“这话传出去可了不得了,叫人知道了以为咱们家要皇子勾结……”

“传不出去的。”锦心嘟囔道,到底被未心按着在正屋的榻上坐下了,未心忙摆手叫人关门,锦心无奈地看了看屋里屋外的心腹小猫三两只,道:“一来这话咱们两个在屋里说说,是传不出去的,二来便是传出去了,也与党争无关。

还勾结皇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哥便是真中了也是皇上的臣子,太子是储君亦是王臣,大哥亦是。阿姐你当太子如今这稳固东宫、朝中美名,就没有当今在其中推波助澜?再说了,当今膝下子嗣稀少,年长者可用的唯太子一人,党什么争?兄弟几个一桌麻将牌凑够了么?”

……把贺时年算上仿佛是够的。

锦心默默想道,可惜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呸,反正现在贺时年可不是他们家的人了。

和我结了发,就是我文锦心的人,和他们老谢家关系不大。

未心盯着她看了半晌,摇头叹道:“我觉着你在园子里住着竟比在家里要自在些,在家里我是断听不到你说这些话的。”

那可不是因为在园子里自在,是因为前段日子那些文书实在是把锦心累苦了,如今脑袋还没恢复到往常混吃等死的状态。

锦心摆了摆手,没在这上头多话,未心却又道:“你若不是这样纤弱的身子,想来成就远胜于我;若生个男儿身……咱们家如今的指望可就不止大哥一个了。”

她说起这话来不无遗憾,锦心听了真情实意地道:“我便是身子好,所求也不过安稳度日岁月平静,没什么远大的志向抱负,不似二姐你有做出一番事业的心;我若是个男儿身……得先有那个‘若’字啊。”

锦心说话时还笑吟吟地望着未心,未心果然招架不住,摇摇头不再说这个,又问起她近日在园中之事来。

自未心来到之后,多了个人每日拉着锦心说话,或者天公偶尔作美收了泪珠子的时候还要拉着锦心出去走走,锦心的精神头倒是逐渐养回来了些。

只是这样潮湿憋闷的天气对锦心实在是不大友善,便是精神头养回来一些,身上的病症却愈发严重了,好在这是每年都有的一遭,大家还没有太揪心。

到底放心不下文从林,未心来了一段日子后,徐姨娘见锦心精神头好些了,便启程回家一趟,看了看儿子,又放心不下锦心,没住两日又回园子这边来了。

锦心都不知说什么好了,到底知道她是挂念自己,无奈劝了一番,也是想叫她回去陪陪文从林。

不管文从林平日里多聪明灵醒知事,到底如今还是个孩子,这样长久见不到阿娘,心里一定想念着呢。

不想徐姨娘却道:“你挂念着他,他也挂念着你呀。你道我为何这样急匆匆地就回来了?也是有他在里头催着我的份儿,他本来盘算着要与我一起来的,走那日包袱都打好了,是家里忽然来了一个他的什么师父,仿佛是他本来那个武学师父荐来的,说是身法极佳……我也不大明白。

左右他是万不得已被留下了,我走前再三让我告诉你,他很想你,希望你能快快好起来、回家去呢。他还说等下次,翰哥儿若是再来,他一定死缠烂打也要跟着来,再不要错过了机会。那小子想你想得紧呢,我一回去眼珠子直往我身边看,使劲找姐姐呢。”

锦心听了,一时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半晌不知说些什么,到底也盼起了早日回家。

锦心的身子是很有规律的,雨季一过,天气放晴,空气清新起来,她的身子也有了好转,没多修整,她便与徐姨娘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未心在这边陪了她半个月余才回家去,前日本来叫人传信又要过来,听说锦心身子好了大半,已预备回城了,才止住这一份心。

回到家里,日子倒是也仍过得舒心,如今文夫人那边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澜心的嫁妆,其实已预备好一大半了,还有些细节处要上心的。

文夫人在澜心嫁妆筹备上操得心可半点不比在蕙心那边少,且时间又比蕙心那时紧得多了,每日忙得脚不沾地,有时后半夜忽然惊醒,想到如今粗定的婚期就在二月里,一面舍不得女儿,一面心里又忍不住的忙乱发紧。

她恨不得把天底下的好东西都塞到澜心的嫁妆箱子里,又恨不得把自己这些年积攒下的所有经验通通灌到澜心的脑袋里,生怕澜心嫁到京城去,在赵家那两重婆婆手底下吃半分委屈。

澜心与蕙心的情况还有所不同,蕙心就嫁在金陵,自己眼皮子底下,如今秦王府那边太妃是铁了心不理王府中事的,就在庄子山安心修佛,她去拜访两回,见太妃每日莳花弄草调香品茶,日子过得实在是清闲安逸远胜世人。

太妃心境开阔,蕙心便是嫁到王府里,也没在婆婆手里受什么委屈吃什么亏,又与谢霄琴瑟和谐,若不是亲眼见了,文夫人都不敢想一个宗室亲王能对媳妇体贴温柔到那般地步。

蕙心是嫁得叫她放心又舒心了,从前因为门第之差提着的心如今已放下大半,只盼蕙心能够快快有妊,诞下王府世子,她便可以安心了。

而澜心这边呢……大女儿那边操着的心放下了,她便忍不住在澜心身上操更多的心,何况赵家的情况本也比王府复杂,她好些日子不得安枕,梦里想的都是澜心日后嫁到京都去要怎么办。

在她这样一日日紧张的情绪下,这日文家收到了京中来信:赵斐乡试中了。

红榜第十七,赵家敲锣打鼓放鞭炮热闹得整个京城都知道喜讯,赵大人连着几日上朝都是红光满面的,又想起要给儿子娶妻的事。

他对澜心是没有半点挑剔的,一来因为文姝晴他对文家人的印象一直不错,又与文老爷多年相交,自然看好他的女儿,文家现下还有一个天资远胜赵斐的文从翰,眼见是未来的顶梁柱,前途不可限量,他当年也是从院试、府试一步步考上来的,对文从翰十分看好,也看好文家的前途。

二来则是赵斐对澜心颇为看重,儿子都看中了,他这个做老子的还有什么发对的?

故而这边前脚赵斐中了乡试报喜的信送到文家,那边文姝晴带队的小定队伍已经整顿人马登上了下江南的船,文夫人收到信反而镇定下来,能从容地预备准备迎接赵家船队。

至于心里是不是冷静从容……谁知道呢。

第九十四回 他图你妹妹。

文姝晴带队来下小定那日倒是个极好的天气, 阳光明媚,金陵的初秋气候尚且炎热,树上的梧桐挂上金叶却还未落, 鞭炮声噼里啪啦从外宅响到内院,定颐堂中文夫人笑得一派雍容喜气, 文姝晴是最欢喜的了, 纳采的礼单宣读过后, 又双手接过文夫人递来的庚帖, 笑道:“可惜大哥竟不在家,不然就更热闹了。”

“他本是这前月就要回来的,可又听说西北那边来了批皮料好货,这不是忙着给澜娘填嫁妆箱子么,他便拐道去瞧, 如今才不在家里。”文夫人道:“不过也快了, 约莫再有个三五日也回来了。”

文姝晴不无遗憾地道:“可惜我明儿个就要动身北上, 不能与大哥见上一面了。这回也是极得很, 若非斌哥儿那边忽然推迟了婚期,我早该来行纳采礼的, 这样耽搁了一个来月,他大伯那边急得很,万不肯再耽搁了。你瞧着吧, 京里大定的礼都齐备了, 只等我带着庚帖回去,那边立刻就要动身。我呢,回去一趟,便要马不停蹄地再下江南来了。咱们届时再好生团聚团聚。”

说着,她也笑了起来, 文夫人拍拍她的手,“倒是忙了你了,这半年来也没个消停清静。”

“不瞒嫂子你说,”文姝晴摇摇头,眉开眼笑地道:“为这一桩婚啊,多忙都情愿的。往后,我身边也能有个娘家人时刻与我说说话了,你也放心,看得出来,斐小子对咱们澜娘啊,上心着呢。他长这么大,我就没见他求过什么人,如今为了澜娘,巴巴地求我从京里给捎带一箱子东西来——”

她说着一抬手,便有两个婆子从外抬进一口大箱子来,文姝晴笑道:“我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斐哥儿托我带给澜娘的,另外还有与哥哥嫂嫂你们的礼,那小子打小对家务人情事就不上心,难得筹划得如此周全,可不都是为了澜娘?”

文夫人听了微微舒心一些,想着左右也是大定了的未婚夫妻了,便吩咐道:“将这口箱子给二姑娘送去。”

文姝晴今儿一天脸上笑容就没止过,这会拉着文夫人的手又道:“嫂子你也放心,澜娘嫁过去了,万事都有我呢。她那上头两重婆婆,我保证她们给不了澜娘半分委屈吃,再说斐小子也不是个能看着自己媳妇在家里受委屈的,你就放心吧!”

文夫人点点头,“你是澜娘的嫡亲姑姑,我自然是放心你的。只是……不知赵家二公子房里现下如何?”

后头那句话她将声音压得很低,只有就在她身边的文姝晴能听得清楚。

她端雅雍容了一辈子,若非是为了自己女儿,是怎么都拉不下脸来问人家的房里事的。

文姝晴听了先是一怔,旋即恍然,摇头朗笑道:“哎哟,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嫂嫂你就放心吧,斐哥儿屋里啊,干净着呢!那孩子自小连丫头都不用,这个嫂子你是知道的。

这几年他说要专心读书学习,老太太和我那嫂子几番要给他屋里添人都被挡了回去,大老爷也想他能专心读书好生上进,也不许给他屋里放人,他交际也简单,多是他书院里的朋友,没有那起子引着他往那些不干不净地方走的狐朋狗友。嫂嫂你且放心吧,我这一双眼啊,替你和哥哥盯着他呢!”

文夫人叹道:“我怎不知赵斐是个好的,只是澜娘自幼在我身边长大,从来一府都没离去过,乍然间她要远嫁京都,我怎么能够放心呢。”

文姝晴拍拍她的手权作安慰,并再次保证道:“澜娘嫁到京都去,嫂嫂你尽管放心,我若能叫我的嫡亲侄女在我眼皮子底下受了委屈,那我这些年在赵家真是白活了。”

姑嫂二人的私密交谈不足为外人道尔,懿园里,澜心收到了千里迢迢自京都来的礼物,各色首饰、衣料、新鲜玩意、话本书籍满满当当堆了一大箱,最珍贵的是一副画,画上有海浪滚滚波澜万丈,那浪花似是从天边席卷而来的,张牙舞爪地铺遍了画卷上的每一处,落款是“为疏”二字,澜心心中默念几遍,听到身边侍女惊呼才发现自己脸颊已有些微热。

“澜”是她的名,“为疏”是赵斐的字。

她曾听文从翰唤赵斐“为疏”,而她的名字……在赵家应也不是秘密。

她红着脸将那一幅画卷起,吩咐:“收起来吧。”

“姑娘这样喜欢这幅画,咱们不妨就挂在屋里?”月巧笑着道:“你屋里那幅牡丹图还是大姑娘少时与你画的,如今那绢有些颜色不好了,奴婢觉着这幅画挂上也能好看。”

“我说收就收着!”澜心说不上是羞还是怎样,左右语气是有些重了,月巧低头抿嘴儿轻轻一笑,“诶”了一声,道:“好,那奴婢就帮姑娘把这幅画收到箱子里去。”

“这些东西——”澜心道:“那匹银红的给未心、天青的与沁儿……再把桃粉的给了荣姐儿吧,你再把那些首饰玩意挑一挑,她们三个每人一份……那盒珊瑚珠挑颜色好的给未心送去,珍珠给沁儿……你记住了没有?”

“奴婢记着呢。”月巧嘟囔道:“可这么好的东西,又是姑爷给你送来的,姑娘何不收着自用,素日里好东西你几位姑娘分着,可这些到底寓意不同啊。”

“有什么不同的?”澜心睨她一眼,“大大方方的才好的,你这丫头成家过日子了,定是个小吝啬鬼儿!就看长青能不能受得了你吧。”

月巧已经与澜心奶母家的儿子定了亲,各样嫁妆都齐备了,澜心又添给她六匹衣料、六件首饰并六十两银子,预备下月初就成亲了。

她本是要回家备嫁的了,这几日伺候完便告假回家,这会被澜心这样一打趣,立刻羞红了脸,到底嘴硬着道:“他有什么可不乐意的!”

澜心轻轻“哼”了一声,一扬下巴,“你就按我说的预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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