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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奇异景象,天空和火烧云的位置没有发生变化,目前我能做出两个比较靠谱的推断。第一是,我一觉睡了一天一夜,赶上了第二天傍晚的夕阳;还有一种可能是,我看到的是某种假象,并不是真的天空。
我坐在树下闭上眼睛,等了好长时间,再次睁开双眼,看向天空。
还是暗蓝色的天,深红色的夕阳,一层层堆积,连样子都没有发生变化。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知为什么,想起一部很老的电影叫《楚门的世界》。
我感觉自己困在一个永远都是夕阳的地方,出也出不去,时间永远不变,这里像是一个时间囚牢。
我现在就算修为提升了,胡门仙印随意贯穿全身,还是拿眼前这诡异的场景束手无策。
我快步回到道观的正殿,跪在蒲团上,面向柳虚子的雕像,双手合十默默念叨着,老神仙保佑,老神仙保佑。柳虚子前辈,你别玩我了,赶紧把我放出去吧。
念叨了半天没什么提示,刚才还有风的提示,现在什么都没有。
我怅然若失,坐在蒲团上,呆呆看着房檐,上面是暗蓝色天空和深红色夕阳。整个道观确实很美,像一幅画,随便一眼都是屏保壁纸,光线通透,并没有阴森气象,但不知怎么,这地方怎么待着都不得劲,总觉得哪里有问题,诡异的无法形容。
我在大殿里转来转去,忽然停下脚步,自己都气笑了。
其实没有人拦着我,我可以下山嘛,道观出去是一片山林,穿林而过,从山上走下去不就行了吗?自己这脑子,我叹一声,想到就做,赶忙从道观推门出去。
外面是果树林,四周静谧。我快步穿过林子往前走,光线很足,没那么多森林里常有的磕磕绊绊,虽说没路,但并不难行。
走了一段,忽然听到林外很远的地方,有哗哗哗的水声,心中阴霾一扫而空,哈哈,终于要走出树林了。
我继续进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脚步又迟疑了。
我现在所在的地方,不管是鬼狱还是什么,大概位置还是在烟堂里。烟堂是在小黑山,四周都是山林,哪来的水?
而且听那水声,是波涛滚滚,并不是普通的小河小流。我心头隐隐笼罩了一片阴霾,会不会又要出现自己无法理解的景象了?
我向前走,拨开密密的枝林,从里面走出来,是一段山崖。站在悬崖前,眼界陡然开阔,远处是青山连绵,再往前眺望,右手边是滚滚的江水,如同一条蜿蜒的黄色巨龙,在群山间游过。
我不禁想起李白的一首名诗,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这是长江?不对,不对,我现在是在北方,怎么会出现长江呢?这不扯淡吗。难道穿越了?这结论更扯。
我记得北方除了海之外,内陆确实有这样磅礴的江水,那就是黑龙江。但烟堂离着黑龙江还有几百里地,根本不可能。
这条大江完全颠覆了我对地理的认知,想不出所以然。
我迟迟疑疑地顺着山路往下走,出现了一条人工阶梯,十分粗糙,像是蟒蛇爬行过的痕迹,开凿在险峻的山脊上,看着十分危险。但好歹也算是阶梯,我小心翼翼往下走。
我心中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如果自己真从山上下去,或许就永远也回不去了。
我一开始出现在道观的房间里,道观说不定是某个中转站。眼前这般景象肯定是反常的,是幻象也说不定。我脑子里胡思乱想,就在这时,突然看到路旁边竖着一块山碑,经风吹雨打,这块碑已残缺不全,从后面看生满了暗绿色的苔藓。
我慢慢绕过去,来到碑前,上面肯定会写着地点,可以看看这座山到底是什么地方。
一眼看到碑面,上面的字倒挺全,从上到下是三个繁体字,写着“维龙山”。
下面还有一些很小的字,都是繁体的,密密麻麻没有标点,匆匆扫了一眼,大概是写这座山的历史,多少年前有人居住等等,里面还记载了一些传说,仙人从山下飞升什么的,并留下仙人的诗文残句,“临渊向前现全身”。
我收了目光,摸着下巴盘算,原来这里叫“维龙山”。
奇怪,为什么这名字会如此耳熟?维龙山,维龙山…突然一道闪电掠过我的大脑,我整个人一下子愣在那里。
维龙山……
这名字并不陌生,我想起它的来源,维龙山出现在我随身携带的那幅画里!
胡月要去维龙山找一栋神秘的建筑物,我委托画里的刘二哥去找她,后来传来消息说,胡月在维龙山和一个妖怪同归于尽,死在这座山里。刘二哥要去寻找她的尸体……
这,这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一座维龙山,我现在是在哪?
我猛地抬起头,看着夕阳永驻的天空,心怦怦跳,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幅画里没有白天和黑夜,永远都是黄昏的状态。什么时候看,什么时候都是这样。
这里的时间也是如此,我过了很长时间,但眼前的时刻从来没有变过,怎么看都是黄昏。
我头有点晕,不对,不对,这一切太诡异了,太邪门了,解释不通,解释不通。
我坐在山碑的旁边,用手仔细摸索碑上的文字,来回看了好几遍,确实是“维龙山”三个大字。是刻上去的,里面抹着红色的朱砂,这三个字历经多久,都不曾破坏。
我已经糊涂了,也不愿细想,这一切太诡异了。
就在这时,山路远处有脚步声,还有“吱呀吱呀”的声音。我又惊又喜,惊的是这里居然有人,喜的是,有人就好办了,可以细细打听,总比自己一个人瞎猜强。
我站起来仔细看,山路拐角处来了一支二人抬。何为二人抬,一前一后两个挑夫,挑着两根竹竿,正中是简易的椅子可以坐,坐椅子的人可以省了上山脚力。
这两个挑夫不喘不停,大步流星从下面走上来,两个竹竿间有竹椅,上面还有个小遮盖,是挡阳光挡雨的。
竹椅上坐着一个人,应该是女人,穿着裙子,手里似乎还提着篮子。她的脸藏在小遮盖的阴影里,看不清五官面相。
两人一抬,从下面就过来了。我赶忙闪在一边,把路让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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